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返回坎多赫茲的時間非常微妙,正好是少年重建信心,二次凝聚信念的時候。
對於二次凝聚信念,少女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擔心。
雖然對普通生物而言,信念破碎等於身死道消,但是對於擁有‘意義’的強者來說,信念破碎只是爲了凝聚出,更加貼近於‘意義’的信念。
所以在經過二次信念凝聚後,這些擁有‘意義’的強者,其信念都會變得無比堅定,而這也是覺醒真名的契機。
然而二次凝聚的信念,並沒有讓少女感到開心,因爲少年經歷這一切的時間,實在是太短了,所以加重了少女心中的不安。
不過,少女還是在第一時間,將洗濯者的眼淚送到了少年的手中,而這個行爲,也表明少女正式切入到少年生命中。
只是少女的時間非常緊迫,因爲她需要返回冥界之門,撈取被溺水截留的靈魂碎片。
因爲自身‘意義’的所在,所以…溺水是無法撈取靈魂碎片的,因此撈取靈魂碎片這個任務,只能由‘意義’相對較少的少女來完成。
所以,少女只能拜託夢魘空間照看少年,而她自己則返回了冥界之門。
儘管‘意義’相對較少,但意義就是意義,不容更改。所以少女只能依靠心中的執念,去強行撈取男人靈魂的碎片。
但是,在冥河打撈靈魂碎片的行爲,本身就是在違背‘意義’,所以少女每一次的打撈,都會產生難以言喻的煎熬。
因爲少女要獨自承受,來自靈魂深處的拷問。
當然,除了靈魂的拷問外,還有來自‘意義’的懲戒。但是相比於靈魂的拷問,‘意義’帶來的懲罰,就顯得非常微不足道了。
因爲靈魂深處的拷問,會直接衝擊少女的記憶與執念,還會抹除屬於潘多拉的印記。
如果挺不住靈魂的拷問,那麼在少女身上,屬於潘多拉的那一部分,將會被徹底抹除乾淨。
至於…懲戒,主要體現在靈魂層面上,它會不斷削弱少女的精神與力量,讓少女在一段時間內,處於極度虛弱的狀態。
然而,靈魂的拷問與意義的懲戒,並沒有擊垮少女,反而讓她的執念變得更加濃聚與堅定。
因爲再一次觸摸到男人的靈魂,讓少女感覺到了淡淡的喜悅與…滿足。
最後,少女憑藉着執念,打撈出了所有的靈魂碎片。
少女打撈靈魂碎片的同時,溺水也在默默地看着,因爲沒有記憶與執念,所以它無法理解少女的行爲。
然而,在感知到少女的心情後,溺水感覺自己似乎又可以理解,可惜因爲‘意義’的束縛,溺水只能默默的看着,無法施以援手。
看到少女掛着滿足的微笑,打撈出一塊塊靈魂碎片,溺水受到了極大的觸動,並深深陷入了沉思。
因爲,少女用她的執念戰勝了‘意義’,這完全顛覆了溺水的認知,因爲在它認知中,意義是不容挑戰的,也是不可戰勝的。
然後,溺水就想起了大狗。
不知爲何,溺水很想知道,大狗是否也戰勝了它的‘意義’。
……
打撈出所有的靈魂碎片後,少女就拖着疲憊的身軀,返回了坎多赫茲。
然而時間總是那麼緊迫,少女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少年就一頭扎入了暗域之中,這是完全不受夢魘空間影響的一片星域。
到了這個時候,少女心中的不安反而消失了,因爲她已經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雖然一切看似巧合,但是…世間哪會有如此之多的巧合?
30級到35級這一層次,擁有各種各樣的稱呼,比如說…主宰、造物主、亦或是偉大的存在,但是它們都離不開兩個字,那就是…永恆。
當生物化身億萬以後,就進入了永恆不滅的狀態,當然…這只是理論上的永恆不滅。
因爲無盡宇宙中的一切,無論是物質、時間、空間,還是精神與命運,都無法離開能量獨存。
就連不可理喻的幻想之力,和不可琢磨的命運之力,也都是能量的一種表現,所以當能量消失後,連永恆也會隨之泯滅。
這也是能量的意義所在,先是物質構成了璀璨多姿無盡宇宙,然後再由能量催動萬物的運轉,而當萬物開始運轉後,就出現了時間。
至於…空間,它是作爲容納物質、能量與時間的存在,所以物質、能量、時間和空間,纔會稱爲無盡宇宙的四大基石。
因爲它們缺一不可,少了任何一個,無盡宇宙都將不復存在。
而少女此刻就處在泯滅的邊緣,她爲了打撈男人的靈魂碎片,能量儲備已經跌倒了谷底。
同時,少女的情況非常特殊,她選擇的進化方式,是精神空間化,是將自己的意念化身成了億萬,而這個億萬就是溺水。
所以,少女比一般的主宰更加脆弱,因爲她需要保證自己的身體不受傷害。如果沒有了物質地承載,那麼少女就將無法離開冥界之門。
雖然少女可以像普通主宰那樣,將自己的身體進行空間化,但是這需要付出一樣東西,那就是情感,這也是身體空間化,所必須付出的東西。
可這卻是少女無法接受的事情,所以少女遲遲沒有踏出那一步,依舊保留着自己的情感。
極度虛弱的狀況,加上無法捨棄的身體,無論從哪個角度去看,少女都應該留在坎多赫茲,等待力量的恢復,而這也是最明智的選擇。
可惜…在少女的詞彙中,並沒有明智兩個字,所以她毅然而然地前往了暗域。
或許在不知不覺中,少年已經成爲了少女的最後寄託。
……
當讀取完這段記憶後,莫然已是淚流滿面,因爲生生不息這個真名,一直在提醒着莫然,他就是記憶中的男主角。
不管是最初的男人,還是現在自己,其實都是一個人,因爲自己是‘唯一’的存在。
所以,無論是男人…薩麥爾,還是現在自己…莫然,都只是‘唯一’的一段記憶罷了。
因此,莫然並不抗拒屬於薩麥爾的記憶,因爲那就是自己的記憶。
同時,莫然也不會抗拒薩麥爾遺留下來的因果,因爲那本來就是自己遺留下來的因果。
只是,在接受了薩麥爾的記憶、因果與…力量後,莫然也要承擔起,那原本就屬於自己的責任。
不過,這份責任不是以薩麥爾的身份去承擔,因爲薩麥爾只是過去的自己。
所以作爲現在的自己,我…莫然!將會承當所有的責任與…因果。
當眼淚流乾後,莫然就轉身離開了破滅大廳。
既然世界如此不公,那就用自己的憤怒,去改寫世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