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
童楠悠悠醒轉，從地面坐起後看到不遠處戴着面具的男子，沒有力氣地問道：“這裡是地獄嗎？你是馬面？”
嘎吱，蘇道陽的拳頭下意識捏緊，他深深懷疑自己是不是打的太用力，將這女人眼睛給捶壞了，這眼神咋這麼差呢！
“你沒死！”蘇道陽淡淡道。
童楠嘴角掛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不帶任何感情道：“果然，我，生來受難！”
“這麼想死啊！”蘇道陽半蹲着問道。
“童家嫌棄，柏家侮辱，我就像一個家畜！”童楠開心的笑着，但笑聲中透露出來的悲傷卻直指內心。
“你！”蘇道陽伸出手想要掀開童楠垂落在額前的頭髮。
可未曾想，童楠一把抓住他的手，將其放入懷中，“家畜你懂嗎？隨便把玩的那種！”
蘇道陽瞪大了眼，慌張抽回手，剛纔童楠的動作直接將他的手放入了懷中，而且是不隔着衣服的那種，簡直讓他懷疑人生了！
“沒事，我已經習慣了！”童楠聲若蚊蠅，說着將自己的頭埋在雙膝之間。
“你叫童楠，是嗎？”蘇道陽問道。
童楠沒有回答是與否，只是低着頭有頻率的呼吸着。
“外面柏家的人進來了，你要不要看看？”蘇道陽在童楠耳邊說了一句。
童楠聽到柏家下意識抱緊身子，蜷縮在角落中。
“你沒有必要去委屈求全，難道你任人宰割就能讓自己的家族好起來嗎？不會的，一昧的退讓只會讓對方更加得寸進尺！”蘇道陽又說道。
“你懂的，如果我不去成爲柏家的奴隸，那童家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而且，我這命是童家給的，現在……”童楠擡起頭，眼中含着一滴渾濁的淚，“現在，只不過是還給他們而已！”
“我是可以殺掉你，幫你解脫你認爲的苦難人生，但是你還年輕，真的不打算再重新活一遍？”蘇道陽剛想伸手擡起童楠的臉，但一想到童楠那應激式的反應後還是放下了手。
“你想要我的陽環？”童楠笑了出來，“或者，還是想要我的身子！”
隨後童楠大笑了出來，瘋狂道：“不就是一身子嗎，被人玩的跟破爛一樣了，你還稀罕，給你了！”
衣衫被童楠自暴自棄的撕開，裸露出本該姣好但卻佈滿傷痕的身軀。
鏗鏘
“穿起來！”
一聲厲喝，天龍槍離童楠前額只有絲毫，蘇道陽是真的怒了，這女人只是一心求死，甚至連貞潔恥辱都放棄了。
童楠閉着眼，輕輕哼着一首歌謠，竟無視了蘇道陽的暴怒。
蘇道陽發誓，他從未見過如此難纏的人。
兩人僵持了一會，最終還是以蘇道陽放棄爲結果。
“忘記過去，我帶你去殺人！作爲回報，我研究一段時間你身上的陰陽魚！”蘇道陽開口道。
“我坐在高高的土堆旁邊，聽……”
本來還在哼歌謠的童楠戛然而止，她顫抖着身子道：“你知道我身上有陰陽魚？”
“這不是秘密！”蘇道陽點頭道。
“呵，一直以來我都以爲是錯覺，每次我尋死之際總能看到一條黑魚在往前遊，而當要游到盡頭時一條白魚又帶着我回來！”童楠身子軟弱無力的躺在地上，所有的私密處都毫無保留的展現在對方眼裡。
“披上！”蘇道陽看不下去了，丟出一件女孩子穿的衣服蓋在了童楠身上。
“至高圖騰是你放出來的誘餌？”童楠恍惚間明白了一些事。
“有些事無需說出來，讓它爛在心裡最好！”蘇道陽帶着淡淡的警告道。
“你說帶我去殺人，是真的嗎？”童楠忽然道。
蘇道陽點頭。
“能摘下你的面具嗎？”童楠側過臉抱着衣服看着蘇道陽。
蘇道陽站在那好一會，最終還是受不了童楠的眼神，緩緩摘下珈藍面具。
童楠顯然沒想到只是因爲自己的隨口一提，對方會將面具摘下。
“謝謝！”
童楠閉上眼輕輕說着兩個字，那件蘇道陽丟出的衣服也被她撿起來慢慢穿上。
“這！”
蘇道陽驚訝了，剛纔一瞬間他似乎感受到了陰陽圖的變化，就好像除了自己和龍千晴身上的陰陽圖外，竟然還有另外一個無比微弱的點存在。
“是你！”蘇道陽看着童楠驚訝道。
“吾主將是我的信仰！”童楠沒有感情的眸中漸漸有了變化，她一字一句道：“生死，由你！”
“你信仰了我？”蘇道陽猜到了原因，詫異問着童楠。
童楠點點頭，安靜立在一邊。
蘇道陽怎能不知道信仰有多難，除了要有虔誠的信念還要有千絲萬縷的因果關係，但此刻這信仰就這樣開玩笑般建立了起來。
“爲什麼我不能賦予你圖騰？”蘇道陽嘗試溝通陰陽圖，但是無法跟其他圖騰的信仰般浮現出圖騰。
“兩個原因同時存在！第一：你的實力太弱，還未將圖騰修煉至出神入化之境，自然無法凝聚出自己的圖騰。第二：她對你的信仰還不充足，這麼說吧，你就像她沉水之際抓住的一根稻草，雖然你成了她的精神寄託，你也可以感受到她的信仰，但是那點信仰還不足夠她激活你的圖騰！”恨天開口道。
顯然這一會他也是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無法利用信仰凝聚肉身又如何，他千百年都這樣過了，難不成爲了肉身就要十惡不赦踐踏自己做人的底線，他做不到，蘇道陽也做不到。
“感覺怪怪的！”蘇道陽不舒服道。
“慢慢適應吧！過段時間她對你的信仰力度上升後，你可以爲她凝聚圖騰。畢竟童楠是你的第一批信仰者，對你以後的路會有很大的幫助！”恨天告誡道。
“再說吧！我只是看不慣一個女人在我面前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不是想要幫她！”蘇道陽扯開話題，他並不想讓人去信仰自己，或許只是因爲這種信仰帶給自己的那種束縛感讓他反感。
“塔樓的人解決掉吧！”
恨天也不知在想什麼，說完也不跟蘇道陽談論信仰的問題了。
“大哥，你說那玩物去哪了？這鬼地方也不會好端端吞個人吧！”柏天業在鏡中世界轉悠了幾遍後問道。
“小楠？快點出來！”柏天逸大聲喊道，然後喚出一道靈紋，靈紋浮在半空閃耀着淡藍色的光。
柏天逸眉頭一皺，道：“她沒死，只是躲起來了！”
“主僕契約！”蘇道陽看到那靈紋想起了此物的名字。
“嗯，柏天逸可以通過契約控制我的生死，而且柏天逸最喜歡的就是折磨我，讓我欲生欲死的下賤樣！”童楠不帶感情地說着，但手指尖深深扎進掌心的動作卻暴露了她的恨意。
“你等我一下！”
蘇道陽說着，然後取出面具戴上，朝着塔樓中走去。
柏天逸一羣人會一同出現在塔樓是他的安排，雖然他反感被信仰，但是童楠對他有利，他不能坐視不理。
“是誰？”
在蘇道陽消失的剎那，塔樓中的柏天逸警惕看着四周。
噠、噠，幾步聲響後，蘇道陽出現在幾人面前，道：“挑戰者，歡迎來到至高圖騰的傳承空間！”
“你是誰？”柏天逸是個聰明人，並不會因爲三言兩語就放鬆警惕。
“多說無益！”蘇道陽淡淡道，體內陰陽之力涌動。
“大陰陽術！”
轟的一聲，蘇道陽感覺自己的道印像是破開了一個層次般，緩緩停留在頭頂之上。
“這就是至高圖騰！”
來自血脈的威壓蔓延開來，只是瞬間就將柏天逸等人給包裹住了。
“金剛狐！”
柏天逸臉色難看，直接將自己原先的圖騰召喚了出來，其他人見狀同樣一聲怒吼，“金剛狐！”
柏家一衆人都撐着圖騰在抵抗。
蘇道陽搖搖頭，只是輕輕壓下陰陽圖，噗噗聲在塔樓中絡繹不絕的響着。
“區區中級圖騰罷了！太弱！”蘇道陽毫不留情的打擊着，然後撤去陰陽圖。
“真的是至高圖騰！”柏天逸在蘇道陽撤去陰陽圖後驚訝萬分，又道：“不是說圖騰大陸已經不存在至高圖騰了嗎？”
“想要得到至高圖騰獨一無二的傳承，那就拿出你們的本事！”蘇道陽根本不屑去解釋陰陽圖到底是不是至高圖騰，他只要高傲與神秘就行。
“本事！”柏天逸露出了陰冷的笑容，自信道：“看來，至高圖騰是爲我柏天逸準備的咯！”
“我會將境界壓在神照之下，只要誰能贏我，那麼，就算你通過了至高圖騰的考驗！”蘇道陽走到幾人面前，接着道：“不過，這種考驗怎能體現出難度呢！”
“前輩您是什麼意思？”柏天逸不解道，之前那手鎮壓已經讓他相信了至高圖騰的存在，而且他也覺得對方可能不簡單，所以乖乖用上了前輩的敬詞。
“上古年間，吾輩修士一人一圖騰行走於洪荒天地，那時的修行是多麼純粹，而如今，所有的修士都已忘記本心，沉迷於浮華塵世！”蘇道陽一番感慨。
“前輩，您是？”柏天逸摸不着頭腦，這到底是要表達什麼呢？
“想要得到至高圖騰成爲大陸第一人，前提就是放棄你們身上一切寶物。我希望，得到至高圖騰的人不會因爲慾望而迷失了本心，成爲力量的傀儡。”蘇道陽慢吞吞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說白了就是想要得到至高圖騰，那就身無分文的來參加考驗，不然我讓你空手而歸。
“這……”柏天業一猶豫。
柏天逸眼中寒芒一閃，推開猶豫的柏天業，擲地有聲道：“可以，這裡是我所有的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