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小舟,兩個人都痛苦不已,都在生死邊緣掙扎着。
“小羽,你……你怎,你怎麼樣了?”嶽颺根本沒有在乎自己的傷痛。
“你不要亂動,坐好,調整氣息,如果沒有控制好,會走火入魔的,我沒事,沒有傷到要害,現在快去坐好調息……”嶽颺還想說些什麼,被張瞳羽制止,“別讓我擔心!快去!我顧不了你,我的傷需要處理,你不要讓我分心!”
嶽颺不再說話,坐在一邊將氣息調整好,進入了忘我境界。
張瞳羽的汗水將衣衫溼透,傷口傳來陣陣劇痛,點穴止血,但僅這些事不夠的,可小舟上的東西又太少了,她現在只能硬撐。幸運的是那異族傳給她的奇異體質給她做了強大的後盾,讓她可以與這種重創對抗。
暈暈醒醒,張瞳羽也想了許多,這些年這些事一一劃過腦海,讓她做出一個決定,那就是她要自由,她要尋找她與嶽颺的幸福,她要加快那復仇計劃的腳步……
嶽颺調整氣息,那脹痛依然還在,但不再生不如死。靜靜坐在那裡的他,突然靈光一閃,那兒時塵封的記憶隨着陣陣疼痛,而變得不斷清明起來……
“放心,我不是壞人……”一個漂亮的女孩兒,一雙溫柔的手。
“我叫瞳羽,你叫什麼名字?……張如峰怎麼樣?”那笑容調皮又可愛。
“我,我弄死了那個什麼鼠了,只是沒能全身而退……”臉色蒼白,聲音在顫抖。
“你要見的是他嗎?讓‘他’死或者讓‘他’也成爲奴隸……“一個聲音在威脅自己……
“不要!張如峰!”再望一眼那個可愛身影,爲了她的安全什麼都可以犧牲,什麼都可以不要!
記憶如閃電,在崖下,他沒有死,只是被樹枝刮破了臉,恢復後,面容卻略微起了變化,難怪,覺得身邊的人無比熟悉,難怪,覺得那雙手那麼溫柔,難怪……
慢慢睜開眼,清晨的陽光灑進來。嶽颺看着身邊那人已經沉沉睡去,想必經歷了一番痛苦折磨。心中抽痛,輕輕躺倒在她身邊,摟住她,幸好她還在,否則他將再一次經歷死亡……
這一次任務,在外逗留足足一個月,張瞳羽的傷養好了七八成,他們纔敢回到七星閣。
後山涼亭裡,君烈看見幽研正氣勢洶洶的朝她走來。
“君烈,你這個妖怪!別總纏着大公子!”
“呵呵,消消氣,來,坐下喝杯茶……”君烈倒不很在意。
“咕咚……”幽研倒是沒客氣,一屁股坐下,將茶一口喝乾,“藥方很可能在暗器陣……”聲音突然壓得很低,幾乎看不到嘴在動。
“嗯。”回答的聲音同樣很低,即而轉高,“妹子放心!我啊,可是不會纏着朱林的,但是朱林會不會纏着我可就不關我事嘍!”聲音中滿是調侃。
“你!”
“我怎麼了!只要你能看住你的大公子,我就離他遠遠的!”
幽研氣結,轉身離去。輕微的聲音傳入君烈的耳中,“小心點……”
君烈笑笑,望着湖邊釣魚的嶽颺和冰殘。對,幽研和冰殘就是藥仙的一對兒女,鍾波顏和鍾波寒。兩人在張瞳羽的安排下進入了不同的角色。
於是就有了頭篇君烈爲救二公子闖入暗器陣而受重傷,她看到藥方,但沒敢帶出,記下後通知了幽研。
幽研在君烈受傷後前去鬧場,也是爲了告訴君烈,他們現在蒐集的藥材還缺一味——千年靈芝草。所以君烈要離開了,在她沒有拿到藥之前,嶽颺必須留在七星閣好給他們造成假象。嶽颺在表面上是受到打擊,有些一蹶不振,但他真正的任務是保護朱林和幽研的安全。
張瞳羽是很不放心嶽颺的,但爲了儘早得到自由,她不得不硬下心腸。當然,嶽颺也是不捨分開,但張瞳羽所有的話一定照辦。
張瞳羽與辛嘉軒站在崖邊,他們已經知道了那藥材的去向,馬上動身趕往江城陸家。
飛馳的馬上,張瞳羽心中不住苦笑,這個世界太小了,怎麼就躲不開這些人?
奇梟走進議事堂,表情無比沉重,向所有人宣佈了這個消息,“君烈墜崖身亡了……”
有人喜有人憂,沒有一個是真的。夜厲面無表情,轉身就要離去。奇梟馬上拉住他,用最溫柔的語氣說道:“厲,你放心,我會比君烈對你更好。”
夜厲面不改色,冷冷地看着他。奇梟訕訕將手收回,那冰冷的眼神將她的心凍結……
江湖上又起波瀾,秦家堡信任堡主爲妹妹秦喬召開了比武招親大會,各路英雄蜂擁而至,陸家不知怎麼,似乎也要搏上一搏。
快馬加鞭的趕路,江城白鎮近在眼前,兩人先後停馬,互相對望一眼,該怎麼入手,直擊正面吧。不過現在最先做的,是張瞳羽的面容被掩蓋,很難說會不會被認出,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街上出現了一對奇怪的組合,一個高大且俊美的,有招搖過市之嫌;另一個略顯嬌小些,還帶着一個華美極致銀底邊的面具,讓人不得不遐想面具後面的臉是否有何缺憾。
“啊!幸好今天出來了,不然怎麼會遇上這難得一見的美女?是不是,二弟?”陸璟因看到美女而興奮不已。陸珣無奈,自從沈瞳羽死後,自己似乎對什麼都失去了興趣,這個寶貝大哥生怕自己沉悶下去,做什麼荒廢事總要帶上自己。沒辦法,陸珣對爹孃和大哥無法使出他的壞脾氣,沈三少爺的死帶走了他人生的所有色彩,現在的他只有表情……
後天,兩人就要動身去親家堡,這是陸家爲陸璟鋪的一條路,當然,陸璟是很不樂意的,他喜歡的是隨意,自由的生活,不似陸珣什麼都無所謂。
陸璟笑咪咪地走上前去搭訕,基本等同於調戲良家婦女:“美女,是哪裡人啊,以前從沒見過……”
辛姓某人沒聽到後邊的話,因爲他已石化:“我,我,我這是,被調戲了嗎?”擡手要修理這個不知死活的登徒子!卻被同伴攔住。
“二哥,冷靜,猜得沒錯的話,這位應該是陸璟公子吧?”面具裡發出的聲音有些悶。
“你怎麼知道我?難道我已經如此有名氣了嗎?”沾沾自喜中……猛地想到:“二哥?你是男的?沒天理!真是浪費了這張臉!”說的人失望極了。可聽的人(包括隨後趕到的陸珣)額頭上都出現了黑線……
“閣下是誰?怎麼會知道陸家?”陸珣十分警惕。
“這位應該是陸珣陸二公子嘍?”辛嘉軒不禁興奮,得來全不費功夫。
陸珣沒說話,冷冷看着兩個奇怪的……呃,男人!陸璟也奇怪起來。
“我們是‘怪面雙客’,你可以沒聽說過,因爲我們從來不會留下姓名。但此番說出是爲了表明我們的誠意……”
“誠意?你們想要什麼?”
“聽說陸家有心成爲秦家的乘龍快婿,我們是好意相助!”聽聲音就知道面具後的臉在笑,這麼多年沒見,他變得太多。
“憑什麼信你?說出你的目的吧。”陸珣心中一陣冷笑。
“爽快,我們想用南海珍珠和祝你一臂之力來交換你陸家的靈芝仙草……”
陸心中一震,果然是爲它而來!不怒反笑:“果然有目的。那麼二位又有何才能助我陸家?”
張瞳羽身形一晃,在別人眼裡,也只是看到她身體一顫。陸珣陸璟頓覺手中一空,低頭一瞧之下大驚,手中摺扇沒了。不禁冷汗直流,若這不是奪扇而是在心口刺上一劍,現在起不要命喪黃泉?
陸珣擡頭之時,愕然表情已經變回鎮定如常:“成交!”
夜裡,辛嘉軒忍不住問她:“這樣可以嗎?他可信嗎?”
張瞳羽笑了:“二哥,我流浪的第一個地方你知道是哪兒嗎?”
辛嘉軒疑惑的搖搖頭:“難不成是這裡?”
她笑着點點頭。
“那你知道……”
“我不知道,但我們要先進來,才能深入,剛纔的話一定會讓他們有所行動,要隨時注意他們的動向。”這算是場心理戰?沒有多說,兩人分頭去查探。
“大哥,靈芝的事,你對外人說過嗎?”陸珣有些頭痛地看着不多正業的大哥。
“應該沒有,不過,喝醉的時候說沒說過可就不敢保證了。”陸璟滿不在乎地回答。
“大哥……”
“不要說了,如果不是你一再讓我留下,我早就離開這個晦暗的地方了!所以別期望我會對這個家負責。還有,沈家的事你忘了嗎?你不會忘,如果你們不用卑鄙的手段,你的沈三少爺會死嗎?”說完,轉身離去,只留下了這個臉色的難看的二弟……
房頂上有人在偷聽,“他”戴着面具,這人是張瞳羽。面具下是一張表情複雜的臉。若是報仇,她下不了手;若是放棄,沈家的死她又不甘心。
清晨,張瞳羽還沒有醒來。辛嘉軒坐在窗邊吹起了他的玉笛,悠揚的笛聲喚醒了正在熟睡的人。“難得的清閒,你就不能讓我多睡會兒嗎?”
“我也不想,可那人有要事談,你可不能不在場。”他一臉的幸災樂禍
“張公子,辛公子,明天就要動身了,不知二位還有什麼問題?”
“當然有,我們的誠意。”張瞳羽拿出珍珠,“那麼你的呢?”
陸珣將珍珠接過,同時將靈芝交給了張瞳羽:“如果事情順利,我會告訴你打開它的方法,不要貿然打開,會有毒液噴出,這毒,是劇毒。”
這個男人還真是謹慎又不失人心,張瞳羽覺得似乎有些欣賞他了。
這可惜她的特殊的血卻解不開他人身上的毒,這體質只對她一個起作用……
第二天天大亮,陸家準備好了馬匹和隨從,從正要動身,卻發現辛公子不見了。
“張公子,辛公子呢?”陸璟好奇的問。
“哦,二哥他有要事辦,隨後就到,我們先走好了。”張瞳羽上馬,辛嘉軒給鍾波顏送藥去了。
一行人走至城郊,突然停下,原來是陸珣下馬向崖邊走去。陸璟神色也很傷感和張瞳羽陪着他。
“瞳羽……”張瞳羽心中惶然,這是張如峰存在的地方,突然陸珣口中傳出她的名字,不禁心中一顫,猛然轉頭看向他。
原來,他不是在叫身邊的人!張瞳羽嚇出了冷汗,以爲是暴漏身份。
陸珣神情從來沒有過的悲傷:“我要離開一陣子,很快會回來。”跟那崖下的沈三少爺告別。
安撫似地拍了二弟的肩,陸璟心中卻對張公子有些疑惑,他的反應很特別。
路上無話,張瞳羽儘量少說話,因爲發現了陸珣對她的感情,心亂了……
兩日後,一干人等終於來到了秦家堡的附近,卻發現有許多高手在此攔路,張瞳羽暗覺好笑,這些人怎麼這麼不自信?只要是去秦家比武的才俊,幾乎都被他們合夥打擊回去!
和陸氏兄弟商量了一下,通知全隊人叫張瞳羽爲少爺。張瞳羽半躺着在馬車裡,陸氏兄弟則騎在馬上護在兩側。
果然被攔住了!陸珣靠近馬車想要問問怎麼辦,車窗的紗簾卻被掀開了一條縫,只聽裡面的人說:“別暴漏自己的身份,看我怎麼用和平的方式解決他們!”雖然看不到表情,但陸珣還從那眼神中看出了笑意,這神情似曾相識……陸珣心頭一震,但馬上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隨即恢復了冷靜——她,是不可能回來的了……
“站住!你們是幹什麼的?”這是句廢話!經過這條路的人只有一個目的——比武招親,只不過這樣喊話比較有氣勢。
“呃,我家少爺收到了秦家堡主的邀請,特來此赴約,你們是秦家的人嗎?”
“咳咳咳,阿璟,車怎麼停了?”馬車中傳來的聲音極爲虛弱,幾乎連說一句話都說不完整了。
那攔路之人中的一個欺身上前,看這速度就知是個練家子:“讓我看看這少爺有何過人之處?”猛地將簾子掀開,半個身子都探了進去。
“兄臺,可否將車簾放下,小生體寒吹不得風……咳,咳……”話沒說完就又咳起來。
“哎呦!還帶着面具,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那人得寸進尺要去碰張瞳羽的面具,他的位置恰好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張瞳羽也可以放心修理這個不知死活的傢伙了。
張瞳羽擋開他的手,輕聲說了句:“你別後悔!”說罷,親手將面具摘下。
“啊……”歇斯底里的慘叫,沒人知道他看到了什麼,只看到他事後的反應,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一般,以觸電般的速度退了出來向遠處逃走,一會兒就不見人影,只留下聲音順風傳來:“妖怪,妖怪……”
“兄臺,讓你受到驚嚇,咳咳,真是對不起,咳咳,小生提醒過你啊……”
馬車繼續前行,一個弱到如此不堪的病秧子,還是個醜到嚇人的人,別說女人,男人見了都受不了,還比武招親?嘖嘖,完全不是對手,這樣的人還不趕緊留下好襯托一下自己的高大偉岸?
秦家堡就在眼前了,張瞳羽也已經騎回了自己的馬。一個白色身影翩然落在她的馬上。其他人均是一驚。只有張瞳羽氣定神閒:“捨得出來啦,看夠笑話了嗎?”原來是辛嘉軒。
“沒想到你會這麼做,我還以爲會大打出手呢。”辛嘉軒強忍笑意,提及剛纔,所有人均是笑意橫生。
“長得很醜又不是我的錯……”
“但是嚇到人就是你有責任了……是真的。”這麼突然轉換話題,讓所有人都不及細想。
“那麼他們?”是在問解藥可否製出。
“兩日,陸公子,你的強敵兩日後會到。”是告訴張瞳羽解藥兩日內會製出。而朱雲會藉此比武招親的機會攻打秦家堡。
“那他……”張瞳羽想了許久,還是忍不住問道。
“放心,一凡會照顧他,他現在除了一凡誰也不理。”辛嘉軒的回答讓張瞳羽一陣心疼。
事情就要結束了,我向你向老天爺保證!
秦家堡的大門已經爲他們敞開了,本來由管家來迎接的卻換成了新任堡主親自出來迎接。這讓陸珣等人心中好生奇怪。
“陸公子,歡迎來秦家堡……”話沒說完,大家均是愕然,因爲他在向張瞳羽打招呼。張瞳羽立刻閃到了一邊,急忙澄清身份。
“那剛纔……”
“原來那些人是你安排的!”張瞳羽恍然大悟,難怪那幫人敢在秦家堡附近作惡!
經過一番解釋,才知道這幫人算是第一場的考驗,多數人是經過了一番打鬥才通過,這些人全是高手,所以武功不高的基本都折返了。可沒想到居然一招未動就解決了,這人可見非同小可,除非,不過這種可能決然沒有,因爲那瘋了的人絕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嚇瘋……
又經過一番解釋,才知道,這真正的陸公子實有兩人,而剛纔那唯一的陸公子卻只有一個隨從。張瞳羽剛纔沒有多想。所以也就沒有窺探對方的思想,所以現在她得解開那無辜之人的“入夢”。
陸氏兄弟一行人正式進入秦家堡等待兩日後的比武招親。當然,也遇見了不少江湖人士,入住秦家堡,張瞳羽和辛嘉軒遇見了不少熟人,都是他倆千方百計救下的朱雲下令要殺的人。不過,雙發是心照不宣的不提往事……
明天即是比武招親的日子,張瞳羽的心也放下了,因爲解藥制好並傳到了他們中需要的人手中,不愧是藥仙之女,對藥果然研究頗深。
一路無事可做,和辛嘉軒護在左右,裝做盒子仍是他們的弱點,其實張瞳羽是想讓陸珣放下心中的鬱結,好好生活。況且那秦小妹似乎對陸珣頗有情義,而陸珣則每日想方設法地讓自己擺脫這場婚事,拼命撮合陸珣和秦小妹。
這會兒,張瞳羽和陸璟又在琢磨怎麼搞鬼了,忽聽秦家內院傳來爭吵。打聽之後才知道那裡住着一位古靈精怪的女孩,長得很可人,是秦昭的未婚妻。
“秦昭,這是我最後一次提醒你,如果這三天內再找不到我姐姐,我就要自己去找!你別攔着我!”那女孩在大喊。
“不是我不讓你去找,你那迷糊勁兒和你姐姐一樣丟了都難找回來,我怎能放心?”秦昭好脾氣地解釋道。
“我不管,我出來就是爲了找我姐姐的!”
“張祈曉!你怎麼就不能聽點話呢!”
卻聽牆上有響動,兩人循聲望去,原來是張瞳羽和陸璟好信兒去偷看,結果她聽到了這些對話,整個人是直直摔了下去。陸璟武功低微救她不及,而秦昭怕是此刻只顧着心上人。倒是張祈曉下意識地衝了出去,她並不知道爲什麼,直覺不想那人受傷,但有人比她再先一步接住了張瞳羽,那人便是辛嘉軒。
“快帶我離開,快!”張瞳羽的語氣竟有些哽咽。
辛嘉軒見此,知道必有事發生,頓了一頓,立即騰空而起漸行漸遠。秦昭本來就這生氣這些人居然偷窺又責備自己一時大意竟未察覺,看見張祈曉居然看着辛嘉軒的背影出了神,更到了憤怒的程度!
陸璟見勢不妙,擡腳想溜,被秦昭一指頂住了身:“陸公子,雖然你做事輕浮,但我還是尊敬你的,沒想到你竟敢做如此小人之事!”
陸璟動也不能動,只剩嘴還能言:“不是我,是那張公子強行把我帶上牆的!哎呀,那種事,我也不敢大喊大叫啊!”
信你纔怪!秦昭一揮手,打發下人去叫陸珣來。
辛嘉軒雖不知道發生何事,但他也沒有追問,只是拍拍張瞳羽肩膀給他一個安慰,因爲他知道,張瞳羽現在最需要的是冷靜……
“秦昭!你先不要和他們吵,快告訴我他是誰?”張祈曉好奇寶寶的天分再次發揮得淋淋盡致,而且她問的絕對是那個帶面具的!可是……秦昭好像誤會了。
“不知道,那個長得一臉女人相得男人有什麼好!”氣不打一處來!
“什麼女人相!你見過他摘掉面具的樣子是不是!跟我像不像!”完全說到了兩個方向。
“嗯……姑娘是說那個戴面具的張公子嗎?”陸珣根本不管那個惹事的大哥插嘴問道。
“什麼!你居然對那個臉都沒見過的人感興趣?”秦昭也只有在面對張祈曉的事時會變成白癡……
“你聾的嗎?我覺得對他有種莫名的熟悉感,非常迫切地想知道關於他的一切,也許是她……
“很抱歉,恕我無可奉告,因爲我和他相處不深,況且他從未提起過。”
“真的嗎?”看出他沒有撒謊,張祈曉說不出的失望,“秦昭,別追究了,這件事就算了吧,陪我出去走走好不好……”
看着無精打采的張祈曉,秦昭不忍讓她失望,只好順她的意,不予追究,寵溺地輕擁心上人的肩走了出去。
陸珣沉着臉,解開大哥的穴道,狠狠盯着他:“你就不能給別人留點好印象嗎!”
“我又不喜歡當什麼乘龍快婿,再說那秦小妹喜歡你的事可是人盡皆知!你是這堡裡意參加比試者的共同敵人!最重要一點就是那個臭小子強行把我帶上去偷看的!絕對,絕對不關我事!”看着弟弟的臉越來越青,陸璟忙撇清關係,家可以不要,但這個弟弟可是得要的,若不是他獨自承擔家裡的責任,自己還不知道要擔負多重的擔子呢!
“秦昭,你是不是又在胡思亂想了!”張祈曉站在河邊看着走神的秦昭,氣鼓鼓地問。
“沒有……”明顯在撒謊!
“真的?”纔不相信!
“真的。”趕緊澄清,惹惱這個姑奶奶自己可是沒好日子過的!
“不管真假,你都不需要胡思亂想。我喜歡的只有你一個,相信我!”話雖溫柔可語氣卻十分強硬!
“真是對不起,我們真的不是有意偷聽的,只有恰好路過附近。”張瞳羽和辛嘉軒辛苦笑着從樹上翩然落下,“祈曉!小丫頭!”說着頭輕輕一歪,雙手背後,一隻腳腳尖點地。
這種叫法,這個動作,張祈曉向來鬼靈精怪,這次是在姐姐失蹤之後第一次露出憨笑:“臭瞳羽……姐……”撲上去抱住對方哇哇大哭起來。
這一聲“姐”叫懵了秦昭:“這,這,是怎麼回事?”
辛嘉軒突然出聲阻止,輕聲說:“換個地方再談,這裡不宜久留。”
張瞳羽明白地點頭,拍拍妹妹的頭示意她安靜,指了一個方向,四人便向那個方向急奔而去秦昭跟着她們,心裡不是滋味,就從來沒見過這麼聽話的張祈曉!直到這時,他才注意到原來張瞳羽不是很高,比張祈曉高出一點,只是不知那容貌是否和心上人一樣美若天仙?
轉眼間便到了安靜之處。
“姐,你怎麼帶着個面具啊!”剛到地方,張祈曉就開始不停追問。
“我可不像你那麼好看,長得醜就有自知之明啊。”看到秦昭恍然大悟的樣子笑出了聲。“倒是你!怎麼會一個人在這兒!爹孃呢?姐姐的威嚴還得拿出來鎮鎮場。
張祈曉嘴厥的老高:“人家還不是爲了找你,我猜爹孃很快會找到這裡……姐姐!不要岔開話題!快把面具摘掉!”
無奈搖搖頭,將毫無表情的冷冷麪具從臉上取下。秦昭呆住了,本以爲張祈曉的姐姐應該是姿色平平的女人,至少剛纔那一幕給他這樣的錯覺。但現在才發現剛纔的錯覺必須收回!祈曉的美是那種精靈般純淨的美,而這個女人美得像個妖孽,是一般人不敢接近的。
“這麼說,你是偷跑出來的!不要看別的地方!”將小妹轉回別處的臉扭到自己的方向。
“姐~”又開始耍賴了!
“臭丫頭,說,到底怎麼回事兒?”
秦昭再一次瞪大了眼睛,這丫頭都是折騰別人,今天怎麼……是我眼花了?
“你啊,說不見就不見,全家都急壞了,到處找你,那之後,爹一聽到你的名字就會暈倒。娘還算看得開,說你一定沒事!其實她也是嘴上說說,我呢,從小就立志去找你,直到最近幾年我大成功的走出來找你,結果……”張祈曉羞紅了臉。
“行了,結果你遇到了他。現在姐姐有事對秦堡主,你不許插嘴,聽到沒?”很嚴肅地說。
“哦。”拉着姐姐的手,張祈曉乖乖站到一邊。
“本來這只是我的事,但現在看來有必要知會你一聲,也好有個準備。”張瞳羽話題一轉,向秦昭說道。
“啊?我?……秦昭沒想到她會突然轉向自己。
“我和這位辛公子。”說到這,辛嘉軒略一點頭,“都是七星閣的人。”
“什麼?”秦昭頓時緊張起來。
“別緊張,我們沒有惡意,若是有,你也不會活到現在了。我們和朱雲是仇人,爲了復仇在他手下引人至今。想借此機會將他們誅殺,我們是抱着必死的決心想要和他玉石俱焚。即便輸上不相干的人的性命,當然這包括你,可如今有小丫頭在,難免會有所顧忌,而你的死活似乎也比較有分量了,但你是逃不開的,因爲朱雲就是趁着這個機會收復秦家堡。所以,比武那天會有一場惡戰……”
秦昭聽後冷汗漣漣,他倒不是怕死,只是這個女人對生死的態度讓他心生寒意,雖然不知道她的武功究竟高到何種地步,但前兩次若不是她自動現身,自己是絕不會發現她的存在的,而且如此大事,她居然像在談論天氣那般從容,幸好不是敵人否則後果不堪設想。“那,你們有把握成功嗎?”
“只有六成。”辛嘉軒保守估計了一下。
“但已經足夠了……”張瞳羽無比堅定的說,讓周圍的人也自信起來……
張祈曉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握着姐姐的手,從小就是這樣,凡是姐姐決定的事,就絕不會改變,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支持姐姐,不成爲姐姐的拖累……
深夜,七星閣後山湖邊,嶽颺站在那裡,再一次沉浸在對張瞳羽的思念中。
奇梟也再一次地走近夜厲的身邊,試圖讓他能夠和自己多聊幾句。但事與願違,和前幾次一樣,夜厲立即消失不見,而她的輕功又差太多,想要追上實在太難。望着那片他消失其中的黑暗,一滴淚落下:“爲什麼……”
“因爲你是一廂情願!”冰殘一臉嘲諷地說,也不知道他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冰殘臉上露出了殘忍的笑容,就是讓你痛苦,讓你也嚐嚐切膚之痛!
朝陽出升,同一個太陽,卻是千百種心情。
朱雲覺得君烈的死對他來說是一種莫名的輕鬆,他再也不用擔心這個心懷鬼胎的卻又親自無法下手的可惡傢伙了!不過,今天心情特別好,也許預示着他父子就要迎來新的時代。
嶽颺同樣的好心情,因爲他馬上就要見到那日思夜想的人了,馬上就要得到自由了,馬上就能和心上人廝守終生了……
朱雲,朱林,夜厲,奇梟,幽研,冰蠶,尚師爺及隨從們出發了,爲了各自心中不同的目標向秦家堡方向飛速前進……
此時的秦家堡居然在緊要關頭鬧出了雞飛狗跳的熱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