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籽言走進家中的餐廳,一眼就發現餐桌上擺着一張紅紅的請柬,第六感告訴她,對此應該視若無物,她輕快地繞過餐桌,走進廚房,臉上掛着甜甜地笑,“爸爸,今天早餐吃什麼?”
謝展庭聽到女兒的聲音,變得神色緊張,如臨大敵,扭頭剛要開口告訴女兒大事不妙,讓她快溜,可是爲時已晚,一個很不高興的聲音在謝籽言身後響起,“謝籽言,你是豬呀,就知道吃吃吃,你知不知道,比你小五歲的小堂妹要結婚了!你現在是謝家最晚出嫁的女兒,你是不是要等鄰居都笑你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婆,你纔開心呀!”
聽到這些話,謝籽言心裡十分不以爲然,的確,謝家的女兒結婚都比較早,這兩年連那幾個比她小几歲的堂妹們、小表妹們也紛紛嫁作人婦,歡歡喜喜的和老公恩恩愛愛,羨煞旁人,齊聲同唱結婚真好。可是這與她謝籽言嫁不嫁人,做不做老姑婆有什麼關係?
鄰居們要笑,只要沒聽見,隨便她們愛怎麼說盡管說好了,反正又不痛又不癢,自己纔不會爲這麼無聊的理由隨便找人嫁了,走進婚姻生活。
“謝籽言,謝籽言,我在跟你說話,你有沒有在聽?”墨青蘭不是看出女兒心不在焉。
謝籽言滿臉堆笑,有意擾亂母親,“聽到了,聽到了,不就是小堂妹結婚,你要喝喜酒,需要買件新衣服,我下午下班後陪你去買。”
“謝籽言!你不要給我顧左右而言他,你給我聽好,馬上立刻找個男人,把自己給嫁出去,你都已經二十六歲了!你還要賴在孃家到什麼時候?”墨青蘭不受謝籽言的影響,執着地逼嫁。
“媽媽,我無意隨隨便便把自己嫁了,當然也不會有人願意隨隨便便娶我,媽媽這麼操心容易長皺紋。”謝籽言嘆氣,這兩年只要有人結婚,這種戲碼就會上演一次,還一次比一次激烈,而老媽也越來越精明,越來越難纏了。
墨青蘭兩手按住眼角,撐開肌肉,避免因發怒而生皺紋,她自以爲是的認爲,女兒是因爲沒有男朋友而苦惱,出言安慰謝籽言,“媽媽明白了,女兒如果是沒有男朋友,這太好處理,媽媽會幫你物色對象,你大可放心。”
“媽媽,用不着幫我物色對象,如果真要這麼做,那纔會被人笑話呢!”謝籽言立刻阻止母親,她可不想好好的周未去應付無聊的男人。
謝展庭小心翼翼地把早餐放在桌上,在妻子威脅地目光下,開口幫腔,加入勸解女兒的陣營,“可是小言,這樣下去,你真得有可能會變成老姑婆的。”謝展庭雖說是被迫加入妻子的逼婚行列中,可做爲父親他也很爲女兒的將來擔心的。
謝籽言沒想到一向開通的父親也會成爲母親的同盟軍,感到萬分苦惱,“爸爸,媽媽,我還年輕,等時間、緣份一到,我就算不想嫁也不行,是不是,所以你們就不要爲我將來擔心。”她只得出言安慰父母。
女兒的漫不經心,讓墨青蘭氣急敗壞,顧不得會長皺紋,大聲吼道:“你還年輕!還有十六個月你就要滿二十七歲了,你還年輕,虧你還有臉說自己年輕,我二十七歲時已經生下你和小文了。謝籽言,你給我聽好,我給你一個月時間,你要找不到合適的,你就給我去相親,一直找到合適的結婚對象爲止,聽見沒有,哼!”不顧謝籽言哀怨的眼神,扭頭離開餐廳。
“爸爸!”謝籽言可憐兮兮地望向父親,想得到父親的同情,幫自己勸解一下蠻不講理的母親。
謝展庭雙手一攤,無奈對女兒說,“小言,這一次你媽是很認真的,你還是趕快找個你願意嫁的人,把自己嫁出去吧!唉,雖然老爸是不介意再多留你幾年,可是你媽她執意如此,我也沒辦法。”
謝籽言嘆氣,食之無味地往嘴裡塞東西,“老姐,老媽不是給你一個月寬限期,等一個月後,老媽早就忘得一乾二淨了,到時候,你愛嫁不嫁。”一直躲在樓上偷聽的謝意文坐着扶手滑下來,開言勸解愁眉苦臉的姐姐。
“你弟弟說的沒錯,你媽的記憶不好,過了這一陣子,就沒事了。”謝展庭可不想看見寶貝女兒愁眉苦臉的。
謝籽言眼中一亮,“只要老媽忘記了,我不就沒事了。”
“別做夢了,我一定不會忘記的。”明明已經離開的墨青蘭又走了進來,開口打碎謝籽言的希望。
謝籽言垂頭,看了看腕錶,“時間不早了,我上班去了。”抓起小包,灰溜溜的走出家門。
謝意文嘻嘻一笑,“我也該上學了。”謝展庭早已溜回廚房,將兒子丟給氣憤的妻子,真是毫無父子情義可言。
“謝意文,站住。”墨青蘭及時喝住兒子。
“媽媽!”謝意文陪笑。
“小文,你認識的人多,有合適你姐姐的對象嗎?”墨青蘭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兒子。
“媽媽,我認識的人都比姐姐小,你認爲姐姐有興趣來一場姐弟戀?”謝意文皺眉,就算有,他也不想介紹,他可不想冒着失去零用錢的危險去得罪謝籽言,姐姐在給零用錢方面可比老媽大方,爲了錢也不能出賣姐姐,臉上的笑容有些可疑。
“女兒不會喜歡比自己小的男生。”謝展庭從廚房裡控出頭來,提醒妻子不要亂點鴛鴦。
墨青蘭點頭,“以小言的個性,是不大可能跟比她小的男生交往,算了算了,我另想辦法。”墨青蘭百思不解,女兒容貌雖不說傾國傾城,可也眉清目秀,嫵媚動人,這樣的女人怎麼會沒有男人呢?現在的男人眼睛都瞎了嗎?或者女兒的眼光太高,個性過於靦腆,纔會造成今天這個局面,這個解釋她尚可以接受。
“看來,必須擺個桃花陣。”墨青蘭一邊說,一邊去二樓謝籽言房間擺所謂的桃花陣去了。
看墨青蘭真的上樓後,謝意文壓低聲音,“爸,看來媽咪這次非常認真,姐姐慘了。”
“是呀,是呀,我可憐的小言。”謝展庭深有同感。
“那我們要怎麼幫姐姐逃過此劫?”謝意文姐弟情深,想出手相助。
“其實你媽不過希望女兒有個好歸宿,這也沒錯,我們應該盡力幫助你姐姐快點嫁出去,別讓她成爲老姑婆,無依無靠的。”
謝意文見父親態度突然轉變,聰明如狐的他立刻明白,斜眼看去,果然一道纖細的身影正站在樓道口,眼睛一轉,“媽咪沒錯,是姐姐不好,怎麼能這麼大年紀還不結婚,老賴在孃家呢?”他也立刻反戈相向。
“好了好了,你們父子不用演戲了,我知道你們不贊成我逼小言結婚,可是,女人有個疼她寵她愛她的老公纔是最重要的,所以,你們不許破壞我的計劃,知道沒有?”墨青蘭冷冷地發佈命令,大有敢違抗命令者,殺無赦。
謝家父子面面相覷,心中都在暗自爲謝籽言祈禱,小言(姐姐)你就自求多福吧!幫不了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