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陳楓並沒有驚醒任何一個人,安靜的進房後,獨自坐在電腦前好久好久,直到包叔打電話過來,說清姨醒了,鄒叔也做完手術後,才脫了衣服上牀睡覺。
第二天他是在大頭的嚎叫中醒來的,面對大頭的調笑,陳楓沒有迴應,並且第一次偷懶,早上沒有和大頭一起去跑步,弄的大頭摸不着頭腦。他甚至都沒吃早餐,讓三人擔心不已。
沒解釋什麼,等三人都出門上學後,陳楓才重新閉上眼睛進入夢鄉。他太累了,一個晚上的械鬥和情緒起伏弄的他疲憊不堪,更重要的是,母親那一耳光對他影響非常大,即便在夢裡他都沒安寧過。
大約在中午十一點的時候,他被電話吵醒,是他給趙-縣長的私人號碼。兩人在電話裡討論該如何處理後續的事情,按照趙-縣長的話,如果看在十三太保的份上,厲海峰應該還有救。
但陳楓拒絕了。
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處可拿,如果接受了趙-縣長的提議,那麼陳楓欠下的不僅僅是人情,還是活生生的把把柄送給對方,厲海峰還沒這麼大的分量。
掛了電話後,陳楓隨便弄了些吃的,墊墊肚子後,洗了個熱水澡,把身上難聞的味道全部洗乾淨,破爛的衣服該扔的扔,該洗的洗,弄完這一切,不知不覺就到了放學的時間。
把午飯弄好後,陳楓就給汪佑民打了電話,得知打砸包叔一家的人還沒找到後,他表示要見厲海峰一面,希望能行個方便。這點小事,汪佑民自然不會應允,所以出門後陳楓就開着自己的車來到警局。
星城有自己的監獄,就在亂葬崗旁一個守衛森嚴的白色房子裡,常年駐守在這裡的並不是獄警,而是從部隊下來駐紮的年輕官兵,這是考慮到星城地方情況而特意批准的。
厲海峰並沒有定罪,而是當做嫌疑犯關了起來,所以陳楓纔會拜託汪佑民,畢竟他與厲海峰無親無故,沒有個合理的藉口,他很難進警局見到人,有局長開口就不一樣了。
陳楓並不是在牢房裡見到厲海峰的,按照他的要求汪佑民派人給單獨弄了一間空房,房間裡只有兩個,他們面對面的坐着,在看守的人走之前,誰都沒有說話。
陳楓暗自打量眼前這位有名的星城首富,中等的年紀,頭髮卻黑的發亮,金色邊框的眼鏡後面,有着一雙有神的眼睛,他筆直的坐着,似乎關了一晚上並沒有讓他彎下腰。
略顯富態的身材在得體的衣服遮掩下,顯得貴氣十足,或許是一夜未睡,他的臉色並不怎麼好,精神萎靡不說,眼睛還有些浮腫。
“你是誰?”
就在陳楓打量厲海峰時,對方也在看着他,把記憶中的人物都過濾一遍後,厲海峰確定自己並不認識眼前這個少年,開口問道。
“我叫陳楓。”陳楓淡淡的回答道。
陳楓?厲海峰眉頭一挑,似笑非笑道,“原來是四哥家的新兒子,怎麼?來向你十三叔討見面禮來了?可惜你晚來一步,不然到是可以給你個新奇的玩意。”
“新奇的玩意?你是指這個麼?”陳楓看着他,面無表情的把被包裹好的武士刀扔在兩人面前的桌上,露出精緻的刀柄。
“你怎麼會有這把刀?”見到這個熟悉的刀柄,厲海峰立馬淡定不了,神情嚴肅的看着陳楓問道。
“這把刀看起來很眼熟麼?十三叔,或許你能告訴我它的主人是誰?”陳楓沒回答而是反問道。
厲海峰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道,“這是我花重金,找關係,託人情才定制的一把狹**身,雙手可握的唐刀。”
“這竟然是你的刀。”陳楓腦中轟鳴,他從豹子手上得到這把刀,本來是想看看與厲海峰有什麼聯繫的,沒想到這把刀竟然就是厲海峰的,那麼昨晚那羣人是他指使的麼?
“這把刀我一直藏在家中,怎麼會到你手裡的?”厲海峰問道。
“你確定就藏在家中,而不是交給了別人?”陳楓反問道。
“你知道爲了打造這把刀我花費了多少功夫麼?這是心愛之物,怎麼可能交給別人?”厲海峰有些憤怒的說道,旋即他卻反映過來了,問,“難道這把刀是你從別人手裡得到的?這怎麼可能,它一直都藏在……”
以厲海峰的敏銳思維,瞬間就感覺不對勁,及時把話止住,電光火石之間他就想到了自己的兒子。整個星城,就算他被抓,因爲沒透露風聲,誰敢去他的房間裡偷盜?除了自己人還能有誰?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他趕緊問道。
陳楓默然,顯然他也想到了厲行,在從腦海裡掉出昨晚戴頭盔手持唐刀的人影,與厲行的身形一對比,他就知道沒錯了。
“說話啊,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厲海峰見他發呆,頓時焦躁的用雙拳猛的錘砸在桌子上,把桌子上的刀都震的輕微躍起,大聲的問道。
陳楓擡頭,冷眼看着他,伸手拿過唐刀,輕輕褪去外衣,抽刀出鞘,道,“這把刀昨晚刺穿了鄒太保的小腹,你說發生了什麼事情?”
看着對方雙目圓瞪,滿臉不敢相信的神色,陳楓輕蔑一笑,“沒想到吧?十三太保也有自相殘殺的一天,聽說圍堵鄒太保裡的是秀縣豹子頭爲首的一批人,幾乎就讓他們成功了,用的就是這把刀。”
“這不可能,沒有我的命令,豹子怎麼會這麼做?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厲海峰沒有說下去,而是滿臉頹廢的跌坐在凳子上。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畢竟你生了一個好兒子。”陳楓淡淡的把刀收回鞘種,道,
“昨晚死了五個人,跑了一個人,抓了四個半死不活的人,兩位太保因爲你的事情喝醉了到現在都沒醒,鄒太保爲了保護他的兩位兄弟,凌晨五點多才結束手術,命是保住了,以後怎麼樣,就看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