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是我報的警嗎？”
“知道。去了現場知道你沒事才願意走。”
樑京看茶小樓氣色不太好，嘆了口氣安慰道。
“你也不用太擔心，茶清珏他也沒多拗，說送他回去，他也就乖乖回了。”
“謝謝你樑警官，我弟弟最近總是給你添麻煩。”
茶小樓知道茶二這樣的孩子天天往警局跑，樑京要是強硬點，可以直接把他攆出去，但是樑京心腸軟，並沒這麼做。
“也沒添多少麻煩，他啊說是以後也想當警察，只不過，我們這兒處理的大部分都是民事糾紛，他也學不了什麼太厲害的東西出來。他最近就天天在那待着，手裡拿着各種偵探小說，然後我那些同事也都挺喜歡他的，給他推薦了不少書，他都給看完了，還認真的做了筆記。”
茶小樓倒沒想到茶二居然能看下去這麼多書，還做了筆記。茶二以前就說過想當警察，不過就他那成績，只怕想考上軍校會很難。
果然，接下來，樑京就說。
“你弟弟學習態度不錯，就是學習成績不大好。我們組的黎老有個女兒讀高一，經常來局裡等她爸。我看她去問你弟數學問題，你弟說不會。我記得，你弟弟讀高二來着。”
“嗯。在林僑讀書的沒幾個成績好的，他成績更差。”
“也不能這樣說，我就是從林僑高中畢業的，說起來我應該算是你們的師哥。”
樑京這人看上去就是好好學生，挺斯文的，他記筆錄的時候，戴了副無框眼鏡，看上去就更加學派風了。只不過就是他長了一張娃娃臉，瞧着比較好欺負。想必茶二敢去警局胡鬧，就是看樑京人比較好說話。
沒想到，樑京居然也是從林僑畢業的，一時間茶小樓和穆業都不自覺的長大了嘴巴，滿是驚訝。
“有什麼好驚訝的，那會兒啊，我還是學校的學生會長。說起來，我從林僑畢業都已經七八年了。”
樑京笑笑說了這話，茶小樓和穆業連着眼睛都瞪大了，茶小樓來到林僑之後一直沒見過林僑的學生會會長，而方林又說林僑的學生會會長是他大哥，她還以爲是方林吹牛的呢。
原來，林僑還真有學生會長這麼一個職位。
穆業聽樑京說學生會長，拿手指了指自己說：“我，我也是學生會長。”
“這樣啊，那是挺巧的，會長的位子不好做吧？更何況是第一高中的。”
樑京今天穿的制服，沒戴帽子，他平時不戴眼鏡，只有記東西的時候才戴，他說着話把眼鏡摘了下來，看上去便沒那麼斯文了。
穆業聽到這話，臉上的表情微微變了下，隨後又回到了正常，說。
“也沒有不好做，還行。”
“不說了，天不早了，你們就先回去吧。我們會派人保護方蓉，小樓今晚上你們辛苦了。”
樑京收好筆錄，轉身去看另外三個警察，說：“我送他們三個人下樓。”
“行，去吧。茶小樓同志，你手機要保持暢通，這件事情十分嚴重，我們隨時需要你的配合。”
“好的。”
該問的都問了，該說的也都說了。警察沒問茶小樓爲什麼會在廢棄樓，茶小樓也就沒說。還有那個金珠子茶小樓沒告訴他們。
問話結束後，樑京送他們到了樓下。
姜北一直跟在他們身邊沒有說話，這時候四周只有樑京一個警察，姜北才說話。
“那三個是便衣，你們不是一個警局的？”
“嗯，他們是刑偵科的，所以有些問題我沒在他們面前問。小樓你是不是瞞了一些事情？”
樑京這話問得並不嚴肅，只是隨意的問出口。
“你瞞着的事情我也知道，你是過去查茶清酒的案子吧？”
“你知道？”
茶小樓倒是沒想到樑京會知道茶清酒的事情，按理來說，茶二不可能把這個事情告訴給樑京。那也就是說……樑京在調查她？
茶小樓去看樑京，她不知道樑京在這個地方跟她說這些有何用意。
“你弟雖然在警局裡很老實，但他總是打聽一年多前林僑廢棄樓的學生死亡案，他沒說那名死去的學生叫什麼，他看上去也是打探的很無意，但是次數多了，難免引起懷疑。我剛轉到林僑分局沒多久，對這事只是有所耳聞。我聽茶清珏這麼打探就去查了一下資料，發現那名學生叫茶清酒。”
樑京說到這，去看茶小樓，茶小樓臉上的表情很平淡。他又去看穆業，穆業正看向茶小樓，臉上有關心也有憂鬱。
“這件事情已經定案，我去看了檔案，上面沒有任何問題。已經定了的案子，一般不會再去翻案。”
樑京說到這擡頭去看了眼住院部那裡，那裡的窗戶偶爾有幾間是亮着的。
“我剛調到林僑分局的時候遇到過一個女孩子，也是一年前，我在這邊租了間房子，房東有個女兒，在林僑讀高三。”
樑京突然轉了話題，茶小樓有些奇怪。而姜北聽到這話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他沒有繼續往下聽，只是說先回車裡。
“那個女孩子的爸爸出過車禍，半身不遂，她每天放學都會去林僑街裡的一家麪館打工，有一天到晚上十二點還沒回來。”
樑京說到這，微微嘆了口氣，他望着夜色茫茫，臉上浮起一絲無奈。
這一夜是真的太長，雨後的夜晚異常的冷。這時不過秋初，卻有了秋末的感覺。
“我接到她媽媽電話後，找了一夜，一直到凌晨四點的時候，我纔在一個巷子裡找到她，她渾身都是血，我把她送到林僑醫院，醫院收了卻無能爲力，我又把她送到設備比較先進的省醫院，可是最終還是沒救過來。”
樑京嘴角有冷笑，卻又很無奈。
茶小樓不知道該如何迴應。
“我追查這個案子查了兩個月，查到了一羣學生身上去，這羣學生都是羣混混，裡面有不少人都退學了，年紀都不大，都是某個組織的成員。這個組織很龐大，今晚上的綁匪也是這個組織裡的人。可是查到了結果又能怎麼樣呢，出來頂罪的還不是那些未成年。因爲年齡沒到，賠了十萬塊錢了事，主犯也不過是緩刑三年而已。”
樑京說到這裡，茶小樓就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了。查到了，又能怎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