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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下覺得當局者迷此話說的甚是有理.大抵是我這一口血將在場除我之外的兩人給嚇着了.這一瞬間都是死寂.滄瀾那些話語聲聲迴響在耳邊.他說着你要信我的時候的模樣.他說着等戰事結束我們就成親的模樣.不斷在我面前閃現.這一樁樁一件件.他從來都是縱容着我的.我怎會不知.爲何到了此刻竟還要從旁人的口中得知了一切.爲何不是等着滄瀾親口告訴我.
我眼前一花.驀然想起一件事來.滄瀾曾說過.等我們成親了.他自然會告訴我.把一切都告訴我.只是我沒有信.因爲我自清淨死在我面前的時候便不再信他了.原來如此.我不過是自作自受.作繭自縛罷了.
我抿着脣低頭不語.卻聽到孟瑤尖銳的喊聲：“你當初只說要用這個小賤人的身子飼了燭龍.爲何如今又說要殺帝君.”
我擡眼望去.只見孟瑤滿臉不可思議一邊搖着頭.一邊去拉扯男人的袍子.咬牙切齒道：“我不許你傷害帝君.”
“不許.”男人冷笑一聲：“孟瑤.這件事情你可是幫兇.若是當真殺了滄瀾.你可是功不可沒.”
孟瑤頓時面色蒼白如紙.她顫抖着脣瓣：“不是的.我沒想過要殺帝君.我那麼愛他.我怎麼會想殺他.”
他嗤笑一聲道：“他對你.可有對這個女人的半分好.”頓了頓又道：“你如此對他.他心中必定知道.可是你這一身的傷可不也是拜他所賜.”
“那是這個女人挑撥離間.與帝君無關.他也是喜歡我的.這麼多年了.我知道的.他必定也是喜歡我的.”孟瑤一步步往後退.眸中是脆弱的驚人的執着.
我心中不由生出一陣悲涼.當日她趾高氣揚來渤海尋我的情景歷歷在目.如今她在我面前形同瘋癲.我對她並非同情.想來對着一個曾經險些將你殺了的人即便是你見到她再如何的悽慘恐怕也是生不出半分的憐惜之意的.
就好似我一直覺得疑惑.爲何那些書中描寫的女人如此簡單的對着以前的敵人.或是對她傷害至深的人說一句原諒能如此簡單.
我想.我做不到.她當初害過我.我便能記一輩子.我向來小氣.
是以如今.我也只是感嘆.我若能如她這般再執着一些.對滄瀾在些微執着一些.不管那些什麼局.什麼真相.只是一心一意的信他.正如他希望的那樣.全心全意的相信他.那大抵今日的局面也不會如此.終究是我的不是.我眼下十分後悔.早知今日.我便是死皮賴臉的求他養着我又如何.
“你喜歡他.他卻要至你於死地.你忘了當初他是怎麼對你的.你的手筋腳筋也是他命令着割斷的.他面上看着溫文爾雅.你同他在一處這麼多年.他是怎樣的性格.你心中不知道嗎.”
孟瑤顫抖着手.那道深色的疤痕甚是刺眼她的話極輕.若非我與她離得近恐怕是聽不清的.她說：“帝君是怎麼的魔.我比你瞭解的多.他斷然不會"”這麼多年了.你還不知道他不殺你是爲何.孟瑤.“他扯出個譏諷的笑容：”若非你是這天地間唯一的一隻九尾妖狐.他大抵連看都不會看你一眼.你以爲他不殺你便是愛你嗎.說到底.他心中除了這個女人誰都沒有.他養着你.不過是因爲你的血對他還有用處.你不會忘了他當初爲了救那兩個孩子的時候險些要了你的命吧.那是他和靖將軍的孩子.他寶貝着你.“
我聽的心驚肉跳.眼看孟瑤此刻的模樣已經搖搖欲墜.她的手抖的明顯.滿臉的淚水.彷彿蒼老了幾百歲.”不是.“孟瑤連連搖頭：“不是這樣.當初他是真的要娶我的.”
男人步步相逼.面上盡是嘲諷.字字誅心：“那爲何這麼多年了.他都不曾娶你.他甚至爲了救這個女人耗費修爲法力.爲了這個女人和他的孩子來取你的血.如今若說要報仇.你心中難道不應該歡喜.這個欺騙了你多年的男人.你當真不恨嗎.爲了這個女人.他何止騙過你一次.那時你險些殺了她的時候.他那一掌.不是險些要了你的命嗎.若非他急着救治這個女人.那時候他大抵便將你當場殺了.你說是不是.”
他說完這些彷彿長長舒了一口氣.語氣又變得平淡了一些：“你若說這樣是愛.那麼他對這個女人豈非是挖心掏肺.”
孟瑤猛地看向我.我原本心中留着些慶幸.他二人爭吵的時候起碼不會波及到我.只是那男妖一口一個那個女人.我便是有心低調也是不能.
我面上裝出些沉重的神色.壓低了嗓音做出個痛苦到極致的表情：“你騙我.滄瀾從未愛過我.他只是將我當做靖將軍的替身.”
果然.孟瑤聽罷了.神色有些恍惚.我只道這個法子有效了.總能拖住她一會兒讓她轉移一下注意力卻未曾想.她這注意力轉移的委實太過迅速.連同之前那些痛徹心扉一齊忘了個一乾二淨.她指着我大笑：“不錯.你也不過是因着長了個與那女人相同的臉罷了.你不過是個替身.你比我尚且不及.我又何須與你多做爭辯.”
她說此話我原該高興她就此不打算糾纏於我.只是.若是她能將那明晃晃對着我的刀子收起來便更好一些.
“我此刻便殺了你.看讓燭龍如何出世.如何威脅帝君.”
我倒吸一口涼氣.只想往後退去好躲開她那刀子.只是來不及了.她的刀子已經在眼前.我的眼睛睜的圓滾滾的.那刀子停在離我的心口三寸的地方.而後孟瑤的血撒了我一身.
我徹底呆住了.傻愣着看着那男妖將手臂從孟瑤的背後抽出來.孟瑤痙攣着倒在地方.渾身彷彿從血水中撈出來的.不多時.她的血便染紅了我身前的地.滲透到我腳下.我見她緊緊握住那把刀.握的指節泛白.眼下大抵說不出話來.口中不斷的噴出血沫.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直到再也沒有了呼吸.
我喉嚨彷彿卡了什麼東西.正是不能言語的時候.那男妖卻突然說話了：“終於來了.”
猛然一陣驟風乍起.我渾身抖了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