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有仇報仇

空氣中瀰漫着一種極其不祥的氣息......

“咕嚕嚕嚕嚕......咕嚕嚕嚕......”雪頂蟾王的叫聲已變了一種方式,一種低沉而有力的,類似隱隱雷鳴的叫聲。

網陣中央不知何時已經升起了一團殷紅如血的濃霧,濃霧開合之間,隱約可見一團鮮紅的身影在其中緩緩地挪動着。

霧氣升起,被那山風微微一蕩,變成了一股極淡的紅色煙霞,隨風而逝,融入在周圍的空氣中。

突然下風口處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只見一個頭戴惡鬼面具的黨羽渾身劇烈地抽搐着,重重摔倒在泥地裡不停翻滾起來!

他不顧一切地瘋狂撕扯着身上的皮肉,那痛苦的叫聲被捂在了面具裡,就像是從地獄升起的陣陣哀嚎,催人心絃,令聽到的人不由得渾身發冷頭皮發麻。

一股難聞的氣味迅速從他身上散出,就像是一塊腐臭的生肉被放在烈火上炙烤所散發出來的惡臭味道,離得近的已經忍不住開始嘔吐起來。

霎時間那人的血肉就彷彿融化了一般,血肉與衣服粘連後完全撕扯不開,就連五臟六腑都像在被烈火焚燒一樣痛苦,哀嚎已經變得無力但卻從未停止過片刻,他此刻的神經已經徹底崩潰,只求趕快去死!身上所受的這份罪孽簡直比死還要難受,可偏偏又死不了!從毒發到倒地掙扎,這人始終保持在一個十分清醒的狀態,發生在他身上的每一分變化、每一分痛楚他都能十分清楚的感受得到!

這哪裡是毒素,簡直就是一種酷刑,中毒之人無時無刻不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折磨,一直到生命完全終止的那一刻纔算停止!

他喉嚨裡的聲音越來越微弱,身上的衣物還在不斷往下塌陷,那劇毒不斷溶解着他身上每一寸血肉,連頭髮和骨骼也不例外,轉瞬間活生生的一個成人就只剩下臉盆大小的一灘,如果湊近細辨的話會發現,到現在爲止還依然能夠聽到他傳來細不可聞的哀嚎聲響......

面對這樣劇烈的毒素,沒有人不爲之側目!衆人盡皆呆了!

同伴那慘不忍睹的下場更令餘下的所有人都不由得瑟瑟發抖起來......誰又知道下一個中招的會是自己還是他人......

有人頂不住這種場面,精神壓力已經令其崩潰,不顧一切瘋了一樣拔腿就跑......

可就在這時,飄蕩的山風微微一變,風向轉到了另外一邊,一縷暗紅色的煙霞從濃霧中伸向了那邊......

“啊!”的一聲慘呼,剛纔逃跑那人也倒了下去!

不止是他一個,還有他身邊沒來得及開始逃跑的那些同伴,一個接一個倒了下去!

剛纔那恐怖的場景又再度出現!

現場一片慘叫、扭曲、然後腐爛消亡......

這一次倒下的人更多,傳出的哀嚎聲也更大,現場翻滾的場面也更加劇烈!各種異同的叫聲摻雜在一塊兒,讓人聽了只想死死捂住自己的雙耳!但那聲音卻是無孔不入!任憑怎麼抵禦也總會傳入耳中!直叫人人都幾乎被壓迫到了崩潰的邊緣!

從現在開始,什麼才叫做人間地獄?這副慘烈的畫面簡直連一刻也不肯停止下來......

殷紅如血的濃霧還在不斷擴大着,藉由風勢任意傳播這雪頂蟾王那可怕的劇毒!

個個面如死灰,面對這樣的劇毒、這樣的攻勢,根本無人能夠倖免於難!

極度的恐慌頓時猶如瘟疫一樣在人羣中迅速傳播,有的人已經完全喪失了反抗意識,即便如此還是在片刻之後也連連慘叫着逐漸融化消亡......

無論你跑與不跑,反抗與不反抗,未來的結局似乎都一樣......

雪頂蟾王躲在血紅的毒霧裡左右騰挪翻滾,藉此操控着毒霧擴散的方向,沒有一人能夠逃離他的掌控!

肖嘯看着這一切,後悔已經晚了!

額頭上青筋暴露,連連疾呼着:“散開!快散開!不要站在下風口......散開......”任他嗓子都喊得啞了,可是在這種極度的恐慌之下誰還顧得上聽他號令?

“咕嚕嚕嚕嚕......”一聲雷鳴般低沉的鳴叫響過,只見一團渾身鮮紅的身影緩緩挪步上前,出現在濃霧邊緣一角站定。正是那雪頂蟾王,渾身鼓漲,猶如一個赤紅色的巨球,瞪着一雙赤金色的眼睛冷冷看向衆人,彷彿是在示威,又彷彿是在冷漠地嘲笑,嘴角甚至還掛着一抹似有似無的嘲諷般的微笑。隨即紅影一閃,蟾王又再次躲進了漫天毒霧之中,這傢伙,簡直已經快成精了!

不得不說肖嘯此人的洞察能力確實很強,一瞥眼間馬上叫道:“蟾王現在的狀態無法遠距離快速行動!還有機會!所有人聽我命令,不要慌......”

他說得沒錯,雪頂蟾王在釋放毒素的同時會喪失部分的移動速度,但圍繞在它周圍那沾着就死碰着就亡的血紅色毒霧卻也異常霸道,根本無法近身,更何況濃霧掩蓋了蟾王的行蹤,耳中只聽其聲卻根本瞧不清它半點蹤影。

所以他一聲號令過去,現場卻根本沒有人去理會他,那些黨羽早已亂作一團,現在只顧各自奔命。

雪頂蟾王鮮紅的皮膚上佈滿了毒腺,鼓漲晃動,令毒素快速揮發在空氣之中形成的這團血霧非同小可,既隱藏了行動軌跡,毒素又隨風擴散無孔不入,簡直是攻防一體的傑作,任何人都會對此感到束手無策,根本也不可能有真正能有效對付的辦法!

有些離得遠的黨羽已將逃出毒霧所能侵蝕到的範圍,心中狂喜不止,自以爲命大,終於是逃脫了蟾王的攻擊範圍。

不料濃霧之中傳來一陣異響,那蟾王突然繃緊全身肌肉,緊接着渾身一抖,周身毒腺上分泌出來的毒素竟猶如血雨一樣激射而出!

點點血雨穿透濃霧,遇風之後立即又重新化作漫天血霧!

自以爲已經安全的那幾人伴隨着一聲慘叫後緊跟着痛苦倒地!他們恐怕連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終究還是沒能逃離這惡魔的掌控!

肖嘯見狀徹底慌了,他所以爲的蟾王的那點破綻到頭來卻根本什麼都不是,心裡萬般失落呆在當場。

“咕嚕嚕嚕......”

“咕嚕嚕嚕......”

“咕嚕嚕嚕......”

血色濃霧中不斷傳來雪頂蟾王的低鳴,聽之又在左,忽而在右......

不斷移動着,不斷將在場剩餘的人放倒......

這麼下去別說昇仙得長生了,恐怕沒有人能等到那一刻就已經皮化古爛去見了閻王!

楊慎那病態的瘋子一時間甚至竟也忘了發出那種難以自制的笑聲,現在看上去竟表現得異常的鎮靜,對肖嘯說道:“咱們從聖墳裡帶出來的秘籍裡有沒有對付這傢伙的辦法?你快想想......”

肖嘯卻搖頭道:“沒用的...不會有的......雪頂蟾王被發現於那些秘籍成書之後,上面絕不會有關於它的記載出現......”

楊慎不禁跺腳急道:“難道就看着這畜生一直這樣下去,那我們所有的謀劃不就功虧於潰全都泡湯了嗎?!”

肖嘯沉默不語,頭腦裡飛快轉動,但還是找不到半點可行的手段對付蟾王。

智力、速度、力量、毒性......

雪頂蟾王各方面幾乎都是異常的、強大的存在,這樣一個究極的集合體竟然真的是這世間所有,本身就是一個奇蹟!

雪頂蟾王,這個個體幾乎是無敵的存在!

更想不到自己謀劃的這趟行動到頭來竟也終究是落空......

心裡不禁更將無相鬼和青衣鬼恨得牙癢癢,歸根結底還是這兩人壞了自己的好事!

這兩個該死的老鬼......

肖嘯的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惡狠狠瞪着無相鬼,即便心中再有千種不甘,此刻也只有強忍怒氣,假裝妥協道:“前輩,請您告訴我,用什麼辦法才能控制住這毒王......如果你願意說出來,我不但答應留下你們的性命,而且長生飛昇這件事將來也會有你們一份好處......”

無相鬼和青衣鬼眼裡卻壓根就像沒有他這個人一樣,輕蔑道:“小子,你的算盤打錯了......你覺得我們二人會和你那些黨羽一樣,會爲了那點莫須有的東西就出賣自己,心甘情願替你們賣命?做夢!這世上有很多東西遠比你們以爲的所謂永恆的生命更加重要......”

楊慎忍不住在一旁怒罵道:“放屁!你這老鬼胡說八道!還有什麼東西能比長生更重的,我到想聽聽。”

無相鬼很冷靜,認真地看着楊慎一字一句說道:“真理!大道!當然還有其他數不清的東西!不過像你們這樣已經脫離了人性的畜生,說這些也未必聽得明白就是了......”

“那你們是寧死也不肯低頭了是麼?!老鬼,想好了!這世上可沒有後悔藥!”

無相鬼哈哈笑道:“我和青衣早就想明白了,不然又爲何要這麼做?一早就跟你們說過:且看是你們能在蟾王的手裡活得長些,還是我們這兩個不中用的老鬼要多活一會兒......”

看來無相鬼和青衣鬼是鐵了心不會動搖,軟硬都無法令他們屈服了!

肖嘯和楊慎二人幾乎是同時暴怒了起來,戳指叫道:“那你們現在就去死!死在我們前面!”

楊慎狂笑道:“今天我們得不到這山裡的東西,儘可以找機會逃走,日後找機會又再來!可惜,你們這兩個腐朽的老鬼再也看不到了!那時候看誰還能阻攔......咯咯咯......”

柳青衣早已將生死看淡,非常平靜道:“以後的事留給以後的人去說吧......不過,今天誰也走不掉......就是死,今天也要拉上你們一起......”

肖嘯和楊慎當即亮出了兵刃,準備現在就動手先結果了二鬼的性命,以泄心頭之憤!

無相鬼和青衣鬼來的路上就身中迷藥,藥力沒有消散,此刻確實不是這二人的對手,看來今天是非死在對方刀下不可了!

楊慎咯咯笑道:“咯咯咯咯咯......拿命來吧......”伸手便往柳青衣這邊抓到!

肖嘯那邊左手一直鐵掌也帶着尖銳的疾風奔襲到了無相鬼面門!

“休想!”驀地裡一聲暴喝,跟着一條棍影橫掃而來,砸在那肖嘯的鐵掌之上力道奇大,帶得他整個身子都跟着轉了一圈纔算勉強站住!只見棍稍不停,往後猛撞楊慎的手肘,更直接將他撞得飛撲倒地!

旁邊一道紅影從樹梢上飛躍而下,手中鋼刀不由分說便狠狠向楊慎頭頂斬落!

楊慎連忙翻滾避開後來這一刀,定睛看時,只見來人正是啞毛,而後面向他舉刀斬擊的真實段家的公主段紅裳。

啞毛臉色鐵青,但並沒有急着繼續動手,返身站定,對那二人怒目而視。他身邊的段紅裳依舊是一襲紅衣,雖然眉目如畫,但此時卻是杏眼圓睜一直惡狠狠盯着楊慎,此前就是這瘋子害得她好慘......

無相鬼和柳青衣見狀不禁雙雙一怔,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他們的眼神中不僅沒有半點獲救之後的欣喜,反到表露出了十分驚恐的神色!

禁不住異口同聲斥問道:“你們怎麼來了?!誰讓你們來的!!!”

這二人本來已經下定了必死的決心要與敵人同歸於盡,但這些孩子的闖入卻讓他們立感方寸大亂,心裡頓時雜亂如麻!

無相鬼身旁一人不知何時也已經來到,有禮招呼道:“前輩,我們也來了......”說這話的正是沈浪,而他身旁站的人正是白星......

都來了,他們四人都趕到了這裡!

無相鬼的眼神驚慌失措,跺腳急道:“你...你們......唉!誰讓你們來的!我們這把老骨頭交代就交代了......但...但你們怎麼辦......你讓我再如何決斷......”

段紅裳已經撲在了柳青衣的懷裡,眼淚順着眼角留下,張口喚道:“娘~你...你答應過我的...答應過我的......不能再拋下我和爹,然後一個人走的......”

柳青衣撫摸着自己女兒的背脊,心裡五味雜陳,千言萬語話到嘴邊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忍不住也哽咽了起來。

沈浪說道:“兩位前輩,剛纔發生的事我們都已經看到了,還好插手得及時......”

無相鬼,也就是今日沈浪他們面前的吳行,卻並不領情,甚至怒罵道:“誰要你們來救!都給我滾!滾......”

啞毛氣不過:“老吳你怎麼不知好歹......”

沈浪攔住自己兄弟,並不生氣,反而笑道:“前輩莫說氣話......我們此行其中最重要的一個目的就是趕來營救二位前輩。不管接下來前輩再怎麼說也沒用的,這裡的事,要走咱們就一起走,要留咱們就一起留下面對!別的都不必再說了......”

吳行眼看他如此篤定,禁不住又是一聲長嘆:“唉......你們...你們這是何必......”

柳青衣從見到自己女兒現身的那一刻起內心就已經有所動搖,只是在吳行面前不敢貿然開口,此刻只敢怔怔望向他,只盼他能儘早拿個主意。

然而,楊慎和肖嘯的目光從沈浪他們露面開始就從沒有離開過一人的身上!那人就是白星!

這兩人和白星之間都有過一段解不開的關係,他們恨白星,勝過恨在場的所有人!

肖嘯一張臉孔已經冷得幾近結冰,牙齒不住咬得咯咯作響,向白星道:“你可想到我竟然還活着嗎?”

白星連正眼也沒瞧他一下,只隨口淡淡回道:“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你......”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幾乎讓他的肺都氣炸了!胸膛劇烈起伏着,扭曲道:“好...你很好......你既然爲了這小子而對我如此絕情,今天...今天第一個便斬殺了他!我要讓你傷心!我要讓你痛苦!只有那樣我纔會感覺到無比的興奮!你...你生是我的人......至死也只能做我的鬼!”

不料他的話剛說完,旁邊的楊慎卻高聲嚷了起來:“肖嘯!什麼她就是你的人了?!這賤人曾經也是我的未婚妻!她應該是我的人才對!”

“你!”肖嘯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死死瞪着楊慎那張早已變得扭曲醜怪的臉孔,跺腳怒罵道:“你非要在這種時候說這事嗎?!你非要在這種時候和我搶嗎?!”

楊慎不甘示弱,瞬間貼着他的面暴怒吼道:“你說的就不對!憑什麼那賤人就該是你的......”

白星早已不想再看下去,更不想聽到他們的爭論。她是與這二人都有過婚約,和肖嘯是在自己十二歲時訂下的,與楊慎則是那之後不久的事。

但這些破事都是出自族中長輩諸葛千陽和諸葛炎炎之手,在此之前可曾有人問過她半句願不願意的話?

說到底,那曾經的一紙婚約又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這兩人從來就沒住進過她心裡,跟他們又從哪裡去談傷心?更何談感情?

只是這樣的吵鬧她已經不想再聽到看到,這樣的言辭對於白星來說是一種難以忍受的羞辱。

沈浪輕輕拍了拍白星的肩頭,示意她不用去多想。

忽而擡起了眼皮冷冷看着那屋子爭執不休的兩人,開口道:“你們兩個鬧夠了沒有?”

爭執瞬間停止,楊慎和肖嘯同時將矛頭指向了沈浪。

只見楊慎此刻更是瘋得張狂一般狀態,衝沈浪暴躁喝道:“這裡輪不到你來多管閒事!過一會兒,你和那賤人都要死在我們手裡!誰也逃不掉!”

沈浪根本就懶得去搭理一個瘋子的話,緩緩抽出兩件神兵在手,左手陰陽書,右手撼龍尺,不冷不熱依舊淡淡道:“不如打一架?”

此話一出,肖嘯和楊慎二人嘴角同時露出了一絲獰笑......

此時的二人早已今非昔比,莫說當年的沈浪根本沒有把握是他們其中任何一人的對手,現在即便再加上白星一起動手也不可能敵得過他們,這種挑釁無異於是在找死麼?!

楊慎忍不住咯咯陰笑起來,戳指道:“憑你也配站出來說這種的狂話?咯咯咯......放心,本少爺現在就可以答應你,待會動手時一定會手下留情,留下你半條性命,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然後再眼睜睜看着本少爺是怎麼將那賤人身上的衣裳一點一點給剝個乾淨的......咯咯咯咯咯......哈哈哈哈......”說罷更放聲狂笑不止,他那病態、邪惡的想法幾乎統統都寫在了他的臉上。

沈浪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看來是不該和這樣的瘋子過多交談。

只見他雙臂突然運勁一交,耳聽“鐺~!”的一聲金屬碰撞的脆響,兩件神兵已經撞在了一起!

瞬時間,誰也再笑不出來!

半空中隱隱竟似一聲龍吟,響徹了衆人心底!

沈浪的雙眼已在這一撞之後轉爲了幽藍顏色,淡藍的光暈正不斷順着眼眶滿溢出來,只聽他冷冷一笑,接着說道:“剛纔那些髒話......只要你們不覺得後悔就好......”

他的身形已經動了!

招式還是那套通臂拳裡的招式,只不過得到了兩件神兵的助力和延伸,看上去並沒有什麼不同的。

但肖嘯已經發現了異狀,沈浪手中兩件神兵一直在發出某種奇異的振動,頻率很高,湊近或許能夠聽見神兵發出的嗡嗡低鳴,彷彿有一種難以言表的力量正源源不斷從他身上涌出。當即不敢大意,忙對楊慎招呼了一聲:“小心了!”自己這邊也同時採取了防禦手段靜觀其變。

這兩人或許已經是難以拯救的、病態的!但卻絕不是傻子!

紛紛後躍避其鋒芒的同時,手裡也將各種淬滿劇毒的暗器朝沈浪這邊發射了過來!

豈知現在的沈浪更加今非昔比,只見他速度極快,快到已經超越了人力極限的程度!幾乎以肉眼難見的速度一閃而過,隱約只能捕捉到他一點殘留的身影罷了!此刻沈浪避過了第一波暗器,兩件神兵雙雙掠到了肖嘯身側,奇異的振動更激起不斷的鋒鳴聲,眼看已然砸到近前!

肖嘯一驚,急忙舉起左臂鐵掌去擋,但聽嗤的一聲輕響過後,那鐵掌竟被撼龍尺整整齊齊切做了兩段!簡直比刀切豆腐還要容易些!

要知道,沈浪與啞毛本就算是同門師兄弟,但那崩拳秘技卻一直沒有在他身上萌芽顯現出來過,此刻藉助自身三魂歸一的內合推動,伴以崩拳秘技的技法用出,便有了以往那一直無法掌握時有時無的神來之筆一擊。

肖嘯其人不管人品和行事如何,論根本也算是這些世家子弟中的佼佼者,矗立在篝火旁也不禁驚道:“撼龍尺......好,很好......憑這樣的身手,你確實有資格狂妄,不把我二人放在眼裡也是應該的......楊慎!你也小心了,千萬別和他近身硬碰!”

楊慎大吼一聲道:“今天就算拼命也要將那賤人殺了!”突然之間瘋相畢露,雙手開始拼命撕扯着自己早已稀疏的頭髮,竟自己氣憤得在原地不斷跳腳大罵起來。

難道此人此刻竟真的完全瘋了麼?

只見楊慎隨着瘋狀加劇,一張臉龐竟然越來越紅,整個腦袋似乎在眨眼之間便已腫脹了起來,隱約比原先大了恐怕一倍不止!

場邊的啞毛呆呆看着眼前這一幕,總覺得好像似曾相識......

心裡突然一掠,急忙對沈浪提醒道:“兄弟小心了!這傢伙跟孤山遇上那個大頭鬼一樣!他這是血魔灌頂毒功!碰不得的!”

說這話的時候楊慎已經將不停搖晃的腦袋緩緩轉正,全身皮膚殷紅如血,一雙眼睛更幾近赤紅,嘿嘿獰笑着對沈浪道:“晚了......”語畢突然一低頭,整個人像炮彈一樣橫飛撞到!

只覺楊慎周身腥風乍現,來勢驚人,逼得此刻的沈浪也不敢硬拼,只好閃身避過!

血魔灌頂,五色教四鬼之一的大頭鬼也曾經修習過,這門毒功極其難練,而且對自身的傷害也很大,但功法本身卻是非常上乘的,在五色教內至少排在前五之列。當時百目神君闖蟲陣制伏相柳血奇毒的時候只帶了大頭鬼一人進去,因爲論硬碰硬的實力,大頭鬼無疑是四鬼之中最強的一個,血魔灌頂毒功才能抵抗得住當時蟲陣的反噬之力。

論暗器,四鬼之中無人能出白髮鬼其右!

肖嘯是白髮鬼這輩子唯一的徒弟,沉浸此道也可謂頗有心得,至少得了八成真傳。

此刻手中已多了一根細長的吹筒,這便是白髮鬼最得意的獨門武器,能吹、能甩、能撥、能刺、能挑、能攔......經由他手,任何形式的暗器都能通過這根吹筒發射而出,而且威力大增遠勝其原本的效用。

這兩人一個血魔灌頂,一個跳在外圍手持吹筒,左右配合得天衣無縫,一時間竟將沈浪堵在了中間!

紅影來去,暗器橫飛,縱使現在的沈浪手持神兵又三魂歸一,一時間卻也拿他二人沒有辦法!原本以爲的手到擒來,現在看來還需要些時間才能做到......

只見三人一時鬥得不可開交,翻滾來去,俱是拼死相搏!

吳行怔怔看了一會兒,如今的沈浪也着實令他吃驚,可是吃驚之餘,他卻沒有忘記現在最大的危險並不是那兩人,而是藏在紅霧中的雪頂蟾王。急忙拉過啞毛道:“你快下場去幫他一把!速戰速決!”

啞毛不由得疑惑,納悶道:“我兄弟這是必勝的局面,剩下只是時間問題......這還用得着我幫忙?!”

吳行越發着急,連連催促道:“別忘了還有雪頂蟾王環伺在側!快!快去幫沈浪一把!”

啞毛這才一拍腦門,竟把這事忘了,當即便要下場幫忙。

不料沈浪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場邊對話也被他聽得清清楚楚,此刻殺紅了眼,執拗着非要親自手刃敵人不可,一聲大吼道:“不用幫我!我自己來!”

啞毛一愣,站在場邊不明白到底該聽誰的。

沈浪心裡也明白,是該抓緊時間速戰速決了!當即仰天一聲長嘯!

只見他雙眼之中那湛藍色的光暈瞬既猶如流水一般傾瀉而下,三魂之力徹底爆發!

那嘯聲,有質無形,宛如游龍天際一般捉摸不定!

那威壓,好似氣吞山河不可阻擋!

體內三魂激盪,龍息早已和他的身體合而爲一,此刻調用一口暗含咽喉之間,突然張口,頓時彷彿江河決堤一樣奔騰着衝擊而去!

專門針對魂魄的攻擊,普通人哪裡見過?又哪裡受得了這一下?這本是沈浪想留作最後看家的殺手鐗用的,此刻使出來終究還是急躁了點,時機把握得並不恰到好處。

楊慎和肖嘯早有防備,此刻距離又尚遠,雖然搞不清楚情況但心裡也知道趕緊閃避就對了!當下拼盡了全力就地翻滾,這一擊龍息幾乎是擦着楊慎的衣服橫掃過去的!

兩人直看得雙腿瑟瑟發抖,這要捱上一下,哪裡還有命在?!根本不可能是沈浪的對手!由此心中已經有了逃跑的念頭......

只見那股有質無形的龍息去勢不減,以橫掃千軍的氣勢一往無前撞去!轟的一下!竟將雪頂蟾王濃重的血霧衝開了一個大大的豁口!

紅霧散開,不知何時雪頂蟾王竟然已經潛伏到了近前!被那龍息誤打誤撞,衝開濃霧突然現身,連它自己也不由得尷尬得呆住!偷襲計劃也就此告吹......

蟾王瞪着一雙圓溜溜的小眼睛看向衆人,眼神裡當然不懷好意!

吳行所擔心的也就是這個!

雪頂蟾王歸根到底還是蟾蜍一類,對移動的東西和溫度高的東西會特別敏感,解決完那些黨羽,就朝這邊來了。剛好現場就屬沈浪和肖嘯、楊慎三人鬥得最是激烈,最有條件成爲蟾王攻擊的首要目標。

蟾王瞪着沈浪,沈浪此刻也正好瞪着它,四目相對!

攻擊,在不到百分之一秒的等待過後就發生了!

蟾王巨口猛張,那條金色的舌頭瞬時槍出如龍一般從中激射而出,搶佔了先機,對準沈浪胸口而來!

這一擊的威力在場所有人都是親眼見過,沒有任何人有把握能抵擋或是躲開這一擊!

白星臉色大變!肖嘯和楊慎卻看得嘴角含笑,覺得這是老天在幫助他們,雪頂蟾王竟會第一個就向沈浪下手!

豈料此時的沈浪體內正是三魂最澎湃激盪的時候,此刻的他早已超越了人類所能到達的極限!面對蟾王自然不敢掉以輕心,當即凝聚全身三魂之力聚於右手撼龍尺上,暗含崩拳秘技的巨大威力,猛地一揮而出!帶着一道淡墨色的黑影,一道勁風透體而出!去勢宛如開山劈石,裂空之下發出尖銳的呼嘯聲,朝着蟾王和它那條金色的舌頭重重迎了上去!

這一切只發生在不到一秒之內,兩股力道凌空一撞,頓時炸裂開來,強烈的氣浪將沈浪的身子掀倒在地,雪頂蟾王則猶如一個泄氣的皮球一樣被遠遠拋了出去,重重落下時已然口吐鮮血,痛得嘰嘰怪叫滿地打滾......

沈浪竟以壓倒性的一擊戰勝了蟾王!

飛揚的塵土很快被濃重的紅霧再度覆蓋,蟾王的身影也消失在了濃霧之中,隱約還能聽到其中傳來陣陣異動和哀嚎,看來它此番受傷着實不輕。

肖嘯和楊慎此刻臉如死灰,興奮和期盼又已落空,當即不敢多待,趁着衆人的注意力都被現場狀況吸引時分別順着山坡溜走了,逃得無影無蹤......

所有人都爲沈浪這一擊所震懾,恐怕連雪頂蟾王都沒想到自己這輩子會吃這麼大個虧......

只有沈浪自己知道,剛纔這一擊調動了幾乎所有的力量,他的靈魂彷彿瞬間被抽空了一般,現在簡直連手指都擡不起來。

吳行來到身邊,臉上盡是關切的神色,順着沈浪全身檢查了一遍,又搭上脈搏仔細號診了一會兒,這纔將皺着的眉頭放鬆下來,對衆人說道:“只是一時耗損過度,從而導致的虛脫,沒有生命危險......”

藉着幫沈浪恢復休整的時間,白星說道:“兩位前輩,不如我們先往山頂上走,我看那雪頂蟾王雖然受了重傷但卻也未必會死,說不定還會捲土重來。”

吳行一臉詫異看着白星,忽道:“你說什麼?往山頂上走?你想做什麼?”

白星說道:“我們此行營救二位前輩是其中一項目的,但同時也受人之託,需要登頂無量山五色峰去完成一些事情......”

吳行和柳青衣對視一眼,心裡不由得又提起了防備,怔怔看着這些年輕人卻不說話。

五色峰頂有什麼,他們二人當然清楚,身爲五色教徒卻又怎麼可能容許外人登上峰頂的聖壇。

吳行不由得滿心戒備,叱問道:“之前我就想問!你們到底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又是什麼人告訴你們這些事情的?!”

沈浪由白星扶着緩緩坐起身子,坦然道:“前輩,不瞞你說,我們此行的最終目的是要摧毀五色峰頂的聖壇,讓通往仙宮的路徑從此在人間決斷......”

“仙宮?什麼仙宮?你們不能摧毀聖壇,只要我二人還有一口氣在就無論如何不會答應!”連五色教二鬼也不知道關於那仙宮的秘密,他們只知道五色峰頂上有五色教內最機密也是最神聖的所在,那就是天選聖壇!幾個年輕人當着他們的面說出此話,讓他們如何不感到震驚,同時又如何可能會接受這樣的提議!

柳青衣臉色陰沉,冷冷問道:“到底是誰告訴你們這些的?”

段紅裳拉着她的手,回答道:“娘~這些事情是鬼谷門下十全先生告訴我們的,他其實是沈浪的太爺爺......委託我們摧毀聖壇的也是他老人家......”

柳青衣重重一拂衣袖甩開自己女兒的手掌,厲聲道:“不管他是誰!他又是怎麼知道此間秘密的?他爲什麼不親自前來完成這些事?!你們恐怕是被人矇騙,被人當做馬前卒使喚了!”

白星沉默不語,柳青衣的問題確實無人能回答得清楚,而且這樣的疑問她曾經也有過,也懷疑過十全先生的真實目的。但終究他是沈浪的太爺爺,又是沈天行的授業恩師,想來或許有什麼難言之隱纔不能親自前來......所以也就此暫時放下了這些疑惑。

沈浪的神情沉靜如水,不知道怎麼想的,卻十分篤定說道:“不會的!我相信太爺爺不會放手不管,他一定是有什麼隱情不方便說出來......”

吳行嚴肅道:“沈浪,剛纔這句話說出來,你自己真的完全相信麼?”

相信麼?真的相信麼?沈浪甚至無法準確的回答這個問題......

“前輩,不管任何原因都先拋開一邊。我且問:如果這世間真有仙宮,真有通向仙宮的路徑,而五色教與江湖門派這一百多年來的爭鬥若都是因此而起,爲此更不知犧牲了多少無辜的性命,就衝這點,您覺得天選聖壇是否應該被徹底毀滅?”

“這......”吳行與柳青衣同樣也回答不了這個問題,於私,他們恨想幫助沈浪他們這些年輕人,於公,身爲五色教徒怎麼可能眼睜睜看着教中聖壇被毀?公私之上還有道,這世間的大道,於此而言,這通往仙宮的路徑確實不應該存在。只要還在一天,這世間的爭鬥就不會間斷,今天走了肖嘯和楊慎,明天就會有更瘋狂的求仙者再度掀起更大的風浪,還會有更多人爲此而死......

沈浪續道:“不問出於什麼樣的目的和說辭,什麼人說的都不重要,我心裡已經認定:仙宮必須關閉,聖壇必須被摧毀!我一定要讓這根源從這人間消失......”

白星怔怔看着沈浪,她忽然明白了一個道理:凌駕於方法之上的是人心,一個人的態度和想法;而凌駕於人心之上的便是道,無法用文字和語言描述的大道;沈浪的想法始終貼合大道,直指人心;不以利弊衡量是非,不以高低辨別本質,這纔是道心,在凡塵間修出的一顆道心。當白星等人還在因爲一些細節產生懷疑或是因爲情緒和過往爭執不休的時候,沈浪就已經做出了符合這世間大道、人心的決定。所以論學識他或許不如白星,論家世財權不如段紅裳、論武力不如啞毛,但卻所有人都願意聽他的。

白星充滿愛慕地悄悄牽起沈浪的手,與自己緊緊握在一起,她內心從沒有彷徨過的只有一件事,無論沈浪到哪裡去,她都會陪他一起,就算有朝一日會分開,她也會一直等他下去......

吳行和柳青衣尚自猶豫不決,這樣的決定,其重要程度已經超過了他們自己的生命!當然不可能輕易就決定下來......

沈浪此刻還在耐心勸說着......

這時候,周圍的紅霧彷彿變得更濃了起來......

忽而傳來一陣低沉如雷的蟾鳴聲響“咕嚕嚕嚕嚕嚕.......”

衆人頓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同時看向身後的濃霧,只見一角露出一隻赤金色的渾圓眼睛,充滿怨毒地看向衆人。

蟾王已經恢復到能夠走動,復仇即將開始,殺戮必定捲土重來!

柳青衣眉頭緊皺道:“我飼養了小紅十多年......它的脾氣我很清楚,絕對不會輕易放過我們......這場復仇一定直至天涯海角、至死方休......”

白星不禁問道:“兩位前輩,難道說這世上真的就沒有剋制這雪頂蟾王的辦法了麼?”

眼看那血紅色的毒霧裡不時暗流翻滾,異響之聲不斷傳來,任誰能不着急?

柳青衣眼神飄忽難定,看看自己的女兒又看了看一臉嚴肅的吳行,終於下定了決心,緩緩說道:“辦法還有一個......”

吳行驚愕地看向柳青衣:“四妹!你......”

柳青衣做了這個決定之後反到顯得非常平靜,說道:“二哥......事情之後我願意以死謝罪......但現在哪怕還有一絲希望能救這些孩子,我都願意去做......”她比誰都清楚雪頂蟾王的性情和厲害,她更比誰都不願意看着自己的孩子和沈浪他們因此而白白送命,這是一個母親的決定,絕不是五色教青衣鬼該有的決定。

吳行雙目注視着衆人,終於長嘆一聲,道:“罷了...罷了......事情之後,我陪你一同前往總壇赴死謝罪......”

別人不明白他們這話是什麼意思,段紅裳更着急的拉住自己母親的手臂說道:“娘~我不要你死......我要我們一家人好好的......”接着又忍不住哽咽了起來。

柳青衣輕撫着她的秀髮,滿臉憐愛靜靜看着她,卻不說話。

只見吳行站了起來,對衆人道:“對付雪頂蟾王的辦法不是沒有......”說着伸手一指五色峰頂,毅然道:“那機會就在峰頂!能不能成,就看我們的造化了......”

“峰頂?天選聖壇能夠剋制雪頂蟾王......”

“不,不是天選聖壇,而是老魔,食毒老魔......”

食毒老魔......這名號在場除了二鬼之外竟沒有一人聽說過,連白星這樣博學多聞的人也從來沒有聽說過。

既然已經做了這樣的決定,吳行便也沒有什麼好再隱瞞的,解脫的神情下卻又彷彿多了一絲本不該出現的顧慮,緩緩說道:“江湖人都知道,五色教自教主以下有一魔四鬼。四鬼,你們應該都已見過了,但那一魔卻絕對沒有人見過!只因他從來就不曾踏足江湖,不僅如此,一魔的足跡甚至從來沒有離開過這片廣袤的無量山......因爲他要守護這五色峰,守護本教最最重要的天選聖壇......”

一魔四鬼,原來一魔竟從來沒有離開過這裡,他的使命就是守護聖壇,不讓任何人接近這裡!一魔究竟又是怎樣的存在?!他爲何不離開無量山?!

吳行繼續道:“一魔,在我們五色教內又被稱爲食毒老魔!老魔無人受職,更不會聽從任何人的說辭,即便是教主親至也是無用......但他的實力卻是毋庸置疑的......恐怕尚在歷代以來的大多數教主之上......”

白星忍不住插嘴道:“您是說那食毒老魔已經經歷了數代教主?”

吳行看着她的眼睛很肯定的答道:“是!”

這令衆人更加驚訝,如此說來那老魔早已年逾百歲高齡,甚至兩三百歲只怕還不止,這世上哪有人能活這麼久?他豈非真的已經長生不死,成仙了不成?!

還有一種情況,幾百年來,大家所看到的真的就是最初的那個老魔嗎?!

關於這些吳行都無法回答,而且現在情況緊迫,也容不得他多說什麼,最後對衆人說道:“等我們登上峰頂,到達天選聖壇時就一定會見到食毒老魔的真身......但在這之前我也要警告大家一句:老魔是把雙刃劍......務必保持警醒,不要先就死在他的手上......”

他們現在唯一擺脫雪頂蟾王的希望竟是一個以暴制暴的方法。

“咕嚕嚕嚕嚕嚕......”蟾王那低沉如雷的聲音又一次響起,其中似乎滿含憎恨之意。

沈浪站起身來拱手道:“兩位前輩,事不宜遲,咱們這就動身吧......”

吳行和柳青衣對視一眼,相繼走在頭裡,帶着衆人往五色峰頂而去!

回首只見山腳往下盡是一片茫茫紅霧,雪頂蟾王如雷的低鳴不時從中傳來,受傷之後雖然行動速度慢了許多但卻一刻也未放棄過向衆人復仇的念頭,循着氣味一路追來。

這樣的情形根本是不可能硬闖出去的,他們唯一的機會和希望只有不斷向上攀登。

“轟隆......”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時已經陰雲密佈,陣陣悶雷自雲層中傳來,無形之中,五色峰已然籠罩上了一層神秘的壓迫感,彷彿有什麼劇變即將發生。

地脈深處某種神秘的力量已經被喚醒,潛藏在山體內部的能量似乎隨時都有噴薄而出的可能......

再遲鈍的人心裡都隱約出現了一種難以言表的預感,衆人不約而同看向了峰頂......

沈浪的眼睛裡又不自覺地泛出了那種湛藍色的光暈,停在山腰呆立了半晌,一動不動看着峰頂越積越厚的雲層......

啞毛最先緩過神來,拉了一把自己兄弟,問道:“瞎子,你看到了什麼?”

沈浪只是眼望高處沒有轉頭,口中喃喃答道:“天空...我看到峰頂出現了另外一片天空......”

這話說出來連他自己都難以理解......

白星聞言卻不由一怔,忍不住皺眉低語說道:“另一片天空......難道山頂上竟真的有一條連接向‘壺天’的通道?”

據《後漢書》中記載:壺天,亦作壺中天,是謂仙家勝境......

無量仙宮......這一切難道竟是真實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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