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麼回事。”等男生平復過來後安安將一杯溫牛奶遞到男生面前,替換掉剛纔的冰咖啡,仔細看男生眼底下青黑一片,面容也很憔悴,看樣子很久都沒有休息好了。
男生低聲說了一聲謝謝,說他叫顧思成,將溫牛奶握到手裡,纔跟安安講起了故事。
之前在門口的那個女生名叫閆思思,小名叫蛋蛋,跟男生從小一起長大,是江城人。兩人初中就在一起,女生成績很好,爲了男生放棄了出國的機會甘願報取A市的一個二流大學。
男生知道女生爲他付出太多,甚至因爲懷了他的孩子而輟學。所以男生對女生一直抱着感恩的心,發誓要對她一輩子好。男生確實對女生更好了,女生也覺得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好在雙方父母並不反對兩人之間的事情,約定好今年一畢業兩人就結婚。一次意外,女生的孩子掉了,男生也是傷心欲絕,因爲這件事跟女生鬧了矛盾。
也就是那一次,男生喝醉酒犯錯了。
更過分的是,當女生拖着小產的身子找到男生時,男生居然在別的女人面前罵了女生。女生受不了離開,第二天,男生酒醒了之後想起昨天的糊塗事痛心不已,意外並不全是女生的責任。
失去了孩子最傷心的應該是女生纔對,他卻做了那樣的事。男生匆匆忙忙趕回家,到小區門口發現樓下圍了一羣人,一種濃烈的不安險些讓他站不穩,跌跌撞撞的跑過去看到的是女生已經涼透了的屍體。
男生髮瘋一樣撥開人羣,抱住女人嚎啕大哭起來。說道這裡,男生緊握着玻璃杯,低垂的頭啜泣起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安安冷眼看着眼前的男生,當初的好感蕩然無存,對於這樣的男生她一點都不覺得可憐,她只覺得看到的那個女生可憐,那樣美好的一個女生,不應該受到這樣的對待。
男生見安安並沒有開口的趨勢“我聽他們說你能看到那些,我求求你,讓她見我一次可以嗎。我不想求她原諒,我只想見她一面。”男生目光急切,又痛楚的垂下頭“我只想再見她一面。我求過很多靈媒,可是他們說他們見不到她,只能給她傳信。”
“見她又能做什麼。”人總是這樣,失去了才知道珍惜,男生沒有答話,毫無預兆的撲通一聲跪在安安面前“求求你,幫幫我。”
安安趕忙上前將他拉起來,可男生死活不起來,一個大男人跪在地上掩面痛哭,不免讓人覺得憐憫,不管怎麼樣,他是真愛那個女生吧。而看那個女生看他的目光,也是含了濃濃的愛。
這個男生是幸運的,因爲那個女生就算是死,對男生依舊是愛着的。
“我幫你試試。”安安沒辦法,“但是結果如何我不能保證。”
男生藉着安安的力氣起身,“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女生的身影再次出現在門口,墨色的大眼睛緒着眼淚,她看着男生同樣也是一臉痛楚,安安對上她的眼睛,她朝安安搖了搖頭,漸漸消失在了門口。
男生順着安安的目光“她剛纔在那裡是嗎。”癡迷的盯着那個方向喃喃低語“她還是不願意見我,她一定是恨極了我。”
“她對你沒有恨。”如果有恨,這樣死法早就變成怨鬼了。
男生將錢放在桌子上“謝謝你的牛奶,我該走了。”
安安總覺得男生的模樣讓人不放心,追出門去朝男生喊道“她說,希望你好好的。”男人回頭擠出一個笑容,慢慢消失在了安安的視野裡。
男生離開後安安纔開口“真的不願意見他嗎?”剛纔女生一直沒有離開,“我不知道怎麼面對他。”當初她是有怨的,可是對他的愛大過了怨,可是她實在不知道怎麼面對他。
她不願意見他,卻又不願意離開。
女生示意安安坐在窗邊,跟安安講述了他們的故事,這個故事更加細緻,也越發讓安安感覺到女生對男生的愛。“剛纔謝謝你。”
安安搖了搖頭,她只是做了別人都會做的,這場感情裡她是個旁觀者,無權用她的情緒去左右什麼,兩個人又談了許多,聽到室內蕭逸的聲音女生才笑着跟安安道了別。
三個人今天都累了,所以晚飯是三人在外面吃的,飯間安安一直在想女生的故事,一頓飯吃的心不在焉。
第二天的同一時間,男生又出現了,不過這一次比上次更加憔悴了“冰咖啡。”門外,依舊是穿着粉紅色衣服的蛋蛋。
安安將咖啡遞給男生,依照慣例多給了一杯溫牛奶,“謝謝。”顧思成低頭抿了一口冰咖啡“昨晚我夢到她了。”他嗓音嘶啞“她告訴我說她原諒我了。”
今天蕭逸和剎出去辦事了,所以店裡格外清靜,沒有多餘的客人安安也就坐在了他的對面,沒有說話。
顧思成發出野獸痛苦色低鳴“我不要她的原諒,我寧願她恨着我,我寧願她一直呆在我身邊。”後面,已經泣不成聲,他知道她就要離開,可是他不要,雙方父母的希望全部寄託在他身上,他連選擇去陪她的權利都沒有。
門外,女生捂着嘴,蹲在低聲無聲的流淚。安安拍了拍男生的肩膀,對着窗外女生用眼神詢問道“真的不願意見他一面嗎?”
女生搖搖頭,她已經死了,鬼魂和人是不可能有結果的,再見一面只會增加他的痛苦,何必呢。她只想他走之後再出現一個人能好好的照顧他,照顧他們的父母,就夠了。
女生消失了,安安不知道怎麼安慰眼前的顧思成,她一向不擅長去安慰別人,尤其是這種事情,所以只能在一邊看着眼前的男人哭的像是個孩子。
“姐姐。”男生第一次這樣稱呼她,他抓住安安的手“姐姐你會分魂嗎,你把我的一個魂魄分出去,我去找她好不好,她從小較弱善良,我怕她一個人在那邊受欺負。姐姐,我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