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賭的那名少年臉色鐵青,喃喃顫聲說道:“這……這怎麼……怎麼可能?”
“真的舉起了二十鈞,這位兄弟……纔多大?竟然已是練體境中期……”另一人震撼的說道。
項彬微微一笑,沒有說話。先前譏笑項彬那直系子弟臉色有些蒼白,許是想到了要和虎子一決勝負,心中有些後怕。
虎子從酈先生那裡接過過關的腰牌,興沖沖跑了回來,眯眼打量着打賭那少年,微微譏笑說道:“是誰說要吃我襪子來着?”
那少年面色鐵青,乾笑道:“兄……兄臺說笑了……本來就是開玩笑的事,哪能當的真呢……”
虎子眼睛一瞪,道:“我可沒和你開玩笑!是認真的!”說罷低下頭去,就要脫鞋。
那少年臉頰抽動數下,翻了翻白眼,忽然轉過頭去,一陣乾嘔。
虎子哈哈大笑,直起身來道:“是和你開玩笑的,看你嚇的吧!”
就在這時,幾名直系子弟正站在不遠處,冷冷看着虎子。其中一人身材魁梧,臉龐黝黑,眼神陰冷。他脣角微微一翹,喃喃低聲說道:“有點意思,旁系裡也不全是廢物麼。”說完又搖了搖頭,道:“可惜,還不夠看。”
此時陸續有人上去測試,卻再無人舉起二十鈞的重量。
終於,一名個子高高的直系子弟走了上去,站在了二十鈞的石鎖前,猛然一發力,將其舉了起來。
人羣中一陣喧譁,項彬也是微微動容,不過看此人年紀,應該是十七八歲,比他們大了很多,倒也不足以吃驚。
似乎是受到虎子的刺激,直系子弟們紛紛上前舉那十五鈞的石鎖,甲科兩個字連續在場中響起。旁系子弟們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這麼多人,也不過龍且和虎子兩人進入了甲科而已,這種比例,委實太過驚人。
“呵呵,廢物就是廢物,這麼多人,只有寥寥兩人進入甲科,你們還有臉說什麼?”先前與虎子爭吵那直系子弟,似乎又來了底氣。
虎子怒目而視:“有種你上去舉起二十鈞啊,人再多,和你有什麼關係?”
那人臉色一沉,神色有些尷尬。顯然是被虎子說中,他自己並不能舉起二十鈞的重量。
“小子,你就得意吧,等正式入學之後,我一定要你好看!”那人說完話,正好點到他的名字,他冷哼了一聲,走上前去,將那十五鈞的重量舉了起來。
回來後,他沒有回到原處,而是走到幾個進入了甲科的直系子弟面前,面色陰沉,對虎子指指點點,顯然沒說什麼好話。
片刻後,那一羣人慢慢圍了過來,將周圍幾個旁系子弟推開,把虎子圍在中間,一人不懷好意的說道:“小子,你似乎很不服啊?”
虎子挺直了身軀,冷冷的迴應,道:“怎麼?”
“有膽不要走,測試完後在這等着!”一名身材魁梧的少年冷笑說道。
“誰走誰是後孃養的!”虎子毫不客氣的與之對視。
這時,場中忽然傳來一陣驚呼聲,衆人愕然回頭一看,只見那身材魁梧,臉龐黝黑的直系子弟,正舉着一隻二十五均的石鎖,慢慢轉身,環視全場。尤其是多看了虎子幾眼,露出一絲猙獰笑意。
聽着方纔酈先生的點名,這名直系子弟名叫項騰。
“小子,看見沒!那是我哥,一隻手就能碾死你!”一名直系子弟滿臉得意,伸手指着虎子的鼻子說道。
虎子眉頭一皺,啪的一巴掌扇在了對方手背上,冷聲道:“拿開!”
那直系子弟措不及防,被虎子一巴掌扇的手背火辣辣,當即慘叫一聲,勃然變色:“你敢打我?!”
項彬一直在旁邊冷冷看着,沉默無言。此時正好點到他的名字,他神情一肅,朝前走去。
彷彿對眼前幾名直系子弟視而不見,項彬直衝着走了過去,平靜的說道:“讓開,到我了!”
幾名直系子弟自然不會把項彬放在眼裡,好像根本沒聽見一般,怒視虎子,就要一擁而上。
項彬腳下不停,直直走了過去。
感覺就像是一座山壓了過來,砰砰砰幾聲悶響,那幾名直系子弟毫無反抗之力的被撞倒,最瘦的那個更是在地上滾了一圈,一陣昏頭轉向。
項彬看也不看這些人,徑直走了出去。
方纔的與他們接觸的一瞬,項彬啓用了天機步,驟然加速,靠着強橫的身體將他們齊齊撞倒。看到這一幕的衆人,俱是一愣,神色中露出驚訝。
虎子得意的望着狼狽爬起來的幾名直系子弟,笑呵呵說道:“看見了沒?這是我哥,他一根手指頭,就能碾死你們所有人!”
“放屁!”一名直系子弟破口大罵,伸手戳着項彬背影大聲道:“混蛋!敢撞我,有種你不要回來!”
項彬置若罔聞,面無表情,但心中卻如同有團邪火在燃燒。
都他媽什麼玩意!身份,血脈!他原本是打算低調行事,勉強進入甲科就算了,可是聽着這些直系子弟的話,看着他們囂張的神態,項彬只覺心中越來越難以忍受,恨不得當場將他們全部一刀斬死。
你們驕傲是麼?那我就來狠狠的踐踏你們的驕傲!
項彬走出去,項騰正好走了回來,兩人迎面走成一條直線。
兩邊皆有人,項彬無處可讓。而項騰身邊雖無人,但他卻絲毫沒有讓路的意思。眯着眼睛,透出一股精光,脣角露出獰笑,就這麼直直迎着項彬走了過來。
顯然他看見了方纔一幕,打算給項彬一個下馬威了。
項彬面無表情,迎着項騰走了過去……兩人半個身子交錯,肩膀與肩膀驀然相撞。一聲悶響傳出,項彬腳下不停,而那項騰則是身軀一顫,半邊身子被硬生生撞開,瞳孔陡縮,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項彬徑直走到了那二十五鈞的石鎖前,頓了一頓。
“什麼?難道他也要舉二十五鈞麼?”一名旁系子弟不敢置信的低呼道。
“哼,不自量力!”一名直系子弟冷笑。
項騰卻是神情複雜,臉色不斷變幻,眼神如毒蛇般盯着項彬的背影。
項彬轉身,朝着二十六鈞的石鎖走了過去,在衆人驚呼聲中,他腳步未停,越過二十六鈞,二十七鈞……一直站到了,那最大的三十鈞的石鎖之前。
酈先生停下了動作,擡起頭來望向項彬。
他身後三名武師彷彿亙古不變的神情,終於有了一絲動容。
全場一片靜默,不論是何等身份的子弟,此時俱是齊齊看着項彬,神情中有猜疑、驚訝、恥笑……
“項彬,十歲,項海東的侄子,其父項海山,曾是族塾武科入試時潛力最好之人,後因違反族塾之規,被逐出項家。”酈先生默唸項彬的資料,轉頭看向身後三名武師,道:“如何?”
那三名武師搖了搖頭,顯然並不看好項彬。三十鈞之力,乃是練體境巔峰才能達到的程度,就算是再天資驚人,也從未聽說過有十歲能達到練體境巔峰的。
當然,有一個人例外……但無論是酈先生還是三位武師,都不相信這樣的怪物能出好幾個。
酈先生眼神閃爍,淡淡的笑了笑,道:“瞧着吧。”
項彬彎下身去,握住了三十鈞的石鎖。
他一聲低喝,猛然發力,石鎖拔地而起,被其高舉過頂。
全身肌肉像是一條條蠕動的蟒蛇,穩穩的舉着石鎖緩緩轉身,項彬面無表情,平靜的看向那些直系子弟們。
項騰全身巨顫,臉頰處一陣抽搐,臉孔漲的通紅。
凡是被項彬注視到的人,皆被其冰冷的眼神所懾,下意識的低下頭,躲開他的目光。
三名武師皆是倒吸一口涼氣,眼中陡然發出一股精光,再看向項彬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塊未經雕琢的美玉。
三人面面相覷,皆從彼此的眼神中,讀懂了對方的意思。
“這個孩子我要了!”三人一齊開口,說的竟是一樣的話。
最高大那名武師蹙眉說道:“此子力大無窮,自然最適合我這一脈武功,你們憑什麼和我搶?”
“廢話!到了練體境,誰不是力大無窮?難不成全天下練體境都適合你這一脈?”那名個子相對矮小的武師不屑反駁道。
“你們看!”酈先生忽然說了一句,正在爭吵的三人愕然轉頭,只見項彬彎下了腰,將石鎖放低,然後雙手驟然發力,一聲爆吼,將石鎖高高的拋了起來。
所有人張大了嘴,目瞪口呆的看着三十鈞的石鎖被拋起一丈多高,然後重重的落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將地面砸出一個大坑,塵土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