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定了。諸位沒有意見了吧?”程紫宗主捋了捋下巴長長的花白鬍須,對圍成一個圈的三宗長老問道。
幾人紛紛搖了搖頭,表示沒有意見。
程紫宗主叫來金破、金青傑、莫穹和回到這裡不久的朱闖,一臉嚴肅地說道:“你們四人,說實話,是本宗沒想到會來的,而且個個是高級靈尊境界,所以,本宗想給你們一個重要任務,當然,接與不接,是你們自願,本宗絕不強求。”
“我們接下了。”朱闖聽過莫穹講起金破的主意,想也沒想就答應了,這出乎了程紫的意料,嚴肅的臉龐上驟現一絲驚奇。
“本宗還未老眼昏花,腦袋遲鈍,似乎本宗還沒說明你們的任務。就這麼衝動地接下了?”程紫詫異地問道。
“程宗主,難道您還會害我們麼?既然我們四人來了,自然是要出把力氣的。”朱闖信誓旦旦地說道。
“程宗主,您說說看。”金破淺笑一聲,衝程紫問道。
“你們都年輕,有衝擊力,本宗想讓你們組成一柄尖刀,一頭扎進人鬼宗老巢東面的那條一線天通道。”聽金破這麼隨意的一問,程紫面孔上的嚴肅淡去了不少。
“尖刀?!”金青傑喃喃唸了念這個詞,把目光轉向金破。
“程宗主。”感受到幾道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金破壓低聲音,對程紫道,“晚輩的主意是,外圍強攻,中心開花。或許跟你們的某些建議相差不大,只是這中心開花的任務交給我們。進攻開始的一段時間,希望您命令門內弟子,對人鬼宗老巢的兩個出口採取遠程攻勢,讓他們一時間忙不過來。至於我們……會想辦法進去搗亂,並以最快的速度讓這邊的壓力減小,到時您帶着您的人可以輕易地衝進去了。”
“外圍強攻,中心開花。外圍強攻,中心開花……”程紫琢磨了兩遍,道:“這個建議,卓飛長老說過,但三大宗門裡,飛禽之靈的弟子不多,還都是初級靈將以下的靈士,不宜冒險,因此被我們否決了。只是……”
頓了頓,程紫認真地道:“只是,你們的安全,我們幾個老傢伙可就保證不了了,萬一……”
莫穹拱了拱手,表情同樣非常認真:“程宗主,我們幾個有能力自保,還請放心。”
程紫輕嘆一聲:“看樣子,你們四個已經有了打算。如果你們這一手能成功,那麼剿滅人鬼宗不是空話了,且能減少我們的損失,這份情意本宗在這裡先行謝過。”
“宗主客氣。”見到程紫抱拳,金破四人手忙腳亂地躬了躬身。
待程紫走開去跟幾位長老聯繫作戰計劃的變化,朱闖的聲音引起了金青傑和莫穹的注意。
“金破,你這麼看着我幹嘛!”
“怎麼了?”看了看金破和朱闖兩人,金青傑疑惑地問道。
“朱大哥,你不能去!”金破斬釘截鐵地道,“跟皇甫霸一戰,留下的傷好了?你能堅持多久?按照高鬧鬧的說話,能進入人鬼宗總堂口的,一半沒有低於初級靈將的,憑你的狀態,難道還要我們分心來護你麼?”
“爲什麼不?老子是來殺鬼宗這羣狗孃養的,還不讓老子痛快了?”朱闖非常不樂意,響亮着嗓子道。
“你留在外面一樣能殺人鬼宗這夥狗孃養的,到了裡面,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做兄弟的怎麼跟風老交代!怎麼跟嫂子交代!你是痛快了,萬一……你叫我……我是爲你好。”金破怒瞪着雙眼,不客氣地迴應道。
朱闖張口欲言,金破一擺手,長呼一口氣,輕輕道:“別說啦。你大仇得報,這還不夠?非要弄得渾身是傷甚至丟掉小命才高興?不妨告訴你,一個半月後的盤雲山脈纔是最後的大戰,你不想錯過吧?”
“我……”朱闖無言以對,與皇甫霸的一戰,消耗的武力不算多,但那兩下重擊儘管有堰甲之靈的反震戰技抵擋,卻也是令他受了很重的內傷。
“金破說的有道理,若是落下久治不愈的傷,你會後悔的。”金青傑平靜地道。
“朱闖,你還是留在外面爲妙。”莫穹也是站在金破這邊。
連番的勸說之下,朱闖繃着臉最後還是答應了三人的決定。不過,跟幾位長老前輩不太熟絡,他也沒打算上前與他們商量商量,扭過頭,心中暗道,既然把我當傷兵看待,那個口子又不大,我衝那麼前面幹嘛,吊在尾巴上麼好了。
“瞧瞧他一臉不樂意的樣子。”莫穹開起了朱闖的玩笑。
“莫兄,別笑。還是說說進去以後的事情。”金青傑輕輕地說道,把莫穹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你們怎麼看?”莫穹的目光在金青傑和金破兩者之間停留變化。
“進去倒是不難,關鍵是誰到那條小一線天配合外面的三大宗門行動。”迎着金青傑火熱的眼神,金破微笑地道。
“當然是你。莫兄善防,我善攻,而你,就一變態,你不去誰去。”金青傑白了一眼金破,彷彿後者問出來的話很白癡。
“就是,這個艱鉅的任務,金破,你是推不掉的。”莫穹連忙呼應。
“誰說我要推脫!”金破沒好氣地道,“機會對大家來說是公平的,只是問問你們的想法……”
“行行行,關於這點就這麼定了。”金青傑擺了擺手,“我們是分頭行動,還是集體行動?”
“分開!”
“一起!”
金青傑和金破同時說道。
“一起行動,你還問誰配合三大宗門?”金青傑指着金破,義正言辭地喝問。
“你們得幫我擋住那些從後面跟上來的人鬼宗手下,甚至是靈尊級別的人物,比如古權、曹響之類。”金破面色不改,不爲金青傑的喝問所動,“不然我也沒時間去騷擾那些死防的人鬼宗手下,不是麼?”
“金青傑,這麼一說,我倒是想到一個問題。照金破的描述,那個小一線天應該不需要很多人守護,除去這個老巢南邊的一條窄道,那麼處於備戰狀態的人鬼宗手下還有不少,我們這中心開花說不定會很危險!”想到腹背受敵的可能存在的形勢,莫穹臉色微變。
“莫兄,你不會沒膽量了吧?”金青傑露出一臉充滿詭異的笑容。
“什麼呀!我只是擔心而已,光憑我們三人,怕是有點危險,卻也不信是生命危險,你家莫爺會怕?誰說的!”莫穹臉上的擔憂之色稍縱即逝。
“你們放心,既然我送你們進去,自然能把你們及時送出來,只需要大叫一聲‘我認輸’就好。”眼看着兩人幾乎互相瞪視地吵起來,金破立刻擋在二人中間。
“切~你才認輸!”金青傑和莫穹用力一推,把金破推到了邊上,紛紛給金破撇了撇嘴。
見金破不語,金青傑咳嗽一聲,將三人的情緒調整到正常狀態,對金破催促道:“金破,還不出發?”
金破一陣撓頭,三人安靜了一會兒,他才說道:“我去看看。”說罷,他的身上閃現無數道細小雷芒,腳下更是顯現常人幾乎沒見過的六角雷遁陣。
“嘖嘖,這東西真是方便。”銀色雷光消失,莫穹眨巴眨巴嘴,羨慕嫉妒恨地道。
“光是它,你能滿足你旅遊的欲 望,可打起來只有跑的份。”金青傑一盆冷水倒了過來。
“說的是,像金破這樣的,大概就他一個。”莫穹連連點頭。
雷芒突兀地出現,金破的身影漸漸出現,只聽他說道:“繆前輩他們已經靠近了那道小一線天,估計再一刻鐘,我們就可以行動了。”
“對了,金破,剛剛聽程宗主說起,宋尊者遇到了古權他們。那古權等人是回到老巢,還是一直呆在山裡?”金青傑問得很突然。
“這個,我不太清楚耶?”金破搖了搖頭,迅即又道,“我去問問宋天橋前輩。”不等莫穹把話說出來,金破單腳一蹬,留下欲言又止的他們,他的身形化作一縷青煙向宋天橋所在射去。
遠遠地見着金破衝宋天橋禮節地抱了抱拳,隨即快速折了回來,金青傑着急地問道:“怎麼樣?”
“宋前輩說,他也不清楚古權那夥人的去向,唯一清楚的,就是他帶着五六人上了北高峰。前輩他已經跟程紫宗主說起過,而且王戰長老也知道,我們沒有必要太過擔心。”
聽完金破的話,金青傑和莫穹鬆了一口氣,心道,若失算了這夥人,三大宗門的此次殲滅行動恐怕會添上一個變數。
“走吧,沒聽見那邊轟隆隆的聲音麼?你們誰先過去。”看着陷入沉思的兩人,金破低沉的嗓音響起。
“我先去。”金青傑指着自己說。
“他。”莫穹也是把手指指向了金青傑。
“呃……你們真有默契。”金破笑着說道。
“金青傑,你拿好。”見二人相視而笑,金破把青色玉佩塞到金青傑手裡。
隨着一陣銀色光華的一閃一滅,金破和金青傑這對金家族人便消失在了莫穹的眼前。同一瞬間,莫穹的雙手捏緊了拳頭,一對光芒閃爍的雙眸透出沖天的戰意:這一戰或許會成爲莫家走上大陸舞臺的一次戰鬥。
“宋前輩,您跟古權遇上了?”稍遠處,宋天橋對朱闖微微一笑,後者快步走到前者近前,受宋天橋的要求,坐到了他的身旁,恭聲問道。
“沒錯。聽繆仙子介紹,你是田承兄的弟子?”
“正是。”
“你師父的事,老夫表示遺憾。老夫與皇甫霸有過幾次碰面,這個人屬於典型的小肚雞腸的人物,瑕疵必報。你能爲你師父報仇,相信田承兄在九泉之下也瞑目了。”
“嗯!”朱闖低着頭悄悄抹去眼角的淚水,哪裡能逃過宋天橋的眼睛!
“也別太傷心,過去這麼多年,好好的過日子纔是你師父最想看到的。”頓了頓,宋天橋接着道,“這個古權,以及還有一個叫曹響的,是長方城一戰第二波令我們措手不及的人物,排在第一的當然是魔王了。當時老夫帶着七名門內弟子沿着山坡找上來,卻意外在瀑布北側的一片空地上瞧見了木屋建築羣,但未料,沒有摸近便遭受了對方的攻擊,對方人多,古權便是他們的首領。一番大戰,老夫敗了,若不是王戰師弟及時趕到,與老夫聯手,擊退古權,恐怕,老夫就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