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誰的嫌疑最大
“夏……初……一……”
三個大字,隨着嘴裡的輕喃,揮筆而就,瀟灑飄逸,磅礴大氣。
拿筆的手略略一頓,收起筆來,隨手甩在了桌旁。
書桌前,一個黑衣人跪在地上,一動不敢動,垂着目就好像是死人一般。
一雙黑色的錦鞋走到了他的面前,清冽的聲音居高臨下地開了口:“東西呢?”
“回稟家主,菲舞說她還沒找到,請家主再寬限她一些時日。”
“沒找到啊……”那清清淡淡的聲音拖長了語調,聽起來竟是無形的殺機肆虐。
少頃,那青色的錦袖一拂,輕飄飄地拋下一句話來:“去把人解決了吧,別讓人查出什麼來。”
“是。”
跪地的黑衣人匆匆離去,書桌旁,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從那錦袖之中伸了出來,將桌上的剛剛寫成的那張宣紙給拿了起來。
“夏、初、一。”
……
“御史大人,您要的扇子,這是府中能找到的最大的一把了。”
大管家接過小廝找來的蒲扇,遞到了夏初一的手上。
夏初一看着那些偷偷望向她的目光,不動聲色地抽出了一大張白紙,而後又從懷裡掏出些瓶瓶罐罐來。
風洛一見她那小瓷瓶就知道她要幹壞事,連忙地扯了扯長歡的衣袖,將人給拉遠了一些。
夏初一看着他的舉動,搖着頭心裡暗歎,知她者,風洛也!
那些準少夫人們大概也在好奇她要幹什麼,不過轉念一想,這可是城主府,她能幹出什麼來?頓時之間,又開始有恃無恐起來。
夏初一在那白紙上倒了一大堆的藥粉,紅的白的綠的,什麼顏色都有,看起來倒像是女子化妝用的脂粉了。
她讓人將那白紙放在那些準夫人的前面不遠處,她則手執大蒲扇,慢悠悠地走到了她們的面前。
翹了翹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衝着諸位準少夫人們笑了笑,她開口道:“初次見面,沒什麼可以送給你們的,就送你們一點美容養顏的藥粉好了。”
衆人聞言全部齊齊地將目光匯聚到了她的身上,像是要看她到底要搞什麼鬼。
夏初一也是個行動派,說做就做,手起手落,大蒲扇隨着手臂揮開一個弧度,朝着那些藥粉就是大力一扇。
頓時之間,一陣夾雜着靈力的強風一刮,那白紙上的藥粉頓時紛紛揚揚地飄了起來,如同沙塵一般朝着那些準少夫人們迎面就撲了過去。
整個院子裡算是亂了套,那些準少夫人們感覺到臉上手上一涼,伸手一抹,就是各種顏色的藥粉,頓時一聲尖叫高過一聲尖叫。
城主府的下人們看着夏初一的舉動,頓時間全部呆若木雞,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
這些準少夫人們以後可能就是金城的少夫人啊,更以後還有可能是城主夫人吶,這御史大人居然,居然那麼對她們!
然而這還不算完,第一波尖叫完了以後,那些被撲了滿臉藥粉的準少夫人們又開始了第二波的尖叫。
不僅如此,那些平日裡愛極了容貌,好極了面子的準少夫人們,這會兒全部變成了一個個的瘋婆子,開始抓耳撓腮,上躥下跳,甚至還躺在地上打滾的都有!
大管家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走到夏初一的面前,有些惴惴不安地道:“御史大人,她們好歹是少主未來的少夫人們……”
“她們?”夏初一斜眼一瞥混亂成一片的局面,冷冷地笑了一聲,“她們也配?”
大管家想說配不配那不能由您說了算啊,正想着怎麼開口勸呢,就聽夏初一又道:“這些人過兩天就不會在這裡了,我纔不會讓我家元寶娶這些女人。而且不過是些癢癢粉,爛麪粉,血蟲粉,沒什麼大礙的,一會兒服用解藥就好了。”
大管家聽着那些藥粉的名字,再看着打滾成一片的衆人,額上冷汗直冒——這叫沒什麼大礙的?
而且這御史大人那麼順口地叫“我家元寶”,莫不是還真如傳言所說,他們家少主喜歡的人是她?
那不是這位纔是未來的準少夫人?
想到這裡,大管家忍不住嘆了口氣——這算是什麼事喲!
夏初一先讓人將解藥分給了各個丫鬟下人,然後單獨地將五十八位準少夫人分離了出來,帶到了百花園的小客廳裡。
百花園就是這幾十座樓臺小閣的總稱,聽說要不是金元寶搬出去住了,金老爺子還真想把這百花園弄成名副其實的百花園,替他養一百個少夫人的。
可惜這想法最終止步在了五十八,元寶撂下狠話,若是再插手他的婚姻大事,他就永世不再邁足城主府一步。
金老爺子知道自己兒子的脾氣,說到做到那可是他從小灌輸給他的做人道理,他也只能作罷了。
這會兒那些準少夫人們已經被丫鬟餵食瞭解藥,但是鬢歪釵斜,身上的華麗服飾全部沾滿了灰塵,被揉得皺巴巴的,看起來是一片的狼狽不堪。
她們坐在椅子上喝着壓驚茶,有些人脖子上還被自己剛剛用力過度抓得掛了彩,這會兒看着夏初一的目光,要多氣憤有多氣憤,要多鬱悶有多鬱悶。
其中一個性子暴躁些的,終於忍不住先開了口:“夏御史是吧?敢問我們這些弱女子犯了什麼重罪了,你要那麼對我們?”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夏初一,像是在等待着她給她們一個交代。
尤其是看到夏初一身旁站在的風洛和長歡之後,好多人的目光又染上了幾分豔羨和嫉妒,表情是越發地不善了。
她們是被養在這裡,不愁吃不愁穿的,名義上雖然是金城少主的準少夫人,可是常年連她們未來夫君的面都見不着。
她們這會兒是年華正好,還有時間等,可是過兩年呢?
自己得不到而別人卻可以輕易得到的,這種落差頓時就讓人心裡生出不平衡的感覺來了。
然而風洛是目空一切的冷臉,長歡是懵懂不知的模樣,夏初一臉皮厚得連她自己都沒辦法形容了,頓時便將各種意味的目光全部地擋了回去。
夏初一伸手端起茶盞,慢條斯理地吹着滾燙的茶水,淡淡地開口道:“你們知不知道,本大人到了金城,就見城主都得去城門口跪接。你們見到本大人不跪就算了,還無視?你們知不知道以下犯上,按照軒轅皇朝的法令,得判什麼刑?”
說實話,判什麼刑夏初一自己也不知道。不過說實話不知道,那她就說瞎話嘛,反正吹牛也不用打草稿。
總之,跟這幫嬌生慣養的準少夫人們打交道,姿態得擡得比她們更高就是了。
不過她的話音纔剛落,就聽一個角落裡傳來了一個文文靜靜的聲音:“按照軒轅皇朝法令,以上犯下者,判十五年監禁。”
十五年!
好吧,別說那些準少夫人們花容失色了,就連夏初一都連忙地乾咳了兩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她是真不知道,這軒轅皇朝的法令那麼嚴苛的。
不過尷尬過後,她擡起頭來,朝着剛剛答話的那個女子望了過去。
一身春綠色的衣裙包裹住玲瓏的身段,看起來有些單薄,不過卻像是那一根細莖撐起的亭亭玉立的荷,看起來極是素雅。
她倒是沒那麼狼狽,只是身上能夠看出有幾道擦痕,一張精巧的臉上還帶着淡淡的笑容,見夏初一看她,還不忘衝着她行了個福禮。
夏初一頓時後悔了,心說剛剛不應該那麼莽撞的,雖說有些人罪有應得,可是肯定也連累不少無辜的人了。
她擡頭看向大管家,小聲地問道:“她叫什麼名字?”
“回稟大人,這位是林月雅小姐,是老爺三年前在亂墳崗裡面撿來的。”大管家立馬事無鉅細地朝着夏初一說了個遍。
夏初一仔細地看了一眼林月雅,見她一直在看自己,目光之中隱隱含有期待,心裡面頓時微微地輕動了一下。
“她和你家少主的關係怎麼樣?”
若說大管家之前還覺得面前這位御史大人有些名不符其實的話,這會兒卻是真心實意地打心眼裡佩服了。
他衝着她一拱手,低聲道:“月雅小姐以前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所以琴棋書畫無一不通,少主離家之前,經常來找她下棋。之前城主府上下,還以爲她會成爲少主夫人的。”
夏初一“哦”了一聲,也沒多說什麼。
怪不得這女子看起來挺不錯的人,卻被一羣人給擠到了角落裡去。原來是落毛鳳凰不如雞,虎落平陽被犬欺。
那她剛剛開口,不就是特意地吸引自己注意到她嗎?
夏初一又問大管家道:“你家少主這次回來沒去見這位月雅小姐?”
大管家搖了搖頭:“少主回來以後才和城主說了會兒話,結果中午飯都沒吃完就走了,哪裡有機會去見月雅小姐啊?”
夏初一點了點頭,沒再問其他的了。
在場衆人看着大管家和那位看起來沒什麼殺傷力、其實就是個小惡魔的御史大人嘀嘀咕咕了半天,心裡面好奇,卻又不敢去問什麼事。
她們這會兒算是知道了,得罪了面前這個人,她們的下場絕對好不到哪裡去。
明明就是想給她一個下馬威而已,這會兒倒好,把她們全部都給搭進去了,還不知道會不會毀容呢。
夏初一看着衆人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不禁冷冷地笑了一聲,按照她之前的那番話,也給衆人說道了一遍。
“丟東西了,丟什麼東西了?”
“不會是城主府的官印吧,要不怎麼會驚動御史來調查?”
“別管丟什麼了,找不出來我們都得受牽連,那不是冤得慌嗎?”
“不管丟什麼,我們怎麼知道誰會去偷東西啊?”
……
衆人一片低低的討論聲,偶爾也會爆發兩句爭執,隨即那聲音就降了下去。
夏初一讓人遞了紙筆給她們,很快便將紙條全部地收了上來。
她衝着衆人一揮手,語氣平淡地道:“都回去吧,抓到人了會派人通知你們的。”
衆人雖然搞不清楚這到底是出了什麼事,不過想着這御史大人鬧得整個城主府都人心惶惶的,心裡面也知道是什麼事了。
那些準少夫人們立馬退了出去,期間連點聲音都沒發出來,看得大管家忍不住搖頭輕嘆:“連城主都沒辦法受得了她們一起出現,御史大人真是好手段。”
夏初一無奈苦笑。
每次都讓她做壞人,這不給點下馬威,這些姑奶奶能夠乖乖聽話嗎?
正準備起身離開,就見走在最後的那道綠影停頓了一下,轉過頭來望了她一眼,而後才繼續地走了出去。
夏初一頓了一下,回過頭看了風洛和長歡一眼,笑着道:“我們回去吧。”
說着,招呼着一大幫人浩浩蕩蕩地趕回了專門給她安排的院子裡去。
她還得趕緊地讓人將那些紙條給全部統計出來呢。
奇花異草,幽篁小徑。
白日裡的百花園,比她昨日夜裡看見的不知道還要美上多少倍。
她沒走多久就見竹林之中一抹碧色搖曳,她停下了步子,衝着風洛打了個眼色。
風洛點了點頭,帶着長歡先走。
那大管家見夏初一停下來了,也不敢問什麼,只要沒吩咐他,他便依舊地帶着人跟在風洛他們後面走了出去。
夏初一耳朵動了動,確定周圍沒人了,這才走進了竹林之中,走到了那抹春綠衣裙的女子面前。
林月雅見着夏初一,又是盈盈一福身:“民女林月雅參見御史大人。”
夏初一也沒伸手去扶她,身子往竹子上一靠,雙手抱臂,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她:“靈師二級,挺不錯的修爲啊。”
林月雅目光閃爍了一下,隨即笑着道:“御史大人好本事,居然一眼就看出來了。月雅之前跟着家父一起修靈的,所以也算是小有成就。”
“有成就是好事,幹嘛要用銀針將修爲給壓制起來呢?”
夏初一自從邁足靈君級別以後,很多混沌在她眼前已經無處遁形了。
她毫不避諱地伸出手來,在林月雅的頭上一點按了按,就見她吃痛地皺了下眉,隨即退開了一步。
林月雅也着實沒想到這位御史大人那麼厲害,光是看修爲根本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她還想着當今世上,能夠在這個年紀修煉到靈師級別的女子就那麼幾個,她必須得大着膽子試一次。
沒想到就是這一次,卻踢在了石頭上了。
她倒是沒慌,笑了笑道:“我是罪臣之女,有時候掩藏光芒比鋒芒畢露活得更久,我這樣做,並不算奇怪吧?”
夏初一也笑了,搖着頭道:“的確不算奇怪。我不管你說什麼瞎話,有什麼事情就直說,我不是很喜歡拐彎抹角的人。”
“痛快,”林月雅頓時收了剛剛的一臉笑意,嚴肅着神情衝着夏初一道,“我要見少主,必須得馬上見他!”
“理由呢?”夏初一雙手抱臂。
林月雅神情一頓,旋即低下頭去:“我……我想他了……”
“那你就想着吧。”
夏初一衝着她一擺手,轉身就走。
結果纔剛剛邁出半步,就感覺到一股凌冽的疾風拂過,衝着她全面地撲了過來。
她頭也不回,伸手拈了飄落下來的一片竹葉,猛地往身後一擲。
並沒有用太大的力,卻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悶哼。夏初一轉過頭去,就見林月雅伸手捂着胸口,那裡的鮮血已經將那素雅的綠色長裙給染成奪目的紅。
一片竹葉的威力有多大?
於普通人來說輕如鴻毛,於有些人來說,卻是比刀劍更鋒利的利器。
林月雅瞪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議地望着夏初一,實在是太難想象,這該是怎樣強悍的實力,才能夠做到如斯?
夏初一不疾不徐,緩步走到了她的面前,她竟那麼呆呆的,任由那股強大的威壓將她全部籠罩。
“東西是你偷的吧?”
林月雅冷了眸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夏初一笑着聳了聳肩:“既然你不知道,那當我沒說好了。不過元寶不在城主府裡,你想見他,我愛莫能助。”
“元寶……你是少主什麼人?”林月雅突然撐起了身子,有些激動地問道。
夏初一看着她胸口又裂開的傷口,不由得微微地皺起了眉:“你那麼在乎我和他的關係?”
林月雅突地閉了嘴,咬緊下脣什麼也不肯再說了。
夏初一見此眉心皺得更深了,就那麼看着她半晌,最後伸手丟給了她一個小瓶子:“上等的金瘡藥,你用着吧。”
“那少主……”林月雅結果瓶子,隔了半天終於是開了口。
夏初一頭也不回地道:“我說了,他不在城主府,抱歉,幫不了你什麼。”
回到院子裡的時候,大管家已經組織人將那些投票一個一個地理了出來,將所有的可能性全部登記造冊了。
見她回來,連忙地拿着名單來給她過目:“大人,這些都是得票比較高的,不過老奴覺得是私怨的比較多,因爲這些都是平日裡比較嚴厲的管事,招人妒恨也不是奇怪事。但也不能認爲,他們就是兇手啊。”
夏初一單手玩弄着自己垂落的一縷頭髮,點了點頭道:“這投票就是個參考,挾私報復疑神疑鬼的肯定有的,但也不乏有用的信息,至少把範圍給我們縮小了不是?”
“這行麼?”大管家心裡有些打鼓。
夏初一勾脣輕笑:“你要相信羣衆的眼睛是雪亮的。他們之間朝夕相處日夜相伴,有什麼不對勁的肯定也是相處最近的人發現。雖然這辦法存在許多偶然性,但是可能性也蠻大的。”
說着,她伸手將剛剛統計好的一份名單打開,正是百花園裡那幾十位準少夫人們的投票。
得票最高的,不出意料,正是林月雅。
大管家看見這個名字,忍不住輕哼了一聲道:“這個肯定是報復。月雅小姐那麼好的一個人,她們卻全部的聯合起來欺負她,老奴早就看不下去了……”
夏初一擡眼似笑非笑地掃了大管家一眼:“那萬一就是她呢?”
大管家被夏初一那一眼看得,就跟他家少主難得生氣一次的時候一樣,讓人忍不住渾身打起了冷顫。
然而仔細一看,卻又看不出什麼其他意思來,真真讓他有些吃不消啊。
“那御史大人的意思是……”
“派人去詢問其他的準夫人們,問問她們說不說得出林月雅有什麼反常的舉動。你再叫幾個影子,親自去看着她,可別讓她跑了!”
大管家頓時吃驚了:“還真是月雅小姐?”
“不管是不是,她的嫌疑是最大的就是了。”夏初一揮了揮手,讓大管家出去。
她則往屋子裡面走去,看見風洛正在喂長歡吃東西。
“甜的吃多了對牙不好。”她伸手搶過風洛手中的盤子,將那碟醃製的甜梅子端在了自己的手裡。
他們這些人對長歡簡直是摸出規律來了,直接是什麼吃的都拿來誘惑他。萬一這麼帥氣的一個人吃成了一個大胖子,那怎麼辦啊。
她心裡還想着要是她沒人肯娶,她就讓長歡娶了她好了,變醜了她可不要。
說着伸手拿過一顆梅子塞進嘴裡,看着旁邊長歡一雙菸灰色眸子眼巴巴望着她的模樣,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道:“長歡乖,這東西有毒,你不能吃。你就看着我吃就好了。”
旁邊風洛看了是直接無語了,忍不住小聲地說了一句:“明明是你想吃。”
夏初一臉上表情一滯,有些嗔怪地瞪了風洛一眼:“知道就行了嘛,幹嘛還說出來。”
風洛頓時哭笑不得。
“好了,說正事,風洛你得幫我跑一趟。”夏初一將那碟梅子護在胸口,不給長歡絲毫機會,邊吃邊道。
風洛是完全看不出她有一點說正事的樣子,卻還是點了點頭:“你說。”
“金老爺子不想賬本被偷的事情被元寶知道,可是這件事情他必須知道不可。你把他偷偷帶過來,我帶他去見個人。”
風洛皺眉:“偷偷?”
“對,偷偷。不要讓金老爺子知道就行。”夏初一說得正認真呢,突地“哎呦”一聲慘叫,頓時嚇了風洛和長歡一跳。
“怎麼了?”
夏初一捂着嘴,有些難爲情地道:“沒事兒,咬着舌頭了。”
風洛頓時間哭笑不得了:“讓你吃獨食。”
“這關吃獨食什麼事……哎喲……”夏初一剛剛想反駁,就感覺嘴裡扯着剛剛咬着的傷口了,頓時皺着一張小臉,好不痛苦。
風洛嘆了口氣,起身就走:“好好休息吧,我這就去接元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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