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選擇

北地,凍土之地。

這裡是比銀月聯邦、比秘銀堡,比月之森更加北方的北地。這裡是大陸上最爲邊緣的地區,也是人類勢力的邊荒地區。這裡沒有溫暖的氣候,沒有潮溼的空氣,沒有肥沃的土地,沒有廣袤的草原,所擁有的只有一片永無止境的凍土之地。

和大陸其他地方的區域相比,這裡生存條件惡劣無比。這裡一年四季都覆蓋着厚厚的冰雪,陸地上終年都被冰封,溫度的落差也很厲害,最寒冷的地方甚至可以達到零下四十多度,這樣的冰雪中,除了一些生命力極端完全的生物之外,其他地方的作物幾乎很難生存。如果非要類比的話,這裡是類似地球西伯利亞的廣袤凍土。

黑石堡,又叫做冰土之堡,是幾百年前,北地的人類爲了探索凍土之地而建立的一個據點。廣袤的荒原上雖然生存艱難,但是某些珍惜的皮毛和礦產,卻使得英勇的冒險者前赴後繼的來到這裡。

甚至因爲曾經一度在這裡發現了一個黃金和秘銀礦脈,一度使得這裡變得極度的繁榮。

在利益地驅動下,無數的冒險者和被販賣而來的奴隸蜂擁來到這裡拼命的挖掘着。他們在十五年的時間裡挖空了整整一座城市地深洞,並且用挖出的黑色石塊廢料堆砌成了黑石堡。不過這一切在五年前就壽終正寢了,隨着礦脈的枯竭,在失去了礦產的支撐後,原本繁華地黑石堡就好像風乾的柚子一樣被迅速擠出了水分,接近五萬人的居民也迅速銳減到不到兩萬人。

而這種情況,直到十五年前,一個年輕的法師來到這裡之後,就發生了徹底的改變。

因爲凍土的生活十分的艱難,頻繁的獸人、地精等等本土怪物的襲擊,使得這裡的移民不勝煩擾。所以這位有着強大施法能力的法師很快獲得了凍土之民的認可,成爲了這片凍土的領主。

這位年輕的法師不僅僅有着強大的施法能力,他同樣是一位經營的能手,在他的經營下,黑石堡打通了凍土到北地的貿易路線,來自凍土冰原上的珍惜特產從此源源不斷的運往北地,整個黑石城堡再度興盛了起來。

黑石堡就好像一塊鑲嵌在凍土冰原上的美麗寶石,璀璨而晶瑩。他那城牆外圍的黑色石壁上,常年懸掛着無數已經腐爛成骷髏的頭顱,那是是獸人的、地精的,以及沼澤毒龍甚至是冰原巨人那碩大猙獰的頭骨。

數百年來,黑石堡就好像釘子一樣釘在這塊極北的土地上,那座全部由堅硬無比的黑色鐵巖砌成的堡壘,曾經迎接過無數土著民的進攻,這裡城牆的每一寸石塊上,都浸透了鮮血。

這是一件堅強的城市,也是一座鐵與血鑄造的城市。

在這座城市中,矗立着一座四層的法師塔,看起來並不起眼,似乎與這個城市的規模十分相稱。但是實際上,在無人可以看見的地下,這個法師塔又延伸出了九層的龐大軀體。

此時,在一個用整塊巨石雕刻而成的大門後觀星臺上,一個男人正靜靜的站在那裡,仰望着星空。

寬大的觀星臺,完全由黑石築成造型天圓地方,地與天的連接渾然天成看不出絲毫銜接的痕跡。

這裡的一切都是黑色凋的,黑色地板、黑色的牆壁、還有那黑色的浮雕投射下的幽幽暗芒。只有星空投射下的微弱光明,倒影着男人的背影,這是一個並不高大的背影,但卻有着一種威嚴的氣勢,這是長期居於高位,生殺予奪才能夠形成的威壓。

黑暗的風中,卡雷斯靜靜的站着。獨孤鳳點燃神火的浩大動靜,以及那種來自殺戮神性的奇異共鳴,直接橫掃大陸,讓每一個殺戮神性的覺醒者,每一個殺戮王座的競爭者都瞬間明白,他們的競爭者中,已經有人先行一步,走在了所有人的前面了。

卡雷斯也是一位穿越者,穿越者的福利以及殺戮的神性,讓他雖然經歷了很多磨難,但是在法師的道路上卻是暢通無阻,一路順利的晉升到傳奇境界。

他現在已經是一位二十八級的施法者,二十級法師,八級大*法師,這幾乎已經是凡人所能達到的極限了,一旦超過這個等級,哪怕是摒除神性的影響,他也可以正式邁入不朽的天命境界。

然而,作爲一個真正的追尋真理的法師,一個真正理智的強者,他對自己的處境並非一無所知。巴爾之子的宿命在整個大陸都流傳着,除了真正被人刻意矇蔽的阿伯戴爾,幾乎每一個命運之子都對自己的命運有所瞭解。

卡雷斯對於封神並沒有太大的渴望,作爲一個真正理智的法師,他在獲知到自己巴爾之子的身份之後,就立刻遠離了大陸的核心地區,躲藏在這個偏僻之地,在安全的情況下默默的種田攀升等級。

現實並不是遊戲,法師的升級也不需要戰鬥和冒險磨礪,前世作爲一個出色的科學家和學者,在神性和某個金手指的幫助下,他的法師之路並無瓶頸。

不過,雖然無意於封神,但是出於科學家和法師的探索精神,他對神性和神力都進行了幾位深處的研究。這些年來,他曾經蒐集過無數關於神祇的詳細資料,並且在凍土之民和獸人地精等土著部落的戰鬥中,親自衝鋒陷陣,在殺戮間不斷體會着那同化的神性奧秘,發掘出殺戮之神那縷神性擁有的領域。

除了巴爾之子所擁有的殺戮神性之外,卡雷斯還幸運的得到了一位已經隕落的懲罰之神的神力,並且以此爲基礎,深入的專研着神祇的領域。他甚至在領地中暗中傳播着信仰,試圖建立虛擬神格。

然而,獨孤鳳率先點燃神火帶來的衝擊,卻讓殺戮原力空前的高漲,冥冥中的殺戮原力興奮地催促着所有的被選中者,讓這場殺戮遊戲的進度陡然加快。

來自神性的衝動告訴卡雷斯,他的力量已經積蓄足夠,隨時可以點燃神火,衝擊神祇的境界。然而,法師的理智卻讓他對這種莫名的衝動報以警惕之心。

現在,他是時候做出一個決斷了。

在經歷了漫長的思考之後,卡雷斯猛然下定了決心。

“你已經做出決定了?”

卡雷斯的精神鏈接上一個強大的存在,一個神聖而又柔和的聲音傳遞到他的心靈紫紅。

這是一座位面和時間的夾縫虛空中世界,五彩的光芒在虛空閃爍,包裹着一個安寧和寂靜的世界。

小小的世界,在位面間隙的虛空中飄蕩着,如果從遙遠的空間之外看去,只能看到一團小小的亮光起伏着,如同那細小的星辰,雖然毫不起眼,但卻有着屬於自己的光輝。

這是一座有着神國性質的半位面,雖然渺小,但是卻和那如星辰一樣高舉在天上的諸神國度一樣,都是獨屬於神祇的世界。

一位由異位面而來的女神,這是卡雷斯除了殺戮神性之外,最大的外掛。在同病相憐的女神的幫助和教導下,他獲得了無數凡人夢寐以求的知識和秘密,以常人無法想象的速度成長。

“如你所見,到了我現在的程度,雖然有着困難,但只要循序漸進,就算不再吞噬其他巴爾之子的神力碎片,點燃神火成爲神祇也是極爲可能的事情。”

“只要再經過十年或者二十年的經營,我們秘密培養出的信徒達到五萬並不成問題,這樣的數量,助推我點燃神火已經足夠,不過…….”

說道這裡,卡雷斯微微擡手,手中出現一塊輕而薄的石片,然而又輕輕鬆手,看着石塊自由落地,道:“一旦真正開始封神,以後的路就由不得我選擇了!”

“封神的道路雖然好,但是到底不是我的追求!”

“所以,這些神性和信仰,就全送給你好了。”

卡雷斯如此說着,然而猛然回身,慢慢的從自己的體內抓出一團璀璨炫目的光暈,在極致的痛苦中,一一切斷着與自己靈魂的聯繫,然後猛然投擲出去……

……

命運總是無常的,在最終決戰之前,隱居北地的卡雷斯忽然撕裂自己的靈魂,將蘊含殺戮神性的那一點靈魂投入到無限的位面之中,只留下一半的靈魂完成了自己的傳奇天命,成了一位邁過三十級職業門檻的天命大*法師,算是徹底的超出了這場巴爾之子的殺戮遊戲。

而幾乎與此同時,南方的海盜王索倫在連綿的征戰中收集到了足夠的鮮血和信仰之後,直接點燃神火,奪取了遊蕩者之神的神格,成了遊蕩者與海盜之神,同樣跳出棋盤,遠離了巴爾之子的命運漩渦。

在接連兩位殺戮之子跳出棋盤之後,命運的節奏被猛然加快,梅菲斯的神性被隱藏身份的賽巴斯塔偷襲篡奪,而阿伯戴爾在與塞巴斯塔的最終戰鬥中,也是不敵身亡。

最終剩餘的巴爾神性全部集中到了塞巴斯塔身上,命運終盤的賭局終於開場。殺戮原力空前的沸騰,催促着一切有資格的存在前去競爭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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