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狗?嶽元帥?”阿水皺了下眉頭,“嫣然,這個夢境好像是發生在南宋,嶽元帥難道是指岳飛?”
“這裡附近有個嶽王廟,”翠花緩緩道:“嫣然,你是不是最近常去?”
她的用意大家都瞭解,正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想,如果蘇嫣然經常去嶽王廟,加上會音樂的多半敏感,那麼夜裡夢見什麼抗金的事情,也是不足爲奇!
蘇嫣然搖搖頭,“我只是去過一次,就再也沒有去過,”她頓了一下,又接着道:“小女孩笑道,我叫姨娘,我也叫姨娘,不害羞嗎,小男孩笑道,我只是跟着你叫而已,又不真的是我姨娘,不過就算有一天,你要是到了我們,我還是要跟着叫的。”
得,大牛一聲嘆息,看來這下不是什麼三角戀愛,扯上四角五角的也是不足爲奇,顏大哥,小姑娘,小姑娘的姨娘,現在又扯上一個小男孩,不知道那個蕭大俠會不會也摻和進來,照着這個趨勢發展,也是不足爲奇!
“小姑娘臉色一扳,誰會去你陸家,”蘇嫣然聲調好像高了一些,略顯尖銳,竟然和個小女孩一樣,衆人臉色異樣,想必都是發現她的失態,“我不會嫁給陸家的,小男孩一愣,表妹,我又惹你生氣了?爸媽和伯父都說了,你遲早會是陸家的媳婦,你放心,你到了我家,我一定照顧你一生一世,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少女的聲調緩和了下來,“小男孩說的很是誠懇。小女孩沒有出聲,心中卻口是想,表哥雖然好,但是我不要做陸家地媳婦。我喜歡的是顏大哥!”
林逸飛嘆息一聲,蘇嫣然秋波一轉,已經定在他的身上,“逸飛,你想到了什麼?”
“沒什麼,”林逸飛臉色一正,“我只覺得他一個孩童,有這麼大志氣,不枉當年蕭大俠教他武功。只不過他是生不逢時,也是無可奈何地事情!”
“你說的可能是對的,”蘇嫣然低下頭來,“只不過小女孩當時多半不知道這種大義,小男孩說看到師父去了姨娘的那裡,拉着小姑娘也要去找,聽說蕭大俠並不收小男孩做徒弟。只是傳他武藝,但是小男孩卻已經認定他是師父。”
“務觀?琬兒?”阿水喃喃自語,突然失聲道:“難道是他們?”
“是誰?”大牛忍不住問道,心中卻想,不過是個夢,怎麼你們還都當真了?
“我不知道,”阿水搖搖頭。望着蘇嫣然的表情有些異樣!
“他們到了姨娘的房外,聽到有說話的聲音,他們小孩子好奇,繞到窗戶一角,頓下來偷聽,”蘇嫣然沒有注意到別人臉上的異樣,嘴角一絲笑意,彷彿緬懷當初的情形,“一個略帶低沉地聲音響起,居士。嶽元帥託我帶塊玉送給清鳳姑娘,這塊玉叫做鸞鳳清鳴,聽說擁有這塊玉的女子,能夠和意中人白頭偕老,永結同心,嶽元帥聽說清鳳姑娘不日大喜,特讓我送來。”
居士?大牛心中暗想,怎麼和我的名字一樣古怪,聽起來好像是個男人的字號?
鸞鳳清鳴?林逸飛只覺得一陣眩暈,伸手握住了扶手,閉上了雙眼,他這些小動作倒是無人注意,大家在都覺得不像聽一個夢,而是在聽一個故事,林逸飛卻是嘆息,終於知道蘇嫣然的夢境是哪個的!
“清鳳大喜,嶽元帥,嶽元帥軍務繁忙,不來也是應該地,那姨娘地聲音很是動耳婉轉,彷彿一陣清風吹拂人的心扉,”蘇嫣然緩緩道:“我想世上再沒有那麼好聽的聲音,也沒有那麼善解人意的聲音,那小女孩的姨娘又道,就算是蕭大俠,也是終日戎馬,若不是想要約束羣豪,多半也不會來的,窗外的小男孩聽了,大是得意,向小女孩豎起了大拇指,顯然是聽到有人誇獎他地師父,很是高興。”
“若是大俠,都是耳聽八方的,”大牛說道:“有兩個小孩在外邊,都聽不到,我想武功也是有限。”
“不說話會把你當啞巴賣了?”翠花罵了一句,“聽就聽,哪來的這麼多廢話!”
蘇嫣然笑了起來,卻是沒有解釋什麼,“蕭大俠卻笑道,居士過獎,想居士一個女流之輩,卻是憂國憂民,捐出生平的積蓄抗金,就算嶽元帥都是欽佩,恨不能親來一見,那姨娘笑道,我這算得了什麼,當年要不是嶽元帥暗中奔波,我早已死在獄中,也不能讓那小人終得惡報,說起這件事,我要感謝嶽元帥纔對!只不過爲什麼鸞鳳清鳴要我轉送,而不是給你直接交給清鳳?蕭大俠嘆息一聲,半晌老道,清鳳姑娘對嶽元帥誤會已深,對我等更是深惡痛絕,我上次不知原因空間,出手傷了清鳳姑娘,說出來慚愧,我後來雖然幾次解釋,可是她卻見都不想見我一面,現在我們都是不知道怎麼開解,卻也沒有辦法開解,其實很多人都說,男人三妻四妾實在是在尋常不過的事情,韓元帥,張元帥一幫將領,哪個不是三妻四妾,偏偏嶽元帥不肯。”
“他們說的什麼意思?嫣然你知道?我聽你好像每句話都沒有漏下。”阿水聽的有些迷糊,忍不住問道。
“我,我不太清楚,”蘇嫣然猶豫一下,“只不過夢做的多了,每個人說話都是記下來,那姨娘嘆息一聲,本來我沒有資格說這話,可是我想,嶽元帥這種人,多半還是把抗金放在第一位,至於其他的,比如感情,或許都是想放在以後再說,這件事也說不上哪個是錯,姻緣都是註定的,強求不賴,清鳳可能和嶽元帥緣薄,她要嫁人,也就由她好了,至於這塊玉,我替你轉交,至於清鳳收不收,那我也不能肯定,如若不能送達呢?
蘇嫣然說到這裡,喝了口水,又接着說了下去,”蕭大俠說這樣最好,如果不能送出去,就請居士留下來,權當嶽元帥地祝福,只是好像口氣中有些猶豫,那姨娘問道,蕭大俠難道還有其他的事情?蕭大俠說道,其實我年紀不大,只不過江湖略有薄名,居士一口一口大俠的,我恐怕受不起。那姨娘說道,受不起,江湖中還有誰受得起大俠這兩個字?不說你近日來,奔走江湖,爲抗金號召有識之士,單說狼牙谷一戰,一人匹馬單劍,殺了金國大將完顏殤,廬州大捷,你可以說是居功甚偉,可是若不是牛將軍說出來,還是沒人敢信,可是現在哪個提起別離三個字,又有哪個不豎起大拇指,說一聲真英雄,好漢子!”
少女的口氣漸轉激烈,彷彿親臨其境,一雙妙目卻是注視了林逸飛,“逸飛,你說那個姨娘說的對不對?”
林逸飛一怔,“我想當時抗金的多了,就算老少婦孺都是恨不得去咬金兵一口,那個蕭大俠做的實在是再普通不過!”
“我,那個小姑娘當時雖然不懂得他們說什麼,卻聽出姨娘口中的慷慨激昂之意,也不由心動,雖然生性厭武,卻也想見那個蕭大俠一面,”蘇嫣然笑道,“本來想站起來,突然聽到蕭大俠說道,我這次前來,還是想問問居士關於顏烈的事情,小姑娘一聽到這裡,又安靜了下來,顯然想聽聽蕭大俠對顏大哥的評論,那姨娘有些奇怪,顏烈怎麼了,蕭大俠想問什麼?”
“蕭大俠咳嗽一聲,”蘇嫣然也是輕咳了一聲,顯然已經分不清夢境和現實,“他說顏烈這人武功極高,若是加入抗金的隊伍,那無疑是好事,只不過他卻查不出顏烈的底細,好像這個人是石頭縫中蹦出來的一樣,偏偏武功極高,蕭大俠說到這裡,嘆息一聲,我聽說他好像和居士有點瓜葛,不知道是真是假?”
大牛聽了昏昏欲睡,阿水突然輕聲道:“生當作人傑,死亦爲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
大牛一愣,“阿水,你說什麼?”
阿水看了蘇嫣然一眼,“沒什麼,我只覺得故事中的姨娘頗有男子的豪氣,想起一首詩來,正可以形容她的豪邁!”
大牛‘哦’了一聲,覺得這首詩好像非常耳熟,偏偏想不起誰做的。
蘇嫣然臉色有些異樣,卻只是向阿水微微點頭,並不對這首詩做什麼評論,“姨娘倒是一怔,緩聲說道,顏烈是無意中救了琬兒,送回到唐府,只不過就算沒有琬兒,我也的確和他有些瓜葛,蕭大俠急聲問道,什麼瓜葛?那姨娘嘆息了一聲,當然我南渡之時,曾經見過他一面,那時候他還是個孩子,若不是他父親幫忙驅逐流寇,我可能已經殞命途中,因爲這樣,認識了顏烈,又因爲投緣,所以相處了幾天,臨別的時候,他頗有不捨,我只以爲過了這些年,他已經忘記了我,卻沒有想到他無意來到這裡,見到我,竟然還知道我的名字,只不過要不是他提起當年的往事,我真的不記得還有顏烈這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