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095.是可以，只要你想
“我沒忘。”
就是因爲沒有忘記，所以才一直不敢靠近；就是因爲沒有忘，所以才死死壓抑內心真實情感。
“可是陸大哥……”
可是陸大哥，感情的事情，怎麼可以說是瞎胡鬧？有關於感情，怎麼可能胡鬧？
“什麼？”
“沒什麼。”
輕聲細語的，搖了搖頭，慕兮年沒再多言一個字，她還沒有忘記陸家所給予的恩惠，豈會只爲了一句話而跟陸大哥爭辯？
更何況，就陸大哥那性子……
“沒什麼是什麼？大年兒你的脾氣就這樣，就愛藏着掖着的，有事也不說，你自己說說，從小到大你哪次跟我說過真心話？問你什麼都說沒事，以前都是些生活上的小事情也就算了，可是今次不同尋常，涉及到的是顧家人，你還這樣？不是想急死我麼？”
“………”
果然，陸大哥又開始說教了，虧的她剛纔什麼都沒說，這要說了，他要訓的話豈不更多了？
“你呀你呀，小兮你真是……”
慕兮年一言也不發，看她那冷麪清淡的樣子，陸湛也知道，任憑他把嘴皮子磨破她都不會說一個字的，這丫頭！
“你看看你，就是這樣，每次問你什麼都用這種態度冷處理，陸大哥真不是想管你，也不會害你，只是我擔心的很，小年那邊已經那樣了，你這要是再也跟着出了事，叫我怎麼跟老爺子交代呢？”
“告訴陸爺爺別擔心，我很好。”
“好什麼好！你都跟顧氏公子混到一起去了，能好到哪……”
“我說，陸老頭你訓夠了沒！”
“顧亦城？你怎麼……”
“她是我女人，不跟我混在一起跟誰？跟你這麼個囉裡吧嗦全篇吐不出人話的中年期老頭麼？”
“你！”
“我什麼我！老子是會吃人還是怎麼的，跟我混在一起就怎麼了？”
“亦城，別……”
“你敢幫他試試！”
眼神一凜，極其精銳的光澤往慕兮年臉上一罩，顧亦城倒是還在笑，可那脣角勾起的笑弧裡面，卻是光明正大甩着刀子的，是懾人的，他是真在生氣，可陸家是恩人，幾乎救了她和妹妹的命，她不能放任陸大哥在自己面前受辱。
“亦……”
“小兮。”
手掌扣上慕兮年的肩膀，搖搖頭，陸湛對她遞了個眼神，隨即就正面向了顧亦城……
“顧少果然名不虛傳，當真讓我大開眼界。”
敢跟他耍文字花槍這一套？
“確實。”
勾脣意味深長的一笑，掏了掏耳朵，顧亦城懶洋洋的甩着話：“連老子這麼好的人你都嫌，確實應該開開眼了。”
“陸小三，把你眼睛上面那兩坨擦擦乾淨再出來見人吧，免得以後連人都認不清楚，丟了自己的臉面不說，也爲陸家招了麻煩，你們陸家雖說是四大家族之一，可與我對着幹，你確定你討得到好？”
“你……”
眼睛是雷達做的吧？！
“陸大哥你先走吧，有事以後再說，要不然……”
要不然這小子鐵定什麼都能挖出來了，這才只不過是一轉身的工夫，他竟然就連陸大哥排行老三都看出來了！？
“我看也是，你在這裡不招待見，還是滾吧。”
點頭，顧亦城應的煞有介事的，竟詭異的與慕兮年相搭的很和諧，一唱一和似的，若外人看到，鐵定會以爲他和她纔是一家子，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合夥着將外人趕出去！
陸湛哪裡受過這種侮辱啊，氣都要氣死了，偏偏他連臉都憋紅了，卻還是半個字都說不出來了，看了眼慕兮年，迫於無奈，他只能暫且離開。
顧亦城這次倒是爽快，身形向旁邊一閃，就給陸湛讓出了道，嘴角勾着，似笑非笑的目送他離開，人才剛一走出辦公室的門，長腿一擡起，他直接就是一踹。
“砰”！
“顧亦城！你還可以再幼稚一點！”
“是可以。”
轉身，聳聳肩，歪頭，顧亦城壞壞的擠了擠眼睛：“只要你想。”
放屁！誰會想這種事情！這變??態的巨型兒童！
忍不住在心裡頭爆了粗，慕兮年很沒好氣，連瞪都懶得瞪了，她轉身往辦公椅邊走回去，指腹，輕按着額頭。
這會子她頭又疼開了，也不知是一晚沒睡的後遺症還是剛纔鬧的，實在難受！
緊跟着就黏了上去，胸膛緊貼着慕兮年的背，她走一步顧亦城就跟着邁一步，遠遠看過去，他的高大身形幾乎將她全部籠住，就像是從身後圈住了她，顯得她格外小鳥依人……
可事實上，想要這強勢的慕經理小鳥依人柔情似水，着實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情！
“走遠點！”
用胳膊肘往後頂，慕兮年雖是斥責，可那聲音，卻有氣無力的，聽着都覺得累，心一緊，顧亦城自然是心疼的，可他卻硬着心腸不去關心，而是將她身子掰轉了過來，死死控住……
“又怎麼了？”
“你來頭可真夠大的，竟然連陸家人都認識？”
“陸家怎麼了。”
“不用跟我裝傻，你明知道我所指的是哪個陸家。”
全國有名的四大家族，顧，陸，秦，沈，勢力財力能力……幾乎都是不相上下的，只顧家稍微佔了那麼一丁點上風，原因很讓人啼笑皆非——顧家男人多！
男人多自然勢力延展的範圍也會更廣闊，掌握了人脈可就掌控了命運啊，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顧家活生生的詮釋了這一點。
“恕我愚鈍，世上陸姓那麼多，我怎麼知道你指的是哪個？”
揉了揉額頭，慕兮年冷言譏諷道：“顧大公子不是才覺得對我看走眼了麼，怎麼現在又擡舉我了？我哪有顧大公子聰明？”
確實聰明，這句是發自內心的誇讚，只可惜，她那口氣實在太差勁，怎麼聽都像損……
可興許是被她氣多了，顧亦城也沒那麼容易炸了，只是心裡面確實不好受，到底在乎的足夠深……
“喲，怎麼，慕經理是在埋怨我？”沒記個慕死。
他會那樣說是因爲誰？還不是她太沒心沒肺了，要不然他至於氣到口不擇言麼？
“還是慕經理難受了，希望我收回那句話？”
“我的希望是怎樣都不重要，隨你怎麼說吧。”
重又去推顧亦城，慕兮年眉頭緊緊皺成一團，聞着他的陽剛氣息她就有些恍惚了……
怎麼以前她就沒發現原來男人的味道竟能催??情？
越來越對他難以抗拒了，這可當真不是個好兆頭……
“怎麼這麼糾結的樣子，是難過的吧？那個陸小三雖然不討喜，可有句話卻說對了，你就是心思太重，什麼都藏着，整天這樣端着，你不累麼？”
“……一直都這樣過來的，早習慣了。”
破天荒的解釋了句，慕兮年口氣稍微軟了點，可是轉瞬之間就又變的強硬：“快起……不是，你這又是在做什麼啊？”
將腦袋向着她湊去，一瞬不瞬的瞅着她，某顧大忠犬突然埋頭下去，用鼻子在她身上來回嗅了嗅，簡直哭笑不得了，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無力的攥着他衣服，看着那顆頭顱，慕兮年徹底無奈了……
“顧亦城我真頭痛，你別來煩我了。”
一頓，眸色一暗，顧亦城啞啞道：“你頭痛關我什麼事！”
“！！！”
“行了，少這副鬼樣子，老子不煩你就是了！”
鬆開慕兮年，雙手順勢往褲兜中一滑，顧亦城轉身直接就離開了，速度快的連慕兮年都懵了……
這小子，突然改性子了？
自從昨天她把話說開了之後，他的態度就變的好詭異，忽而冷漠忽而尖銳，時而又黏糊，連她都糊塗了，可到底是不同了的，所以說，應該是好事吧？
或許，是他想要放棄卻又不甘心，所以胡亂折騰一通而已？等他發泄完挫敗感就……徹底了事了……吧？
“沒跟丟吧？”
“那是，我是誰啊，哥你還不放心？”
一手握着方向盤，一手在胸脯上拍了一拍，紀尋推了推鼻樑上的墨鏡，一口白牙露出，一臉得意。
他是孩子心性，一貫穿的都是色彩亮目的，今次爲了扮演這回跟蹤狂，他可是特地換成了一身黑，一向笑眯??眯的眉眼也繃着了，別說，還真挺像那麼回事的……18UOi。
只是如果讓顧亦城和江離修看到的話，怕是會徹底噴了，小孩子過家家，裝成熟扮大人，說的就是他了！
“恩，那你繼續跟着，別毛躁，警覺着點，萬一被發現了你立刻跑，別被陸小三逮住了，知道麼？”
“放心吧哥，小三這種不入流的貨色跟小爺我鬥還嫩了點，都交給我，妥妥的！”
“恩。”
掛了電話，顧亦城離開了公司，開着車七拐八繞的鑽進了一黑黢黢的小衚衕……
進去了將近兩個小時，顧亦城纔出來，面色微露凝重，劍眉緊蹙。
於此同時，電話響起。
“爸？”
“你回來趟。”
“我現在還有事沒忙完，晚點吧，我回去吃晚……”
“少糊弄我！我剛纔已經問過小慕了，你根本就不在公司，忙什麼忙？！給我立刻回來！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