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叔叔,你和我爹也稱兄道弟,怎能私下做出如此事情!”蕭蝶握緊着拳頭,大聲質問道。
齊嘯天看着她,眼神漠然之極,就彷彿不認識她似的,爾後朝着齊東昇說道:“把這丫頭押好,切莫再出亂子!”
“是!”齊東昇抱拳應聲。
齊嘯天轉身便走,齊東昇大手一擺,便有兩隊人馬朝着蕭蝶二人走去。
“誰敢過來!”
蕭蝶持刀而立,冷眉煞面,眼角更是淚痕溼溼,沈辰一路過來,拼死保護着她,她又豈能讓人傷了他的性命。
“好個倔強的丫頭,你們都讓開,讓我來。”齊東昇冷哼一聲,一步步朝着蕭蝶走來。
蕭蝶緊緊握着戰刀,保護着沈辰,縱然此時沈辰已只剩下最後一口氣,連動上一根指頭的力量都沒有,但她已是決死不讓人靠近吶。
只是,齊東昇何等修爲,她又豈是對手,街道就要一牆之隔,人聲尚且鼎沸,然而卻是生死兩途。
隨着齊東昇一步步靠近,生的希望也在不斷的破滅着。
蕭蝶狠狠咬着牙,死死盯着齊東昇,齊東昇傲然而行,未將這丫頭放在眼中,以他的修爲,一招即可將其擒下。
就在齊東昇靠近三丈之地時,沈辰的手指突而動了動。
經受正司級境者的隨手一擊,沈辰全身筋骨碎斷,內臟破裂移位,混亂不堪,比起死人還死人,可以說已經大半個身子鑽進了鬼門關,誰也扯不回來。
但縱然如此,那強烈的求生慾望和保護蕭蝶平安回家的誓言都讓他的意識未被擊得潰散,那腦海中所剩的僅有一絲清明在呼喚着更強,更強的力量。
當手指動的剎那,右拳上一圈圈的鎖鏈紋身再次現形,“蓬——”一聲爆響,異火之力再次被激發起來,右臂撐地,單膝跪着,沈辰慢慢的撐了起來。
“恩?”
齊嘯天顯然也察覺到沈辰的變化,停下步子來,而齊東昇等人則都是大吃一驚,萬萬沒想到少年的毅力竟強悍到如此地步,以他的傷勢早已該死去,但不僅能夠奮力作戰,更能衝到這裡,而且在承受齊嘯天一掌之後,竟然還能夠撐起身體。
“這小子……”齊東昇眉頭狠狠一皺,亦被這少年的毅力所震撼,周邊上百守衛更是面面相覷,愕然之極。
“沈辰!”
蕭蝶欣喜過望,只是心裡卻又沒有底,只因爲沈辰身上那一滴滴的血液正順着四肢流下,染紅地面呀,如今的沈辰全身經脈斷裂,筋骨未有一根完整,若是僅僅修煉力系一脈,是根本無法站立的,但恰恰是體內的異火先天之氣充當了經脈骨骼的作用,讓他能夠撐起上半身。
只是,別說有着齊嘯天這樣的強者在這裡,就算是齊東昇,全力一戰也未必就會輸給如此狀態下的沈辰呀。
沈辰又豈不知道這事情,他閉着眼睛,在心裡呼喚着,呼喚着更強更強的力量。
不能死,絕不能死!
上輩子碌碌無爲,紈絝一生,死得不明不白,這一輩子,家人如此愛護,親情重如泰山,更有佳人許以芳心,一身壯志雄心未籌,他沈辰又豈能死在這裡!
求生的慾望啊,呼喚着身體裡潛藏着的能量,激發着前所未有的極限。
爾後“蓬——蓬——蓬——”,一聲聲悶響從沈辰身上爆出,每一聲悶響下,是鎖鏈紋身順着右拳朝臂膀蔓延,而紋身每蔓延一寸,沈辰身上的火焰之力便提升一分。
不過眨眼間,鎖鏈蔓延整個右臂,沈辰右眼更是閃爍着詭異的紅光,赤色的火焰升騰至丈餘之高,一種前所未有的強大戰力剎時間充斥全身。
這時,沈辰的意識僅僅只有一縷,身體幾乎是本能的站起來,一步步朝前走去,橫攔在蕭蝶之前。
淚水奪眶而出,蕭蝶顫聲欲泣,就算重傷到如此程度,就算離死只有那麼一步,少年吶都未曾忘記自己許下的誓言,要保護着她。
強大的火焰讓數十丈之地剎時間如入火海一般,令人臉色大變,更驚恐莫名。
此時的沈辰全身赤火沸騰,那纏繞着右臂的鎖鏈紋身在火焰的映照下宛如就是真的鎖鏈般,頓讓這氣氛也變得異常詭異起來。
這本就是酷暑夏日,雖是大上午,氣溫已是不低,如今火焰升騰下,這溫度更是直線飆升。
齊東昇此時僅僅距離三丈之地,亦感覺到一種莫名的恐懼感,尤其是沈辰那右眼中閃過紅光,對視上去便有種前所未有的心悸感,彷彿那是眼睛裡藏着什麼可怕的兇物一般。
只是,齊東昇絕不信這個邪,這小子的戰力可以清晰的分析出來,而且衆目睽睽之下,以他的身份又豈能露出怯意。
齊東昇把心一橫,一步躍出,戰刀疾揮,朝着沈辰攔腰斬去!
既然齊嘯天都下了死命令,齊東昇下手亦不留情,這一招分明是將沈辰腰斬,一分爲二吶。
以齊東昇副司級數的戰力,這一刀力量之強超乎想象,速度更是宛如獵豹疾撲,避無可避。
沈辰早在被齊嘯天震飛後,戰刀便滾落到一邊,此時手中無刀,蕭蝶此時回過神來時已沒辦法遞刀過去。
按理說,沈辰此時唯有一退,然而,沈辰非但沒有退,反倒是一擡臂,張開五指朝着那戰刀抓去!
衆人看得大吃一驚,直道少年是否是被打糊塗了,竟然用肉掌去抓齊東昇的戰刀,簡直就是作死,蕭蝶更是花容失色,大叫不好。
然而,讓衆人驚愕不已的,則是當五指和戰刀接觸之時,竟然發出劇烈的震響聲,爾後便見那五指穩穩夾住戰刀刀刃,分毫不移!
戰刀之鋒利可想而知,攜帶的戰力更是難以想象,這一刀隨便劈開小山般的石頭也是輕而易舉,然而沈辰竟好似刀槍不入般,以五指之力夾下這戰刀,而且身體更連晃都沒有晃一下。
全場震驚,人人瞠目結舌,更有不少人使勁擦着眼睛,捏着臂膀,想着是否是在作夢,這天下怎會有如此怪事,少年雖然勇猛,論實力卻也是和齊東昇一個級數,但就算如此,又怎麼可能憑這一隻肉掌接下戰刀?
就連齊嘯天也微微蹙了下眉頭,眼下少年的戰力分明和剛纔是天壤之別,但短短時間內怎麼可能有如此巨大的變化。
就在衆人驚愕,齊東昇也一愣之時,沈辰已經一腳踹出,穩穩踢中齊東昇的腹部。
強大的震力宛如風暴襲來,竟令齊東昇無法反抗,連戰刀都沒抓穩,被這一腳踹飛出十幾丈遠,落地時更未站穩,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這一下子,全場齊家守衛們更是愣得回不過神來,膽怯者更不由得後退半步,齊東昇直是又羞又怒,怎麼也沒想到少年的戰力竟然提升到了難以想象的可怕地步,這分明不是人能夠做到的事情呀,只是又是如此真實而難以去質疑。
他狂嘯一聲,抓起身邊一個守衛的戰刀,一躍而起,一記豹閃朝着沈辰襲去。
沈辰滿臉鮮血,早已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是那火焰騰天,讓他宛如死神臨世一般,面對齊東昇蓄積十成修爲的一擊,他信手一揚戰刀,火焰騰騰翻滾,化爲一頭火牛,剎時間將這襲來的豹影吞噬,火牛似乎未受到半點阻礙,更直朝着齊東昇而去。
齊東昇暴喝一聲,持刀硬抗,頓時被這火牛撞擊得倒飛出去,一下子撞在對面的圍牆上,那圍牆更是震出一道裂痕來。
齊東昇落地,大口吐血,他雙目瞪圓,一臉難以置信,顯然怎麼也未料到少年的一刀竟是如此強大。
周邊守衛直是心驚膽顫,竟然沒人想到去扶他一把。
堂堂副司級的齊東昇在全力一擊之下竟非少年隨手一擊之敵,更被震得吐血,如此古怪的事情簡直就是平生未見。
而見到圍牆開裂,沈辰眼中閃過一絲寒芒,爾後驟然一聲咆哮,將戰刀朝着齊嘯天投擲而去。
戰刀出手,化做一頭巨大的山虎,宛如奔雷閃虹,去勢驚人,地面上的石板紛紛被震裂,露出一條深達尺餘的深溝。
齊嘯天一揚眉頭,右手朝前一拳砸去,一頭巨大的獵豹現形,狂奔衝刺,和山虎衝撞在一起。
強大的震力使得地面宛如紙片般碎裂,強橫的衝擊波更朝着百丈之外的地方傳去,除了副司級的武將尚能站穩腳,其他守衛在這氣浪之下竟紛紛被震退。
而就在這一拳一刀之力未曾分出勝負的剎那,沈辰突然間一把抓起蕭蝶,一躍十數丈,落地之後迅速的俯身一拳砸在地上。
二人距離圍牆也僅有幾十丈之距,而沈辰這俯身一拳砸地,全身火焰被悉數灌入大地之下,周邊衆守衛都敏感的察覺到了什麼,本就未站穩腳的衆人倉皇朝後狂退,就在飛退之時,“轟——”一聲巨大的爆響聲從地底傳來。
百丈之地剎時間宛如爆裂而開,彷彿有一個巨大的拳頭從地下衝出似的,地基碎石亂濺飛射,而就連幾十丈外的圍牆也承受不住這力量的衝擊,頓時崩散開來,露出一個足足十丈長的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