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當和艾倫認爲朱代東已經上鉤,其實朱代東又何嘗不是這麼想的呢?不但要完成任務,還要拿足了好處。如果不好好利用一下,實在對不起自己的時間,把縣裡的工作全部放下,跑來香港,對朱代東而言,損失不可謂不大。
“這錢我也不能要,亞當,我現在頭有點暈,想回去休息一下。”朱代東站起來,說。
“朱,我知道你是公費出來的,一定沒帶多少現金出來吧?晚上想不想去玩幾把?”亞當誘導道,香港可不比北京,什麼都管得那麼嚴,而且這裡離澳門那麼近,想賭牌,非常方便。
“那是當然的,可惜,這次出關,不允許帶太多現金。”朱代東遺憾的說。
“咯,這不是你的賭本?朱,這次我要跟你好好玩一把。”亞當說,上次在北京,他輸了近一百萬美元給朱代東,到現在他還不服氣,總想着什麼時候能再贏回來。哪怕就是隻贏回十萬美元,亞當也認爲是值得的。
“好吧,算我借你的。”朱代東沉吟了一會,半推半就的說。
一出亞當的房門,朱代東臉上的表情輕鬆了許多,拿着裝錢的包,他甚至都想吹着口哨。朱代東來香港,當然也得見見老朋友,現在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一半,亞當已經成功上鉤,只要再拖延幾日,找到一個恰當的時機,就能完成任務。爲了保證萬無一失,朱代東不能讓亞當和艾倫離開自己的聽力範圍之內。
在來的時候,蔡冰瑩又再次向朱代東特別叮囑,到了香港,不要有任何顧慮,一切要表現得自然,該做什麼就做什麼,該玩什麼就玩什麼。該和什麼人見面,自然也是可以跟什麼人見面的。
他在房間給李廣生打了個電話,李廣生聽到朱代東來了香港,很是高興,請朱代東去他的別墅作客,他可以馬上派人來接朱代東。但朱代東遺憾的告訴他,只能請他過來一趟,他在香格里拉還有點事,要去李廣生家作客的話,只能等到幾天之後。李廣生當然不可能等這麼久,他讓朱代東在房間裡等着,馬上就來拜訪。
“代東,怎麼來香港也不提前告訴我一聲?邱良超也真是的,他不在芙蓉縣,連你來香港,也沒有人通知我。”李廣生一見朱代東,連連抱怨道。
“這次來香港,有公事在身,也不知道能不能跟你見上面,就沒有提前通知,現在給你一個驚喜,不是更好?”朱代東笑着跟李廣生親熱的握了握手,說。
“你是芙蓉縣的幹部,來香港有什麼公事要辦?到了香港可不要跟我客氣,需要我幫忙的,儘管開口。”李廣生笑着說。
“這是一定的,香港可是你的地頭,你又是我大哥,來香港不找你找誰?”朱代東笑着說,“這次來香港,是跟隨我省的一個招商引資團來的,李哥,你應該知道,芙蓉縣窮啊。”
“我還是那句話,只要有好的項目,你說怎麼投資就怎麼投資,從泰國開始的金融風暴,很有可能席捲整個東南亞!”李廣生憂心忡忡的說。
“索羅斯真有這麼厲害?”朱代東驚訝的說,關於泰國的貨幣被人大肆炒作,他已經在新聞中看過多次,但感覺跟中國還是很遠的。
“代東,這你可能就不知道了,索羅斯這次預謀已久,還在今年一月的時候,就開始拋售泰銖,以索羅斯的貪婪,他怎麼可能只盯着一個泰國呢?他的目標絕對是整個東南亞,這段時間,香港的一些人,都在研究東南亞的金融局勢,分析索羅斯是否有對香港動手的想法。”李廣生說,他最近三個月都一直留在香港,隨時關注着整個香港和東南亞的金融局長,他的昌隆達除了投資實業,證券、股票、期貨都有投資,而且還佔到了昌隆達所有投資中的七成以上,如果一旦香港的金融受到影響,他的損失不可估量。
今年一月,以喬治?索羅斯爲首的國際投機商開始對覬覦已久的東南亞金融市場發動攻擊,開始拋售泰銖,買進美元。泰銖直線下跌,其目的很明確:攪亂東南亞金融市場,以圖混水摸魚,狠撈一筆。
而東南亞一些國家房地產、外匯儲備、金融市場管理的混亂與失控,給投機者提供了千載難逢的機會。吃柿子挑軟的拿,索羅斯的如意算盤是:先從最不堪一擊的泰國、印度尼西亞、馬來西亞入手,進而攪亂亞洲“四小龍”新加坡、韓國、中國臺灣,最後攻佔香港,以圖造成他們無堅不摧的印象,擊潰市場信心,引發‘羣羊‘心理。
索羅斯認爲,只要擊垮一個國家的金融市場,其它國家就不可避免一個接着一個倒下,這就是所謂的“多米諾骨牌”效應。泰國,成了首當其衝的目標。
國際貨幣投機商開始大舉沽售泰銖,兌美元匯率大幅下跌。面對投資商氣勢洶洶的進攻,泰國央行與新加坡央行聯手入市,三管齊下,企圖捍衛泰銖陣地,他們動用了120億美元吸納泰銖;禁止本地銀行拆借泰銖給離岸投機者;大幅提高息率,一番短兵相接之後,泰銖的地位暫時性保住了。
對此,國際貨幣投機商進行了強有力的反擊,他們的招數只有一個:籌集資金,狠拋泰銖。索羅斯開始節節挺進,與此同時,泰銖貶值的浪潮一浪接着一浪,泰銖兌換美元的匯率屢創新低。泰政府臨陣換將,原財政部長庵雷?威拉旺被迫交出帥印,泰政府此舉,猶如在波濤洶涌的湖面投下一顆重磅炸彈,菲律賓遭受城門失火,成了受害者,比索匯率開始大幅起落。
庵雷?威拉旺的黯然而去卻未能阻止泰銖的節節失利。到這個月的時候,投機商開始出售美國國債,籌集資金,再度向泰銖發起致命一擊。泰央行奮起還擊。其時,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在太平盛世掩蓋下的各種弊端一一暴露出來。
而香港的企業家,都密切注意着泰國的一舉一動,再加上香港又要還給中國,引發的恐怕,更加難以估計。
“李哥,這個索羅斯真的有這麼大的本事?”朱代東疑惑的說,一個國家的貨幣讓他擾得翻天覆地,甚至就連整個東南亞都會受到危害,最重要的還有香港,這個剛剛回到祖國懷抱中的“新生兒”,她能承受這樣的災難嗎?
“代東,他是有名的金融大鱷,也許他一個人有力量有限,但全球的國際貨幣投機商,都是索羅斯馬首是瞻,只要他起了這個頭,跟在後面的資金,是以千億計的。現在全球的資本,恐怕能想着來泰國分一杯羹。”李廣生嘆道,說完他又爽朗的一笑,“跟你說這些幹什麼,免得影響了你的心情,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在家裡開個PARTY,到時多請一些朋友來捧場,你能拉到多少資金,就看你的本事了。”
“李哥,你早就應該邀請我來香港了嘛,有這樣的好事,我是隨叫隨到啊。”朱代東笑着說,這次黃彬也跟他一起來了,既然是打着招商引資的旗幟,有些表面工作還是要做的,比如關於芙蓉縣的宣傳手冊,芙蓉縣招商引資政策介紹,現有成功案例的介紹等等,也帶了幾百本,現在正好可以派作用場。
“你啊,什麼時候想的都是工作,代東,有些工作是做不完的,該休息的時候就要休息,該放假的時候就要真正的放假,到了香港,先好好玩幾天再說。”李廣生說,他一向認爲,勞逸結合,只要休息好了,在工作的時候,才能發揮最高的效率,特別是身爲決策人,更是要隨時保證清醒的頭痛,否則一旦做出一個錯誤的決定,對企業的損失,比讓你多休一年假還要大得多。
“好,這次我聽李哥的。”朱代東點了點頭,說。
“這就對了嘛,你現在有事,晚上應該有空了吧?我晚上帶你出去玩,順便也認識幾個朋友,對你以後的工作也會有幫助的。”李廣生說。
“謝謝李哥,對了,李哥,那個索羅斯的現在在哪,知道麼?”朱代東突然問,自己如果能聽到索羅斯跟別人的對話,那該多好啊。
“誰知道呢?恐怕這個問題現在泰國最爲關注,要是被泰國方面知道,恐怕殺了他的心都有。說不定就在香港也未可知呢。”李廣生笑着說。
“是嗎?”朱代東眼前一亮,不管怎麼說,自己得做好準備,真要是中了頭獎,那索羅斯這個金融大鱷,恐怕得大大的栽個跟頭,如果他敢來香港擾亂的話。
朱代東親自送李廣生到香格里拉外面,見他上了車之後,纔回去,泰國的金融風暴離自己有些遠,索羅斯其人,也不可能真的在自己五百米範圍之內,他現在要做好的事只有兩樣,讓亞當再上一次鉤,準備好李廣生特意爲自己開的PARTY。
但朱代東也吩咐黃彬,如果有可能的話,給他找一些關於索羅斯的影像資料,他想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