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就是忽然覺得人活着到底是爲什麼呢？”
有些人受苦受難一輩子，什麼好果子都撈不到，可是問他想不想死的時候，他還是會搖腦袋，說自己不願意。
但這個世界明明讓人那麼絕望啊。
夏妤回覆得也是有些敷衍：“活着的人也許是怕死，也許是害怕自己得到的東西會被別人給搶走，反正各種各樣的理由。”
韓雪卻是沒有再開口說話。
人活着都有一死，真不知道有什麼意思。
“你可別跟我說，你現在壓根就不想活了啊。”還那麼年輕呢，韓雪呸呸了幾句，“會不會說點吉利的了？”
“你這腦子一點事情也不會想，誰知道你到底有什麼想法啊，到時候說攔都攔不住，我就多問一句罷了。”
“就算是爲了肚子裡的孩子，我也絕對不會這麼早就放棄的，只是忽然有些覺得迷茫。”
“快點別迷茫了，我們現在已經到地方了。”車子停留在了一家飯館前，剛纔柯清蓮請吃的盒飯的確不是很美味，而韓雪幾乎沒有怎麼吃，她能餓着肚子，可是人肚子裡的孩子總不能餓着。
韓雪看見飯館，眼睛亮了亮，隨後又有些不理解道：“你來這地方做什麼？”
“你猜。”
夏妤直接往裡面走。韓雪也跟着往裡面走，看着人熟門熟路地點餐，全部都是點的她所喜歡的。
“你該不會是想要帶着我來這裡填肚子餓吧？”韓雪壓低了聲音，“我今天出來可是一分錢沒帶，就是怕你找我借錢去給人買東西。”
還真是人心險惡。
夏妤抽了抽嘴角，“你就放心吧，我帶你過來的，一定讓你安安全全地走出去，刷盤子也一定要來。”
“說好了可不許反悔啊，我都已經給你記錄下來了。”韓雪倒是一副認真的樣子，看得夏妤想要說人幾句，又不知道從何開口。
最後還是隻能搖着腦袋當做自己倒黴，纔會認識一個這樣的白眼狼。
“不過我倒是覺得你可以不用刷盤子，到時候給夜桀澈一個電話，不就幾分鐘的事情嗎？”說着人還擡起夏妤的手來，“你看多好的一雙手啊，怎麼能用來逃餐洗盤子呢？”
夏妤抽了抽嘴角，“你要是再這麼做作下去，我可是會懷疑夜桀澈那傢伙是不是給你錢，讓你來迷惑我了。”
現在居然還說得出這種話了。
“嘖，你可放心吧，我纔不是那種賣友求榮的人呢！”韓雪翻了個白眼，立馬鬆開人的手，似乎是想要跟人分開距離來，“你要是不相信那我也沒有辦法。”
哼，還想裝蒜呢。
夏妤也跟着翻了個白眼，“別說話了，先保存點體力待會再說吧，我看你大概是餓慘了，纔會這樣胡說八道。”
“什麼叫做胡說八道啊，我一直都覺得你們還蠻配的，只是你們之間鬧矛盾也不是一天兩天，所以就沒有說。”
不然那種時候說什麼，都是錯的，不僅不會被採納，還很有可能她們兩個人都會跟着吵架。
“夜桀澈那人品的確是不怎麼好，可是我能感覺到啊，人對你是真的不錯。”對下屬真是慘烈。
爲了她家夜絕以後能夠多活一點時間，還是快點讓他老闆的情史問題得到解決，讓他不至於再沒日沒夜加班。
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人看，只想看見夏妤鬆口氣，或者是有一絲思考的模樣，可是沒有。
夏妤一直保持着一張死魚眼，直直地看着桌上的茶杯，搖了搖腦袋，“有很多東西其實都是不受自己控制的，並不是說知道了真相就會好起來。”
再說，她現在還不知道真相呢，夜桀澈那半死效率極度低下的男人還沒有給她證據看呢。
簡直是太不上心了。
“那你覺得是怎樣的呢？”韓雪不錯過一個能夠套路到人話的機會，臉上還掛着無比和善的微笑，簡直是把我是好人幾個大字都寫在了臉上。
“我能覺得出什麼來啊。”夏妤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每個人的感覺都是不一樣的，當你自己能夠感受到的時候，你就明白了。”
韓雪還挺上道，恍然大悟道：“這樣啊。”
“不過我還是希望能夠不用感覺的還是不要強迫自己去感覺，畢竟還有些難受。”也許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忍受得住。
韓雪眨了眨眼睛，笑意都有些幸福：“我都難受了那麼多年，才得來這好不容易幸福的幾年，的確是不想再體驗什麼苦了。”
也是。
夏妤識趣地沒有再開口。
飯菜很快上桌，解決完以後就離開。
她們現在也沒有什麼地方可去，正要開車的時候，忽然夜桀澈來了電話，男人的聲音隔着話筒都依舊好聽，“現在在哪？”
夏妤等着韓雪進了車，然後對着話筒那邊道，“有什麼事嗎？”
而嗅到了一絲不尋常味道的女人，卻是眯着眼睛笑得很開心，“快說你們到底是在講什麼！”
夏妤臉色黑了黑，想要人閉嘴，“……”
韓雪還在捏着嗓子小聲道：“開免提！”
開個鬼的免提。
夜桀澈倒是淡然：“我在想把證據拿給你，可是看樣子你好像並不在夜絕家。”
沒有聽見那邊傳來其他的聲音，夏妤心頭跳了跳，冒出一個有些不可思議的想法，“你現在是等在他們家門口嗎？”
那人似乎是有些委屈：“嗯。”
夏妤不由自主地就笑起來，“你怎麼也能變得這麼虎？”
“就是很想見你，憑着衝動就出來了，哪裡會想到你會出來呢，不過也沒什麼，你現在在哪呢？”
人的嗓音都是刻意放得和緩的，猶如一陣風，聽得夏妤有些心癢癢，差點脫口而出自己所在的位置。
“我距離那裡不遠了，你不用麻煩再跑一趟了，我這就過來。”
似乎是帶着一點刻意的疏離。
夜桀澈明白，卻也只是假裝不明白，依舊是笑着用那種甜膩人牙齒的語氣道：“好，我就在原地等你，哪裡也不會去。”
電話掛斷。
韓雪腦袋立馬就湊了過來，“說什麼了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