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接近凌辰一點了，人都走乾淨了，舞籠女後臺暗着的燈又亮了。
一排燈閃耀了一組的化妝臺。
一個步履蹣跚的女子，扶着牆壁，頗爲吃力地走向了一組化妝臺的第一號座位。
勉強坐下，讓勞累的身體舒緩一下。
可是她的背和腿又火辣辣地疼。
林姐從審訊室裡出來，已經傷痕累累了。
“我犯錯了麼？”
林姐看着鏡子裡的自己，黑夜裡獨自一個人看鏡子需要勇氣，偌大的化妝臺只有這一塊鏡子裡有人。
鏡子裡那個人滿是委屈，臉上還帶着血痕。
“我真的錯了麼？我沒錯！”
十分倔強地堅定地對着鏡子裡她在說。
“我不是內鬼！”
她趴在化妝臺上哭泣着，只有這樣，纔是讓她最舒服的方式。
哭泣的聲音傳出去老遠，執勤的人聽了，搖搖頭，這種事情常有。
“哪家的姑娘又不知道給誰欺負了？哎，這世道……”
這執勤的人也是見怪不怪。
一點鐘了，他還是沒睡。
盯着鐘錶的時針，一直到了凌晨一點的位置，他還是那麼有精神，今夜不想睡。
門有人輕輕敲。幾次敲動，沒有人迴應，那扇門被打開了。
阿福進來行了個禮，傑拉德沒睡，他料想，少爺還在執着自己的想法，年輕人總要爲這種想法付出代價。
“少爺，我今天審訊過那些人了。”
“什麼結果？”傑拉德對這個事情提起些許興趣。
阿福記起夜晚裡堅強自己走回去的女人。
“有一些情況發現。主要還是刺頭還有我們自己的。”
“先說刺頭的。”
阿福表示明白：“說刺頭，就要說他此行的目的。我們的監控也說明了，這次他進來其實已經有了最壞的打算。進來的一共是十個手下，算上他自己十一個人。而李天華對於刺頭的所作所爲似乎並不知情。他們兩個之間有着一些隱秘的隔閡。刺頭故意沒有對李天華說明今天要來這裡做事。”
這些消息都是從那四個人那裡逼供出來的，阿福整治人的手段很多，
他不親自下手，手下卻又狠角色。
那些人禁不住折磨，最終說了。
“還有什麼？”
傑拉德靜靜傾聽着。
“還有就是，刺頭一直在暗中做一些事情，和我們有關。”
阿福看着傑拉德。
這個涉及到家族之間的事情了。
“怎麼說？”傑拉德越發感興趣了，有着家族聯盟關係的兩個家族，難道還想從中間弄出矛盾來麼？
“我們發現，刺頭今天的目標實際上就是我們銷魂。好多次，根據這兩個人說，刺頭多次謀劃有關‘銷魂’還有我們毛家的事情。具體的情況他們不知道，只知道刺頭一直謀劃這方面的事情。今天的事情更是驗證了。”
“你得到的消息很多。關於刺頭的到此爲止，那麼關於我們的呢？”
“關於我們的，主要還是內鬼的事情。”
內鬼對於家族的損害比一個對你表現出陰謀的人更可怕。
不知不覺就讓你死於非命。
“說明白一些。”
“我懷疑這次刺頭可以十分順利進入歡樂場，並且安排周密，可能和我們內部的人有關係。不然的話，他不可能如此順暢地就進來，好像對這裡十分熟悉。應該是有人給他過訊息。他的那張會員卡，使用的次數很少，對於一個很少來這裡的人來說，怎麼會那麼熟悉歡樂場的一切？”
傑拉德點點頭，他擺脫之前消極一些的狀態，開始專注眼前的這件事。
“你還有什麼看法。”
“今天我審問了林小玉。”
“她？”
傑拉德對林小玉的印象不錯，阿福竟然懷疑她？
“對，我對她有很深的懷疑。所以，看到她暈倒的時候，就把她帶到了審訊室。之後眼見審問，不過沒有什麼結果。”
林小玉，也就是一組裡的林姐，一向是熱情，而且善良的女子，她有着曲折的過去，見到了任何一個新人，她都忍不住去幫助他們，適應歡樂場的環境。
傑拉德冷笑：“你對她動刑了，對一個忠於我們的人，動手了，真讓人心寒。”
阿福並不如從認爲，他敢於直視傑拉德的目光，接受來自少主人的嘲諷：“
只要是危害到家族利益和安全的，我都有權利去揭露他們真正的面目。我的職責是幫助少爺成長還有守護家族。”
“幫助我？你眼裡還有我麼？”
“少爺息怒，您一直是我的主人。”
傑拉德平息的怒氣又升起來，他感覺被禁錮了手腳。
“這還是我在做主麼？我的人，就這麼被你拿着折磨來折磨去的，我卻毫無辦法，我就是一個傀儡。”
說道激動處，傑拉德仰望着那幾張掛着前任主人的油畫。
“少爺，你我只是各盡其責而已。我一定不能放過任何威脅道您安全的人。”
傑拉德知道無論如何都無法與阿福說通了，在他的職責範圍內，他應該這樣做，只是缺乏變通。
牆上那幾位銷魂曾經的擁有者，都是一代風雲人物，他們當年也會遇到這種情況麼？自由……何時纔能有真正的自由。
“接着說你的事情吧。”
怒氣突然沒了，傑拉德坐下。
阿福嘆口氣，也爲剛纔的爭辯而感到難受，傑拉德，他從小看着長大的，如此的衝突也不是他樂意看到的。
這些情緒壓下去，把思維的焦點專注到內鬼這件事上。
“因爲有內鬼的懷疑，所以我覺得，對於林小玉還是暫時停止她的工作，給出的理由就是身體不佳，繼續調養，而我們則需要仔細觀察。”
“這個，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傑拉德有些無奈地說。
阿福也並不怎麼高興，寧願傑拉德反抗他的觀點。
有些職權上阿福的確大於傑拉德，這是大老爺的授權。有些事情，傑拉德無能爲力。
“還有，我們有一個懷疑，我們內部出了內鬼，可能還隱藏着一個大人物。或者說神秘人物，刺頭一直關注，李天華也關注，他們同時瞄準了我們的人。據那些手下說，似乎他們的目標人物十分重要。這樣的人物我們也必須關注，而且有時候要監禁起來，仔細審查。他們所指的那個女孩，我們從來沒有發現過她的特殊之處，卻被刺頭盯上。我們選拔人十分嚴格，能夠逃脫我們的視線，這個人隱藏地夠深。所以，少爺，您要小心她。”
“趙舞？”傑拉德脫口而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