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飛聽着琴聲曼妙,忍不住擊節讚歎,等到曲盡之裡,方纔站起,只覺得心中平和一片,緩步向武林大會會館的方向走去。
不多時來到了‘武林大會’的會館,只是孤零零的一排大房,門口雖是整潔,卻顯得有些門前冷落,遠不如空手道館來的熱鬧,中華武術無疑也是和中醫一樣,屬於沒落的那種,現代的武術表演固然賞心悅目,卻多少給別人一種花拳繡腿的印象,很多時候武術在大衆心目中,表演的性質更是多過實戰,這也是很多人選擇國外技擊的原因。
林逸飛搖搖頭,沒有看到會館的前面有人接待,看來這個會館裡面的武人更像窮酸文人一樣,死要面子,就算落寞也不肯吆喝,還是抱着‘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念頭,卻不知道他們手上的酒已和白開水一樣,索然無味。
緩緩的推開大門,走了進去,迎面一個男生走了過來,“這位同學,什麼事?”
林逸飛看他步伐沉重,一步一個坑的架勢,暗暗搖頭,“我叫林逸飛。”
那個男生一愣,“你就是林逸飛?”上下打量了他半晌,伸出手來,“你原本是林逸飛,幸會,快請進,我叫趙建軍,武林大會的會員。”
林逸飛伸手握了一下,沒有感覺他的敵意,對他的印象略有改觀,這位一上來就要較力比比手勁,他也絕對不會客氣,這個看着練武的實在過於囂張,早已不知習武的真諦,而只是知道好狠鬥勇。很多行徑實在和地痞無賴沒有什麼兩樣。
不過這次人家畢竟說的客氣,表現的熱情,林逸飛倒不好一來就追問楊修武地下落,擺出大打出手的架勢,也是笑道:“幸會。”
趙建軍的熱情彷彿開水瓶中的水蒸氣,時刻都要衝開瓶蓋冒了出來,拉着林逸飛的手向裡走去,經過標有‘練武場’的房間並沒有停止,而是一直走進裡面的一個單間,泡茶燒水,忙碌個不停,這個武林會館空空蕩蕩,本來是練武的時候,人都見不到幾個。
林逸飛倒不明白他葫蘆裡面到底賣地什麼藥。卻也只是靜觀其變,越建軍泡好茶水,端了一杯放在林逸飛面前。也在對面坐了下來。“逸飛,新聞系的吧?”
林逸飛一怔,只是點頭。
“那可真是文武雙全呀。”趙建軍嘆息道,一幅豔羨的表情,“其實我們武林大會只是大夥好武的召集在一起,玩玩而已,可是練武畢竟耽誤學業,用在功夫的時間多了。學習自然上不去,像你這樣的實在少之又少。”
林逸飛不明白爲什麼新聞系就是文武雙全,這裡好像沒有什麼演繹地邏輯,武倒不是不敢妄自菲薄,這個文嘛,好像這一個月來,上課也沒有幾節,不過好在教授也不來抓。也就得過且過,他也聽阿水講過,很多時候,大學上課通常都是上個兩節,第一節和最後一節,第一節看看形勢,最後一節劃個重點,只要你考試通過,你自己大可隨心所欲。
“聽說逸飛武學造紙很深,”趙建軍又說道:“什麼詠春,洪拳,通背,六合的都有所涉及?”
林逸飛想了半天,才明白不是蔡倫那個造紙,而應該是造詣的誤讀,看來這位的確和他自己說地那樣,時間都用在功夫或造紙上了,這個時候卻只好謙遜的說道:“哪裡,哪裡,皮毛而已。”
“謙虛,謙虛!”趙建軍反倒來了勁,“就是一點皮毛一招打倒了井田次郎,那得了神髓還了得,有機會一定要教我,可千萬不能藏私,聽說你前幾天上了報紙……”
這個趙建軍頗爲健談,天南海北,雲山霧裡的聊的甚歡,好像根本不知道林逸飛來的目的,等到喝到第五杯茶水的時候,林逸飛覺得有點胃漲,只好咳嗽一聲,打斷他的神侃,“你們武林大會地副會主,楊修開在嗎?”
“楊副會主?原來你找他,”趙建軍一幅悄然的樣子,“實在不巧,他不在,好像今天有什麼活動,一直沒有見面。”
“那你們會主呢?”林逸飛忍不住問道。
“你說江盟主?”趙建軍很是遺憾的親子,“也不在。”
林逸飛心道,你們倒是劃地爲王,隨隨便便的搞了個盟主出來,不知道那些江湖的堂口會不會贊同,“好像他們約我今天見面的。”
“原來是這樣,逸飛你早說呀,你看現在都幾點了,估計他們忘記了,也不會再來的,逸飛,要不你改天再來,實在不行我陪你出去喝點?”趙建軍熱情的說道。
林逸飛已經明白了大概,起身告辭道:“那就不打擾了,今天我還有事,如果要喝酒,改天一定奉陪。”
趙建軍也不勉強,把林逸飛送到門口後,這才惜惜告別,頗有些不捨,等到轉過身來,纔看到楊修武和江盟主都站在自己身後,面含嘉獎地微笑!
“兩位,我說的沒有啥毛病吧?”趙建軍得意洋洋。
“不錯。”江盟主重重的拍了趙建軍肩頭一下,疼的他齜牙咧嘴,心中卻是甚喜,知道領導不跟你客氣纔會這樣,要是總和你和和氣氣的,你也就離被炒不遠了。
“修武,這個林逸飛不能得罪。”江盟主望着楊修武,語重心長的說道:“我們怎麼說都是內部矛盾,讓小日本看笑話那就不好,你說是不是。”
一旁的趙建連連挑起大拇指,讚揚江盟主深明大義,不拘小節。
楊修武見狀只能點頭,“不錯,渡邊的空手道館一直都很囂張。我們早就想給他們點顏色看看,只是考慮到大家擡頭不見低頭見的,這才忍到今天,林逸飛既然和他們不和,我們怎麼說還都是中國人,槍口要一致對外。”心中卻在想到,這個空手道館一直壓的我們擡不起頭來,難得吃鱉一回。就算不痛打落水狗,也要坐山觀虎鬥才行,惹惱林逸飛實在是不明智的舉動!
原本他們雖然和空手道館不和,卻還知道那面地消息,聽說昨天林逸飛出手輕易的撂倒古正雄和井田次郎,兩人現在雖然沒有去校醫院。也在公寓靜養,都是心驚,卻又礙於顏面。不主動取消比武。
這才推脫有事,避而不見,免戰高懸!
“冰兒,冰兒,不好了。”郭霞風風火火的跑進了公寓,看到百里冰在百無聊賴的坐在牀上,不時的看看手機,一把搶了過來,“你還有閒情在這裡。”
“那我去哪裡?哎,別把我手機弄壞了。”百里冰跳了下來,搶過了手機,看了一眼信號,這纔不解問道:“你今天怎麼了?一驚一詐的。”
小麗梳着溼漉漉的頭髮走了出來,“還不是看到什麼金龜婿,想讓你參謀一下,看她這樣。急的什麼是地,前兩年不好好培養一個,挑三揀四的,現在沒人要,開始急了吧。”
“放屁,誰說我沒人要,老孃只要說一聲,上門求婚的打破頭。”郭霞爆了句粗口,平日在男生面前的她就潑辣,回到公寓更是沒有什麼遮攔。
百里冰笑了起來,“好了,知道我們郭大小姐是搶手貨,你剛纔說什麼不好?”
郭霞盯了她半晌,“你多久沒有和林逸飛在一起了?”
百里冰怔了一下,“問這幹什麼?”
“回答我。”郭霞執著問道。
百里冰有些心慌,掐指算道:“兩天,可是我們會打電話的,他說這兩天事情比較多,好像什麼比武,我也沒有細問。”
一來少女對林逸飛武功有信心,二來也知道,男人不能抓的太緊,不然很容易讓他感覺到疲憊,當然這些話都是百里雄告訴女兒地,百里冰覺得大有道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私人空間,就算戀人也不例外。
“就這兩天就出了大問題了。”郭霞嘆息一聲,“大小姐,你還不知道吧,你猜,我今天看到什麼?”
“整個一個烏鴉嘴,你能看到什麼?”小麗有些不滿說道:“林逸飛是個好男生,做事有分寸,你以爲像你交往的那些公子哥一樣,兩天不見,就到處花心,冰兒,不用理她。”
百里冰咬咬嘴脣,“霞,你今天看到什麼?”
“我看到林逸飛和他地舊情人,也就是風雪君在一起,兩人還手牽手,說了半天悄悄話!”郭霞認真說道,“冰兒,我真的親眼看到的,絕對不是說瞎話。”
百里冰有些發愣,“他們說什麼?”
“那誰知道,”郭霞搖頭道:“冰兒,你就是太老實,你可聽我一句,你要是真的喜歡林逸飛,就一定要問問,他到底是喜歡你多一些,還是放不下風雪君,別癡心一片的,讓那小子自鳴得意,就憑我們冰兒這身份,怎麼能吃這種啞巴虧!”
百里冰緩緩坐了下來,一言不發。
郭霞跟着坐在牀頭,“冰兒,你不要怪我多嘴,人家都說,‘寧可相信這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那張破嘴’,你太單純,太容易相信別人,這還是第一次談戀愛,可一定要長個心眼!給他打個電話,問清楚,我們不能就這麼算的。”
百里冰低下頭,望着手上的手機,按了幾下號碼,卻又停住,把手機放到口袋裡,擡頭笑道:“你們餓了嗎?我們去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