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孫國皇宮
一羣達官顯貴正在喝着美酒,欣賞着衆多舞女的翩翩舞姿,時而傳來的淫笑聲更是充斥在充滿了奢靡的宮殿中,像是在舉行着慶功宴一樣,哪有抵擋蠻夷的半分緊張氣息。
突然,從外面走進一名身穿銀甲,腰掛銀劍的將士,不敢打擾各位大人的雅興,沿着一旁小道快速走到孫國皇帝孫國權的耳邊,用手擋着,喃喃低語,闡述完畢,在一旁恭敬候着,等待命令的下達。
孫國權左手抓着酒杯,輕輕在手中搖晃,聽着將軍在耳邊的闡述,忽然,本因酒水引用過多而泛紅的面龐更加紅潤,如同中了五百萬一樣高興,忍不住激動地放聲大笑,引得身邊衆人紛紛側目疑惑。
“父王,爲何如此興奮,難不成是姐姐那邊傳來了喜訊?”
孫國權坐在大殿之中居中位置,而左右兩側,則分別坐着大皇子和四皇子,也正是孫國權如今最爲寵愛的兩個兒子,再往下便是各個文武大臣,四皇子察覺到父皇的變化,舉起酒杯,面帶春風地詢問道。
舉目望去,大皇子和四皇子簡直如同兩個極端,大皇子身材魁梧,雖被孫國權立爲了儲君,可是面相猙獰的他,卻並沒有一副君王的摸樣。
虎背熊腰,凶神惡煞,並且乃是當下孫國內最爲主張戰鬥之人,數年來,征戰四方,闖下了赫赫威名,爲孫國謀取了不少福利,更是數次將蠻夷打退,一度成爲了孫國所有人眼中的大英雄,如此枚不勝舉的英雄壯舉,爲他收穫了許多忠心不二的擁護者。
然而四皇子長相就偏爲儒雅了,玉樹臨風,溫文爾雅,舉止投足間都透漏出文人雅士般的風度,因爲姐姐才上位的他,也確實沒有讓姐姐失望,這些年來憑藉自己的真材實學,獲得了孫國權的賞識,並積攢下了許多人脈。
雖然四皇子不是儲君之位,但是每一次孫國權依舊會帶着四皇子,與大皇子共同商議,明眼人心中都已經有所明瞭,這些年四皇子的變化吸引了不少次孫國權的側目,如若有可能,四皇子也不是不可能成爲儲君的。
而孫國日後的皇權爭奪怕是不會有所變化了,應該只會成這兩人之中展開了。
各個文武大臣早已人老成精,也不傻,之前押錯了寶的人直接放棄之前的選擇,重新在大皇子和四皇子之間作選擇,哪怕是犧牲了自己的一些利益,但是若最後的寶真押對了,都會成倍地返還自己,如同賭博一樣,高收益的同時往往也伴隨着高風險。
其餘被之前看好的皇子公主也怪不得他們,情勢所逼,就連他們自身也開始一個個的站隊,希望日後支持的那一位在順利登基之時,他們也能夠得到一點好處。
在有人無心的計算下,大皇子身後支持人數明顯超出了四皇子許多。
雖說四皇子更加具備着成爲皇帝的氣質,然而自身條件卻差了大皇子許多,就連自己被父皇賞識都是因爲姐姐的緣故。
而大皇子不僅是皇后所生,更是驍勇善戰,特別符和孫國的發展理念,倘若由他領導國家,完全能夠做到吞食其他國家,逐漸壯大自身,成爲這片地域的唯一一個國家,是以兩個條件都讓大皇子有了更多成功登基的可能。
“哈哈,沒錯,確實是芳兒那傳來的消息。”
“父王,難道尉遲恭已經如此窩囊,連十萬殘兵敗將也可以忍氣吞聲地收下沒有半句怨言嘛?”大皇子不解,皺眉問道。
昨日孫芳派人來傳訊的時候,孫國權也是大吃一驚,不知爲何尉遲恭要提前這麼久就開戰了,不過這樣一來,心中倒是有了一個壞點子,既然他先失約在先,自己也可以利用這點漏洞做點文章,並且孫國權心中本來就是想着坐收漁翁之利的,如今既然能讓自己損失也少了許多,心中自然欣喜萬分。
本來說好的出兵百萬也變成了十萬,就連普通將士都稱不上,都是一羣老弱病殘,並且還有了很好的藉口,因爲你的計劃突變,此刻正在與蠻夷作戰的將士無法調遣回來,因此沒有多餘的兵力能夠出戰。
孫國權的臨時變動,讓所有大臣拍手叫好,紛紛呼道,“陛下英明神武!”
“呵,這倒不是,相反,他的膽子還不是一般的大,不過這倒是如了我的願。”說到這裡,雖然還能從孫國權臉上感到笑意,可是尉遲恭的做法顯然已讓孫國權內心不喜。
本預想的是尉遲恭會讓那十萬殘兵敗將先打個頭陣,如此一來不僅會在首戰上失去了士氣,更是會動搖軍心,可是沒想到,尉遲恭的手段也十分高明,直接坑殺了這十萬老弱病殘,將自己的士氣達到了至高點。
“父王,難不成尉遲恭軟禁了那十萬人?”
被譽爲在世小諸葛的四皇子從父王的口氣推測出了一些東西,猜測道。
“老四猜的也八九不離十了,只是比你想得還要過分,就連讓他們做炮灰的權利都不給,果斷地將他們坑殺在校場之中。”
“什麼?”不僅僅是大皇子和四皇子目瞪口呆,就連在場所有文武大臣都流露出無法置信的表情。
尉遲恭此舉簡直是將自己推向了風口浪尖處,不管最後是輸是贏,最後孫國都有了名頭,可以出師討伐,並且令衆人更爲震驚的卻是尉遲恭竟然如此果斷殘忍。
“父王,那大姐她現在處境如何?”
與長公主同母的四皇子面色緊張地詢問父王,聲音都有些顫抖,如果沒有他的這個姐姐,就算再聰明,他也很難成爲皇權爭奪者之一。
可以說,他現在的一切都是他姐姐賜予的,聽到父王說的這些,將自己換位成尉遲恭,思考這種情況下,自己應該怎麼做才能夠一解心頭之恨。
想了無數種情況,卻沒有一種是好的結果,四皇子目露狠光,心底暗暗發誓,‘尉遲恭,你若敢傷我姐姐一毫,就算你死了,我也要讓你死不安寧’。
“芳兒被那小子暫且關押在地牢。”孫國權好像說了一件很微不足道的事情,而這些情況都是他埋伏在尉遲恭身邊的奸細傳回來的。
孫國權的話,不免讓所有人都感覺到長公主已經成爲了皇上的一粒棄子,大皇子嘴角不漏痕跡地浮現一抹笑容,在他那一臉橫肉的臉上顯得有些醜陋,不過很快消失不見。
而四皇子卻如遭雷擊,頓時停在了原地,不過內心之中卻欣喜無比,沒死就好,只是軟禁的話,那就還有着活命的機會,猛一抱拳,雙膝跪地,低沉請命。
“父王,孩兒請命前去營救姐姐。”
“胡鬧,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還是一個四皇子該做的嘛。”
本來心情大好的孫國權被四皇子的突然諫言惹得龍顏大怒,將手中青銅酒杯砸在四皇子面前不過三尺距離,酒杯中酒水四濺,怒斥道。
四皇子內心十分掙扎,餘光處看到大皇子在一邊陰測測的笑容,心裡十分窩火。
雙拳緊握,殊不知自己的指甲已經摳入了血肉之中,如此疼痛感也不及內心分毫,但是此刻卻不能再執拗下去,否則很有可能讓自己被打入冷宮,到時候姐姐爲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如同打了水漂。
低伏的腦袋,其內的思維快速轉動,思索着如今最佳的解決辦法,現在姐姐無性命之憂,很有可能是尉遲恭還念及着數年的夫妻情分,想必他沒有第一時間處死姐姐,那麼,短時間內也絕不會有其他動作。
既然如此,如今能夠幫到姐姐的只能是努力地讓自己成爲第一繼承者,將大皇子給辦下去,到時候便可以領命出征,救回姐姐。
“父王,兒臣知錯了,兒臣方纔一時腦熱,不應該頂撞父王,還請父王寬恕。”
四皇子那話一出,所有支持四皇子的文武大臣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處,生怕四皇子在這時候犯了傻,到時候苦的不僅是四皇子,還有他們一羣支持四皇子的擁護者。
現在四皇子能夠認清局面,低頭認錯,如此能屈能伸者,必成大事者也,並且心中產生的不安也逐漸消減下去,一起幫着四皇子說着話,請求陛下原諒。
“罷了罷了,下次莫要再有如此行爲,否則就休怪本王了。”
孫國權因爲自己的計劃一切順利地進行着,心情很高興,可是突如其來的變化將所有雅興全都打破,心情不爽地揮了揮手,讓舞女和演奏聲樂的都先行退下。
得到命令後,紛紛有秩序地離開宮殿。
此刻,宮殿內再次恢復平日裡上朝的景象,安靜並且肅穆。
“父王,我們現在是不是要趁機行動?”大皇子適當地開口,緩解了有些尷尬的局面,同時不經意間瞥向四皇子的嘴角掛上了嘲諷的弧度。
“行動?呵呵,沒必要,看着就行,好久沒有隔岸觀虎鬥過了,這次,我們等着坐收漁翁之利就行,哈哈哈!”
孫國權一臉笑了起來,微微搖了搖頭,無所謂地說道,拿起了剛剛被侍女重新換上斟滿酒水的新酒杯,放在嘴邊細細品嚐,臉上含笑,未來的走勢必定是藍天白雲,一片輝煌。
“好計策,好計策呀!”
“聖上高明!”
“高招呀高招!”
……
諸多拍須溜馬的話語從每一位大臣口中釋放,孫國權很是吃這一套,哈哈大笑,一時間本緊張的大殿內再度恢復了熱烈的氛圍。
孫國權的臨時變計變相地將尉遲恭推入了萬劫不復的境地,沒有自己的支援,他只能與張國背水一戰,到時候,等雙方兩敗俱傷,孫國再出兵鎮壓,面對殘兵敗將,簡直就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哪怕就算尉遲恭憤怒地向孫國開戰,孫國大可聯合張國一起討伐尉遲恭,到時候自己出工不出力,最後最大的贏家還是自己。
無論尉遲恭向誰開戰,最終的贏家皆是孫國。
……
遠處天邊才漸漸有了光亮,巨大圓潤的太陽才一半身軀爬過地平線,尉遲恭的營帳中就已經傳出低低議論聲,有時還會參雜着爭執聲。
“將軍,屬下覺得不可,即便如今我軍士氣已經達到巔峰狀態,可是現在兩方軍力相當,若是從正面進攻,作爲防守一方絕對穩佔優勢,倘若因此造成損失慘重,十分不利於我們應付接下來的局面。”
施明是最早跟着尉遲恭的,當時尉遲恭還是一個小兵的時候,兩人就已經認識,後來征戰沙場,立下了汗馬功勞。
最後兩人一人成了鎮國將軍,一人則成爲了將軍的副將兼軍師。
在無數次戰場上,施明爲尉遲恭提供了無數好的謀略,因爲有施明的存在,尉遲恭在戰場上如魚得水,闖下了赫赫威名,是以尉遲恭對於施明是絕對信得過的。
“施明,那你可有何良策?”尉遲恭雖然很是不喜,但是還是皺着眉頭耐心地請教。
這個直接進攻的提議是另外一名副將提供的,並且尉遲恭正處氣頭上,很是滿意這個提議,只是冷靜的施明卻發現了裡面的多重破綻,直接不顧及任何人的情面直接反駁,而尉遲恭也被施明的一盆冷水將腦中的火熱澆熄,也意識到了如此施爲的嚴重性,只是施明毫不顧忌自己的顏面卻讓尉遲恭一時間下不了臺,臉色有些尷尬。
“將軍,末將倒是有一計,只是可能會冒些許的風險。”捻了捻自己的鬍鬚,略微有些躊躇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快快快,說來聽聽。”
尉遲恭就知道施明不會無中生有,定然是已經想好了對策,臉上不喜也全都退去,面帶笑容,急忙詢問道。
“將軍,你可還記得住在北城區的王虎將軍?”
施明壓低了一個音量,說話的聲音只有這個帳篷裡的人可以聽到,似乎是在害怕隔牆有耳。
“王虎?你可說的是那個邀請我好幾次去吃飯,卻都被我拒絕的那人?”尉遲恭思索了好一會,終於想起了確實存在這麼一個人。
前日自己準備從北城逃離時,施明便建議此人幫忙,可是尉遲恭心中多疑,不能信過王虎,而是花了巨大代價買通了北城將士,如今施明再次提及此人,不知是何用意?
“是的,將軍,就是此人。”
“那你所說方法難道就是與此人有關?”尉遲恭不解,讓他打仗倒還行,想辦法就遠遜於施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