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中所說那個名爲緣分的詞倘若真要說起來也是十分複雜.就好似我一直沒有明白我與滄瀾這段是否能算作是緣分.我當初得知他家中有一個兒子的時候心中暗自埋怨過月老.更甚者我想過此乃天帝那老頭報復我的計謀.自然後來與滄瀾相處了多了.這些想法自然也就淡了.
我很慶幸自己能遇上他.若這當真是天帝安排的.若我還能活着.我大抵在見到他的時候還要感謝他一番.
我至今沒有弄明白月老的那根紅線何故能將兩個原本處於千里之外的人拉到一起.所以我至今也不清楚我與滄瀾的這段緣分.究竟算不算得上一段良緣.
我便在這裡坐着.阿靖已離我很遠.她十分喜歡在飄蕩.乍一看去那身血衣好似一身紅衣.她像是一隻舞在空中的蝶.我看着她緩緩的笑.而後眼皮漸漸沉重.似乎有了睡意.
再睜開眼的時看見的卻不是阿靖.我聽到的是清淨的聲音.還想着是否迷糊過了頭.這時候他應該不在此處.卻聽見這聲音越來越清晰.應該就在我耳邊.我心想莫非清淨也死了.耳邊的聲音越發清晰.我感覺有人在搖我的肩膀.我最恨別人在我睡覺的時候打擾.起牀氣頗大.
張口便道：“你不睡也不讓別人睡啊.什麼心理素質.拖出去掌嘴三十下.”
自然.此話乃是神志不清下的產物.多半都是虛張聲勢之說.信不得真.
握着我肩膀的那手一頓.我猛地覺得眼睛一涼.渾身打了個冷戰便被迫睜開了眼.那一瞬間的強光讓我的眼睛生痛.過了一會兒再去細看.竟發現真是清淨.
清淨依舊那身道袍.他手上端着一個碗.此乃方纔逞兇的道具.我一愣過後心中便竄上一陣火氣：“你這是做什麼.沒看見我睡得好好的嗎.”
清淨看了我一陣.沉着道：“睡了這麼多日.也該睡醒了.”
我聽罷他的言語有些詫異.他這話中究竟是何意思.卻聽他又道：“你已睡了七日.我們原本打算着你若再不醒來便將你收拾收拾火葬了.免得看着鬧心.”
我頓時一陣驚悚.方纔腦子裡還一陣模糊.眼下突然通透了.什麼阿靖.我眼下分明實在自己房中.這張牀我睡了多日斷不會認錯的.
方纔清淨說什麼.我睡了七日.
我下意識便想起身.卻恰好牽動了胸口的傷.這一陣劇痛讓我一下子跌回去齜牙咧嘴的許久.我忘了這胸口被人捅了一刀子.但立刻我又想到了阿靖.這女子.是我真實見到的嗎.還是.那只是我因爲重傷而產生了幻覺.
其事實不得而知.或許.正如凡間許多戲文中演到了.當你對這個世界還有留戀的時候.自然會出現一個能引導你再入輪迴的人.我不知道阿靖是不是這個人.因爲她看似比我迷茫的多.
我搖了搖頭將腦子裡屬於她的畫面忘卻.眼下並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清淨上前來扶住我.將一個軟枕墊在我背後.這讓我舒服了不少.他道：“好不容易纔醒過來.可別又痛昏過去.”
我緩了一陣.發覺自己的身子真是虛弱非常.上次與清風對陣的時候也未如此.看來滄瀾的那位夫人還真是下了死手了.
一陣苦笑.她也確實有殺我的理由.任何一個女人見到自己的丈夫和另外的女人在一起恐怕都恨不能提刀殺過去.她只是恰好手邊有一把能夠殺過來的刀.而我的運氣只是差了一些恰好便被她捅了.
我看向清淨張了張嘴.大抵因爲這幾日都沒有說話.喉嚨有些癢.緊接着便又咳了起來.越是咳胸口便越痛.最後還是清淨端了被水遞過來.我喝下了纔好一些.
他解釋道：“你傷了肺.這幾日切不可下牀.最好不要過多動作.說話不便的地方.你比畫着就成.若是不能比畫的.便寫下來吧.”
我有些不可思議.左右看了一番.原本想着不問.卻終究沒有忍住.我張張嘴做了個口型.問他：‘滄瀾呢’
他不答.只是靜靜看着我.
我並不死心.又想開口.他大抵怕我一時激動又要咳嗽所以哼了一聲道：“這幾日.他不在.”
我不能理解他這個‘不在’說的是何意.於是疑問的望他.
清淨的聲音一向淡漠.此刻也帶上了一絲寒意：“他陪着他那位夫人走了.將你一人留了下來.”
我心口猛地一抽.急急的想要問他究竟是怎麼回事.於是又是猛地一陣咳嗽.咳着咳着.便咳出一口血來.
清淨嚇了一跳.連忙給我餵了一個什麼藥丸.和着水讓我吞下.這大抵是什麼靈丹妙藥.我吃下去之後果真便好多了.
我定了定心神.也不說話只是看着清淨.他必定是知道我想問什麼的.必定知道的.我看了他良久.他才嘆了口氣：“他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顧不上你.”
什麼更重要的事情.什麼事情比我重要.我無助的搖頭.其實心中不信.轉念一想.他既是陪着他夫人走了.自然是重要的事情.我生死垂危也尚不足留下他.他心中.當真便是有我的嗎.
猜疑這東西很是禍害.我越想便越不能止住自己的思維.
原本.我纔是橫插進他們二人之間的第三者.我根本沒有資格去要求憐憫.
只是.不甘心呀.
真真不甘心.
清淨道：“你便在此好好養傷吧.眼下蜀山的新掌門已經選出來了.師尊特地吩咐了讓幻魔的幻陣渡過日食.這些日子你便好好的休息吧.還有.凌霄與逍林都來了.你要見他們嗎.”
我咬咬牙.搖了搖頭.
他見狀點了點頭：“那你別累着.休息吧.”
我面上答應了.心中好笑.他說我睡了這麼多日了.怎麼還讓我去休息.我怎麼睡得着.
滄瀾啊.他當真走的毫不留戀嗎.
我回憶起之前與他的一點一滴.喉頭一哽.我捂住了嘴.不知何時淚水已經模糊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