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此時卻是狼狽,傷口也很嚴重,端木炫也就沒在和她過多計較。接過藥箱,他便開始仔細地替她清理傷口。
沾着藥水的棉花球剛觸碰到她被擦傷的膝蓋,季曉可就忍不住輕呼出聲來,清秀的眉頭也緊蹙成了一團,雙手下意識地抓住了沙發。
微微擡頭看了看她,發現此時的她是一臉痛苦,卻又竭力地忍耐着,不讓自己表現得很軟弱的樣子。嘴角向上揚了揚,端木炫忍不住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淺笑。
都這個時候了,還在故作堅強。疼就喊出來唄,他又不會笑話她。
不過,他倒是很想看看,她究竟能夠堅持到什麼時候!
心中懷着惡作劇的想法,端木炫擺着一付波瀾不興,一臉平靜的模樣,始終很認真地替她處理傷口。但手上的力道,卻在一點一滴地加重。
精緻秀氣的眉頭擰得愈發的緊了,本就白皙的臉蛋此刻更是顯得有些蒼白。季曉可緊抿着嘴脣,竭力地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音,而目光卻始終停留在端木炫爲她處理傷口的手上,就好像在害怕他會突然謀害她一般。
動作嫺熟地替她處理着傷口,端木炫還往她的傷口上哈了一口氣,以減少她的疼痛,卻在不知不覺間,用力地將棉花球戳在了她的傷口上。
“啊——”
季曉可終於忍不住驚呼出聲來,聲音是如此的痛苦,甚至還帶着一絲的哭腔。
“你幹什麼啊?!不知道輕一點嗎?!”扭頭惡狠狠地瞪着他,季曉可不滿地大聲抱怨道,清麗脫俗的臉蛋都快扭曲成一團了,清澈的眼眸也似變得朦朧起來,並籠罩着一層水霧。
心中早就已經忍不住大笑出聲來,但面上卻是一付充滿歉意的樣子,端木炫趕緊向她道歉:“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覺得你一定很痛,所以讓自己的動作儘量輕一些,卻沒想到,反而弄巧成拙了。”
聽了他這一番貌似和諧的解釋,季曉可竟有些自責起來。
他只不過是怕她疼,但又不小心戳中了她的傷口罷了。他並不是故意的,她又何必過多計較呢?反倒顯得她氣量太小了。
這麼想着,季曉可也就沒再多說什麼,而是放低了聲音,小聲地說道:“你繼續吧,不過這一次要小心一點了!”
竭力地剋制住嘴角上揚的弧度,端木炫輕輕地點了點頭,繼續低埋着頭,爲她處理傷口。
幾分鐘後,大廳裡又一次傳來了一聲痛苦的哀嚎聲:“啊——你輕一點!痛死我了!”
“對不起啊!我會注意的,你就先忍耐一下吧!一會兒就不痛了!”
“不要,我不要了!你趕緊放開我!痛死我了!”
“不行!這一點痛你就受不了了嗎?再忍耐一下,痛過了就不會再痛了!”
“嗚嗚,我不要,你趕緊住手!”
“不行!”
“嗚嗚……”
屋外,一位從對面屋子走出來的中年婦女,在經過季曉可她家門口的時候,很不巧的聽見兩人這一番大聲的對話。
頓時間,中年婦女的一張臉立馬起了表變化,變得是如此的糾結扭曲,而心中卻忍不住感嘆道,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太開放了!居然如此毫不掩飾,還說的這麼大聲!真是不知羞!
如果屋裡的季曉可知道了此時屋外這位中年大嬸的想法,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跳起來,指着她的鼻子大罵:“你纔不知羞呢!老孃我是受傷了,讓他給我上藥罷了!只有你纔會思想如此**!”
但是,屋裡的兩人永遠不會知道,屋外有這麼一位中年大嬸,在感嘆着現在這個世道……
在折騰了許久過後,季曉可終於得到了解脫。
望着自己那纏着厚重紗布的膝蓋和手肘,季曉可頓時一記眼刀扔向了邊的端木炫,目光是如此的怨毒,就好像恨不得要把他凌遲處死一般。
他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折磨她,讓她的痛上加痛!現在還給她纏上折磨厚重的紗布,讓她行動不便。
感受到了她的怨毒目光,端木炫這纔將視線,從電視屏幕,移到了她的上。
擺着一付疑惑不解的神,端木炫眨了眨深邃的眼眸,不明所以地問道:“還有什麼事嗎?是不是還有傷口沒有處理?”
“沒有了!”沒有絲毫的猶豫,季曉可立馬大聲地回答道,語氣是如此的堅決。
就算還有傷口沒有處理,她也不會再找他幫忙了,她自己可以動手處理!
如果再讓他幫忙,她想,她的傷口一定會擴散好幾倍,並且會持續好長一段時間都不會痊癒!
“既然沒有其他事了,那就麻煩你把你那張怨婦臉給收起來吧,很難看的。”一臉嚴肅地看着她,端木炫無比認真地說道,目光中甚至還帶着些許的請求。
只覺得腔中有一股怒火在不斷地蔓延,季曉可恨不得伸腿一腳將他踹下沙發。只可惜,她纔剛擡了擡腿,還沒踢向他,膝蓋上就傳來了一陣疼痛,讓她不得不乖乖把腿放好。
不能對他施以拳腳,那她就對他進行眼神攻擊!
目光狠毒地瞪着他,犀利的視線幾乎要在他的腦袋上戳出幾個洞來,季曉可一邊狠戾地瞪着他,一邊小聲地咒罵道:“臭小子!腹黑男,大灰狼!我詛咒你今晚沒飯吃!”
“我今晚沒飯吃,不就意味着,你今晚也沒有飯吃?”正專心地看着電視節目的端木炫,突然冒出一句話來,可雙眼卻依舊目不轉睛地盯着電視屏幕。
“我怎麼會沒有飯吃?”思考了一下,季曉可還是沒能想明白。
“我現在住在你家,吃飯都是咱們倆一起吃的,不是嗎?”扭頭看向她,俊美無鑄的臉龐上,掛着一絲淺淡的笑容,深邃的眼眸中則倒映着她充滿疑惑的面龐,“你詛咒我沒飯吃,不也就連帶着詛咒了你自己嗎?”
仔細一思考過後,季曉可覺得,他這話似乎有那麼一點道理。
“那我就不詛咒你今晚沒飯吃,詛咒你明天沒飯吃好了!”
看着她那張帶着認真表的白皙臉蛋,望進她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眸,端木炫頓時就無語凝咽了,卻又不忍心讓如此認真的她失望,他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忍不住輕嘆了一口氣。
這丫頭的智商,還真是讓他刮目相看,每一次都在刷新下限!
一陣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端木炫始終在看着電視節目,而季曉可則坐在沙發上,無聊地數着手指。
只因爲,端木炫纔此時所看的電視節目,是她所看不懂的財經節目!
沉默了一會兒後,她覺得她應該找點話題來聊聊,不然,她會悶死的。
在反覆地思考着該開啓何種話題時,她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立馬直起來,她一把抓住了端木炫的胳膊,硬是把他給嚇了一跳:“你又想要幹什麼!?”
被他這一聲低吼給唬住了,季曉可有那麼一瞬間的怔愣,目光呆滯,表無辜地望着他,小聲地回答道:“我只是想要問問你,有沒有打掃屋子。”
見她這般楚楚可憐的,宛如小鹿斑比一樣的模樣,端木炫這才收起了心中的不耐煩,臉色也緩和了不少。
放低了聲音,他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已經打掃完了,你自己可以檢查一下。”
不過,完成打掃任務的人,卻並不是他。
在季曉可打電話告訴他,必須在半個小時內把屋子打掃完,他也立馬打電話給家政公司,讓他們在二十五分鐘之內,把屋子給打掃乾淨。
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當他在半個小時裡,把所有的事都搞定後,季曉可卻並不沒有出現,並且還讓他足足等了半個小時。
但是,這些,他纔不會告訴她呢!
掃視了一圈整個屋子,季曉可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不錯啊,沒想到你還能幹的嘛!把屋子打掃得這麼幹淨!我決定了,以後打掃屋子的事,都交給你了!”
眼角抽了抽,端木炫頓時便有一種想要暴走的衝動。
看來,他真的是對這丫頭太好了,以至於她越來越膽大包天,得寸進尺了……
寬敞的屋子裡,敞開的窗戶邊,一抹高挑拔的影,臨窗而立着。夕陽的昏黃餘暉,灑落在他的上,似是爲他鍍上了一層金黃的光暈。有風吹過,吹起了他額前柔順的金色劉海,露出了他那雙深邃的褐色眼眸。
這一切,都是如此的靜謐安詳,就宛如畫卷一般,讓人不忍心打擾。
只可惜,總會有一些不和諧的因素,將這些美好的畫面給破壞掉。
微敞開的門外,突然衝進來三道魁梧的影,並撞得大門嘭的一下打在了潔白的牆壁上。
三道影快步來到了窗前,望向眼前這個男生,神恭敬地出聲道:“老大,我們回來了!”
“怎麼樣?東西拿到了嗎?”男生並沒有看向他們,依舊神平靜地望着窗外染成橘黃一片的天空。
“對不起老大!我們辦事不利!”
“這麼一點小事也辦不好,你們還有什麼用?!”
“東西本來就要到手了,可誰知,不知道從哪裡衝出啦一個野丫頭,打破了我們的計劃!”
“哦?是嗎?”嘴角邊勾起一抹淺笑,男生挑了挑眉頭,揚起一個單音節。
居然還有人,敢打破他的計劃,真是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