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兄弟可知道,你今日闖下了大禍!”樊聲穀神『色』嚴肅凝重的說道。
項彬當然察覺到了他故作嚴肅姿態下的目光閃爍,心中暗笑一聲,卻故意不動聲『色』滿不在乎的道:“不就是殺了幾個人而已,算什麼大禍!”
樊聲谷笑了笑:“曾兄弟方纔不應該放穆魏離開,想來那穆家的援兵,此時應該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項彬雙手捏了捏手指,發出咯嘣的脆響,故意蠻橫的道:“那又如何?來多少我殺多少就是了!”
樊聲谷一時語塞,不由自嘲的一笑,心想這中原少年思緒竟是如此單純簡單,這麼看來,倒是極好對付。
樊聲谷如此想,其餘蠻人卻不這麼想,穆家和他們就算再競爭,那也是蠻人。眼前這少年卻是中原人,如此不把穆家放在眼裡,是不是說,他也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裡?
不少人的神情頓時不善起來,開始悄悄的朝着項彬靠近。
項彬卻像是根本不在乎一般,看也不看他們一眼,只是瞧着樊真谷說道:“你爲什麼要提醒我?安的什麼心?”
樊聲谷搖搖頭,笑道:“蠻人最重英雄,似曾兄弟這般實力高強,稱得上是少年英雄!在下不忍見兄弟葬身於此,想與曾兄弟交個朋友,不知曾兄弟可願意?”
項彬心中一動,臉上卻蠻不在乎的道:“你們想劫掠我們的貨物,還想殺了我們,現在卻說想和我交朋友?”
樊聲谷一笑:“曾兄弟不是還活着麼?且劫殺你們的是穆家,並非是我們樊家,這世道這麼『亂』,哪天不死人?曾兄弟計較這些就無趣了啊。”
項彬不置可否的道:“想和我交朋友,你不怕穆家找麻煩嗎?”
“麻煩?哈哈哈!”樊聲谷放聲大笑:“在寶瓶鎮,我樊家還從沒怕過麻煩!這麼說曾兄弟是願意了?既然如處,不如幾位隨我們一同回樊家·在下略被薄酒,爲諸位壓驚洗塵!”
項彬揮揮手:“那就有勞了!”
“家主,不好了!”
在穆家家族核心議事堂,穆魏驚慌失措的從外面衝進來·面『色』凝重的衝着上首處一名白髮蒼蒼的蠻人老者說道:“今日劫掠走商,我們的人全軍覆沒,穆翼還有穆風長老他們全死了!”
“什麼?!”那白髮老者鬚髮皆張,猛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道:“快說!怎麼回事!”
“是!是這樣的……”
穆魏將方纔項彬出手殺人等的事情說了一遍,道:“我看這少年身手不弱,恐怕不是易與之輩·所以急忙趕回來報信,還請家主定奪!”
“呵呵,笑話!穆魏長老,你不當場將那小子格殺擒下,卻屁滾『尿』流的逃回來,我們穆家的臉,今兒個可都被你丟盡了啊。”穆魏話音落下,議事堂中另一名身穿白袍臉型削長的老者開口說道·話語中充滿譏笑之意。
穆魏面『色』一沉,冷冷迴應道:“穆傲,這少年身手厲害的很·僅憑我自己是極難取勝,況且他還有不少幫手,我不趕回來報信,如果他們回頭跑了,上哪去找?”說到這裡又轉頭望向家主,道:“家主,還請趕緊派人,去劫殺他們,別讓他們跑了!”
穆家家主眉頭微蹙,有些懷疑的道:“穆魏長老·依你所說,這少年不過十五六歲,竟然能如此厲害,一拳就打死了穆風?”
“是的,家主,難道我還能在此事上撒謊嗎?”
“哈哈·那可說不準,穆魏長老一向『性』情‘穩重,,說不定是看對方人多,怕自己吃虧,是以不戰而逃也說不定啊。”穆傲滿臉洋溢着得意的笑容:“穆魏長老,年紀大了有些怕事也是正常的,我們也說不得什麼,但你不能丟我們穆家的臉啊。”
穆魏勃然大怒道:“穆傲!你不要陰陽怪氣!有本事你自己去試試!那少年的確一拳便打死了穆風,我就算再不濟,難道還真能被一個孩子嚇跑?!”
“好!試試就試試!”穆傲站起身來,衝着家主一拱手,道:“家主,也不必派救兵了,老夫自己去擒下此人,來交給家主發落!”
家主略略沉『吟』,道:“穆魏長老也不會空『穴』來風,你自己去怕是不行……”
“家主,老夫一人去足矣,不就是個中原小子麼,難道還是三頭六臂不成?家主莫非是不相信老夫的實力?”穆傲眼神閃爍,撇了一眼穆魏,沉聲道:“若我們去很多人,豈不是更被別人看了笑話?”
穆魏欲言又止,卻是終究冷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好吧!既然穆傲長老如此自信,那便去走一趟吧,我在這哩靜候佳訊。”
穆傲得意的笑了笑,看了一眼穆魏,淡聲道:“穆魏長老,且稍帶片刻,老夫去將那小子擒來,爲你壓驚啊,哈哈哈。”
穆傲離開穆家,帶了幾個手下,迅速趕往出事地點。
到了之後才得知,項彬等人已經被樊聲谷帶走。
“長老,樊家將他們帶走了,我們該怎麼辦?”一名屬下小心翼翼的問道。
穆傲沉『吟』道:“樊家竟然拉攏這幫人?這麼說來,這小子倒真可能有兩下子······這樣吧,你們看看還有沒有人活着,我親自去樊家走一趟。”
“長老,您一個人去……”
穆傲擺擺手:“無妨!樊家總不能爲了一個外人和我們翻臉,殺了我鍆這麼多人,難道他們還敢將其藏起來不成!”
穆傲趕到樊家,當即通報,要樊家將擊殺穆家之人交出來。
項彬等人正在與樊聲谷喝茶聊天,聞聽消息,樊聲谷微微皺眉,道:“穆傲這老東西,竟然上門來了?去告訴他,曾兄弟是我們樊家的客人,有什麼事情,讓他改天再說。”
下人答應一聲前去通報,過不多時,苦着臉回來稟報道:“那穆傲說了,我們今日要是不把人交出來,就是與穆家過不去,他們家主會親自帶人來要!”
樊聲谷皺起了眉頭。
他在樊家的地位雖然不低,但牽扯到兩個家族之事,卻也不能擅自做主。
一邊一直在沉默聽着的項彬,看着樊聲谷的臉『色』,輕輕啜了一口茶,笑道:“樊頭領不必難做,既然是來找我的,那就讓在下去會會他好了。”
樊聲穀神『色』有些尷尬,略略沉『吟』後,他狠了狠心咬牙道:“曾兄弟是我的客人,主人豈能隨意被人威脅而將客人交出來?且請曾兄弟稍待片刻,我親自去會會那穆傲。”
“恐怕你不必去了。”
樊聲谷話音剛落,從正門便走進了一個人來。
這人與樊聲谷差不多年紀,身後跟着兩名屬下,進屋後先掃了一眼屋內衆人,最後目光落在項彬身上,略略停留後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而後對樊聲穀道:“你稟報家主的事情,大家已經商量過了,我們不會爲了一個莫名其妙-的人得罪穆家,且這人是中原人,並非土生土長的南蠻中原人,能不能信任還是兩說。家主給你留了些面子,讓你招待他們一番後,馬上送他們走人。另外…···門外那穆傲,現在你趕緊想辦法解決,別給樊家惹麻煩。
說到這裡,這人話語頓了一頓,似笑非笑的看着樊聲穀道:“樊聲谷,這些年你一直和我爭,卻一直不是我的對手,是不是失敗太久讓你頭腦發昏,什麼昏招也用出來了?招攬一個孩子,還說什麼高手?呵呵,真是可笑。”
樊聲谷看見來人的一刻便陰沉下了臉,此時聽完對方的話,他豁然起身,勃然怒道:“樊劍!曾兄弟是不是一拳打死了穆風,其他家族的都在場看的清楚,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打聽!”
項彬忍不住心中腹誹,進來這人竟然叫“樊劍”?還真是個“好”名字啊!他此時一言不發,但目光卻是閃爍,心中暗暗思忖,看來這蠻人家族中,也是充滿競爭,不是鐵板一塊……這樊聲谷如此輕易的招攬自己,看來並不是不懷疑自己,而是迫於競爭壓力,冒險之舉啊,這麼說的話,這樊聲谷倒是塊極好的跳板……
“打聽?我會爲了一個孩子去打聽嗎?外面穆傲已經來了,我方纔問過他,穆風是不是已死,他的回答是什麼你知道嗎?”樊劍冷笑看着樊聲谷說道。
“是什麼?”
樊劍翹起嘴角,淡聲道:“說你這曾兄弟一幫人,藉着人多一擁而上將穆翼打傷,而後逃到了你這裡,他之所以親自來此,是因爲這裡是樊家!而不是因爲你這個朋友有多厲害!樊聲谷,我知道你一直和穆家不對付,但你想出這麼低劣的手段,藉助家族之力噁心穆家,真的很沒意思。”
說罷,樊劍似是再也懶得多言,搖搖頭帶着手下走了出去。
樊聲谷氣的面『色』鐵青,狠狠盯着樊劍的背影一言不發。
他身邊一名屬下小心的道:“頭領……那穆傲······”
樊聲谷嘆了口氣,搖搖頭看向項彬,神情無奈的道:“曾兄弟……”
項彬笑着擡起一隻手,道:“樊頭領不必說了,在下出去會一會那穆傲吧。”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