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家的人幾乎都回來齊了,就連樑溪也回來了,樑漸遠的手顫抖的指向樑溪,樑溪驚訝,卻還是移到了樑漸遠的身邊站下:“四叔。”
“子……子。”樑漸遠說話已經很不清楚了,嘴巴張張合合的,半天也說不個完整。
樑家秉持着樑老爺子的家訓,底下的幾個兄弟都相處得十分和睦,此時看到這種情況,瞧嘴型也知道樑漸遠在叫誰,樑溪也不例外,她握着樑漸遠的手,說:“四叔你放心,我不恨子君。”
樑漸遠很聰明,這麼些年了,自然也是知道樑溪樑子君兩姐妹不合的原因的,此時讓他放心不下的也不過如此了。
樑溪這樣回答確實也算是瞞了樑漸遠的,試想一下她那裡會不恨樑子君呢,如果沒有她,宋明輝又怎麼會對自己視而不見?之所以這麼說,無非是想讓樑漸遠心安。
樑漸遠點了點頭,就在此時,樑家的管家急急忙忙的進來通報,樑家老大梁有天一看他這樣子就大概猜到了什麼事,招呼着他出去說。
房間外,樑家管家低着頭恭恭敬敬的說:“大老爺,子君小姐回來了,在門口呢。”
樑有天皺了皺眉,思量了一番說:“這丫頭,到現在還有臉回來,告訴門衛,把大門給我守牢實了,不準放人進來。”
“爲什麼不讓子君進來?四叔都這個樣子了,就不能讓子君跟他見上一面嗎?”樑子盈是看到樑有天招呼管家出去的,於是便跟了出來,自然聽到了管家的回報以及樑有天的安排。
樑有天瞪了樑子盈一眼:“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麼,你知不知道你四叔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都是因爲那個不孝女,我樑家出了幾代孝子賢孫,怎麼到了你們這一代個個都這麼的不讓人省心呢?”
樑有天對於他們這些後代着實是有些抱怨的。
可樑有天這麼說,樑子盈卻是不同意的:“您剛纔也看見了,四叔最放心不下的還是子君,現在子君回來了,你卻不讓她進家門,難道你就不怕四叔知道了怪你?”
樑有天眼珠子一瞪:“怪我我也認了,誰讓我們樑家丟不起這個臉。”
樑子盈知道自己父親是個什麼脾氣,平日裡看着挺溫和的一個人,一旦涉及到大是大非上面,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眼看着管家已經出去通報了,樑子盈心裡一氣,想着自己去給樑子君開門。
“站住。”樑有天叫住了樑子盈:“我不許你多管閒事,回你房間去給我好好呆着,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出來。”
“爸!”樑子君是真真的那她這個老爹沒有辦法了。
管家雖然是得了樑有天的命令,可面對樑子君的時候仍舊有些爲難:“小姐,大老爺說了,讓我們這些下面的人不準放你進去。”
樑子君急得眼睛都紅了:“那我爸爸怎麼樣了啊?他沒事吧?”
管家其實也不知道樑漸遠的目前的情況到底怎麼樣,可看大老爺的的反應,應該是有些嚴重的,可他不能如實對樑子君說,只能安慰她說:“小姐放心吧,四老爺的家庭醫生來了,會沒事的。”
管家說完便離開了,樑子君洗白的手指抓着雕花鐵門,心裡對樑漸遠的擔憂讓她拋棄一切可笑的尊嚴回到樑家,卻沒想到會被樑家拒之門外。
樑家人應該是對自己失望透頂了吧,所以纔會這樣。
陸少桀站在一旁,將樑子君的表情看在眼裡,卻忽然看到她順着鐵門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你這是幹什麼?”陸少桀想要去拉樑子君起來,他心裡雖然也是氣樑子君的,可是不知道爲什,看到她這幅樣子的時候,心裡會覺得那麼難受。
“你不用管我。”樑子君掙開了陸少桀的手,把他推到一邊:“跟你無關,你回去陪陸爺爺過年吧,這是我的事,我今天一定要見到我爸,哪怕是一直跪在門口,我也要讓他老人家原諒我。”
“你瘋了是嗎?”陸少桀不可置信的大吼:“你跪在這裡有什麼用?”
樑有天站在二樓客廳的窗簾後面,自然是看到了跪在大門口的樑子君的,管家進來稟報說:“大老爺,乾脆讓子君小姐進來吧,她也只是想看看四老爺而已。”
自從樑老爺子過世後,樑有天在樑家的地位可以說說一不二的,不過其實他也並不是什麼鐵石心腸的人,此時看到樑子君認錯的態度如此誠懇,心裡那一點點的責怪也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爸,就讓子君進來看看四叔吧。”樑子君一直沒有回房間,就是在等機會勸樑有天呢,此時在門後看他表情有些動搖,於是站出來,加了一把火。
樑有天看了看管家再看了看樑子盈,終究是擺了擺手:“罷了罷了,你們年輕人的是橫豎我這個當長輩的也管不了了,讓她進來吧。”
管家得了命令,歡天喜地的跑下樓去。
樑子君沒想到老管家會去而復還,老管家興高采烈的招呼門衛:“開門,開門,快把門給我打開。”
門衛不知道爲什麼剛纔還一臉爲難的老管家此刻卻已經風風火火的了,但上面的人生的決定他們這些下面的人只有執行的份兒,於是依言打開了那兩扇雕花的大鐵門。
“子君小姐,趕緊請來吧,大老爺說了,讓你進去呢。”管家幫着陸少桀將樑子君攙扶起來。
“真的嗎,謝謝你管家。”樑子君激動得幾乎快要掉眼淚,卻仍舊不忘給管家道謝,因爲她知道,管家一定幫自己在大伯面前說了不少好話。
樑子君因爲擔心着樑漸遠的病情,急急忙忙的衝到了客廳,樑子盈急忙一把托住她的手,阻止她繼續往樓上跑。
“子君,你先彆着急,四叔已經脫離危險了,現在正在休息,咱們先不要吵他好嗎?”
樑子君眼淚啪嗒一下就掉了下來,客廳裡樑家人滿滿當當的擠了一屋,除了樑子盈以外所有人看她的目光或多或少都有些責備。
“子君,你過來,我有話問你。”樑有天看了一眼樑子君身後站着的陸少桀,拿出長輩的威望對着樑子君說道。
樑子君擦乾臉上的淚,跟在樑有天的身後,上了二樓。
樑子盈看見樑子君走後,拽着陸少
桀的衣袖把他帶到院子裡,滿臉怒容的問:“陸少桀你成心的吧?”
陸少桀理了理被樑子盈拖皺了的衣袖,明知故問:“什麼意思?”
樑子盈當然知道這狡猾的男人在自己面前裝大尾巴狼,索性就把話完明面上說:“那些報道我相信你也看過了吧,你這是打算報復子君還是想徹底毀了她?”
“報道?三流報社空穴來風的報道你也信?”其實會被記者拍到他跟樑子君一起回國這件事不是在陸少桀意料之中的,他沒想到葉雨爲了提高帝豪的知名度,會帶着記者來機場接他。
樑子盈自然是不相信的:“是不是空穴來風你心裡清楚,我信不信無所謂,關鍵是四叔信了,我們全家人都信了,都以爲子君跟你離婚後又跑去充當第三者,子君現在沒怪你,是因爲她擔心四叔的病情,可等她想明白了,知道是你故意報復她的,你說她該有多傷心?”
雖然樑子盈說的每一句話都在情在理,而陸少桀心裡也確實有過這種擔憂,可是他嘴硬,不肯說,只是裝作無所謂的反問:“你開什麼國際玩笑,像樑子君那種鐵石心腸的的人會傷心?”
樑子盈被陸少桀氣着了:“你!看來子君說得沒錯,你就是個愛犯渾的大少爺!”
樑子君跟着樑有天進了書房,規規矩矩的立在了樑有天的對面,樑有天坐在紅木太師椅裡,望着對面的親侄女,臉色陰沉得彷彿快要下雨一般。
“爲什麼會跟陸少桀一塊兒回來?你們不是離婚了嗎?”
樑有天這樣問,顯然是給了樑子君面子的,就等她給自己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呢。
“我……”樑子君那裡知道爲什麼自己會跟陸少桀一起回來啊,那傢伙大清早的就給自己打了電話,如果不是他,自己現在根本就還不知道爸爸病重的消息呢。
樑有天一看她這個吞吞吐吐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啪的一聲拍了桌子,將一份報紙扔在了她的面前:“你自己看看這上面寫得有多難聽,你爸爸就是因爲看到了這些纔會犯病,你這些年漂泊在外,是不知道你爸爸的身體,如果不是他現在躺在病牀上,也輪不到我來教訓你,不過既然你叫我一聲大伯,今天我就把話給你撂這兒,我們樑家人,要的是臉面,如果你執意要跟一個你自己不要的男人糾纏不清,那麼出了這個門,別說你姓樑。”
樑子君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心力交瘁過,就跟天壓下來了一般,對宋明輝的虧欠,陸少桀的威脅,樑家人的誤解,這每一樣對於她來說都像是泰山壓頂,可歸根結底起來,也不過是自作自受,她想哭,卻發現自己連哭的權利都沒有,於是只能忍着眼淚咬着手背望着天花板上的頂燈,無語凝噎。
樑子盈跟陸少桀都在樓下的客廳等樑子君下來,此時看到她走下樓梯,同時迎了上去問:“子君,我爸爸跟你說什麼了?”
樑子君的臉色比燈光還要慘白,她的目光穿過樑子盈落在陸少桀臉上。
陸少桀心裡一顫,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樑子君卻已經收回了目光看着樑子盈說:“沒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