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思想準備,甚至在這之前,除了吳天的行爲顯得有些詭異之外,並未發現其他特別之處。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變生肘腋,鄭爐一時間都怔在當場。
也不怪鄭爐完全懵在當場,平時像吳天這樣的閣主,見到大祭師都唯唯諾諾如同一隻鵪鶉般,根本不敢有半點造次。
除去彼此間懸殊的身份差距,還有更重要的一點,便是實力上的差距,那簡直就是一條不可跨越的鴻溝。吳天現在因爲受傷,自身的實力只恢復了五成多,能夠發揮出來的戰力,恐怕也就勉強達到育氣初期的水平。
而鄭爐卻是御念期的強者,即使有傷勢沒有恢復,可雙方仍然不可同日而語,甚至鄭爐若是想,只需要一個念頭,便可以將吳天瞬間碾壓成齏粉。
可是一切都來的太過突然,鄭爐事先沒有半點準備,整個人就已經被那鎧甲擬獸給包裹在了其中。這擬獸根本未能凝聚成型,甚至就只是鎧甲中的陣法之力,向着鄭爐籠罩束縛。
在面對這樣突如其來的變化,鄭爐在片刻的失神後,下意識的發動了反擊。因爲太過突然,他甚至忘記了動用任何強力的手段,而是擡起腳來直接朝着吳天的下體狠狠踢去。
面對這一腳,吳天並沒有做出任何防禦,甚至他就算是防禦,也不可能阻擋住。
“嘭”
沉悶的爆響聲在下體處傳來,鄭爐沒有發揮出全力的一腳,卻已經直接將吳天下體處的鎧甲踢碎,同時連着下腹都一片血肉模糊,這一腳竟然還直接轟入到對方的小腹之中。
這一腳之後,在場大部分人,包括鄭爐本人在內,都認爲吳天必然被當場擊殺掉了。可詭異的是吳天竟然靈氣不散,那鎧甲中釋放的能量仍然緊緊包裹着鄭爐,而他在這個時候伸出雙手,狠狠的朝着鄭爐雙肩抓去。
面對眼前這“發瘋”的吳天,鄭爐心中不禁一緊,尤其是面對那空洞彷彿沒有焦點的漆黑眼瞳,下意識的就調動起了自己的裂金炎。
這在外人看來似乎難以理解,以鄭爐的強大,對付一個受傷的吳天,竟然還使用了自己的“人火”裂金炎,這簡直就是一件難以想象的事情。這就好像一個成年人,明明一個手指頭就能將孩童推倒,可是卻偏偏用盡全力一腳踹出。
那溫度驚人的裂金炎,順着雙肩釋放而出,立刻就朝着吳天雙手蔓延而去。
詭異的是在如此高溫的灼燒下,吳天竟然仍舊死死的抓住鄭爐的肩頭。那裂金炎的炙熱高溫釋放,吳天雙手上的皮膚和血肉瞬間就焚化成虛無,就連骨骼都在快速的消融着。然而吳天即使在這種情況下,仍舊沒有一絲一毫退縮的打算。
不僅沒有後退,反而在這個時候詭異的將身體向前貼上去。這個時候所有人都看到驚人的一幕,本來有着絕對優勢的鄭爐,反而流露出了驚懼和慌亂之色,甚至身體下意識的向後躲避,竟然完全忘記了使用手段將對方擊殺。
其實在外觀察的人,根本不知道此時的鄭爐,整個人彷彿深陷在泥沼之中,行動起來十分困難,而且不管是靈氣還是念力,調動起來都變得十分困難。而這一切,似乎都與吳天調動的鎧甲內的陣力有關,那包裹在鄭爐身體外的“擬獸”,顯然不是正常擬獸的能量。
吳天快速貼近,最後直接以頭狠狠的撞向了鄭爐的額頭,因爲碰撞的力道太大,發出了“轟”的一聲巨響。只不過這碰撞的過程中,吳天的頭顱就像高空落地的西瓜一般,直接爆碎開來。
誰能夠想到,吳天突然暴起發難所得到的結果,就是以頭顱碰撞來自殺。這種怪異的自殺方式,讓在場大多數人都愣在當場,可是左風卻從當時碰撞的一瞬間,察覺到了讓人難以置信的變化。
在雙方頭顱互相碰撞的同時,吳天的腦袋並不是在巨大的碰撞中破碎開,反而好像是在腦子裡面蘊含了巨大壓力,在發生碰撞之前的剎那自行爆炸開來。
雙方額頭在那個時候,眼看着就已經要貼合在一起,所以在外人看來就好像是吳天的頭是撞碎的一般。
而讓左風覺得詭異的,並不是吳天頭顱的自爆,反而是在頭顱爆開的剎那,在其頭顱之中,有着一顆細微的比起杏核還要略小一些的墨色能量球,飛快的衝入到鄭爐的腦海之中。
因爲是在吳天釋放的鎧甲能量包裹下,再加上頭顱爆炸時候鮮血與**,這兩種紅白之物四處飛濺,肉眼根本看不清楚。左風也是動用了念力探查,這才發現瞭如此詭異的一幕變化。
‘那黑色的能量球,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似乎之前吳天的怪異舉動,就是受到它的影響。操控它的肯定就是琳琅無疑,而其目標從一開始就是鄭爐。但是這真的可能麼,鄭爐可是御念期強者,而且已經達到了御念後期啊!’
對於這種變化,左風已經展開推斷,可是就連他自己都在懷疑這種判斷,到底有幾分可信性。那黑色的能量球,顯然是針對於靈魂和念海的一種手段,可是達到煉神期的武者念海有多麼強大,左風心中是有數的,哪裡會輕易受到干擾和影響。
在左風心中充滿疑惑和各種猜測之時,周圍又再一次安靜下來,在場所有人,在這個時候都瞪大了雙眼,緊緊的盯着那懸浮於空中一動不動的鄭爐。
那吳天的腦袋爆炸後,鮮血和**噴濺了鄭爐的一頭一臉,那模樣看起來十分狼狽。整個人就呆呆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彷彿因爲對方突如其來的“自殺”,而搞得有些不知所措。
此時的左風卻是悄悄的望向琳琅,這個在此時沒有誰注意到的人,而在左風的判斷中,他纔是眼前變化的幕後之手。
當左風看向琳琅的瞬間,就已經越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因爲那十名身穿黑色鎧甲的武者,此時正悄悄的圍繞在琳琅的周圍,將其整個人嚴密保護起來。
而身在重重保護中的琳琅,整個人卻彷彿處在一種放空自我的狀態下,甚至整個人的氣息都變得若有若無。而左風的念力,此刻是可以感知到,琳琅與鄭爐之間已然達成了某種微妙的聯繫,相信就是之前鑽入到鄭爐腦子裡的黑色能量球,幫助琳琅實現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琥珀輕輕的靠近左風,壓低了聲音詢問道。
左風目不轉睛的盯着琳琅,同時以極低的聲音說道:“如果我猜的沒錯,這手段應該與千幻教屍鬼堂的控傀之法有關,現在的琳琅應該在試圖與鄭爐建立某種特殊的聯繫。”
“控傀!難不成琳琅還打算控制鄭爐?這不太可能吧,要知道琳琅也不過育氣期的實力,鄭爐可是御念期啊,中間可不僅僅是差了兩階,而且還有煉神期這個鴻溝,雙方精神力根本不在一個層面上啊!”
對於左風的判斷,琥珀這一次也抱有懷疑,畢竟這樣的事太過違反常理。
搖了搖頭,左風卻也是遲疑着說道:“我也不敢肯定,只是這與當初我見到甘羅控傀的時候有些相似。但是我相信,現在的鄭爐的情況絕對十分危險。”
“那你看我們是否要,趁着這個機會衝出去?”
聽到琥珀的提議後,左風也不禁眼神微微一動,可是再仔細思考後,左風最終還是緩緩的搖了搖頭,說道:“現在雖然情況特殊,可是受到影響的應該就只有鄭爐和琳琅,其他武者都還在默默的觀望之中。
現在不論哪一方人,如果一旦有所動作,肯定都會遭到圍攻。此時若冒然出手,反而會給我們帶來滅頂之災。”
在說話的同時,左風轉頭朝着身後左家村的衆人望去,其實對於琥珀的提議,他何嘗不知道這是個絕佳的機會。憑藉自己的手段,和身邊的力量,若只是他們幾個突圍機會是很大的。
可在自己身後還有左家村的一衆老小,這其中還有一大批人,甚至連修爲都沒有普通人。如果要帶着這些人一起向外闖,所有人都葬送在這裡恐怕是唯一的結果。
在左風和琥珀默默討論的時候,琳鵠和伯卡兩人也在悄悄的討論着。剛剛鄭爐與琳智、力狂和琳琅的交談,他們聽的清清楚楚,對他們幾個人的處理也都再清楚不過。
琳琅等人是首要的目標,他們幾個的結果也絕不樂觀,甚至還有可能會牽連到自己的家族。到現在他們“羊肉沒吃到,反而惹來一身騷”,他們現在也開始感到後悔了,趁着鄭爐此時情況特殊之際,他們也在考慮接下來該怎麼做。
在討論的過程中,琳鵠和伯卡兩人曾經將目光投向左風,顯然他們到了這個時候仍然不想要放棄。可是當看到左風身邊的幾個夥伴,尤其是那兩隻妖獸,以及那隻半化形的雷夜後,也只能無奈的收回目光。
擒拿左風的想法,在強大的戰力面前,他們也不得不放棄。甚至若不是琳琅和鄭爐等人來到,他們幾個根本沒有戰勝左風等人的能力。
“呃,呃呃……”
恰在這個時候,那久久不曾有動靜的鄭爐,突然間喉嚨輕輕的滾動着,自其中發出一種極爲怪異的聲音,好似野獸在喘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