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顯風穿上防護並附進去的時候,其實他的內心裡面是感激的,感覺在外面等待的這些人,因爲他們不光關心慕夕顏。
也同樣把這個機會直接讓我給他,他進去之後就看見那個女人躺在了病牀上,臉色非常的蒼白,頭上包着一層紗布,周圍都是各種冰冷的儀器,只有他一個人靜靜地躺在那裡面,若不是還有微弱的呼吸存在,他都感覺不到,他好像還活在那裡面。
記憶中有這種感覺的時候,一共是有三次吧,第一次的時候是在去年,那時候他剛剛出了車禍,也是這樣子。
不過那時候比起現在來真的是非常的輕了,後來有一次就是受了刀傷,那一次也是性命垂危,不過好在最後他挺了過來,而最後一次就是眼前這一次是最難渡過的一關是他沒有在他身邊的第三次。
陸顯風覺得有時候真應該把這個女人拷在自己的手,別讓她一直離不開自己,這樣他就不會再去受傷,也不會再多這麼多磨難。
“你能不能醒過來,看我一眼。”
陸顯風抓住她的手,憋了半天,僅僅只是說出來這麼一句話,卻略帶着氣球,就像這個高傲的男人從來沒有低下過他的頭顱來說這麼一句祈求的話,然而現在他卻把自己處在了弱勢的一方,用一種非常卑微的口氣說出來這句話,你能不能醒過來看我一眼,而躺在牀上的女人,卻沒有任何的反應,就像是他現在已經聽不到她的說話。
陸顯風抓住他的手,卻不敢牢牢的握住,像以前一樣,因爲他怕他疼,即使現在他一點反應也沒有,他也不敢弄傷了他。
就這麼細細的用眼睛去描繪對方的容顏,他們兩個人已經有多久沒有見面了呢?上次在那次宴會上他偷偷的來過一次,不過他也只是遠遠的看上幾眼,之後就再也沒有來過,因爲他怕一旦兩個人再次見面的時候,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而且害怕傷了她。
“早知道我爲什麼要顧慮那麼多,我就應該把你牢牢的銬在手邊,即使你恨我,你討厭我,我也不想你現在這麼虛弱無力的躺在我面前,我卻毫無辦法。”
陸顯風雖然說的這麼激烈的話,但是語氣卻是淡淡的,他一個字一個字地把這些話說得清清楚楚,每一個字的音都要得極其的準確,生怕躺在牀上的女人,會聽不清他的每一個字。
“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錯,我向你認錯,只要你想來,我們什麼都可以商量,無論你對我是怎麼樣的,無論你是否……”
最後幾個字他說不出來,一隻手按流向os頭上,他痛苦地覺得,這些話說出來比殺了他還要讓人難過,而更難過的是面前的這個人卻不會回答他,不會狠狠地推開他,給他一巴掌,也不會把他摟在懷裡面,和他柔聲細語地說着話。
陸顯風牙關緊咬,他不讓自己說出其他的話來,因爲太害怕,他也不想讓自己的眼淚流下來,因爲他知道他不喜歡。
他說了很多的話,而對方都無動於衷,後來有護士提醒他時間不要太久,沒有辦法,他只能出去,只能等待着時間一點點的流逝,而等待着24小時慢慢的漸漸過去,他們一羣人真的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因爲病情這種事情只能靠病人自己,他們有的只能是在外面乾着急。
陸顯風等待的過程中跑到醫院裡面的吸菸區吸了好多支菸,大約已經過了兩三包左右了,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一樣無助,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生活在世上的理由是什麼。
要是這時候他的那些好友在他身邊一定認不出來,他真的是陸顯風嗎?
這種頹廢的樣子,誰也沒有見過,而他即使是在這種頹廢的時候也不忘記,找人去調查這次的事件,他其實是要死的話,也一定會拉着那個人一起跟他陪葬的。
“時間馬上就要到了,你現在還在這裡面頹廢,他喜歡的居然是你這種樣子的?”
唐耀其實也非常的痛心,但是看到他這副樣子,就覺得最近已經是好的了,而且這種事情也發覺他對於那個人的喜歡遠遠沒有眼前的這個人深。
陸顯風把最後一根菸頭明滅,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然後從他身邊經過,一直走進了洗手間,等到半刻鐘以後出來的又是一個不可一世的陸顯風。
他你需要給自己一個頹廢的時間段,在這種時間除了打發時間之外,別無其他的選擇這種危險的時候,他必須要陪在她的身邊,即使隔了一個牆,又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與心跳聲,不過現在只剩下最後一刻鐘了,他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這次和醫生要求他要進去,這次醫生也放了他進去,沒有其他人在說什麼,他們都站在外面去等待着,看到那個男人抓住了牀上女人的手。
唐孜是真的希望奇蹟會發生,他真的不希望慕夕顏不能什麼事情也更希望進去的這個陸大總裁,能把那個女人換行,所以太緊張,而身邊的兩個女人比她還要緊張,他至少和他只是無親無故,而這兩個人都是有血緣關係的。
陸翠就這麼遠遠的看着自己的女兒,臉色蒼白的躺在病牀上,身邊被冰冷的機器包圍着,眼淚就一直控制不住的往下流,但是隨後又被他擦掉,就這麼一直重複着這個過程,身邊的唐玉蘭也比他好不了多少,但至少要給他更加堅強一點兒,這時候也是站在牆邊上。
“你一定會沒事的,那麼多大風大浪都闖過來了,怎麼可能會折在這麼一個小地方呢”。
陸翠在心裡面點頭,對他的女兒把那麼多苦難都已經見過了,還沒有真正過上幸福的生活,怎麼能就這麼離開了呢?他還沒有結婚呢,結婚戒指還沒有戴在手上,也從來沒有過自己的孩子,她才25的年紀,怎麼可能就讓他離開了,離開了自己這個做母親的!
可是想到這兒,她的眼淚就再也控制不住了,不過他還是背對着病房去擦自己的眼淚,不希望女兒醒過來的時候看到目前這個樣子,即使是隔得這麼遠,根本就看不到。
陸顯風是進到病房,這是坐在她身邊,就心情又更加的不一樣了,不知道眼前這個女人到底還能不能再次醒過來,不知道他還能不能在對他說話,在對她笑。
“你真的就這麼狠心嗎?我的戒指還沒有待在你的手上,你只是爲我穿上了婚紗,卻還沒有正式成爲我的妻子,你怎麼能如此的狠心呢?”
他那時候是笑着的人也在這種時候笑着說出來的話,卻更加的讓人心裡面難受,就他一直在笑着回憶兩個人以前的生活,大學時候他們兩個人一起去吃飯,他總是加他不喜歡吃的苦瓜給他。
還有兩個人一起看過的那些風景和學習,哦,比如說在滑雪的時候總是能磕倒在他的身上,兩個人會一起埋在雪裡相視一笑,還有兩個人在登山的時候遙遙的看着日出,之前的那份苦累也慢慢的消散。
還有他第一次爲自己做飯的情景啊,還有他第一次燙傷的時候,還有兩個人發生的第一次。
這種情景都在自己的眼前經過化成了淡淡的語言說的出來。
陸顯風一想到這些,眉頭就皺得越來越緊,抓住她的手也不自覺的用力,隨後發現了,所以就紅了,又很快的分開。
“抱歉,你這時候應該說我總是不知輕重纔對。”
牀上的人依舊沒有回答他,那張慘白的臉龐,一直在看面前,那種虛弱無力的樣子讓他控制不住自己,把自己的脣印在了對方的額頭上。
這麼大的基數是紗布,但是他已經感覺到了對方的體溫,他真的害怕就漸漸變涼的體溫。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當年的真相嗎?就和他講的話一樣,當年確實是那樣的。”
他是因爲見不到父母而產生的報復心理,那時候年少氣盛,一時之間就沒有管住自己的情緒,從轉學到後來的故意接近,他都一點點地講述了出來,多麼狠呢。
慕夕顏一直把自己困在一個牢籠裡面,外面都是漆黑的,根本不知道外面到底在哪兒,而且現在有聲音傳到他的耳邊道,她能細細的聽清楚的時候,就聽到對方在講這些話,他一直在想這個人是多麼狠呢,在他出車禍之後竟然還會說這些話。
陸顯風說話的時候一直保持着他淡淡的語氣,講述了他當年的那些想法,比如說在故意接近的時候,不知不覺又被他的某些行爲和話語吸引了目光,隨着時間的越來越多,也開始慢慢的被他吸引,當初的那些報復心理全部都已經消失不在了,事後他也覺得自己特別的惡劣。
“我明明是來報復你的,但最後我卻把自己搭了進去,我覺得這纔是老天給我的報應。
我一直小心翼翼的瞞着這個秘密,就在我快要遺忘的時候,有人在這兒給我當頭一喝,又把這些年的事情給提了出來,我也是在賭注,我想知道你會是什麼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