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沈辰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在一個牢房中,頓時大吃一驚,同時發現蕭蝶亦正倒在牆角處。
他咬牙忍着痛,趕到蕭蝶身邊,使勁搖着她,低呼道:“蕭小姐,蕭小姐……”
蕭蝶幽幽醒過來,見到沈辰近在眼前,不免驚叫一聲,將他朝後用力一推,冷眉怒叱道:“你想幹什麼?”
沈辰被推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痛得嗤牙咧嘴,他這一身傷可不是鬧着玩的,內臟移位,經脈斷裂者不計其數,骨頭雖未斷,但必定開裂者也不少。
蕭蝶這時才發現周邊環境有些不對勁,恍然想起昏迷前發生的事情來,這才知道是誤會了沈辰,見沈辰額上冷汗直冒,表情扭曲,大覺不安,連忙趕過去將他扶起來,一臉歉意道:“你……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要推你的。”
沈辰豈會責怪她,費力的擺擺手,問道:“蕭小姐,我們只怕是被人掠到了這裡,你莫非有所印象?”
蕭蝶點點頭,回憶道:“我記得我是端藥過來給你,似乎有人早藏在你房中,點了我的昏睡穴。”
說罷,她又陡然一驚,連忙低頭查看衣服,待發現衣服完整,並未被人動過,這才稍稍安了心。
沈辰也在身上摸了下,隨身之物都沒少,爾後再仔細觀察起這周邊環境來。
這是一個地下監牢,二人所處的不過是其中一個牢房,一面爲牆,夯實堅硬如鐵,三面爲柱,柱子渾圓粗糙,直徑至少也有5釐米,甚爲堅實。一條長廊縱橫過來,壁上掛着幾根火把,讓這地下的視野勉強能夠延伸。
仔細看去,便會發現周邊牢房裡有着不少的枯骨死屍,都是衣衫破爛,戴着鐐銬重物。
“究竟是什麼人,竟敢潛入我蕭家掠人,莫不是夏侯家的人?”蕭蝶緊緊抿着嘴脣,揣測道。
沈辰沉吟一陣,慢慢搖頭道:“只怕不是夏侯家的人。”
“爲什麼?”蕭蝶不解。
沈辰答道:“惹上夏侯家的只是我一人,夏侯家再如何動怒,夏侯軍再如何大膽,說掠走我確也有可能,但卻絕不會掠走蕭小姐你呀。你想想,若是我被掠走了,大家都會懷疑夏侯家,而以我的身份而言,蕭大人不可能做出貿然的舉動,這樣子夏侯家有的是時間來折騰我,倒也不失爲一個報復的方法。但若把蕭小姐你掠走了,那這事態可就嚴重多了,蕭大人只怕會闖到夏侯府上大鬧一場,事情鬧開了對夏侯家並沒有好處。”
蕭蝶輕輕點頭道:“你說得倒是有道理,那若不是夏侯家,誰膽子大到敢到我蕭家掠人呢?莫不成是哪方賊匪?”
沈辰微微搖了搖頭,輕嘆道:“一般的賊匪沒有這個膽子,更沒有這個能耐。若我猜得沒錯,只怕是齊家呀。”
“什麼,齊家?齊家和我蕭家向來井水不犯河水,怎地會做這樣的事情?”蕭蝶大爲不解。
沈辰便道:“蕭小姐可還記得我說過前幾日隨大少爺去了外地一趟?”
“自是記得。”蕭蝶不知他爲何提起這事,但仍是點了點頭。
沈辰便將此去鬼市,到發現齊家和血屠會勾結,搶了對方的不祥邪石說了一遍。
蕭蝶這才恍然大悟,爾後一臉厭惡的道:“齊家人看起來和和善善的,沒想到私底下竟然做着這樣的勾當,簡直就是披着狼皮的羊。”
“只怕是那天我在校練場鬧出的事情動靜太大,齊家人又恰好在這裡,這才露了餡。果然事情還是欠缺考慮,太急功近利了呀。”沈辰輕嘆一聲,看着蕭蝶道,“若只是我被掠來我也認了,偏偏連累了蕭小姐,真是於心不安。”
“你這是什麼話,這主意本就是我提的,若然因爲這事情你被掠走了,我才心裡不安呢。”蕭蝶說道,“而且,現在說是誰的責任也太晚了,該想想現在怎麼辦才行。”
話到這裡,又狠狠一跺腳道,“這齊家人也真是太大膽了,竟然連本小姐的主意都敢打!”
沈辰蹙眉道:“這正是我最擔心的一點,齊家人不惜和血屠會合作找來不祥邪石,必定是在偷偷預謀着什麼事情,如今更連蕭小姐也掠來。其他的且不提,我們二人失蹤最直接會懷疑到的對象就是夏侯家。”
“不好,爹爹雖然平日裡對我管教極嚴,但卻是心疼我着呢,若然他懷疑是夏侯家搞的鬼,真不知道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若然我蕭家和夏侯家死掐起來,那齊家便是坐山觀虎鬥呀。”蕭蝶大叫不好着。
沈辰左右觀望了一陣,說道:“這裡陰寒之氣極濃,必定是處於地下深處,很可能是齊家的地牢,看這火把上的火焰紋絲不動,說明這裡沒有風,那也就意味着沒有通風口。若然有通風口那就好辦多了。”
“有通風口那也不過是個小洞,能拿來有什麼用?”蕭蝶狐疑道。
沈辰一笑,說道:“蕭小姐可知我有一頭兇物在身邊。”
“啊,是了,聽說是頭能夠隨意變換體型的兇物呢。”蕭蝶目光便在他身上打量着。
沈辰說道:“它現在不在我身上,不過當時我們被掠走的時候,它必定是被驚動了,按理說應該一路追蹤過來。若然這裡有通風頭,它早就應該到了,那樣的話,便可讓它帶信過去,讓蕭大人知道我們的處境。只可惜它必定是被擋在了外面。”
若然礦魘的能力沒被莊閒封印,深入地下那是小菜一碟,只不過如今在能力被封印的情況下,自然就無法飛天入地了。
“那該怎麼樣從這裡逃出去呢?”蕭蝶使勁握着鐵柱晃了晃,那東西紋絲不動,而二人被封住的穴位未解,力量和普通人無二。
就在這時,只聽“咔”的一聲輕響,走廊那邊傳來腳步聲,爾後便見到幾個人走了過來。
最前面的是一個二十七八歲的青年,鷹勾鼻子,扁薄嘴脣,一副紈絝子弟的模樣,不消說必定就是齊家二公子齊鳴。
在他身側的一個四十來歲的魁梧男子,乃是三堂叔齊東昇,再後面則還有兩個隨從。
蕭蝶一眼就認出了齊鳴,怒道:“齊鳴,你幹什麼,還不快把本小姐放出去!”
眼睛在少女身上溜了一圈,齊鳴邪邪的一笑道:“每次見到蕭小姐,都是形色匆匆,未給人好臉色,沒想到如今虎落平陽,也這副兇巴巴的樣子,當真好有意思。”
“你……你知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蕭蝶狠狠挫着牙。
齊鳴笑呵呵的道:“蕭小姐不必擔心我齊家,等到你們失蹤的事情傳到蕭大人耳中,蕭大人自會以爲是夏侯家做出的事情,豈會懷疑我齊家?到時候兩大世家鬥起來,必定是一場好戲。”
“你混蛋!”蕭蝶狠狠跺腳怒罵。
齊鳴哈哈大笑,目光落到沈辰身上,慢悠悠說道:“沈大人,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就見面了吧?”
“齊公子這是什麼話,我和齊公子似乎是第一次見面。”沈辰裝着糊塗。
“喔,看來沈大人記性不是很好,三堂叔,不若給他長長記性如何?”齊鳴冷笑一聲。
齊東昇便厲酷的冷笑着,命手下人開鎖,步入牢房,一步步朝着沈辰走去。
“你要做什麼?”蕭蝶一瞪眼,便試圖攔在他和沈辰之間。
齊東昇隨意的一擺手,一股強橫的力道頓時將她推得遠遠的,而他一步跨到沈辰身前,毫無徵兆的一拳砸在他胸口上,強橫的拳勁伴隨着“咔”的一聲脆響,將沈辰直接震在牆壁上。
沈辰悶哼一聲,落地時雙腳跪地,大口吐血,胸口處更是傳來劇烈的痛楚,剛纔那一拳直接將三根肋骨震斷!
“沈辰!”
蕭蝶嬌呼一聲,連忙趕過去扶着沈辰,此時沈辰雙臂顫抖,是靠着意志纔沒有倒在地上。
“沈辰,你現在可想起來了?還是說,要我三堂叔再幫你一把?”齊鳴傲然擡着下巴,冷冷問道。
對方如此態度,沈辰便知道他們是起了殺心,但縱然落得如此境地,仍不失銳氣,費力的一笑道:“這一拳當真讓我清醒了些,原來和齊公子果是見過面。”
“想起來便好,我問你,不祥邪石在什麼地方?”齊鳴冷聲問道。
“不祥邪石就藏在蕭府的庫房中。”沈辰眼珠兒一轉,回道。
“庫房中麼……”齊鳴哈哈大笑起來,說道,“有意思,蕭家人還真是不信邪呢,本來這邪石是另有用處,不過嘛,既然蕭震喜歡將它留在府中,那就留着吧。”
齊東昇也陰邪邪的笑了起來:“不祥邪石果是邪物,這一進蕭家,便引來血光之災,蕭震的臉色只怕也難看呀。”
齊鳴也哈哈大笑起來,爾後臉色又一冷,朝着沈辰問道:“我且問你,你可是奉了蕭震的命令,一路追蹤我們到達鬼市的?”
沈辰便認真回道:“齊公子誤會了,我們此次去是專門爲了尋找礦晶用以鑄器,意外遇到了齊公子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