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簫墨說她只是愛上了一個不可能的人,那麼她只是維護自己的愛情、只是不希望自己的愛情被背叛,也應該遭到別人的非議嗎?
爲什麼就是沒有人能看清楚真相再說話呢?
直到翻完了所有的評論,唐阮也沒有看到一條爲她說話、爲她主持公道的評論,再次自嘲地一笑,心灰意冷地關閉了新聞,認真做起自己的事來。
青青站在辦公室的門外,透過磨砂玻璃的縫隙向辦公室內望着,見唐阮一臉漠然、毫不在意的模樣,轉而拿起自己剛送進去的文件閱讀起來,一顆懸着的心才放了下來,也做起了自己的事。
而另一邊,裴勁坐在裴氏的總裁辦公室裡,面前的顯示器上,也播放着白簫墨召開道歉的新聞發佈會的視頻。
新聞下面的評論也被他盡收眼底,他的臉上波瀾不驚,辦公桌下的手卻緊緊地攥起了拳頭。
他們怎麼可以這樣詆譭唐阮?他們知道事情的真相嗎?
全都是白簫墨搞的鬼,唐阮的離開,現在的輿論,全部都是因爲她!
此時的裴勁,望着屏幕上那個哭得梨花帶雨的女人,心中只有熊熊燃燒的怒火。
這個該死的女人,做出這樣卑鄙的事還要挑起輿論的爭端,最好別落到他的手上,不然,他把她拿去浸豬籠都覺得不夠!
但很快的,新聞就在裴勁意料之中地傳到了裴父裴母的耳中。
他接到了白慧敏的電話。
“母親。”裴勁此時最不想接到的,就是白慧敏和裴天業的電話,可他不得不接。
“喂?裴勁啊!你看新聞了沒有?”果然,一接起電話,白慧敏就提起了新聞的事。
“嗯。”裴勁冷冷地道。
“那……那白小姐白簫墨說的,是真的嗎?”白慧敏小心翼翼地問,聲音中透露着一絲驚喜。
“……”裴勁深呼一口氣,沒有給出答案。
白慧敏沒有聽到聽筒那邊裴勁的答案,不知道裴勁是怎麼想的,只好自顧自地接着往下說道:“裴勁,我知道你不喜歡白簫墨,但你知道現在輿論的形式嗎?白簫墨說的,就算不是真的,也必須是真的了。”
“笑話,我會向輿論低頭?”裴勁意會到了母親的意思,立刻打斷她的話:“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無非就是讓我娶白簫墨,哼,不過這根本不可能!”
“哎呀不是……裴勁,你好好想一想,你這麼大的人了,不要這麼固執好不好,白簫墨已經塑造出了一個愛你愛慘了的形象,而同時,那個唐阮在大衆心目中卻是一個惡毒的女人形象了,你能把裴氏做得這麼大,這點兒取捨你難道都不懂嘛!”白慧敏好言好語地勸着裴勁。
“無論唐阮在別人心目中是什麼形象,我都只要她一個!”裴勁冷冷道,聲音中帶着一絲不耐煩。
“你只要她,可人家要你嗎?”白慧敏反問:“那些照片
你沒看嗎?她走得有一絲猶豫嗎?”
這個問題把裴勁徹底問住了,是啊,他一廂情願地深愛着唐阮,可看到了他與白簫墨在一起的那一幕的唐阮,還會心甘情願地回到他身邊嗎?
白慧敏見電話那頭陷入了沉默,連忙抓住機會,繼續道:“裴勁,你醒醒吧,別傻下去了,人家唐阮離開你了,人家不愛你了,你現在唯一的選擇就是結婚,立刻馬上,與原來的計劃一樣,只不過新娘要換一下,換成白簫墨!”
聽筒那一頭的裴勁依舊沒有說話。
白慧敏乘勝追擊,使出最後的殺手鐗:“這也是你父親的意思,你想想,你現在娶白簫墨,不但是受輿論所迫,這樁婚事也會給裴氏、給你帶來更多的好處啊,白簫墨是什麼人?你若娶了她,這就是世紀聯姻啊,再說,人家那麼好的姑娘,哪裡比不上你的唐阮啊!”
“唐阮又有哪裡比不上她?你們瞭解她嗎?”裴勁反問。
“我們不瞭解,你瞭解?你就是被那個狐狸精迷了魂!”緊接着,白慧敏絲毫不留給裴勁反應的機會,把電話直接遞給了裴天業:“裴勁,我們都是過來人,我們不會害了你的,讓你父親跟你說!”
“裴勁啊。”裴天業接過聽筒,語氣平淡:“你媽媽剛纔說的,是我們倆共同的意思,你考慮清楚沒?”裴天業是個一切從利益出發的人,此刻更加變本加厲地對裴勁大談起利益與好處。
“自古商政一家,你從商,而白簫墨的父親在政界可是鼎鼎大名的人物,你們聯姻,裴氏集團就能獨佔鰲頭,變得更強大,而你也會成爲一個神話,而反觀你那個未婚妻唐小姐,她有什麼能耐,只不過是一家小公司的老闆罷了,況且她這樣的女人,無權無勢,背後也沒有依靠,將來又會有什麼大作爲?”
裴勁依舊沒有作答,裴天業自顧自的說了下去,只以爲是裴勁聽進去了不少他們的勸告。
“你沒有看股市嗎?出了這麼一檔子事,裴氏的股票是一落千丈,這個女人會毀了你的,你和她在一起,她只能拖住你的後腿,限制你的發展。”
白慧敏在一旁附和道:“就是就是!所以,趁那個女人也心甘情願地離開了你,趕緊放棄她,迎娶白簫墨,別等着女人哪天悔悟過來了又纏上你。”
裴天業繼而又緩緩道:“提親的事情我們會親自去和白家的人談的,你所要做的事,就是和白簫墨交好,將來我們裴氏……”
可誰知,白慧敏和裴天業的一番話之後,裴勁在聽筒那頭卻變得異常憤怒。
他的教養不允許他衝着父親母親大動肝火,可他已經幾近低吼的聲音還是出賣了他的情緒,沒等裴天業將提親、娶親的事情說完,他就打斷了他們的話。
“你們休想!白簫墨唱的這是哪一齣我再清楚不過,她想做什麼我也很清楚,正因如此,我才更不能讓她得手,我再說一次,這輩子,讓我心甘情
願,明媒正娶的人,只有唐阮一人!”
他不可以真的成爲那種見利忘義的人。
他不能坐實白簫墨的謊言,他要與唐阮白頭偕老呢,他許下的承諾,他沒有忘記,即使她現在不願再回到他身邊,沒關係,他可以等,等到她回來的那一天,哪怕是等到他死的那一天。
裴天業聽着裴勁的憤怒的聲音,不由得也有些震怒了,立刻嚴厲地說:“裴勁,你連父母的話都不聽了嗎?這是讓裴氏發揚光大的最好捷徑,這麼好的路擺在你面前,你爲什麼不走?”
“我今天也告訴你,你雖然是我的父親,但你不能控制我,更不能替我做選擇,你的眼裡只有利益,可是我不是,我生在裴家,沒得選擇,有你們這樣的父母,沒得選擇,可是我想要什麼樣的生活是我自己的事,沒人可以干涉我的選擇,更沒有人可以要求我爲了集團的一點點利益就放棄心愛的女人!”
裴勁鏗鏘有力將裴天業的話頂了回去,說着就掛斷了電話。
“這……這!”裴天業被裴勁前所未有過的行爲激怒了一張臉都漲得通紅,吃驚地看着旁邊的白慧敏:“他……他竟然這麼跟我說話?他居然爲了一個女人跟我發火!太不像話了!”
說着,裴天業抄起放在一旁的柺棍杵了杵地面。
“別生氣別生氣,他就是被那個狐狸精迷了魂兒了,他會看到白簫墨的好的,勸勸就好了,裴勁是個識大局的人,只是一時糊塗而已,不會忤逆你的選擇的,我去勸勸他,別生氣別生氣!”白慧敏在一旁勸着生氣的裴天業,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給他順着氣。
而把裴天業氣得夠嗆的裴勁,此時顯然不像白慧敏那樣想,他迅速開始針對如山一般倒的輿論做出了處理。
他找來公關部,要求他們無論付出任何代價,都一定要撤下有關於白簫墨道歉會的所有新聞。
“裴總,白簫墨開發佈會,您也開一個,將誤會澄清,豈不是更好?”公關部的人對裴勁的做法很不理解,要知道,這很可能會給人造成“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印象。
裴勁壓着眉心,半晌,搖了搖頭,冷靜地分析:“我召開新聞發佈會,只能讓事態更加擴大,誰也不能保證我的新聞發佈會之後輿論就會傾向於我,因此,撤銷新聞、壓制輿論,是目前最好的方法。”
“是。”公關部的人一個個心服口服立刻聯繫整合手上的資源和信息,將佔據着各大媒體頭版頭條的新聞撤銷了下來。
而隨之,網上所有關於唐阮的一切的負面評論,也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全部都是爲唐阮伸張正義以及批評白簫墨的言論。
“犯錯就是犯錯,而且難道這還是小錯誤嗎?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白簫墨沒錯,那唐阮做錯了什麼?”
“白簫墨勾引有婦之夫,還說的如此振振有詞、裝可憐,真是不要臉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