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雲霄大陸
韓楓的突然出聲,使得處於興奮的兩人一瞬間愣在了原地。
下一刻,兩具火熱的軀體狠狠地從正面抱住了自己,使得韓楓產生了一瞬間的呆滯,目中無神,貌似這樣的場面已經好久沒有發生過了。
也不知夫婦二人是因爲太過激動還是其他,擁抱的力度有些過大,剛剛醒來的韓楓差點沒被勒的的昏闕過去。
然而在他們二人身上,韓楓體會到了久違的親情與溫暖,哪怕認爲現在是在戲中,但是夫婦二人的真性情卻實實在在得讓他鬆懈了下來。
沒一會兒,韓楓察覺到左臉頰有點溼漉漉的,好像有着什麼液體滴在了上面,順着鋒利的面龐緩緩流下。
韓楓舌尖下意識地舔了一下,有點鹹,有點澀,本以爲是眼藥水,沒想到竟真是淚水,沒有去擦。
雖不清楚接下來的劇情應該如何走向,但是沒有聽到導演叫停,自己應該還沒有出錯,應着兩人的動作擁抱住了二人。
韓楓暗自嘆了口氣,這樣的場面若真要回憶起,還要追朔到自己父母健在的時候,然而就算那樣,自己也從沒有給過他們這樣的擁抱,如今卻在戲中真切體驗了一次,韓楓有些感概。
“楓兒,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爲娘真的好怕好怕,生怕你醒不過來了,現在你沒事了就好,沒事就好,爲娘以後一定不再兇你了,一定不再了。”
碎碎唸的聲音從夫人口中就未停下過,甚至連看起來威嚴的中年男子,一雙虎目中也隱泛淚光,看着醒來的韓楓,飽含愧疚,然則眉宇間卻散發着一絲隱晦的殺意。
韓楓雙眸一凝,剛剛好似察覺到了一股幾乎凝成實質的殺意,眼神快速晃動,欲要尋找到殺意根源,竟是出自中年男子,韓楓呢喃,應該沒有哪位演員可以演到如此真實吧,這真的是自己認爲的拍戲嘛?
冒着可能被導演責罵的風險,站起身來,四處張望,想要找到攝像機,拍攝道具,工作人員,這樣才能讓他覺得這是在拍戲。
可是,可是,四下什麼都沒有,眨眼間,韓楓摸了摸自己的手掌,眉宇皺了起來,感覺不對勁,拿到近前一看,眼神中盡是不可思議,喃喃道,“這是什麼回事?”
“這,這身體?”
韓楓看向自己的身體,竟然不是十八歲,只有十歲左右,難不成那本金書帶着自己穿越了?而自己吞吃的那個綠油油的光團不會就是這個身體的原主人吧?
平時也會偶爾看看玄幻小書緩解一下的韓楓,腦洞大開,認爲自己和小說中一樣,是穿越了,有了一個嶄新的身份。
那面前的這兩位該不會就是自己這具身體原主人的父母吧?那自己可是把他們兒子吃了,被他們知道豈不是要把自己碎屍萬段?
忽然間,韓楓嚇得三魂沒了七魄,怪異的舉動自然引起了夫婦二人的警覺,接着,韓楓的腦子裡多出了一些東西,應是那個被吞吃掉的光球體留下的東西。
韓楓臉色一喜,閉上雙眼,將身邊的一切統統擱置在一旁,不管不顧,廢寢忘食般消化這具身體原主人留下的記憶。
現在所處的地方叫做雲霄大陸,是一塊比將地球攤開還要大上十來倍的陸地,橫梗在宇宙之中,上面生活着衆多的生靈。
食之如飴得在原主人所留下來的記憶海洋中暢遊,由於年齡限制,原主人對於這片大陸的瞭解也不是太多,韓楓只是花費了一些時間便全部熟悉完畢,然而他卻沒有停下,繼續翻閱着其他的記憶,最起碼得能夠應付住如今的處境。
面前二人,如自己所料,正是這具身體的父母,同時他們有着另外一個高貴的身份,便是當今的宰相和宰相夫人。
只是所隸屬的國家卻讓韓楓覺得有點軟柿子的味道在裡面,雖然君王親民和善,處處爲百姓着想,甚至可以做到爲了百姓的安全放棄江山的地步,可是這樣的舉動在韓楓看來卻是無能的體現。
一步步的後退,確實如嘗所願,讓百姓得到了安全,可是卻偏居在這貧瘠的西部,物資的稀缺根本無法讓百姓生活的快樂,不過君王心中定義百姓的快樂則是,百姓安全了,那自然就是快樂。
若是有機會的話,韓楓真想立馬來到當代君王的身前,將他腦袋掰開,看看裡面裝的都是一些什麼東西,如此昏庸無能之人,竟然還能夠管理一個國家?並且在記憶中韓楓還了解到,這個國家竟然已經有了兩百年的歷史,而每一代君王也都是這般善良到作惡。
韓楓嘆息了一聲,想着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隨即又一件事情引起了韓楓的好奇,自己的名字竟然和原主人的名字一模一樣,怪不得方纔夫人稱呼自己爲楓兒,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巧合還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另外,讓韓楓這個無神論的人無法相信的是原主人曾經有幸得到了皇帝的賞識,被賜予進入一次皇室藏書閣的機會,在其中,‘韓楓’在一本名爲《奇人異事錄》中看到了有一段記載着這個國家曾經出現過能夠飛在天上的仙人,而且還停留過一段時間。
“難道,真的有仙人嘛?“
韓楓猛然睜開了雙眼,瞪大的瞳孔中還殘留着不可思議,可是他現在所經歷的一切都是無法用科學能夠解釋的,包括他突然變化的狀態。
但是韓楓依舊堅定地認爲不可能是仙人,應該是有着一羣能夠掌握着非自然力量的人,正如《奇人異事錄》上所記載的,那能飛天之人自稱自己爲:修真者。
漸漸適應了的韓楓,再次坐在了牀上,而身前的‘父母’還是奇怪地看着自己。
“楓兒,剛剛?”婦人擔心地問道,生怕韓楓再出什麼意外,又昏迷過去。
韓楓自然知道他們擔心着什麼,不過下一刻,趁着二人不注意下,緊緊抱住了他們,貪婪地嗅着他們身上發出的味道,肆無忌憚感受二人身上散發出的熱量。
韓楓雖沒有說話,但是動作已經勝過了一切,婦人美目含淚而笑,也抱住了韓楓。
冷酷,無言,早熟,或許是韓楓身上已經摘不下的標籤了。
可是誰又知道長達八年時間沒有父愛與母愛的夜晚,他是如何抗下的。
他被磐石包裹住的堅硬心臟深處卻也和你們一樣,是活生生的血肉。
他的堅強只是因爲他無路可退,他也想要有個依靠,但是他不行,他得照顧爺爺,得照顧王濤,他就是那個家的頂樑柱,他無法退縮。
然而他內心深處卻是多麼渴望父愛與母愛啊,哪怕僅是一點也好啊。
突然發生的這一切,彷彿老天爺給了他再來一次的機會,讓他能夠再一次體驗父愛與母愛。
有那麼一瞬,韓楓就想這樣沉寂於這種溫馨的時光裡,世間一切不再去理會。
可是夜晚的車禍,父親的疾呼,母親堅固的守護,時時刻刻在他的腦海中迴盪,想着殺人兇手此刻卻在逍遙法外,他做不到置之不理。
他得報仇,他得讓自己變強,強到自己有能力保護自己所愛的每一個人,讓他們有着安穩幸福的生活。
可是若是想要報仇,第一個要解決的問題便是如何回到地球,既然自己可以從地球穿越過來,那麼自然有辦法可以穿越回去,金書定然是其中的關鍵,而這個世界的修真者也定是不可或缺的一環。
尋找到這個世界的修真者,找到回去的路。
在與丞相府相反方向的西城區,同樣坐落着一座龐然大物,大門前的兩頭石獅,威風凜凜地佇立在門口,鎮守着這一方的安寧。
門庭之上,掛有一塊由上等紅檀木所作的牌匾,上書五個龍飛鳳舞的大字,“鎮國將軍府”。
偌大的府邸,有着無數間的密室,甚至有着一個地下大廳正在訓練將士。
而有一個密室中,陰暗潮溼的環境下,正中間的椅子上坐着一位面相威嚴的中年男子,絲毫不忌諱地披着黃袍,頭戴皇冠,悠哉的坐在有着九龍戲珠圖案的龍椅之上,手上拿着上好的香茗,細細地品味着,聽着底下一人的報告。
“聖上,據探子來報,昏迷多日的韓楓突然醒了,現在正與丞相夫婦二人聊着家常呢。”
“而且,而且,探子還說,他從丞相的表情中,發現丞相似乎是知道了些什麼,並且命令身邊的親衛撤去,想必應該是已經猜到了有內奸在內,也正是趁此時間,他纔有機會傳遞出情報。”
“聖上,微臣覺得,如今丞相府不宜再待,應儘早讓他們回來。”
“哼,就算讓那個老匹夫發現又如何,若是惹得本皇不快,本皇今晚就兵臨城下,讓這老匹夫屍首兩地。”
自稱本皇之人神情囂張霸道地說道,如同丞相在他眼中就是一個不入流的棋子一般。
“不過,既然那老匹夫已經有所發現,那就先讓他們回來吧,好了,你也先退下吧,讓本皇靜靜。”
那人領命,面色一喜,沒想到平日裡喜怒無常的這位大人竟然今日這般好說話,急忙躬身退去,準備讓潛藏在丞相府中的探子回來。
中年男子在那人退走之後,雖說面容如同方纔一般,依舊盛氣凌人,可是對於探子傳回來的訊息卻感到棘手,愁容遍佈,捻着鬍鬚。
稍坐片刻,中年男子將房門窗戶用着木閂緊緊拴住,整個房間四周都觀察一便,才小心翼翼地扭動了龍椅左邊扶壁上的龍頭口中含住的龍珠。
低沉的聲響自龍椅背後傳來,毫無縫隙的石牆突然從中間分裂,直至擴張到僅能容一人過去的門戶。
中年男子似乎來過很多次,沒有多大的陌生感,徑直走了進去,沒過多久,兩堵分裂的石牆便再次合上,上面絲毫顯露不出半點裂開的痕跡。
入目所見是一處處人工開鑿的石壁,石壁上掛着一盞盞的油燈,冒着亮光,指引着中年男子前進。
拾級而下,大約行走了一炷香時間,適才見到這地下密室的盡頭。
原本狹隘的甬道倏地變得空曠了很多,此處已經沒有油燈繼續照亮這片空間,但是中年男子依舊能夠清晰地看清楚前行的道路。
居然是因爲周邊閃爍着一盞又一盞由骷髏頭當容器產生藍色火焰的‘油燈’,雖照亮了此處,卻也使得此處變得更加陰冷黑暗,就連多次前來的中年男子,都會感到心驚膽顫。
密室的最深處開闢出一間和一般的會客大廳差不多大小的空間,只是沒有傢俱的修飾,顯得較爲空曠,僅僅只擺放着一張石牀,橫梗在整個空間的中心處,角落裡還有些殘餘的骷髏。
石牀上坐着一位全身被黑袍籠罩着的人,瘦弱的身軀在他不發出聲響前,根本無法判斷他到底是男是女。
“上仙,您在休息嘛?”
面容被籠罩在黑袍之下,所以他也不清楚那人到底有沒有在休息,中年男子不負剛剛的威嚴形態,反而變得畏手畏腳,生怕做錯一件事,也讓他體驗到平時下屬在自己面前的感受。
“不是早就和你說過了嘛,沒有太重要的事情不要來打擾我,難不成把我說的話當成了耳邊風?”
低沉且沙啞的中年男性聲音中充斥着被打擾的怒火,中年男子甚至直接害怕地跪在了地上,後背的衣衫早已被冷打溼。
如果中年男子不能夠說出個所以然來,想必黑袍男子會毫不客氣地給他一點教訓嚐嚐。
“回稟上仙,小人此來是有重要的事情想要告知大師,小人也不是故意想要前來打擾上仙的。”
中年男子戰戰兢兢,對對方生不起半點反抗的心思,他曾經親眼見過眼前的這位在一瞬間就秒殺了一位自己的對頭,而他僅僅只看到一抹寒芒,隨後他的那個對頭就已經人頭落地。
久經戰場的洞察力讓中年男子模糊地看到了那一抹寒芒好像是一把劍,泛着銀光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