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白不是個莽夫,總不能一點情況都不瞭解就動手,不光是危險,還是對自己不負責任,所以他一定會把疑點問清楚,甭管這位巫醫到底是個什麼來歷,真也好,假也好,起碼動手之前有個交代。
從跟巫醫的對話中,王小白已經信了他七七八八,但也不能全都相信巫醫所說,救那個中邪的孩子,還是要以巫醫爲主,他爲輔,如此纔是最安全的。
王小白和阿布拉巫醫對話不少,不過也兩分鐘左右的時間,耽誤不了什麼事,也不管阿布拉巫醫同意不同意,王小白就一把抓過了他,放在自己身邊,然後仔細去看蠟燭陣中的那個男孩。
說來也是奇怪,王小白和阿布拉對話的這個時間,男孩體內的惡魔竟然沒有任何舉動,靜靜的坐在蠟燭陣中,跟王小白一樣的耐心聽阿布拉講述,直到此刻,王小白直面了他,它纔有了反應,裂開嘴咯咯咯怪笑道:“王小白,你還真是一個單純的小孩子,這位巫醫阿布拉的話根本就是騙你的,你也不想想看,爲什麼這裡會有一個懂漢語的巫醫在等着你上門,你真的很相信巧合嗎?……”
阿布拉巫醫聽到男孩口中的話,臉色都變了,急忙對王小白解釋道:“這個石房子是我父親留給我的,請你相信我,如果你不信,可以去調查!”
阿布拉巫醫還真是個可愛的巫醫,這種情況下竟然讓王小白去調查他,誰有那個時間?誰又能說走就走了?那怕是他,現在想走也來不及了,在沒有解決掉孩子身上的惡魔之前,王小白是不會讓任何人離開房子裡的。
王小白對附身在男孩身上的那個鬼東西的話不爲所動,他知道不管是東方還是西方的惡魔,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非常的善於蠱惑人心,他們善於尋找漏洞,製造不信任,仇恨,恐懼,以及種種的負面情緒,然後再讓這些情緒操控了你,他們可以添油加醋。
王小白很熟悉這種手法,根本就不搭理它,伸手掏出了一張黃符,在那男孩子面前晃了晃,輕聲唸誦咒語:“斗魁七星,衆靈之精。輔弼二相,三臺明象。六丁玉女,紫微四將。天罡天元,坎水人元。四目神仙,金童傳言。誦滿百遍,七真應見。延壽驅厄,勒毒滅妖。祈求任意,保真富貴。身有光明,幹元亨利貞。急急如律令。”
咒語聲中伸手朝蠟燭陣中一指,他面前的蠟燭突然猛烈的向上一跳,那一排的蠟燭火光竄起有一米多高,三角型蠟燭陣中的那個孩子卻突然一低頭,他慘白慘白的光頭上顯現出一個詭異紅如火焰的符號。
這就是大戲開場的節奏啊,所有的觀衆都打起了精神,仔細盯着屏幕,可誰都沒有想到的是,眼見着面前的蠟燭向上竄起一堵火牆,王小白沒有破解,反而一縮手,反手朝着另外一個在非洲婦女懷中的男孩子拍了過去。
啪!的聲,黃符貼在了那男孩子的印堂上,一道金黃色的光芒閃現,充斥了男孩全身,那男孩子身軀猛地一挺,雙眼發直,愣是從他五竅之中逼出些黑色如絲一樣的黑氣,這變故起的突然,一直老老實實抱着孩子的其中一個非洲婦女突然尖叫了一聲,對着王小白兇狠的怒吼了起來,那模樣就像是一個護崽子的母狼。
王小白一道黃符護住了男孩子,對阿布拉巫醫道:“告訴她,要想他孩子的問題徹底解決,就不要亂喊亂叫,更不要去揭那道黃符!”
巫醫阿布拉知道深淺,更知道王小白這麼做是要防止蠟燭陣裡的那個東西在兩個孩子中間亂竄,急忙對孩子的母親嘰裡咕嚕的說了一通話,很嚴肅,很誠懇,非洲婦女在他的話語中漸漸冷靜了下來,卻還是抱緊了自己的孩子,眼淚悄無聲息的流了下來。
王小白沒有時間去善後,反轉過身來對蠟燭陣裡的男孩子笑道:“你沒想到吧?剛纔那張黃符並不是針對你的,現在這一張纔是!”
王小白反手又拿出一張黃符,朝着蠟燭陣裡的男孩一晃,輕聲唸誦咒語:“天靈地靈,上帝敕行。飛捷使者,直符吏兵,天丁力士,六甲六丁,天地水府,城隍等神,承吾符命,急速奉行。收捕逆鬼,杵碎邪精。盡黨收捉,無輒容情。如敢違拒,天有常刑。急急如律令。”
咒語叫做治祟敕咒,符叫治祟敕符,針對的就是男孩身上這種情況,王小白唸誦着咒語,伸手朝蠟燭陣裡面的男孩貼去,手剛伸出去,他身前的蠟燭呼的一下火苗竄出來老高,藍色的火焰說明溫度很高,就在所有人都在等着王小白要化解的時候,王小白突然手一縮,竟然又縮回來了。
縮回來就縮回來了,還嘲笑蠟燭陣裡的男孩,哈哈笑道:“你了嚇一跳吧?沒想到吧?再來!”
說了聲再來真的就要再來一遍,又唸誦了一遍治祟敕咒,伸手又是向前一伸,蠟燭的火焰再次竄高,王小白的手又縮了回來,蠟燭陣裡的男孩子本來一直裝神弄鬼的咯咯咯怪笑,連着被戲弄了三次也失去了耐心,忍不住尖叫道:“你還有完沒完?”
王小白沒搭理他的喊叫,伸手又是向前一伸,火焰再一次升高,就在大家以爲王小白還會繼續縮回手來的之後,這一次沒有,他手腕一抖,手中黃符甩了出去,太出人意料了,不光是觀衆們覺得出乎預料,連蠟燭陣裡附身在男孩身上的那個鬼東西都沒來得及反應,啪!的聲,黃符打在了他胸口上。
男孩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他以爲能和王小白對峙些時間,沒想到王小白根本不按套路出牌,跟西方的牧師驅魔簡直太不一樣了……西方的驅魔牧師都是非常嚴肅認真的,從裝扮上來說就是一絲不苟,嚴格按照程序來,法器也是按照順序一一施展。非洲巫醫雖然野蠻了些,可那有像王小白這樣虛晃一槍虛晃一槍的,簡直是太兒戲了……
驚訝的同時就是不停哆嗦,哆嗦的像是觸電了,這種劇烈的哆嗦似乎能把臉上的五官都給哆嗦掉了,這樣哆嗦下去必然會出事,王小白也沒客氣,伸手把擋在前面的蠟燭給劃拉開,反手又是一張黃符,唸誦咒語:“靈官咒,靈官法,靈官使起泰山榨,泰山重的千斤榨,給你上起千斤法,榨你頭,榨你腰,軋你血水順河漂,擡不起頭,撐不起腰,七柱明香把你燒,千人擡不起,萬人拉不起,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一張靈官榨黃符拍在了男孩後背上,靈官榨黃符雖然丹尼爾早就研究出來瞭解決辦法,但是附身在男孩身上的鬼東西也研究出辦法來了?王小白是不相信的,這種情況下當然是榨住了省事,男孩身體裡鬼東西想跑都跑不了。
不光是跑不了,身體也不在顫抖了,被壓榨住了,然後男孩身體裡的那個鬼東西就懵了,按照它的理解,他是守的一方,王小白是攻的一方,他是要賴在男孩身體裡跟王小白鬥法,而王小白是要想辦法用法術把他從男孩身體裡面逼出來。
榨住算是怎麼回事?那不是更特媽的出不來了嗎?他不知道的是,王小白既不是西方的牧師,也不是非洲的巫醫,他是個火居道士,他有無數的辦法,他怕的是,男孩身體裡的鬼東西跑了,出來繼續作妖。
那鬼東西懵了懵,隨即也就反應了過來,仍然是坐在地上,卻突然朝王小白張口怒吼了聲,啊!聲波衝擊開來,帶着詭異難聽的頻率,從他的嘴裡鑽出無數的蒼蠅嗡嗡衝了過來,王小白動也沒動,右手捏了個火鈴決,快速唸誦咒語:“飛天欻火,迸眼流星。奔飛火電,照敗魔形。靈光四照,玉符回明。靈姬恊佑,天地蕭清。急急如律令。”
手決捏動,朝着那些蒼蠅連着點了幾點,轟!的聲,火焰燃燒了起來,不光是一個兩個的蒼蠅被點燃,而是所有的蒼蠅都突然着火,一瞬間把屋子裡面映射的亮亮堂堂,奇異的是,這些火光全都燃燒的時間很長,並且像是凝固了一樣,蒼蠅並沒有噼裡啪啦的落在地上,也沒有繼續飛舞,全都被定住了。
王小白又捏了個手決,他一動那些燃燒的蒼蠅也跟着動了起來,隨着他的動作而動,火光飄飄忽忽的相當好看,隨着王小白再一次的咒語唸誦,急急如律令脫口,王小白手指向前一引,懸浮在天空中燃燒的蒼蠅突然朝着男孩口裡飛了回去。
男孩現在的模樣,就像是怎麼吐出來的,又怎麼給吞了回去,不同的是,吐出來的是蒼蠅,吞回去的是火,這變故,這畫面,這作法效果,那是相當精彩的了,觀衆們忍不住在屏幕後面驚呼,剛驚呼出聲,屏幕裡面又有了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