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師父的溫柔,像是驀然盛開的曇花,當她再一回神,卻見他已然收了手,不由心裡又一片沮喪。
師父啊……冷漠的不食人間煙火似的,怎麼可能會對她那麼溫柔呢?
“《女戒》抄寫完了?”清淡的聲音讓凌天籟備受打擊,果然呢,一點都沒變。
“沒有……”
“不要半途而廢。”帝澤牽了她的手,緩步向房內走去。
抄寫這個,她想半途而廢啊半途而廢!
“師父是不是特別討厭我?”凌天籟不由開口。
帝澤倏地一頓,看向她。
“我不喜歡做的事師父都逼着我去做,不是特別討厭我是什麼?”她憤懣瞪他。
帝澤眼神柔和了些,卻淡淡道:“爲你好。”
“師父若是對我好,就放我出去吧。”她與白銘約好要在商討大會前見上一面,若是不去參加,想要獲得商討大會的內容便困難了,畢竟討伐魔靈窟本就是件機密的事,不可能鬧的沸沸揚揚。
“出去?去哪裡?”帝澤眸光一閃,想起幾日前前來的男子,眸光驀地涼了涼:“去找白銘?”
凌天籟不由驚聲道:“師父也知道白銘?”她以爲師父真的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
她這般一說,帝澤反而更確定了自己的想法,冷淡淡道:“不可以。”
“師父,我找白銘真的是有事……”
“有什麼事,給我說,我能出手的,便無須別人來插手,這世上,你唯一能欠人情的,只有我。”帝澤淡淡看着她,眼底流溢的光微冷,又夾雜了些別的。
凌天籟心頭一顫,她可不可以認爲師父這麼說有些小小的曖昧?
但是魔靈窟的事,她是真真正正想要自己做出一番事來向師尊證明自己的。
何況她總覺得有些不好的預感,一想到師父會出手,心裡就有些莫名的堵,還有宮月夜,總覺這個人的動機十分不純。對了,還有那個不見的血色之牆。
“師父這樣說,我會誤會的……”凌天籟驀地擡睫看着他,眼底的光亮晶晶的好似晚星,灼的帝澤身形一頓。
一不小心就說出口了嗎?
“魔靈窟的事無需你來操心,你便是去了,也幫不上什麼,乖乖留在我身邊便可。“帝澤驀地打斷她的話,緩步向前走去。
“師父,若是我不親自出手將龍兄就出來,會於心不安的。”凌天籟着急。
“不用你出手,別人亦可將他救出,你多此一舉做什麼?”帝澤微微偏頭看她一眼,眼底星河倒轉,“況且,你去救他,又算什麼?”
凌天籟怔了怔。
帝澤卻不再多說,轉身便走。
凌天籟心想,她去救龍少秋又算什麼?
算義氣吧……
她無法眼睜睜看他深陷苦海,無法任由他水深火熱,無法這樣冷眼旁觀。
所有糾集的勢力,誰會在意他的生死呢?
只有她啊。
“師父,我要去!無論算什麼,我都不能放任龍兄不管!”凌天籟上前一步,大聲開口。
帝澤眸光越發冷淡:“即便會丟掉性命?”
“是!”凌天籟握緊拳頭。
“既如此,爲師便不再阻攔你,你好自爲之吧。”帝澤微微拂了拂衣袖,轉身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