035陰犬
“刨坑?”董老頭回憶了一下,說:“大概有吧,不過我對狗‘毛’過敏哦,平常都是傭人帶着亨利出去散步的,我也不是很確定的啦。”
對狗‘毛’過敏還養狗?有錢人的心思還真是難以理解。再想想這畜生身上一年的‘花’銷要十幾萬,難道養來看着玩的?
這邊我還沒說話,狗根子開腔了:“許哥,狗愛刨坑沒啥稀奇的吧,我們村頭經常會看見土狗在那刨,把地都刨的坑坑窪窪的。”
“哦,對了。”狗根子忽然臉‘色’一變,好似想起了什麼“我小時候好像聽村裡的老人家說過,如果狗是在自己家屋前屋後刨坑,好像確實不是啥好兆頭,究竟是啥來着?”
董老頭一聽狗根子的話,臉‘色’立刻就變得不自在了,連忙掏出手機打個了電話,用粵語噼裡啪啦說了一氣,然後一張老臉立刻就垮了下來,整個人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在了椅子上。
“小許啊,我剛纔打電話問啦,他們說亨利確實愛在我家‘花’園裡刨坑啊,難道出了這麼多事都是因爲亨利嗎?”董老頭哭喪着臉對我說道。
“啊呀,董老闆,這事兒你可不能放鬆警惕啊,我想起來了,村裡老人以前說狗在屋前屋後刨坑,說明家裡要死人啊。”
狗根子真是唯恐天下不‘亂’,他這話一說,董老頭立刻就信了,拉着我的手一個勁的直哆嗦。
“小許啊,你千萬得幫我解決這個事情啊,‘花’多少錢我都認啦。”
能多賺錢是好事,但咱也不能嚇着人老頭不是?我臉上帶笑的拍了拍董老頭的手,示意他先不要驚慌。
其實大多數情況下,狗在地裡刨坑無非是在磨指甲,或者是爲了藏食物,和風水靈異根本扯不上關係。
但也有意外,如果刨坑的是條‘陰’狗,那這事兒就不簡單了。
何謂‘陰’狗呢?
大家可能都聽說過這樣一個說法,貓和狗這兩種和我們關係親密的動物,可以聽見人類聽不見的聲音,看見人類看不見的東西。
用科學的理論解釋就是貓狗能夠分辨超出人類可接受頻率的聲‘波’的電‘波’,用玄學的角度解釋就是說貓和狗先天靈覺比人類敏銳,更能夠感受‘陰’陽。
雖然狗不能通過學習開天聰慧眼,但是它們天生能看見鬼的機率比人類要大的多。這種天生能看清‘陰’陽的狗就是所謂的‘陰’狗,懂行的先生會專‘門’養‘陰’狗鎮宅,能威嚇不厲害的小鬼繞道遠離,普通人家若是養了‘陰’狗,也算是小小的福氣。
以我來看,董老頭家的亨利八成就是條‘陰’狗。
我把這事兒大致跟老董一說,小老頭一邊點頭一邊又有些疑‘惑’,亨利確實是他從香港先生那‘花’大價錢買來的看家之狗,雖然那個先生沒說過什麼‘陰’狗陽狗什麼的,但是說能看家護院,驅避小鬼倒是真的。
但是董老頭想不明白的是,‘陰’狗不是能驅鬼麼,怎麼他家裡還是死了人了。
“原因很簡單,‘陰’狗是能驅鬼,但是能被‘陰’狗嚇跑的都是些沒能耐的小鬼。”我一指桌上的佛牌,又說道:“這塊東西既然能害死好幾條人命,招惹來的肯定不是什麼簡單的東西,您剛纔說狗死之前嗚嗚叫了一夜,那是‘陰’狗哭,實際上是它瞧見了髒東西,在給主人報警呢。”
“董老闆,您別怪我說話不好聽,你那宅子怕是風水不好吧。”
我這話一說出來,董老頭的臉‘色’立刻大變,連連說我是活神仙,連這都能瞧出來。
其實董老頭家的房子風水還是不差的。董老頭平時也是比較相信鬼神之說的,所以買房之前特別請先生找了處風水好的地方。但是香港就那麼一塊巴掌大的地方,風水再好又能好到哪裡去呢?最多就是通風好一點,採光足一點罷了。
這所房子董老頭一家子住了有二十多年了,一直平平安安,什麼離奇古怪的事情都沒發生過。直到五年之前,董老頭子的鄰居家發生了一樁慘案。男主人因爲投資失敗徹底破產,有一天夜裡,他擰開煤氣,把自己以及老婆和兩個只有幾歲的孩子都毒死了。
發生了這件事之後,周圍的鄰居都人心惶惶,好多人都低價出售的房屋,然後換到別處去住了。董老頭因爲在房子裡住的時間長了,有了感情,所以一直沒搬,但是專‘門’買了亨利回來看宅子。
董老頭還說,自從鄰居家死了人之後,他就覺得連附近刮的風都涼颼颼的,現在出了這麼些事,難道是那家人‘陰’魂不散在四處害人麼?
這老頭也真是能想,人家一家都死了五年了,沒道理現在纔出來害人。更何況再厲害的鬼‘玉’也只有招惹厲鬼的本事,沒聽說能讓鬼魂法力大增的。那一家子雖說死了五年,但是在香港那種人擠人的地方,陽氣那麼重,基本不可能這麼短時間裡就能變得這麼兇。
看來這事兒還有得琢磨。
我雖說在家惡補了幾天師父留下的書,但總歸是見識的少,眼前這塊佛牌,我除了能瞧出是塊鬼‘玉’之外,是半點頭緒都沒有,換成我師父在這,保不齊拿上手就能瞧出個所以然來。
至於該怎麼處理這塊鬼‘玉’,最簡單暴力的方法就是找塊板磚給拍成粉,然後分散拋掉,但是董老頭在這塊佛牌身上‘花’了一百多萬,真給它拍成粉實在是下不去手。如果說對陣下‘藥’,泄了它的‘陰’氣,那自然是最好的,偏偏我連鬼‘玉’招來的是個什麼東西都瞧不出來。
我這邊一沉默,整個屋子的氣氛都冷了下來。董老頭是怕事情解決不了,所以在擔心。狗根子也在擔心,不過是怕辦不成事,賺不到錢。
“許哥,你還沒說董老闆家的狗爲什麼要挖坑呢。”狗根子忽然怕冷場,忽然開口問道。
“香港當年被英國佬佔領的時候死了那麼多人,地底下埋了幾根人骨頭很正常,沒準狗就在挖那個呢。”我無心一說,卻把個董老頭嚇得夠嗆。
眼見的一晃就到了中午,可是事情還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進展。董老頭招呼我們在附近最好的一家酒樓裡吃了一頓,我這輩子哪裡進過什麼四星級五星級的酒店啊,一瞧菜單上上三位數的價碼,先不論好不好吃吧,總之是能塞多少是多少。
董老頭心裡有事,自然是沒什麼胃口,一個勁的問我這事兒多快解決。
這話我哪能打包票啊?別回頭牛皮吹出去了,結果沒把事辦成,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麼?
董老頭見我支支吾吾的,自己心裡也有數了,說知道事情不好辦,他也不着急,但是在確保安全之前,這塊佛牌他是再也不敢揣在自己身上了,想要我們給他保存着,正好也便於我研究破解之策。
這老頭做的好打算,自己的老命要緊倒是不在乎別人的死活。我還沒搭話,狗根子卻一口把事情答應下了。
“我許哥可是蕭天石道長唯一親傳開山關‘門’大弟子,事情教給我們辦,您老人家只管放一百八十個心。”狗根子一旦是喝了點酒,吹起牛來就沒個正形,什麼話都敢往外說。
也許是我師父的名號再度給了董老頭子信心,他高興的點了點頭,還端起酒杯幹了一盅。
午飯過後,董老頭直接回了酒店,而我和狗根子,揣着那塊價值百萬卻又害了好幾條‘性’命的佛牌趕回了公司,至於李獨眼,似乎和董老頭子有些事要談,一道兒跟過去了。
“許哥,你給兄弟透個底,這事兒到底能不能辦?實在不行咱‘抽’空去找回蕭師父,他老人家肯定是手到擒來。”狗根子雖說臉上泛紅,但人還沒醉。
狗根子還說,董老頭這次來本來是準備退貨來着,被李獨眼一陣忽悠,才同意讓我來瞧瞧。這是我進了公司之後辦的第一件差事,如果做的漂亮,以後在李獨眼面前說話也會有分量的多,待遇也肯定能好上不少。
雖然我現在並不能聯繫上師父他老人家,但好歹知道水牛壩的位置,大不了回趟文山,指定能找到他,而且如果我處理不了這事兒,找師父幫忙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但是我從狗根子的話裡聽出了一點其他的意思,他們是做走‘私’翡翠買賣的,怎麼好像經常會遇到這種事的樣子,請我過來就爲了專‘門’處理這種事麼?
狗根子把聲音一沉,然後瞧瞧的對我說:
董老頭子那塊翡翠有點年頭了。
這說的叫什麼廢話,難道我還不知道翡翠都是好多年才形成的麼?
誰知道狗根子賊眉鼠眼的四處一陣‘亂’瞧,然後把聲音壓的更低了。
“許哥,那塊翡翠是古董,不是新雕的,聽說那佛牌之前就害死過人的。”
古董?還害死過人?在我的一再追問之下,狗根子才把事情說了個清楚。
原來李獨眼這個公司,在走‘私’翡翠原石和加工業務之外,還搞一點古董‘玉’器‘交’易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