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楊辰浩拉着陶婉如在牀上坐下,伸手就去摸她的額頭。後者嚇了一跳,連忙往後閃躲了一下,見他臉色一變,她擔心他多想,又笑笑掩飾:“志誠,我沒事的,現在已經好多了。”
楊辰浩還是直直盯着她,“小如,你不舒服爲什麼不告訴我呢?以後我不許你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嗯,以後不會了。”陶婉如安慰着他,但心裡卻牽掛着另一人,只好哄他睡下,“志誠,現在還早,你午休沒睡好吧,再睡一會兒。”
楊辰浩確實沒睡好,他睡着睡着忽然醒了,就覺得小如應該來了,才起牀找出去的。陶婉如這麼說,他點點頭,卻拉着她也要一起睡,“你臉色不好,也休息一下吧。”
“不用了,我在沙發上靠一會兒就好了。”她心裡一緊,連連擺手,心想這若是被陸君浩知道還了得,怎麼樣也不能在這個時候給他火上澆油了。
見他僵持着,陶婉如扶着他躺下,溫聲哄勸:“你快睡吧,你睡了我才能安心休息啊……沙發也很軟和的,我靠會兒就行了。”
楊辰浩躺下來,眼神卻直直看着她。陶婉如被他看得的心虛,可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笑笑哄他,“我不走,你睡吧……”
見他慢慢閉上眼睛,陶婉如也走到他房裡的沙發坐下,靠着休息片刻。說是休息,其實腦子裡想着太多事,又擔心着陸君浩,哪裡能靜下心來。
等了好久,回頭去看牀上的人,見他呼吸均勻顯然是睡着了,她才輕悄悄的起身,開門出去。
輕車熟路的找到陸君浩的房間,她沒有敲門直接擰動門柄,所幸門沒有鎖,她一下子就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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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住”在陸家有些時日了,但爲了避嫌,也怕楊辰浩發現異樣,她並沒有進過陸君浩的房間,只是偶爾路過會朝裡面看看。
此時推門進去,才發現他的房間裡簡潔的可以。除了牀和一張書桌,幾扇衣櫃,一個沙發,再無其它。而那房間的主人,此時坐在窗前,手邊又放着紅酒了。
這人,到底什麼時候可以改掉一不開心就要喝悶酒的習慣?平日裡應酬喝的還不夠多嗎?都不爲自己身體着想。
房門驀然推開,陸君浩頭也沒回冷冷的道:“我說了不要人打擾我。”卻依然聽到後面的腳步聲靠近,他擰着眉回頭瞪過來,看到是她,眼裡的冷漠和不耐瞬間變成驚喜。不過也僅是短短一瞬間,目光又重新恢復了冷淡。
知道他又在彆扭,明明看到她進來心裡高興着,卻還要板着臉--陶婉如不禁無語。
哎,也不知道是誰說,不要把他當做辰浩哄--可現在看來,他可不就是跟那個需要人安慰哄勸的失憶患兒一模一樣嗎?
“你怎麼過來了?不怕辰浩看見?”將杯裡的酒一口飲盡,他視線依然看着前方,口氣不溫不火。
陶婉如權當無視他的彆扭,平平靜靜的回答:“他睡着了。”
“哼。”
見他的牀榻收拾的整整齊齊,甚至連那牀柔軟的薄被都能被疊成豆腐塊,陶婉如坐上去觀摩了片刻,直接倒下去,睡在他牀上。
見身後沒聲音了,他還是忍不住內心的好奇回頭看她,誰知就看到她躺在自己牀上正含笑望着他的一幕,一時又驚又氣,登時起身過去,“你做什麼?”
他走到牀邊,居高臨下的看着牀上淺笑的女人,口氣很不好。但陶婉如也不理他,只是有氣無力的道:“不是你說,讓我到你房間來睡一會兒的嗎,反悔啦?”
他氣悶,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別開眼,“你不要以爲你這麼胡攪蠻纏鬧一番,我就不計較你剛纔的行爲了。”
“哦。”她像是被這句直言拆穿的話傷到,臉上的笑意收了些,從牀上慢慢坐起來,又把牀單鋪平,轉身向外走去。
“你去哪兒?”男人又追問,似乎口氣愈發鬱悶。
“你都不領情了,我還留下來幹什麼?”她轉過身來,清亮的水眸直直盯着他慍怒的臉色,口氣有些委屈和隱忍。
知道你生氣了,我專門過來哄你,可你還是這樣的態度,那我再走還不行嗎?
明明需要人特殊照顧的是另一個,爲什麼變得越來越小孩子氣的--是眼前這個?
陸君浩看着她的表情,冷硬的心終究綿軟了,走上前一把將她拽回來,“就這點道歉的誠意?我說了兩句你就撒手走人?”
口氣雖然憤憤的,但手上的動作卻不粗魯,將她重新安放在牀上,他拖了靠椅過來坐在她對面,暗自調整了一下心情,重又開口:“我不是不心疼辰浩,只是你們這樣的維護未必是對他好。剛纔就讓我把話說清楚,這一切不都結束了嗎?無論什麼時候告知**,他要大吵大鬧這都是必然的。你現在倒是好,跟我家人一條心,只有我成了那個狼心狗肺沒有人性的黑臉。”
陶婉如知道他鬱悶。他這樣的性子,當時按捺住沒有爆發,已經說明了對她和陸夫人的尊重,以及對弟弟的關愛。這要是放到別人身上,恐怕剛纔那會兒越是有人阻攔,就越是要把心裡的話發泄出來。
“胡說!”她拉着男人的手,大拇指摩挲着他的手背,語氣越發溫柔,“誰說你狼心狗肺沒有人性了?如果你是這種人,那天下就找不到有情有義尊愛長輩的人了。你有多好,誰也沒有我清楚。”
她嫣然一笑,口氣裡公然維護崇拜的口吻讓他心裡好受不少。盯着她看了會兒,忽的覺得自己是不是太小孩子氣了,也忍不住舒眉一笑。
陶婉如見他終於露出笑臉,心裡的擔憂和爲難也瞬間煙消雲散了。
“就是要這樣多笑笑嘛,明明長得這麼帥,老是沉着一張臉,閻王似的,看了都害怕。笑笑多迷人,是吧?”她伸手過去在他臉上摸了摸,心情好了也笑的眉眼彎彎,連之前感覺的身體不適也消失了。
陸君浩拉着她的手握在掌心,也隨着她打趣一句:“難道你也是外貌協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