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那一眼便是永恆,如果,那一眼,便是永遠的愛情,我想說,其實,我愛過,深深的愛過,雖然,卑微的不屑一提。
“灩灩,灩灩,他在耳旁叫喚着她,她就這樣一身紅衣躺在那裡就像是個美麗的天使,一身豔紅,驕傲的令人不能直視,只能歆羨她的美麗。
只是她昏睡的就像是童話裡的公主,只是他能不能像個童話裡的那個騎白馬的王子,衝破黑暗的阻礙,便朝着她狂奔而來,王子救了公主,很多年以後,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然而,她不是公主,他也不是王子,他和她是這個世界上再平凡不過的人,卻要不能擁有自己簡單的幸福,阻礙他們的,不是這個世界的幸福,而是別人的腳步,是付出生命也不能擁有的愛情,所以,兩個人都要痛苦,才能讓另外一個人解脫。
世界上,萬物好像都有被壓制的法則,無形的牽制力量,規定了這個世界上的人只能這樣的活着:弱的要被強的壓倒,無能的要被有能力的壓倒,在居高者眼裡,不公平便是法則。
“灩灩,灩灩。”那一聲聲呼喊,好像是生命裡的呼喊,是對不公平的命運的呼喊,是叫破靈魂,依舊要守護的那點點活着的理由,也是對她快要消匿的生命的呼喊。
他抱着她,她的呼吸這麼的微弱,躺在鋪滿玫瑰花的牀上,依舊是他夢裡的樣子,他和她牽手,走進禮堂,她笑的,盛豔如花,美豔欲滴,看的他留戀失神。
只是睜開眼睛,她只是安靜的躺着,就像是被打碎的瓷娃娃,再也沒有一點活力。
他幾乎是抱着她飛奔出來的,一刻不停的衝向醫院,她像枯萎的玫瑰花,一雙手垂下,毫無生機的掛在空中,任他如何的哭喊,如何吻她流血的脣,她也沒有半點動靜。
好像天見由憐,窗外也有綿綿細雨,在空中緩緩的飄落,這雨未免落的悲情,整個世界都安靜了,奏起了悲傷的歌。
他抱着她,整個心臟都快要停止,全身都在無力的顫抖,幾乎是用盡生命的力氣把她送進醫院,緊張的手術室外,是他時刻不停的腳步。
持續了兩個小時,一個醫生出來,“你是家屬嗎?”
“是,我是。”他點點頭,整個人眼眶裡,幾乎沒了一絲的亮光,被血絲布滿。
“那你過來,我和你說些事情。”醫生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時間緊迫,他也便不顧及那麼多了。
他就像是中蠱一般的跟了過去。
“她吃了很多的安眠藥,幸好發現的及時,現在,通過我們的搶救,她的生命已經沒有危險,只是她肚子裡的孩子,已經流掉了。”醫生有些凝重的說着。
“孩子?”他的孩子?他就像是一頭燜響打在腦袋上,震得他整個人耳邊都是嗡嗡直響,聽不見醫生接下來的話語。
轉身便衝出了房間,衝着灩灩的急診室而去,急診室的門大開着,他有些恍惚,急診室裡已經沒有灩灩的身影,只是幾名護士在忙活着,“人呢,剛剛在這裡的人呢。”他怒睜着眼睛,上前拉住一名護士便是狂吼着。
“你別激動,這是醫院,請安靜。”小護士被嚇壞了,但是依舊說着和自己身份相符和的話語,故作鎮定,畢竟每天見到這樣的家屬數不勝數,已經屢見不鮮了。
“我問你話呢,我說,剛剛這裡的女孩子呢!”許葉楓哪管得了那麼多,依舊怒吼着。
愛一個人愛到了深入骨髓,纔會把她當作自己的世界,再也看不見其他,因爲她的生命就是你的生命,她的世界就是你的世界。而我們的世界,本就是一個人的世界。
“剛剛那個女孩子,被人帶走了,剛剛有醫生過來,纔剛救下她,他們就說要給她最好的治療,跟我們出具了證明,便把病人給帶走了,還有,有男人進來,他叫我們告訴你,他叫薛凌。”另外一個護士走上前說着。
“薛凌,薛凌,又是你。”他怒意未消,整個人衝出了醫院,便正好看見遠處的救護車往外開去,救護車後一輛黑色的車子緊隨着,車子裡,那個男人看着他,對他揮了揮手。
他立馬跑上前去,才發現自己腳下是幾十個階梯,剛剛自己來的時候怎麼一點知覺都沒有,這一跑,便整個人滾了下去。
滾到底的時候,腦子有些暈乎,再看那車子,便了無蹤影了。起身,走的踉蹌,他想起上次自己一個人去找薛凌,這次如果還是一個人,一定會死的很慘,這樣灩灩便真的活不下去了。
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好像回到w市了,卻就想這樣一直走下去,把心兒也走累。
“沒想到下雨了。”依依用手擋了擋雨,便跑向那屋檐下。
“雨下的好大,看來要等等才能回去了,我身上又沒帶錢,也沒帶手機的。”和你在一起的時間希望多一些。蕭巖,有些不好意思的掏了掏口袋說着。
“我也是,看來要在這等等雨了,現在應該很遲了吧!”看着大街上再無一個人,店面也關的差不多了。
“想想時間,應該有一兩點了,三點也可能。”蕭巖很認真的算了起來。
“額,明天要在課上睡着了。”依依有些睏倦的眯着眼說着。
“你也會在課上睡着嗎?”好奇的看着她。
“至今沒有過,明天可能會,我也是人啊!”依依笑了笑。
馬路中一個熟悉的人影出現在依依眼前,就這樣悄無聲息,卻奪去了依依所有的目光和她的心,佔據了她的世界,以至於蕭巖和她說着,她一點也沒聽見。
他全身泥濘斑斑,身上也是傷痕累累,手上好像也流血了。他走在雨中,好像絲毫都不在意,雨水沖洗了他的全身,走過的地方,就是淺淺的血跡,他的表情始終都是一樣,眼神裡,充斥着絕望的氣息。
“他痛苦,自己便很想給他快樂!”她腦袋裡響起了這句話,他痛苦,便很想給他快樂。
突然在他的遠方,一輛貨車急衝衝的開來,看他的樣子,卻絲毫都沒有發現的樣子,依如原先的狀態。
“許葉楓,有車!”依依再也顧不了那麼多,整個人衝出去,車子幾乎是和她一個速度,同樣衝着許葉楓而去。
蕭巖這
才反應過來,卻只是整個人呆立在那裡,“原來,他就是你喜歡的那個人,你喜歡他,就算是付出生命也不害怕。”他的心重重的生疼,眼神也黯淡下來,轉身,便離開了。他笑,笑自己愛自己,勝過於愛她。
“嘩啦。”水濺了一身,她一把抱住他,整個人從原來的地方摔倒在路旁,“撕拉。”依依嘴抽了一下,感覺自己整個人快裂了,身上該是流血了。這深夜裡,路上沒什麼人,所以車子都會開的快些。
可是看見他沒事就好了。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臉,有些血跡斑斑,“許葉楓,許葉楓,你沒事吧!”她叫喚着。
他睜開眼,看見的卻是她,他以爲剛剛那一刻,他就要那樣死掉了,死的體無完膚。
“你沒事,沒事就好了,我們去醫院吧!”依依看着他傷痕累累的身子,有些心疼的說着,再看他的眼神,哪有往日的風采,不會是和別人打架打的吧!
“醫院?”就像是突然怔醒一樣,他整個人都激動起來,“不去,我不去醫院。”他哭了,就像是個小孩子,失去了自己摯愛的東西,依依第一次看見一個人哭的那麼的傷心,就像是之前金靜哭泣的感覺一樣,卻還要更甚悲傷。
她拍了拍他的背,他們還是坐在地上,她擁抱着他,小小的身子,在夜雨中相互依偎。
他好像突然領會到了什麼,一下子止住了哭聲,“我要回去了,剛剛謝謝你了。”
“可是你的傷。”依依有些擔心的看着他。
“這都不關你事!”他冷冷的說着,就像是掩藏自己丑陋的傷疤,倉皇而害怕。
“你受傷了,要馬上去治療。”依依有些固執,雖然被他的冰冷蟄到了心。
“不用。”轉身就走。
“你痛苦,我也會痛苦,你身上的痛,也是我心裡的痛。”她說着,上前從後環住他的腰。
似是聽見自己的心臟重重的咯噔了一下,只是他已經一如沒心的人一樣,遺落在灩灩的身上了,“我愛的人不是你,你的多情,只會傷害你自己,你痛,我卻絲毫不在意。”他說的冰冷,每一個字,就像是一把刀,深深的刻在她的心上,身上也是灼痛難當,眼淚,就這樣滴落下來。
“你,喜歡過我嗎?”伴着嗚咽的聲音,她似是等待命運的判決書,等待着他的話語。
“沒有。”他說的決絕,依依整個人的身子都鬆了,一顆心重重的落地,眼神裡也是冰霜和絕望,那一刻,好像世界都黑了。
她轉身,身子,好冷,好痛,也好累,就像是有千萬只螞蟻在身上撕咬一般。
他轉過身,看着她的背影,好像整個人都蒼白了,也是沒有力氣,全身都沒有了痛感一樣。
他衝上前,一把拉住她,“田依依,謝謝你。”這話說出之後,好像心裡輕鬆了一些,低頭,就是一個輕吻,“以後,再也不見了。”他放下她,轉身就朝着雨中奔跑而去。
她怔在原地,卻感覺無盡的黑暗在身側蔓延,一點知覺都沒有了,怔了許久,然後便朝着家的方向如同行走之死屍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