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突然再見妖蟲,哪怕蕭昇的實力和當日相比,已經有天壤之別。但冷不防之間,他還是深感吃驚。
其實,妖蟲也並非那個平行世界所獨有。因爲無量業火存在於人類靈魂深處,是害身惡業的具體化表現。所以只要有惡業,就有無量業火,同樣也就有這種妖蟲。只不過,無論在哪個世界也好,妖蟲都屬於極其罕見之物罷了。
大昊皇朝地大物博,幾乎無所不有。所以百里昆羅可以擁有一頭妖蟲,倒也並不特別奇怪。但他居然膽敢把妖蟲拿出來,明顯已經被逼得急紅了眼,什麼都不顧了。
要知道,水晶圓筒一旦打開,被封印的妖蟲得到釋放,那麼現場的所有人,除去蕭昇之外,統統都要被妖蟲燒死。
甚至乎,妖蟲得到足夠養分之後,能夠近乎無限制地分裂,到處肆虐爲害。到時候,整座皇宮,甚至整座洛京城,也不知道究竟會有多少無辜者,將要葬身火海。
毫無疑問,事情一旦演變成這樣的話,絕對是場聳人聽聞的驚天浩劫!
即使從未親眼見過妖蟲,但無量業火的赫赫兇名,在場不少人也都聽說過的。蕭昇一口喝破水晶圓筒的秘密,霎時間,旁邊那些狗腿子們,幾乎人人面上都爲之駭然變色。
無數道望向百里昆羅的目光之中,不期然帶上了幾分怨恨。同時,望向蕭昇的目光,則夾雜了幾分感激。
蕭昇冷哼一聲,隨手把水晶圓筒收進自己懷裡。其實他也曾經想過,在珈羅殿裡消耗一些時空能量點,購買幾頭妖蟲,作爲必要時候的殺手鐗使用。
不過妖蟲不受控制,只會無差別地攻擊。再加上價格昂貴,性格比不算太高。所以到最後,蕭昇還是放棄了。現在既然有緣得到,那麼正好先收藏起來,以後慢慢研究,到底該怎麼使用它。
妖蟲無量業火,顯然就是百里昆羅身上最珍貴的東西了。收起水晶圓筒之後,蕭昇再在百里昆羅身上,粗略搜了一下。並沒有發現太多其他有價值的物件。只有一片殘缺不全的玉佩,看起來有點意思。蕭昇老實不客氣地,也一起收爲己有了。
拿完戰利品。蕭昇挺直腰桿站起,向四周衆人掃了一眼,最後把目光定格在那羣狗腿子身上,微微一笑。他這笑容明明和熙而溫暖,但不知道怎麼回事,那羣狗腿子們看了,赫然同時激靈靈地打了個寒顫,感覺就好似三九隆冬時候,被當頭澆下來一大盤冰水。
把衆人的反應全部收入眼底。蕭昇又是一笑,和顏悅色地問道:“各位,你們還留在這裡幹什麼?難不成,剛剛剛纔打砸搗亂得不夠,現在還想繼續嗎?”
那羣狗腿子們駭然一驚,紛紛點頭哈腰,陪笑道:“不敢不敢。十四殿下,都是誤會,誤會啊。咱們這就走,這就走了。”羣相和應,轉身就想溜之大吉。
蕭昇面色一沉,曼聲道:“本王這裡,難道是無掩雞籠,可以任憑你們自出自入的嗎?想走,可以!統統都給自己十七八個耳光,然後打斷自己一條腿再說。”
那羣狗腿子們面面相覷,一個個滿心想要拒絕,卻又不敢。因爲親眼目睹過剛纔的種種之後,蕭昇在他們心目中,早已經不是什麼廢親王了。不折不扣,就是個要命的煞星啊!
無可奈何,最後這羣狗腿子們只好哭喪着臉。隨手從地下抓起根桌腿椅腳之類的東西,狠下心腸,拼命互相毆打起來。
霎時間,只聽得“噼啪~喀嚓~”的古怪聲音,連續不斷。只見耳光摑下,鼻青面腫;木棍揮出,腿骨斷折。此情此景,不但殘酷,赫然更帶上了幾分滑稽。
此情此景,看在以老太監關滄海爲首,之前被他們欺負侮辱的人們眼裡。深感可笑之餘,更加吐氣揚眉,爽快到了極點。
片刻之後,所有狗腿子無一例外,統統都變成了活像野生大熊貓也似的獨腳跛子。蕭昇這才嘿聲笑罵道:“這樣便差不多了。趕緊帶上老九和百里昆羅,統統都給本王滾蛋吧。”
狗腿子們如蒙大赦,一個個連聲謝過十四殿下的大恩大德。隨即趕緊把九王與國舅爺擡起,急急如喪家之犬,忙忙似漏網之魚,一瘸一拐,踉踉蹌蹌,跌跌撞撞,狼狽萬分地逃之夭夭了。
望着那羣狗腿子狼狽逃串的背影,蕭昇禁不住啞然失笑。他搖搖頭,走過去把老太監關滄海扶起來,關切地問道:“關公公,你沒事吧?”
關老太監又驚又喜,如在夢中,這時候還沒反應得過來呢。渾渾噩噩地站起來之後,他才突然一個激靈,好不容易終於回過了神。
下意識反過來抓住蕭昇的手臂,他顫聲道:“殿、殿下!您把九王和國舅爺都趕走了?真的……真的是您!?”說話語氣當中,赫然帶着滿腔的難以置信。
蕭昇微笑道:“對,是我。”回頭向四周打量幾眼,嘆氣道:“可惜,還是出手遲了。以至於讓他們把這裡糟蹋成這樣。”
“沒關係沒關係,都不算個事。”關老太監整個人都忽然變得容光煥發起來。他挺直了腰桿,大聲道:“老奴這就讓他們收拾乾淨。殿下,您剛纔也累了。先回房歇息一陣吧。”
蕭昇笑道:“稍微活動一下筋骨罷了,有什麼累的?睡了好幾天,骨頭都生鏽啦。我出去走走。傍晚皇宮閉門之前回來。”
交代一聲,蕭昇施施然向外就走。身後處,隱隱還聽到關老太監“謝天謝地,貴妃娘娘保佑”之類說話,間中,還夾雜着陣陣哽咽聲。
這也是可以理解的。自從慕貴妃去世之後,蕭昇在皇宮裡的地位一落千丈,連帶着他身邊的人,也都擡不起頭,只能任憑九王的狗腿子之類嘍囉欺負。
雖然他們都忠心耿耿,但試問,又有誰願意這麼委委屈屈地過日子呢?
現在好了。蕭昇突然大發神威,趕走了九王和國舅爺。可想而知,從現在開始,他身邊的人肯定可以揚眉吐氣,昂首挺胸了。
“廢親王”突然不廢了,確實有點奇怪。不過,那又有什麼關係?作爲下人,關老太監他們不需要知道其中原因。他們只要欣喜地接受事實就好了。
事實上,不願意再卑躬屈膝過活的,絕不僅是關老太監等人。蕭昇今次出手,除了對九王的所作所爲忍無可忍之外,更因爲這次自己得到鐵木真的帝皇氣運之後,本身實力將迎來一次飛躍。
擁有這份實力作爲後盾,蕭昇就有足夠的自保之能,再不必對那些小人忍氣吞聲了。
楚國有神鳥。三年不飛,一飛沖天;三年不鳴,一鳴驚人。而現在,蕭昇又何止忍了三年?加上他在平行位面裡面打拚的時間,幾乎都快有三十年啦。沖天而鳴,就在今朝!
————
作爲還未成年的皇子,蕭昇居住在位於皇宮東南邊的“十王府”裡面。他離開十王府,沿着貫穿整座大昊皇朝首都洛京城的青龍大街,走出皇城,踱步行上天津橋。
這是洛京城裡最爲繁華的一處地方。橋下的洛水,水面平坦寬闊,足以容納七八艘雙桅船並排行駛。只見白浪翻滾,千帆競渡,好不熱鬧。橋頭兩側,車水馬龍,大小酒店商鋪林立,假如不能在這裡佔一處鋪子,就沒資格說自己是洛京城裡的一流商號。橋上則有各式藝人在賣藝。
什麼傀儡戲皮影戲,胸口碎大石銀槍刺喉嚨,吞劍吐火,耍蛇弄猴,鬥雞走狗,變戲法說大書,全部應有盡有。
大昊皇朝開國六十年,經過三代帝皇休養生息,逐漸擺脫了前代朱果皇朝(又稱呼爲慶朝)末年,戰火所遺留的影響。尤其當今天子,也就是蕭昇這輩子的那位便宜老爹“玄帝”登基之後,更勵精圖治,大力發展國力。一個鮮花似錦,烈火烹油的繁華盛世,眼看着已經初步顯露雛形了。
蕭昇東走走,西看看,欣賞了半天的各種熱鬧,這才緩步從天津橋上下來,拐進了另一條大街。
這條大街之上,同樣車水馬龍,一派熱鬧非凡。入口處豎立着一座牌坊,上面張燈結綵,裝飾得華麗非凡。牌坊上有三個硃紅大字——“國色樓”。
各式各樣的馬車或轎子,在牌坊下或進或出,川流不息。數十名衣着鮮亮的豪奴,挺胸凸肚,分別站列左右。一旦馬車或轎子停下,他們便立刻迎上,殷勤招待,引領客人進入。
舉目遠眺,只見牌坊之後,是一排排精緻深遠的樓閣。全部朱樑畫棟,雕欄玉砌。樓閣頂上隱隱約約地,張開了一頂頂粉紅牙帳。陣陣若有若無的脂粉香氣隨風飄蕩,間中更夾雜着溫婉纏綿的絲竹之音。
也用不着真正進入裡面,領略箇中滋味。只需要站在牌坊下這麼看一看,任何人都已經可以想象得到。這裡定然是一處溫柔鄉,兼銷金窩。
不錯。國色樓,就是洛京城內第一等一的風月場所。裡面全是隻賣藝,不賣身的清倌人。這些女子,相貌與身材便不用多說了,絕對全屬人間尤物等級。個個都精通琴棋書畫,極擅詩詞歌賦。才華比起普通的舉人、進士,都不遑多讓。
_____
每天兩章,什麼時候發表最好呢?早上八點一次晚上八點一次?還是像以前那樣,中午12點一次,晚上6點一次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