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容換了個姿勢坐起來,讓王森躺在她的腿上,柔柔素指慢慢的撥弄他又黑又硬的頭髮,都說脾氣火爆的人頭髮也硬,王森的頭髮茬子就是這個樣子的,根根立起,直扎人手心。
“呀,你有一根白頭髮了。”唐婉容心疼的說道,“接着說啊,現在基地掌握在鮑里斯的手裡,你不害怕他趁機搶班奪權嗎?”
“鮑里斯的確有這個心,但是他的實力不足。”王森笑着說道,直到現在,他都對自己精密的佈置感到得意,既然戰斧想通過自己在巴德吉斯撈些好處,那麼就要先給我交些學費,現在契卡逼着他們搶到核彈頭,以便對聯合國五大流氓有個交代。戰斧再狂妄也不敢和契卡當面對着幹。而鮑里斯就是戰斧派出的急先鋒,不過想要核彈頭不是那麼容易的,先放點血吧!就當是給我交過路費了。
“你啊,真是壞死了。”唐婉容摟着王森的脖子咯咯笑道,今晚的夜色真美好,是的,連我的心情也隨着好了起來。
王森嗅着婉容身上散發的淡淡香氣,忍不住心猿意馬,一把抓住唐婉容的肩頭,“婉容,夜色不早了,咱們睡覺吧!”
“又毛手毛腳的了,像個猴子。”唐婉容笑着推開他,跑回自己的房裡,還趴在門口衝他眨眨眼,“晚安,傻子,我把門鎖上啦!你不準進來哦!”
“不準進來?是不是正話反說呢?”王森撓着頭琢磨開來,仔細一想,哦明白了,原來是在勾引我,好你個小丫頭,看我以後怎麼收拾你!
王森躺在牀上,腦子卻一刻也停不下來,現在因爲波士頓財團的公子哥的事情,唐婉容再次和陳怡之間出現了眼中的裂痕,不過相比於向來強悍的陳怡,唐婉容的反擊就顯得薄弱一些,這也與她接受過的教育有關,從小她就被人告知要有禮貌,凡事都要按照大人的意願來做。由於陳怡婚姻失利,爲了發泄這種苦悶,同時也爲了避免悲劇的再次發生,所以對待唐婉容的教育問題上,她一直努力的將她塑造成一個對自己百依百順的乖乖女,這丫頭的血液裡有一部分唐子豪的那種囂張霸道的基因,卻被人爲的強行壓制下去了。
如果單從這個角度上來講,無論是陳怡還是唐子豪,都是車頭車尾的自私自利者,可是這種高壓教育下產生的結果卻出現了逆反作用,當唐婉容從倫敦畢業回到豐州之後,首先便對唐子強發動了挑釁,緊接着她又結識了桀驁不馴,做事膽大妄爲的王森,埋藏在骨子裡的叛逆心理便如雨後春筍般蓬勃而發,雖然現在,從表面上看唐婉容依舊是個含羞帶笑的大家閨秀模樣,但思想上已經發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首先,她不再聽從於母親對自己愛情上的指手畫腳,她不想生活在陳怡的陰影下了!
王森想着剛纔進門時唐婉容的反應,顯然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對他言聽計從的乖乖女了,她開始主動把握自己的男人,追求屬於她的東西了,對於這個轉變,王森感到很欣慰,婉容妹妹你要抓緊啦!再不下手,你的小森森就要被別人女人搶走啦!
“好無恥。”瑞亞擦了一把汗,小聲鄙視道。
彭偉一動不動的看着王森的臉,試圖從他的臉上找到些異樣的東西,最後他終於從王森的臉上摳下一粒大米飯粒,扔到他的眼前,“老大,你怎麼回來了?”
“因爲我想到了一個更好的辦法,讓我們的利益達到最大化。”王森笑着說道,“彭偉,我讓你調查的事情如何了?”
彭偉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拿起一串羊肉串放在嘴邊,一口吞下去,吧唧吧唧嘴,“比賽米爾老人的烤羊腿差多啦!老大你放心吧,槍,子彈我們都準備好了,只要你一聲令下,我第一個打爆那個洋鬼子的腦袋。”
“NO!我們講求的是不戰而屈人之兵,打打殺殺什麼的根本不上檔次。”王森笑着說道,看着夜色下的豐州,燈火輝煌,夜夜笙歌,一片太平盛世景象,他的思緒不禁飛到了遙遠的巴德吉斯,既然戰斧已經準備介入那裡的亂局了,我想我就可以借力打力,利用他們的力量擴充我的實力,當然這需要一定的技巧。
“如果真要殺了他,我還用你們動手嗎?”王森對這個顯得很有信心,“但是如果真的殺掉了這個洋人,那麼引起的連鎖反應是恐怖的,首先我們會惹上一個強大的敵人,而且在道義上我們也不佔有優勢,所以我決定,要靠智慧打敗他,讓他輸得心服口服,如果可以的話,爲我所用,正所謂上兵伐謀,你等下再吃行不行,還吃?老闆剛纔要的三十串羊肉串不要了……”
“別,我還沒吃過癮呢!”彭偉連連擺手,抓起紙巾擦了擦油膩的嘴巴,嘿嘿笑道,“老大,事情明擺着,有人和你搶老婆,咱們就得亮拳頭揍他一頓,你上次不是還讓我敲斷他三條腿麼?怎麼了,你不會軟了吧!”
“我們要揍他,也要揍得他有理、有力、有節。這裡和緬北不一樣,和巴德吉斯也不一樣,現在我們所處的是法治社會,我們的言行舉止都處在國法的監督之下,豈可魯莽行事?”王森教訓道,彭偉把嘴撇到腮幫子,“別扯了,我還不瞭解你?就是不想給嫂子留下個暴力印象,就在這和我裝文明人,我問你,當年你們剷平天和盛的時候,片刀機槍手榴彈哪樣沒用過?當時怎麼不律?”
王森無言以對,蠕動了下喉結,衝正在煙熏火燎中的老闆喊了一嗓子,“老闆,十四號桌結賬!”
“別!”彭偉急忙舉起手,“我們還沒吃完呢,再來三瓶花生露,對了再加十串烤板筋,烤嫩一點。”
“撐死你。”王森拿起一瓶冰鎮花生露,用牙齒咬掉瓶蓋,咕嘟嘟灌下半瓶,“斧頭幫的弟兄們,你們都聯繫好了麼?”
“差不多了,不過他們好像不太買你的帳。要不要我領人幹掉他們?”彭偉笑着說道,王森照着他後腦勺抽了一巴掌,“拜託用用腦子,你也是快要上大學的人了,怎麼就知道打打殺殺的,這樣吧,明天下午,你帶上兄弟們,咱們去會會這些斧頭幫的人,記得帶上衝鋒槍,萬一他們反水,咱們也好有個防身的。”
彭偉喝着花生露,忙不迭的點頭,“老大我服了你了,一會說要以德服人,一會又讓我準備衝鋒槍,合着大道理都在你那一邊啊。”
王森雙手抱膝,靠在塑料椅子上,看着在朦朧夜空中隱現的幾顆星星,長長的嘆了口氣,當一個人攪進迷局中時,他再想脫身就難了。
清晨,當唐婉容第一腳踏進公司大門的時候,從裡面走出一個身材高大,穿着一身價值不菲的西裝的金髮碧眼的外國人,這位就是一直困擾她很久的波士頓財團掌門人布魯斯的長子阿爾伯特洛奇。
他的手中拿着一大把美麗的鮮花,雙手遞給唐婉容,“美麗的婉容,這是我送給你的清晨的祝願,願你一天都有個好心情。”阿爾伯特很會討女孩子的歡心,唐婉容皺了皺眉,把他的鮮花推到一邊,“阿爾伯特,我希望你不要再來煩我了,我男朋友已經從國外回來了,他的脾氣不是很好,我希望你可以離我遠一點。”
“你的男朋友?哦上帝我好像聽說過這個人,不過我覺得他的存在不應該成爲我們之間交往的障礙。”說着從上衣口袋裡拿出一張一克拉公寓的鑽石卡,“今天晚上是我的生日,你一定要參加哦,到時我會送你一份大大的驚喜。”
唐婉容無奈的接過鑽石卡,甩手扔進了旁邊的垃圾箱中,面對唐婉容這種拒絕的態度,阿爾伯特無所謂的聳聳肩,女人嘛,就是要軟磨硬泡,小賤人,你現在給我難堪,等到我把你推倒在牀上的時候,看我怎麼折磨你!
唐婉容總算擺脫了這個老外的糾纏,她的心情糟透了,昨晚剛剛好轉的心情又蒙上了一層陰影,半夜的時候,她聽到門響了,估計在那個時候王森就溜了出去,直到她上班的時候也沒回來,不知道又去做什麼了。
她心裡有點怨,有點恨,王森,你這個沒良心的,你知道我現在要承受多大的壓力嗎?現在我感覺很累,多想找個肩膀靠一靠,可是你在哪裡?
樓道里傳來一聲高過一聲的歡呼,唐婉容愣了下,拉開窗簾向下面一看,員工們都整齊的站在門口,排成兩排,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今天並不是什麼節日啊,這幫員工都不幹活跑外面當拉拉隊去了?想到這裡,唐婉容拿起電話,“劉能,你去外面看看,他們在弄什麼?都九點了,今天不要工作了嗎?”
“總經理,你快到樓下來啊,有大新聞!爆炸性的新聞!”劉能的話語裡抑制不住的激動,“來了,大家一起喊,歡迎歡迎!”
“究竟在搞什麼?”唐婉容再次探頭向下面一看,當她看清下面的一幕時,眼淚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