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wp一行人正好到達酒店門口,剛剛踏進大廳,風行那邊的客戶商也到了,助理阿美立刻熱情的給她引薦介紹,雙方互相握手寒暄。
就在這時,紅地毯上又走過來一行人,餐廳工作人員畢恭畢敬的迎接:“陸先生,歡迎光臨。”
陶婉如其實當時正在與人說話,身體都已經轉向了背對門庭的方向準備上樓了,聽到這句“陸先生”,她心口一顫,幾乎是本能的,已經轉身回眸。
他就這麼直直的站在她身後,隔了幾米遠的距離,被一羣商業精英簇擁着,如衆星拱月一般。一身黑色的西裝,配着淺色的襯衣,襯托着他高大偉岸的身材,再加上那英俊剛毅的五官,他整個人賞心悅目,氣場強勁,不輸於任何一名由團隊精心打造出的影視明星。
兩人明明隔得很近,可陶婉如看着他卻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那張冷毅的臉像是隱藏在什麼裡面一般,看不真切,可是那雙鷹隼般銳利漆黑的眸子,卻清晰的讓人心驚。他一慣的渾身清冷,周身散發着平靜淡漠的氣息,疏冷而不易接近的樣子。
陸君浩顯然也很意外會在這裡碰到她,整個人頓時僵住,視線盯着她的方向一動不動,連餐廳工作人員的禮貌問候都沒有迴應。
她穿着很時尚的職業套裝,配着淡紫色的絲巾,包臀裙只到膝蓋上方的位置,露出勻稱修長的小腿,腳下一雙又細又高的小皮鞋,將她腿部線條修飾的更加完美。如今的她,看上去既有女強人的幹練強勢,但又不失小女人的成熟嫵媚。
頭頂的水晶燈璀璨照耀,柔柔的燈光流沙一樣覆蓋下來,他看到她跟人禮貌客氣的笑着,眼裡搖曳的光芒如同盛着兩顆星子,漂亮的攝人心魄。
他以爲自己是恨她的,可不想,這樣猝不及防的見面,居然讓他的視線就此定格,彷彿永遠看不夠似的。
富麗堂皇的大廳里人來人往,這兩撥人馬卻因爲各自的隊伍裡有一人莫名的停住了腳步而不得不整個停下來。林平最先反應過來,低低清咳一聲提醒:“老闆……”
陸君浩猛地回神,明明身體裡的巨大餘韻還在擴散着,但眼底已經恢復了淡然和疏離,臉上的表情也沒有絲毫變化,而後繼續擡步。
陶婉如還沒有反應過來,又似乎被他視而不見的態度傷了心,一時居然只覺得尷尬和難堪,依然僵在原地。陸君浩一行人走到樓梯前時,她身邊的那位葉總立刻熱情的伸出手,“陸總,這麼巧!”
他皺了皺眉,似乎一時沒想起這人是誰,不過也只是短短一瞬,他便禮貌的伸出手跟對方握了握,“葉總,別來無恙。”聲音其實客氣有禮,但聽來又總覺得有一絲冷慢的氣息,陶婉如忽而察覺,這個男人變了,變得比以前越發的沉默寡言,越發的高高在上了。
其實葉總就站在陶婉如身邊,陸君浩跟他握手時與她也是面對面的,而且距離不超過一米,可是他的眼神卻連一點點傾斜都沒有,彷彿完全沒有看到她。
陶婉如忽然很冷,不自覺的兩手緊緊用力握着,怕自己顫抖的身體泄露了此時的失態。
陸君浩握完手,對葉總輕點了下頭,“失陪。”而後一行人繼續上行。
林平別有深意的看了陶婉如一眼,一臉無奈的皺了皺眉,也沒有打招呼,轉身跟上自家老闆。
陸君浩一行人剛剛消失在樓梯轉角,陶婉如身後的年輕男女們便議論了起來,“哇--我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到陸先生呢,真是三生有幸啊!”
“呵呵,這樣的人物,哪裡是我等凡夫俗子天天看到的啊?別發花癡了--”
“哎呀,這等男神般的人物,平日裡只能在小說和偶像劇裡yy的,既然有幸遇上,多看幾眼怎麼了嘛!”
“怎麼?還想着嫁入豪門啊?人家可是有未婚妻的,萬聯的陳副總知道不?號稱商場鐵娘子!”
“哼!那又怎麼樣?我覺得他這種男人,不一定喜歡那種強勢能幹的女人呢--”
“那喜歡你這樣的?”
“唔……我覺得吧,怎麼着也得喜歡那種可柔可剛,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美嬌娘吧……哎!我覺得就像ann這種類型的!”
陶婉如不習慣年輕輕就被同事們稱呼什麼總之類的,便沿襲了在國外的習慣,讓大家直接稱呼她“ann”就好了,這樣顯得親近,少了上下級的壓迫感。大家也都喜歡她的隨意,說話開玩笑很是自在。
這句玩笑話其實也就是說說而已,但陶婉如心裡卻狠狠抽了一下,有位識眼色的同事忽然意識到什麼,沉着臉拉了一把那位年輕活潑的同事,示意她不要說了。
話題戛然而止,陶婉如至始至終什麼都沒說,臉上的表情也重新恢復淡雅從容,只是,心裡的盪漾卻怎麼都平靜不下來。
不知是不是心情不好進而影響了酒量,她明明沒有喝很多,但胃裡卻翻滾的難受,胸口也悶悶的像是喘不過氣來。又是一杯酒下肚後,她強忍着不適,起身對大家擺擺手,“葉總,你們繼續,我去一下洗手間。”
出了包廂,走廊裡的空氣還是覺得溼熱,明明才春天而已,這樣高檔的地方,又是中央空調常年恆溫,連溼度都控制的很好,可她就是透不過氣。
只要一想到陸君浩就在離她那麼近的地方,她整顆心都惶惶的跳動起來,坐立難安。
找到洗手間,站在盥洗臺前看着鏡中的自己,雙眸猩紅,臉色蒼白,倒真想是喝多了的樣子,可自己心裡清楚,這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讓她頭暈目眩的不是喝下肚的液體,而是那個冷峻疏離的男人。
他是真的恨她吧,不然也不可能見了面裝作完全不認識一般,連個眼神都吝於給她。一想到他冰冷漠然的眸光,她的心就像是裂開了一道口子,那些濃烈的酒精通通灌了進去,疼得她五臟六腑都劇烈痙攣。
不行,不能想了,不能想了。他已經有了未婚妻,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她再想又有什麼用?
把手伸到水龍頭下,她掬起大把的冷水往臉上撲。所幸是春天,水很冰很涼,能讓她混沌的大腦清醒一些。
許是被冷水刺激,眼中莫名留下許多液體,混合着水流衝去,一滴不剩。擡起頭來,看着鏡中狼狽的自己,儘管她努力讓自己裝作很平靜,很從容,甚至也很淡漠,可是眸底的痛楚和慌亂卻掩飾不住--她還愛着他,深愛不可自拔--所以纔會因爲他一個眼神一個表情而痛苦不已。
包廂裡還有一大桌子人等着她,強自鎮定了片刻,她抽了紙巾抹乾臉上的水珠,又從手包裡拿了化妝小包出來簡單的重新上妝。只是瞬間,整個人又重新鮮亮起來,她收拾好東西,對着鏡中的自己笑了笑,非常完美,沒有任何遺漏的蛛絲馬跡。
可不想,前一刻的微笑在邁出門後不出三步就僵硬了。高大昂揚的男子就那樣靜靜的立在走廊裡,堵在她的必經之路上,她一愣,臉色瞬間慘白。
是在等她嗎?可剛纔不是裝作視而不見,完全不認識的嗎?
何況,就算是等她又如何?他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開口就是痛。
學着他先前冷漠的樣子,她也裝作沒看見面前的男人,擦身而過。可是,一隻強有力的手神不知鬼不覺的鉗住了她的手腕,下一刻,她整個人便被抵到了牆壁上。
“陸先生請自重!”幾乎是本能的,這句話脫口而出,帶着不容冒犯的威嚴。陶婉如忍着手腕和後背的雙重疼痛,雙眸盯着他勇敢直視。
陸君浩波瀾不驚的目光居高臨下的鎖定她,黝黑而深邃,看不到底,“陸先生?我們有這麼生疏嗎?”
這樣諷刺意味明顯的話,他是什麼意思?難道那會兒裝不認識的人不是他嗎?
“你想怎麼樣?”她冷冷看着他,心裡又怒又氣又急,但稍加沉澱,那種種情緒便都化作了濃濃的痛楚。
“陸先生如今身份不凡,可不要隔日又鬧上了緋聞頭條,丟人現眼。”
“你這是在爲我着想?”
“我只是不想平靜的生活再被打擾!”
“好,很好--”他滿意的笑,嘴角弧度冰冷,“這話終究是承認我們過去的關係吧……”
“那又如何?陸先生可是已經有了未婚妻。”
“我有沒有未婚妻又怎麼樣?難不成你以爲,我還會看上你?”
眸光一痛,她臉上的神情頃刻龜裂,雙眸直直看着他,心裡的憤怒和傷心一同傾泄,胸口劇烈的起伏,“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了,你放手!”
兩人面龐近在咫尺,可是她別過頭去一臉決絕,陸君浩心中滿是不甘,壓着她的手持續用力,像是要被她碾碎在這裡。
走廊裡又傳來腳步聲,一下一下靠近,陶婉如心跳惶惶,亂的毫無分寸,“陸君浩,求求你放手……”
終究是忍不住示弱,實在不想自己跟他的關係再被人挖出來大做文章,她要保護兩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