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出來後,朱代東就跟蔣玲芳在醫院門口就分開了,這讓蔣玲芳微微有些失落,她可是一下班就跟着朱代東出來了,本想着中午能單獨跟朱代東吃頓飯,交流一下,可現在這個機會又溜走了。
蔣玲芳坐在車上,回過頭望着還站在醫院門口的朱代東,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在朱代東的眼中,她從來沒有感覺到其他男人的那種異樣目光。作爲一位女性,她對自己有着極其的自信。如果男人對她色相畢露,她會非常反感。可如果對她視而不見,也會讓她產生挫敗感,現在她就有這樣的感覺。
她倒不是一定要讓朱代東對她有特別的感覺,如果朱代東確實是個正人君子,那正是她所希望看到的。不要看剛纔易堃登在病房對她讚賞有加,可實際上易堃登在位的時候,對她一直抱有非分之想。
像蔣玲芳這樣的年紀,正像一枚熟透了的蜜桃,誰都想咬一口,而且她不像那些小女生,真要是與她與其好事,不會有任何後顧之憂。這也是很多人對她“虎視眈眈”的原因之一,幸好她一向潔身自好,在機關一向以冷豔聞名,無論是在省團委,還是在省委組織部,還沒有任何人得逞。
朱代東可不知道蔣玲芳現在有什麼感想,他把蔣玲芳先送上出租車之後,又招了攔了輛車,準備去接嚴蕊靈。到了省城之後,朱代東任何情況都能很快的適應,但有一樣,卻令他很不習慣,沒車。這對坐慣了專車,並且還有專職司機的他來說,感覺出行非常麻煩。雖然他要出去可以讓辦公室去聯繫小車班,但他這個處長,上下班卻沒有用車的權利。
原來他在省城購買了一輛車,是普通的桑塔納,但這車一直歸嚴蕊靈在使用,現在她也要上班,而且每天還要回家帶兒子,比自己更加需要這輛車。
“你還要買輛車?”嚴蕊靈驚訝的說,雖然國家不限制私家車,可是畢竟他們都是國家幹部,兩人都開着私家車可不大好吧?
“我沒個車不方便,如果有車,以後中午回家吃飯都成。”朱代東笑着說,他的工作關係轉到組織部後,還沒有給他安排房子,現在還是與父親住在自己買的房子裡。如果有車的話,也就十幾分鐘的事,回家吃中午還真有可能。
“你哪個中午會沒應酬?”嚴蕊靈白了他一眼,說,現在朱代東纔剛剛調到省城,等他熟悉了工作情況,以後每天能跟他見一面,就心滿意足了。跟他天天吃中飯,她從來沒有這個奢望。
現在買車都是有現貨的,只要你付清了款項,馬上就能提走。可是上牌卻比較麻煩,嚴蕊靈那輛車子,按照正常程序,前前後後跑了近一個月纔算全部搞掂。朱代東可等不了一個月,而且他現在的身份,也不允許他等一個月。
每天開個臨時牌照的車,知道的清楚朱代東是按照程序辦事,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沒本事,這個處長當得窩囊呢。而且像這樣的小事,朱代東也不好去麻煩許立峰,甚至就連韋魯郎也不能跟他說。
“要不我跟你換個車開吧?”嚴蕊靈見朱代東拿出手機,眼睛又望着車子,知道他在爲上牌的事發愁。
“那哪行呢,我新買的車給你車,我不虧大了?”朱代東笑着說,“你先回去吧,下午我就把牌上好。”
“下午就把牌上好?朱處長,可別說大話啊。”嚴蕊靈調侃道,如果朱代東在省城工作了三個月,她相信這絕對不會是什麼問題。省委組織部幹部處的正牌處長,要辦這點事,一個電話就能搞定。但現在嘛,朱代東纔來省城沒幾天,組織部幹部處長的名聲還沒有傳出去,他又不能讓組織部的人幫忙辦這件私事,得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交警隊的門也不是那麼好進的。
“要不打個賭怎麼樣?”朱代東笑眯眯的說。
“怎麼個賭法?”嚴蕊靈問。
“如果下午我的車子上了牌,你晚上聽我的指揮,如果沒辦成,我任你發落。”朱代東挽着嚴蕊靈的腰,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不賭不賭。”嚴蕊靈的臉頰頓時飛起一朵紅暈,啐了他一口道。朱代東說得這麼曖昧,她哪還想不到是什麼事。想起朱代東讓她做的那羞人動作,她臉上忍不住就變色。
“原來嚴科長對自己這麼沒信心。”朱代東說。
“好,賭就賭,我們以下班時間爲限,今天一下班你馬上就回家,如果車牌沒上,我讓你學狗叫,並且……,剩下的回去再說。”嚴蕊靈原想說,你要我怎麼做,我晚上也要你怎麼做,但終究還是沒好意思說出口。
朱代東其實在拿出手機的時候,就已經知道要給誰找電話了。等嚴蕊靈一起,他也把車子開了回去,在路上,朱代東拿起手機撥出了一個電話。
“徐局,在忙吶。”朱代東笑着說,他找的是楚都公安局的副局長徐強,他跟徐強打過一次交道,是通過蔡冰瑩介紹才認識的。
“你好,朱縣長,有事?”徐強存下了朱代東的號碼,一見到號碼,他馬上就想起了那位年輕得有點過份的雨花縣副縣長。
“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確實有點事要麻煩你,剛買了個車,想請你在個忙上個車牌。”朱代東微笑着說,徐強是主管刑偵的副局長,雖說交警大隊未必由他分管,但上個車牌的事,還不算個事。
“哦,你調到楚都來了?”徐強雖然不善言語,可他的腦子可不差,有個優秀刑警的敏捷思維,馬上就推斷出朱代東的工作已經做了調整。
“是啊,以後就是在你的治下了,我在省城的朋友不多,只能麻煩你了。”朱代東笑着說。
“這樣吧,你先把相關材料送到我這裡來,我先看一下,如果能辦的話就給你辦,如何?”徐強猶豫了一下,緩緩的說。
“行,我馬上到。”朱代東說,他對楚都原本就比較熟,跟徐強又是打過一次交道的,更是知道他的地址。
拿到朱代東的車子資料後,徐強當着他的面給市交警大隊的副大隊長章學共打了個電話,章學共原來在刑警隊待過,幾年前才調到交警大隊。
“徐局,你讓他把材料送過來吧,我現在得馬上出個現場,過幾天就給他辦。”章學共聽到徐強講了緣由之後,說。
“得麻煩你再去一趟交警大隊,找一下章學共副大隊長。可能要過幾天才能辦好,行麼?”徐強捂住話筒,問朱代東。
“能不能下午就辦好?”朱代東蹙了蹙眉頭,倒不是因爲章學共太忙,而是因爲章學共根本就是在敷衍,這小子此時正在哪裡逍遙呢,通過電話機,朱代東能聽到章學共旁邊的聲音,哪是出什麼現場,倒像是在打牌,旁邊有人直低聲催他出牌呢。
“這恐怕有些困難。”徐強何嘗不知道章學共在敷衍自己?他爲人一向古板,在他的眼裡,除了案子還是案子。要不是朱代東曾經是北京的蔡冰瑩打過電話要關照的,他恐怕也不會讓朱代東過來。這還是他第一次給別人上車牌走後門呢,要不然以他的性格,哪怕就是自己老子買車,也要按照規矩來。
“還是我自己去辦吧,就不麻煩那位章副大隊長了。”朱代東嘆了口氣,他雖然只跟徐強打過一次交道,可是知道這是個面冷心熱的人,原則性極強,自己讓他辦車牌,看來是真的爲難他了。
“朱縣長,實在不好意思,要不我陪你一起去交警大隊吧。”徐強見朱代東有些不高興,說。
“我哪敢勞你大駕,你事情也多,還是交給我去處理吧。”朱代東笑着說,他對徐強沒有意見,只是覺得他這個副局長當得有點……缺少威信吧,在下屬面前。朱代東實在不想從腦海中擠出“窩囊”這兩個字。
“那好吧。”徐強想了一下,說,下午他還真的有事,親自把朱代東送到門外,突然想起自己還不知道朱代東的工作單位,問:“對了,你現在哪個單位工作?”
“在省委大院裡混日子。”朱代東笑着說。
徐強嗯了一下,沒有去細想,朱代東原來是副處級幹部,省委大院裡副處級以上的幹部何其多也?說是混日子,也不算敷衍自己。
“徐局,剛纔你給章學共打電話,是給他打的手機還是座機?”朱代東轉身要走的時候,突然問。
“是座機,他馬上要出現場,要不然馬上就能幫你辦好。”徐強不好意思的說。
“沒關係,其實車子已經到手了,什麼時候上牌無所謂。”朱代東說。
徐強望着朱代東的背影,苦笑着搖了搖頭,朱代東太過年輕氣盛,在下面工作,也許就是有魄力,遇事敢拍板,可是到了省城,搞不好就會碰個頭破血流不可。他本想跟朱代東解釋幾句,但下午確實有個案情分析會得他去主持,在徐強看來,案子永遠擺在第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