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沒什麼,想到了一些事。
他搖了搖頭,隨口對劉叔敷衍了兩句,便打發劉叔離開了。
劉叔出去之後,他的笑容便斂了下來,記憶中,墨琉汐的樣子,還是讓他有些害怕。
每當回憶起那樣的噩夢,他便嚇得不敢閤眼,垂在石桌上的指尖也在不知不覺間顫抖得厲害。
在院子裡一連待了一下午,當他緩過神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唉!”
他微微地嘆了口氣,從院子的石凳上站了起來,剛轉身,便撞進了身後不知道何時出現的墨琉汐的懷中。
擡眼,見墨琉汐正一臉冷然地看着他默不作聲,他也懶得開口,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便繞開他準備進去。
墨琉汐沒有伸手拉住他,只是用低沉的嗓音,夾着幾分賭氣的味道,開口道:“父皇今天又讓我選妃了。”
一句話,夾着不滿,也夾着一些旁人不知道的期待,同時,讓秋引的腳步驟然頓住。
他的心,因爲他的話而狠狠地抽了一下,原以爲這五年來可以平靜的心,再度被扯痛了。
他以爲,他可以不在意墨琉汐的一切,原來,即使是被他傷得遍體鱗傷,他還是會介意他的。
早就做好了他會娶妻生子的心理準備,可當這話從墨琉汐的口中親口說出來的時候,他的心,還是扯動得這麼厲害。
他停下腳步,背對着他沒有動作,也沒有開口,而墨琉汐,則是踱步站到了他的面前。
“你覺得本王該怎麼做?”
墨琉汐低眉,深深地望進了他波瀾不起的黑瞳之中,開口問道。
秋引的眼簾微微動了一下,而後,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擡眼看着墨琉汐,付之一笑,顯得滿不在乎。
“殿下選妃,怎麼能徵求奴才一個下人的意見,您不覺得太可笑了嗎?”
秋引的回答,讓墨琉汐期待的眼底一瞬間蒙上了一層失落。
他的眸光開始逐漸暗淡了下來,看着秋引那毫不在意的模樣,忽的,眸光一冷,眼底出現一絲狠厲的怒色。
他一把拽住秋引的手腕,力道因爲下面的警告而加重:“慕容秋,再讓本王聽到一句奴才兩個字,本王就閹了你,讓你知道什麼叫真正的奴才!!”
一語罷,他狠狠地甩開了秋引的手,背過身去,氣呼呼地從憶秋軒的院子裡離開,沒有再看秋引一眼。
他甚至沒有看到,在他說出這樣一句話的時候,秋引的臉色已經完全煞白,眼底出現了濃濃的自嘲跟被打入寒冰之中的苦澀。
在墨琉汐離開之後,半晌,他才從自己痛苦的回憶中緩過神來,視線朝院門口那空蕩的方向看了一眼,苦澀地勾起了脣:“你難道已經忘記了你已經做過這樣的事了嗎?”
他的聲音因爲苦澀而變得嫉妒喑啞。
垂下眼眸,斂去了臉上的痛苦,他提起腳步,走進了屋。
夜晚,天黑得似乎特別快,這沉寂了五年的憶秋軒,雖然住了人,卻讓秋引依然感到靜寂而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