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什麼?”左悅極力地否認,但是臉色的灰暗卻無法證明她的話。
蘇曉曉皺了皺眉頭,拉住死黨的手,“老實交待啊。我們,誰跟誰啊?不能瞞我喔。”
左悅垂下了眼簾,“我……我們分手了。”
“什麼?怎麼可能?我婚禮那天,金子期不是跟你還好好的嗎?”這個消息太突然了,蘇曉曉也是措手不及。
“這世上,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左悅幽幽地嘆了一口氣,睫毛的陰影投在下眼瞼處,添多了一分哀怨。
蘇曉曉立起了眉,“是不是他欺負你?我去替你討還一個公道!”
“不用了,不用了!”左悅馬上擡起眼,急忙阻止,一臉的惶恐。
“怎麼不用?他憑什麼啊?”蘇曉曉一臉的不爽。
左悅抱住她,“算了,感情這種事,不是勉強得了的。我現在,只想好好學習管理公司。”
蘇曉曉怎麼聽都覺得死黨是言不由衷,但是她瞭解死黨跟自己一樣,是要強的人,一定是不想接受自己的安慰。
“行,我一定想辦法讓遠答應你來嘉德上班。”蘇曉曉義不容辭地拍拍自己的胸。
左悅鬆開蘇曉曉,豎起了大拇指,“所以說,朋友比男朋友可靠多了。”
蘇曉曉看左悅臉上的笑,那麼的牽強,知道死黨是強撐的。她心裡暗自嘆氣,不過臉上沒有表現出來,反而深以爲意地點點頭,“那是當然。”
“好了,曉曉,我真的要走了。等你好消息啊。”左悅做了一下接電話的動作。
蘇曉曉肯定地點點頭,並熱情地送左悅,進了電梯。
左悅隔着電梯玻璃門,微笑着,和蘇曉曉揮手告別。
蘇曉曉揮着胳膊,還做着保證,“悅,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電梯下行,左悅離開了蘇曉曉的視線。
蘇曉曉轉身回了辦公室,心裡總是堵得慌。她對金子期的印象一直很好,可是因爲左悅,她很是惱火。爲什麼這麼快就甩了左悅呢?
想到左悅的強顏歡笑,蘇曉曉心裡就是一陣煩躁。她在辦公室裡踱來踱去,最後終於忍不住撥通了金子期的電話。
“你好,曉曉。”電話裡傳來了他如同古壎般悠揚的聲音,如同天外之音。
聽到金子期的聲音,蘇曉曉滿腹的鬱悶似乎就像被輕風給吹散了不少。她吸了一口氣,調節了一下心情,“子期,我聽說你跟左悅分手了。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電話那端陷入了沉默,只能聽到他平緩的呼吸。
金子期的平靜,卻讓蘇曉曉有點生氣了。分手這件事,對左悅的打擊那麼大,可是對他,好像一點也沒有影響啊。難道,他不是認真的?
“金子期,你可以說一個理由嗎?”蘇曉曉的聲音有點生硬起來。
輕不可察的嘆息聲傳了過來。
“曉曉,也許我們的緣分還不夠吧。”終於,金子期給了一個玄乎的理由。
“緣分?你也說的太玄了。”蘇曉曉明顯無法接受,“難道,愛一個人,不是由自己主宰的嗎?”
金子期又是一聲輕嘆,“曉曉,難道談戀愛,就一定會成功嗎?”
“這……”蘇曉曉愣住了。的確,這世上沒有談戀愛就一定會有結
果的說法。
金子期又等了一會兒,才說,“曉曉,每個人做事都有自己的理由。我也有我的。感情這種事,不是別人可以理解的。”
蘇曉曉聽着他清朗的聲音,也意識到自己有點衝動了。可能是因爲自己太在意左悅,不想看到死黨難過吧。她躊躇了一會兒,“子期,對不起,是我衝動了。”
“沒事。我可以理解。畢竟她是你的好朋友。只是……”金子期的話沒有說完。
“只是什麼?”蘇曉曉好奇地問。
“近香遠臭,你聽說過嗎?”金子期突兀地問。
什麼意思?蘇曉曉皺了一下眉,沒有馬上接話。
“曉曉,我們……還是朋友嗎?”金子期的話,很有跳躍性。
不過,蘇曉曉迅速地給出了答案,“當然是了。”
“那就好。”金子期似乎放心了,“這週末,可以帶小燦回家來嗎?有點想他了。”
“好,那我們週六來。”蘇曉曉爽快地答應了。
掛斷電話,蘇曉曉才發現自己本來想興師問罪的,可是隻是交談了一會兒,自己的那股火氣就煙消雲散了。金子期真是很能在潛移默化中影響別人。可能因爲他太過出俗了吧。
算了,清官難斷家務事。自己不能因爲左悅是死黨,就一定要金子期和左悅在一起啊。蘇曉曉徹底冷靜下來了,想清楚了,自己現在能幫左悅的,就是說服穆思遠讓她進嘉德。
不過,穆思遠一直很忙碌,到了下班的時間,還沒有回來。
蘇曉曉看着西沉的太陽,有一點焦急。
還好,等多了近半個小時,穆思遠終於回來了。
“遠……”蘇曉曉高興地迎了上去。
“丫頭,等急了?”穆思遠微笑地問。
蘇曉曉走過去,挽住他的胳膊,依着他,“是啊,我都快急死了。”
“哦?有什麼事找我啊?”
這貨,真聰明。蘇曉曉聽了,開門見山地說了,想讓穆思遠幫忙,安排左悅進嘉德。
穆思遠聽了,沉默了起來。
“怎麼了?”蘇曉曉晃晃他的胳膊,“很難嗎?”
“丫頭,你真的要幫她?”穆思遠皺了一下眉頭,流露出不情願的表情。
蘇曉曉的心吊了起來。她還是堅定地點點頭。
“你就那麼相信她嗎?”
“我……想相信她。”蘇曉曉回答得有一點猶豫。她在想,要怎麼說服他呢。
“好吧。”不料,穆思遠竟然同意了,“你想安排她進什麼部門?”
蘇曉曉有點喜出望外,欣喜地說,“可以和我一起嗎?”
穆思遠考慮了一下,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太好了!”蘇曉曉興奮地跳了起來,在他的右臉頰上親了一口。
看到她笑得那麼燦爛,穆思遠鬆開了眉頭。丫頭,有他自己保護,不會有事的。
精神一放鬆下來,蘇曉曉就覺得肚子餓了。肚子很應景地“咕咕”叫了兩聲。
穆思遠擡手摸了一下她的臉,“走吧,丫頭。你看,把你給餓瘦了。”
“我們不回老宅了嗎?”
“不回了,老宅是每天晚上七點開飯,如果錯過飯點,就說明不回去吃飯了。”穆思遠輕
拍她的手背,帶着她走向電梯。
蘇曉曉放下心來。畢竟自己才嫁進穆家,如果不打招呼就不回去陪爺爺吃飯,似乎不好。不過,既然穆家有規矩,那麼就不會讓爺爺等了,也就不算失禮了。
“丫頭,想吃什麼啊?”上了車,穆思遠問起她的意見。
蘇曉曉揉揉自己的肚子,“最好找一個馬上就能吃到,味道也不錯的地方喔。”
“行。帶你去吃日本料理。”
日本料理,有刺身,上菜速度應該快。蘇曉曉點點頭。
開車不過十分鐘,穆思遠就帶她到了一家外觀古樸的日本料理店。夜色中,“松本”兩字的招牌在發光。
下了車後,就有穿着日本和服的男服務生過來引路。
穿過木製的門洞,走過一座小橋,就能看到小橋邊那典型的日本建築。
走進去,穿着和服的女服務生繼續引路。隨處可見木桌、木椅、木隔斷、木拉門,白色吊燈,水墨畫扇,典雅的插花,柔和的燈光……
明明是飯點,可是店裡很安靜。
“請進。”女服務員鞠躬九十度,態度極爲恭敬。她拉開了“雅蘭”包間的房門。
穆思遠和蘇曉曉脫了鞋子,進入了和室結構的包房。
女服務員輕手輕腳地拉上了木製房門。
蘇曉曉盤腿坐了下來,透過木格窗戶,可以看到庭院裡的被夜燈照耀的綠植,很是雅緻。
“怎麼樣,喜歡嗎?”穆思遠熟門熟路地點上小酒精燈,架上精巧的茶壺,燒起水來,“丫頭,過會,讓你嘗一下日本的名茶‘玉露’。”
“玉露?這個名字真不錯啊。”
“據說一百棵茶樹裡也有可能找不出一棵來生產玉露啊。在發芽前20天,茶農就會搭起稻草,小心保護茶樹的頂端,阻擋陽光,使得茶樹能長出柔軟的新芽。將嫩芽採下,以高溫蒸汽殺青後,急速冷卻,再揉成細長的茶葉。”穆思遠如數家珍。
這貨,倒是很有見識。不過,自己會欣賞這種茶嗎?蘇曉曉可不能打包票,因爲平時她都不喜歡喝茶。
水燒熱後,穆思遠就替兩人各泡了一杯玉露茶湯。
聞起來,不錯,蠻清香的。看起來,也是茶湯清澄。蘇曉曉端起來,抿了一下,甘甜柔和,有着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她不由點點頭。
這時,蘇曉曉發現穆思遠沒有點菜,那麼自己要什麼時候才能吃上東西呢?她不禁出聲提醒,“遠,你還沒有下單呢。”
“傻丫頭,這種地方不提前預約是訂不到了。我早就打過電話了,菜品也點好了。”穆思遠伸過手來,摸摸她的頭。
呀?他早就計劃好,帶自己出來吃晚飯了喔。蘇曉曉放心地笑笑,又抿了一口茶湯,好奇地問,“你點了什麼啊?”
“都是這裡的拿手菜,比如‘飛龍’,就是用烤鰻魚和米飯等做成龍身、鰻魚花做成鱗片,再加上龍頭龍鬚。”穆思遠舉了一個例子。
聽他這麼一介紹,蘇曉曉越發覺得肚子餓了。她不禁伸長了脖子,嘀咕道,“不是早就預定了嗎?怎麼還不上啊?”
“丫頭,心急吃……”
穆思遠的話還沒有說完,木門猛得被拉開了,一個人闖了進來,氣憤地嚷着,“寧逸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