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這一拳
路的盡頭是天涯，話的盡頭就是殺。
連城玉與石天應有殺子之仇，雙方自然是沒有半分留手，招招致命。
連城玉也注意到了陽鬆雲，那本是他此次入慶陽府的目標。
不過此時也顧不得那麼多，先宰了這老東西再說。
當！
刀劍再次交擊，精鐵交鳴的聲音不絕於耳。火花四濺，勁氣激盪，更引起道道震顫。
破碎的勁氣四下宣泄，讓夯實的地板出現縱橫交錯的刀痕。周遭的落葉，花草一旦被捲入其中，頃刻間就被絞成粉碎。
連城玉只覺石天應的劍法高明至極，有着常人難以想象的變化和速度。而且這傢伙將橫煉功法修至極高深的境界，每一劍擊出都有奔雷閃電之威。若非對手是連城玉，旁人就算眼界、速度跟得上，也要被他手中長劍將兵器震飛，任由宰割。
但石天應內心的驚訝卻絕不比連城玉弱上半點。
那青色的刀光如青龍飛騰，時而攜裹着閃電風雷之勢，刀光縱橫流轉，肆意奔騰。時而千迴百轉，極盡變化。每一招環環相扣，令人眼花繚亂，防不勝防。
石天應當然知道林家刀法分陰陽兩面，可卻絕沒想到，連城玉年紀輕輕，就已將兩種截然不同的刀招統合，陰陽互換，隨心所欲。
“此人若是不除，來日又是一名刀尊。”
石天應心念一轉，劍作龍吟，連續刺出十三劍。
他的這十三劍又疾又猛，比起尋常劍客的一百三十劍更加可怕。
劍光化作十三道匹練飛出，交織成一道密不透風的劍網，層層向連城玉覆蓋而去。
連城玉神容從容，淡青色的刀光掠起，帶着雄渾剛猛，不可披靡的威勢，瞬間蹦碎了層層劍勢。
緊接着，一條青影如出水蛟龍一般飛騰而起，如青鳥般飛掠七八丈距離，才飄然落下，青衣獵獵，颯然飄逸。
“我錯了。”
連城玉反手一轉，無憂入鞘。
“你錯了？莫非你自忖不是老夫對手，想要束手就擒。”
石天應冷笑一聲：“但縱然如此，老夫也要爲勝楚報仇，將你千刀萬剮。”
他的語氣中，透露着森冷的殺意，不加掩飾，令人骨髓發涼，天地也爲之一寒。
“我錯了，我根本不該取出無憂。”連城玉目光直視石天應的雙眼，徐徐道：“你老了，你的神衰氣竭，你根本就不配死在無憂之下。”
“小輩找死！！”
石天應怒吼一聲，雙眼中綻放出冰冷的殺意。
而他掌中之劍，卻比殺氣更加森寒，也更加冰冷。
人隨身走，劍光一閃，長劍距離連城玉的眉心不過三尺距離。
他明顯是被連城玉激怒，真氣灌注長劍之中，犀利無匹的劍氣刺破長空，竟隱隱帶起鬱郁風雷之聲。
“我說過，你根本不配無憂刀。”
連面對石天應削來的長劍，連城玉催動龍吟鐵布衫，以一雙肉掌迎了上去。勢重重疊疊，將長劍籠罩。
長劍在連城玉掌中騰挪變化，他一雙肉掌變化莫測，時而做拈花之態，時而十指如蓮花次第綻放，時而屈指連彈，時而凝聚拳勢如山嶽……竟是將長劍困住，無法突破。
若是“橫笛書生”通恆真能目睹這一戰，或許會神情癡呆，不可置信。
因爲連城玉所用的招式，竟大多是用他教接發暗器之法。
原是連城玉將石天應的長劍看做暗器，不斷接下又彈飛出去。
那一雙手做出無數繁複難明的動作，在暗器方面他竟是比成名許久的老前輩還要純熟。
實際上，連城玉之所以能困住石天應的長劍，除了通家暗器手法高明外。還因他龍吟鐵布衫煉到了極高深的層次，刀劍難傷。且他先前以無憂刀和石天應交手，就將他的劍法窺了大半。
當然，縱然有時候暗器手法不能攔下劍法時，連城玉就會用出他其他武功，比如白玉幫中的“三十二路開山拳”。
“我說過，你根本就不配死在無憂刀下。”
“你輸給我家先輩，現在又要輸給我這個後輩，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你的劍法看似鋒銳十足，但你心中銳氣已失，拿什麼和我鬥？”
“你兒子之所以會死，就是因爲有你肆無忌憚的寵溺，你纔是真正的兇手！”
本來久攻不下，石天應心中就不免生出煩躁、鬱悶等情緒。
此時連城玉的一連串話語，更是讓他怒從心頭起，無名火燃起三千丈之高。
雖然他知道這是連城玉的攻心之計，但卻依舊鬱悶的想要吐血，急切的想要宣泄出去。
“小輩，受死！！”
石天應猛然咆哮一聲，氣勁勃發，以他爲中心，方圓三尺之內砰砰炸開，好似被閃電擊中一般。
與此同時，又是一劍刺出。這一劍沒有變化，沒有後招，只有濃郁至極點的殺氣。劍光在殺氣的侵染之下，都好似化染上了淡淡紅光，作一條從天而降的血色飛虹。
連城玉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在劍光刺來的剎那，雙手探出，閃電般一合。
他竟是以空手奪白刃的方式夾住了這充滿殺機的一劍。
不。
夾住了。
但沒有完全夾住。
大部分的劍勢雖然被雙掌化去，殘餘的劍勢，卻依舊刺向連城玉的胸口。
石天應的嘴角已然泛起一絲略顯猙獰的笑容，彷彿長劍穿透胸口，血花濺射的剎那。
但當劍尖穿透衣裳後，卻彷彿發出“叮”的精鐵交擊之聲，竟再也無法前進半分。
石天應面露愕然。
連城玉一聲冷笑，手掌在劍身上微錯，然後用力一震，寶劍咔嚓化作碎片。
石天應察覺到不妙，便要抽身飛退。但一隻拳頭已穿破空氣，以驚雷之勢轟擊過來。
拳頭在面前不斷放大，石天應只能拍出重重掌影，試圖化解。
洶涌咆哮的拳力撕碎了掌影，殘餘氣勁宣泄而出，橫撞在石天應胸口。
吐血倒飛。
這位在江湖中成名數十年的武林名宿，竟被一個瞧起來絕對沒有二十歲的年輕人一拳打飛。
若這一幕讓江湖人瞧見，只怕會感到無與倫比的震撼。
“我這一拳，三十來天的功夫，你擋得住嗎！？”連城玉緩緩垂下拳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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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