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誰?
她是項家的夫人。
能比不過你?
項天璽的嘴角抽了一下,心想,媽,你別玩了,行不行?
他不是湯小野,他纔不相信,昨晚自己的事情,陳嬸沒有向她報備。
“媽,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湯小野急急的解釋,他和自己,根本就沒有。
越是這麼想,腦海裡越是迸出昨晚他與自己的親吻,那樣的火熱,那樣的急促,那樣的美好,那樣的難受,一抹緋紅便爬上她的俏臉,比粉紅更粉的顏色。
佟夏至看着湯小野這樣的神情,心思更加剔透,她篤定,過了不多長的時候,她就可以抱上孫子啦。
而且,昨夜,肯定不至照顧他這麼簡單。
“好了,我也是從年輕人過來的,我懂。”佟夏至大手一揮,按住湯小野的話頭,有些話,說的太明,反而不太好。
項天璽咬着牙,看着自己的母親,都快五十多的女人了,保養的極好,精神頭亦是十分不錯,說話做事更是雷厲風行,不然,也不會都快到家門口了纔打電話。
打的,還是兒媳婦的電話。
以湯小野的性子,她是斷然不會拒絕的。
再說,以佟夏至的稟性,拒絕也是沒用的。
她能事先打電話已經很不錯了,沒有直接搬家進來,最起碼給了她足夠的尊重。
“媽,你不是接下來還有活動麼?”
佟夏至看了一眼站在客廳出口處的漢娜,緩緩的起身,對着項天璽說道,“我晚上有應酬,就不回家吃飯了,你們自己吃吧。”
“是,媽。”湯小野連忙應了聲。
兩人送着佟夏至到了門外,見司機已經將車子收拾妥當站在一邊了,打開車門,坐了上去,項天璽才鬆開湯小野的手。
她的手,柔若無骨,被項天璽緊緊的扣了那麼久,指關節處,淡淡的痕。
“我也走了。”
彷彿是傭人一般,項天璽朝他自己的車子走了過去。
他習慣自己開車,司機用起來太過於麻煩,而且,往往是身邊最親近的人被出賣,所以,在如同戰場的商場上,他,不能信任一般的人。
他走了。
看着車子的消失,湯小野的心裡燃起莫名的失落。
天璽哥哥,我就那麼讓你討厭麼?委屈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輕咬着下脣,推開門走了進去。
家裡的事情,她一向很少插手。
陳嬸一直在料理着家裡的事情,她上了二樓自己的房間,更衣室裡多了些男式的衣服,浴室裡的也多了一些不屬於她的香氣。
原本一直女性的房間裡,多了男人的陽剛之氣。
她拿起一件裸色的一件式長裙,和一雙裸色的高跟鞋,拿出一副太陽鏡,一隻白色的寬帶手錶。
站在更衣鏡前,看着鏡子裡嫵媚而慵懶的女人,微卷的長頭,披在身手,**如畫一般,飽滿處點點星斑,宛如佳人。
從更衣室出來,她拿起自己的蘋果電腦,裝進包裡,然後緩緩的下樓。
陳嬸正在和陌生的女人說話。
聽見湯小野走路的聲音,便停止了說話,對着陌生女人說道,“這位是少奶奶。”
“少奶奶好。”陌生女人不過三十歲的樣子,看起來很是漂亮。
“少奶奶,這位是項家的營養師慕之晴小姐。”陳嬸又將慕之晴介紹給湯小野,她這纔打量起這個女人,身着一套香奈兒的套裝,整個人看起來婉約謙淑,一張標準的瓜子臉,眉毛濃而密,雙脣抹着得體的脣膏,職業化的微笑。
湯小野點點頭,“許小姐,有什麼不清楚的直接問陳嬸就可以。”
“好的。”慕之晴看着湯小野,她是第一次看見這個傳說中的少奶奶,老宅的傭人們都說,這位少奶奶親和善良,總之,完美的如同天使一般。
如今,看見本人的真面目,果然名不虛傳。
她本身的肌膚就很好,白如脂玉,難怪有古人說,一白擋千醜。
頭髮烏黑如漆一般,天然的彎曲更顯得多了幾份混血的意味。
裸色裙裝襯得她端莊大方,溫柔婉約,一隻香奈兒的銀鏈包半搭在肩膀上,削瘦的雙肩,讓人忍不住想扶她一把。
“陳嬸,今天幸苦你了。”她笑,客氣的看着慕之晴,明明,她是第一次看到這個女人,卻總感覺那樣一雙眼睛要把自己看穿一般,那樣的眼神讓湯小野有了那麼一絲的不自在。
湯小野不由自主的朝陳嬸的方向靠近了一點,在心理學上,這是典型的自我防護的表現。
對於不熟悉的人,總會保持一定的距離。
慕之晴平靜的看着湯小野,她儘管剋制的保持一個陌生人的姿態,那也只是儘量,只有她知道,她的手心,已經滲出細細的汗,微涼一片。
她沒有退路,進了項家開始,她就只能一步一步,紮紮實實的向前走。
項家,是她的劫數,不管這裡是天堂,還是地獄,她都只能朝前走,那怕粉身碎骨,也不能有半個不字。
慕家的女人,從來都不是忘恩負義,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那怕當年的那小小的憐憫,也足夠她拼盡所有的力氣來做這樣的事情。
“少奶奶,你放心,家裡有我呢!”陳嬸拍着胸脯保證,她很慶幸,在這個家裡,她很重要。
也非常享受項天璽和湯小野對她的依賴,就如同當初,她明明問過佟夏至,這麼性情脾氣都不相投的人,你爲什麼篤定她們什麼幸福呢?難道就因爲某個人的一句瘋話,就不顧兩個人的幸福麼?
她至今還記得,佟夏至的回答,她說,我不確定她們會不會幸福。
可是我天璽的媽媽,我知道什麼女人適合他。
唐小遠就算姓了鬱,也不是湯家的人,她骨子裡,沒有湯家的大氣。
遺傳這個東西,很奇妙。
點到爲止。
陳嬸明白,唐小遠姓鬱又如何,她始終沒有得到湯家的半分,湯家女人所有的堅持和隱忍,她沒有。
湯家的女人是寒梅,熬得過春風,熬得過夏雨,熬得過秋實,最後,才能在漫天白雪裡迎風綻放,開出一朵一朵芬香而美麗的花,那一股子暗香,便足以讓賞花爲之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