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是可以預見的,他們實質上已經落到了曹永團隊的後方,當然可以優哉遊哉地行進,慕容長空和楚庭卻還在被追殺中,自然是亡命奔逃。
在這個強度下,與他們拉開六十餘里,也算可以理解,可這種強度又怎麼能夠持久,不止跑的人受不了,追的人一樣受不了,速度漸漸放慢下來,被他們追上,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甚至還有一天,不知他們是被追上了還是怎麼着,竟在一地滯留許久,到了第二天才再次啓程,使得陳安等人很是緊趕了一波,五天後終於能將他們納入燭光照影術可以觀察的三十里範圍之內了。
在陳安的燭光照影術中,首先映入“眼”簾的還是曹永團隊,因爲他們就在距離陳安等人不到二十里的地方。
人數上只剩下了十幾個,當是這一路奔波掉隊不少。期間還有被陳安等人擊殺的和被那些青鱗兇獸撕碎的。
還記得那湛輝曾經說過放了一隻青鱗妖儡去追殺他們,這一路行來也沒遇上,也不知道跑哪去了,這主要是因爲泰嶺太大了,一個人乃至一頭兇獸扔進去簡直如海中秀針。他能循着蹤跡找到這些個人,除了一身過硬的追蹤本事和燭光照影術的強悍外,也不得不說是運氣使然。
不過對方人數雖少,實力確是不弱,曹永曲東兩個通玄,一個大丹,三個丹勁,還有八個氣血巔峰,估摸着都是練出勁力的存在。光以戰力論,這幾乎是來時的大半戰力了。
若是都弄來給羅湛做練手很容易翻船,看來還是得自己先給處理一下。
這麼想着,他又看向楚庭一方,他們只與曹永團隊相距兩三裡遠,這個距離若在城市街道或平原上估計是擡首可見,不過放在這山間密林之中卻是全然不察。兩方人根本都不知道對方的存在。
楚庭一方到了現在就只剩下了慕容長空、慕容徽、楚庭本人和兩個楚家的護衛了。
這些年因爲楚寒的原因,楚家發展迅猛,由是化境強者也能拿來給小兒輩做護衛了。
這次楚庭楚妍出遊,楚然爲了裝門面可是準備了十餘個練出勁力的高手,羅湛只是其中屬於墊底的一個,卻走運的與兩個化境存在一起活了下來,還因禍得福得陳安栽培,有了通玄的修爲,而其他人,想來不是走丟,就是拋屍在別處了,不能不感慨一句命運無常。
繼續向前走着,陳安開始動起了腦筋,該怎麼做才能達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他不準備再拖了,接下來還要留有時間出去,和籌備金銀,沒有時間也沒有興趣再在這裡和一羣小孩子耗下去。
儘快結束這裡的事情收拾好殘局,可能對九星強者來說都不是太容易辦到的事情,但對能夠全地圖可視的陳安來說,似乎也不是太過困難。
他一邊合計着,天色就再次暗了下來。
大家如往常一般,尋找水源,開闢駐地,撿拾乾柴,升起篝火。
待到再次用肉乾填飽肚子後,還是由羅湛放哨,大家各自睡去。
韓月盈可能真的是有些被刺激到了,儘管平時表現的正常,夜晚獨處時還是有些臆症。
不是抱着韓嫣睡,就是非要和陳安在一起,她使出賴皮招數,牛皮糖神功,攆都攆不走。今日是陳安扳起臉孔硬將她推給韓嫣纔算是躲了清靜。
另一邊趙貞似也知道自己不受待見,只是拽着李琦睡在另外一邊。
連日來的路途平靜,使得李琦都有些放鬆了警惕,再加上旅途的勞頓,此時兩人睡的是呼吸粗重。
陳安心中想着要是這兩人知道自己其實是在把他們往曹永團隊處引的話,不知道會是何表情。
夜漸深沉,衆人的呼吸聲也開始變的均勻,陳安側臥的身體在篝火的映照下漸漸暗淡、透明直至消失。
二十里外一股冷風驟然吹起,帶起漫天雪霜,凝結了夜露,冰封了草木,寒冷之意浸入骨髓,凍徹心扉。
慕容長空使勁裹了裹衣袍,但還是感覺陣陣寒意從心底泛起。
“這該死的天氣,怎麼”
一句話沒說完,陣陣寒風就夾着幾片霜雪灌入他口中,這下不止心底,連肚子中都是一片冰涼。
“怎,怎麼突然變天了,我們,我們怎麼辦?”
楚庭說話都帶着顫音,他這次也是遭了無妄之災,莫名被捲入這場紛爭,對於安穩慣了的楚家這一輩而言簡直就是災難,要不是還有兩個護衛誓死保護,他可能早就崩潰了。
慕容徽作爲家族護衛對這野外生存的事情也不算精通,只是憑着多年的江湖經驗與曹永等人周旋,此時見這妖風邪異,心中不禁打突,於是嚮慕容長空道:“公子,這妖風起詭異,未至寒冬,卻起風雪,我覺得我們還是趕快找一避風之所暫避一時爲好。”
慕容長空從被追殺那刻起就沒了主意,後來本欲從慕容徽主意去往那山寨借道,可誰知還沒到那裡就被曹永等人追上一陣亂殺,徹底成了沒頭的蒼蠅,只知道亡命奔逃,中途別說顧得上道路,連李琦等人偷偷掉隊跑掉都沒在意,反而還成功地幫他們吸引掉曹永等人的火力,變成了最大的冤大頭。
好在慕容法真的形象時常在面前出現,使得他還時刻緊急着與楚家的聯盟,這才時刻帶着楚庭在身邊。
儘管這一路奔波,他整個人都已經暈了頭了,現在自然是慕容徽說什麼就是什麼,邊點頭,邊側過臉不敢直面寒風地道:“全聽徽叔的。”
於是一行人立刻動身,在這漫天風雪中再次跋涉了起來。
也沒有什麼正確的方向,只是跟風而進,向着風雪小的地方走。
同一時間,陳安的身形在曹永團隊旁顯現,也不靠近,距離差不多有百步遠,藉着燭光照影術可以清晰地看清他們每一個人,甚至連他們的呼吸都可以聽的一清二楚。
他也不遲疑,操起弓箭就是連珠十四箭,每個人都照顧到了。
他所射之箭皆以暗箭的技藝射出,幾乎無聲無息,直到噗噗聲入耳,曹永等人才反應過來,連忙做出應對。可這時已經有五人被射翻,他和曲東以及另外一名大丹盛行揮手打掉射向自己的箭矢,也只來得及救下三人。
“誰?”
曹永大怒,這幾日他們一路追殺慕容長空等人,已經習慣了獵人姿態,此時陡然被人狩獵,哪能不怒。
回首一看,那三名丹勁雖不算從容,但也是憑藉自己的力量擋下箭矢,不由鬆了一口氣,可那八個氣血巔峰的甲士就沒這麼好運了,除了他們救下的三人外,五人被射中,其中僅有一人反應靈敏,避過咽喉要害,被射穿肩膀,其他四人全部斃命。
那四人無一例外地都是被射中咽喉要害,這箭矢詭異的就像是長了眼睛,無論是側臥正臥還是靠樹睡的,全部是一箭封喉。
這讓曹永在憤怒之餘也不由心寒,暗忖燕億的箭術竟然已經到了這個境界,不止能在夜間視物,且能夠密林中百步穿楊,這簡直是神乎其技。要知道能在平地上百步穿楊的神射手不少,可想要在密林中將箭射出百步開外簡直是天方夜譚,能射出三十步遠就已經算得上是箭術超羣了。
“曲東,盛行,我們三個呈扇形往箭術射來方向追蹤兩百步,其他人留守此地,記住,兩百步即回,且不可中了敵人調虎離山之計。”
憑他們的修爲在林中行兩百步不過旦夕之間便可回來,他就不信敵人能強到這個程度,三個丹勁聯手,連片刻都支持不住。
“是”,曲東盛行同時領命,就欲與他一起往剛剛箭矢射來的方向而去。
可恰在此時,竟又有三支箭矢成品字形射來,目標直指一名丹勁,無聲無息詭秘異常。
“混蛋。”
曹永修爲最高,自然是第一個發現這幾支箭的人,可奈何他距離太遠根本救援不到,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這支箭往那名丹勁的咽喉,心口和眉心處奔去。
“喝”,離得最近的盛行也是了得,大喝一聲,逆轉氣血,生生止住自己的前行之勢,同時揮出長刀,刀背砸向那已經被三箭之威懾住心神動彈不得的丹勁武者,把他砸的斜飛了出去,恰好躲過了這三箭追魂,只是被其中一箭擦傷側肋,受了點輕傷。
“啊……”
只是衆人還來不及欣喜,就聽半聲慘叫從旁邊傳來,曹永曲東帶着一臉僵硬住喜意的表情轉向那裡,只見另一名丹勁直直倒下,他手抓一支羽箭,咽喉處還插着一根羽箭。
曹永瞳孔一縮,暗箭加子母追魂箭!
這是將兩支箭併成一股,同時射出,還能使兩箭始終並行,且互不干擾,被射者只會以爲是一箭射來,抓住其中一支,卻被另一支斃命。
“這傢伙……這傢伙……”,在射出剛剛那三支恐怖箭矢分散大家注意力後,同時還能射出那暗藏的子母追魂箭,這種技藝,“絕對不是燕億。”
無量劫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