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的夜,寧靜無比,草蟲聲聲。
洪武的嘴邊掛着一絲微笑,坐在夏日的月光底下,一絲絲沁亮的月光照到洪武的身上,洪武只感覺自己身體在不斷地增長着,雖然緩慢,但卻不停。
白天從蠻牛的身體裡取下的那顆妖丹,雖然十分小,但蚊子再小也是肉,洪武還是將它煉化了,這妖丹產生的靈氣,甚至連洪武的一個丹田都沒填滿。洪武只感覺自己的身體是個無底洞,對於靈氣的需求實在太過旺盛了,這無上屍經在這點上完全不如無上煉體經,無上煉體經雖然尋找天材地寶的過程是十分複雜且不可複製的,但是至少來得乾脆,哪像現在這麼磨嘰。
月亮升上中天的時候,洪武打坐完畢,其實他並不需要打坐,也能吸收這些月光,但是打坐的效果要比不打坐好上一倍不止。
輕輕走出院子,洪武開始在小鎮的街道上行走。
小鎮的街道不多,不過倒也很長,長長的街道兩邊,是各種住戶,有的有錢,有的貧窮,有的家裡人丁興旺,有的卻只是孤兒寡婦。
這便是天道。
天道讓所有人或者孤獨,或者寂寞,或者妻妾成羣兒孫滿堂,或者膝下無兒晚景淒涼。
突然,一間屋子裡傳來一聲慘叫聲。
洪武知道,這是有人開始按捺不住,要搶肉了,他悄悄走過去,站在院外往裡望去。
院子之中,兩個強壯的男人,正在和一個老婦人爭奪一塊肉。這兩個男人是親兄弟,一個叫狗子,一個叫貓子,他們平時和鮎魚頭一起稱爲中山小鎮的三霸。因此骨子裡有着一股叛逆的意識,雖然白天懾於洪武的威勢,不敢直接動**肉,但是因爲洪武的命令,他們沒分到肉,於是心中便產生了不滿。
他們的鄰居老婦是個孤老,一個人卻領到了一大塊肉,這讓兩兄弟十分眼熱,當下一商量,便決定夜裡到老婦家來偷肉。
哪知道鄰居老婦把肉放在牀頭了,他們一偷肉,便被鄰居老婦發現了,起身大喊,只不過中山小鎮的人們都有早睡的習慣,或許這是因爲他們在潛意識裡就覺得晚上是危險的,聽到任何聲音也不要出去,只要自己家人安全,世界就是安全的。
就在這樣的情況人,狗子與貓子兩個人見老婦人竟然敢護着肉不放,便開始對老婦人拳打腳踢起來。老婦人雖然吃痛,卻還是死死護住那塊肉不肯放手。
狗子發了狠,尋了一根棍子,照着老婦人的後腦就是一記悶棍,老婦人頓時被砸昏了過去,貓子趁起將那塊肉給搶了去。
這一幕全都被洪武看在眼裡,只不過他並沒有進去勸阻,而是轉身離開了。
他知道,像這種情況,這一晚在中山小鎮一定發生了很多起,而自己要做的,就是等到天明。
這一夜對於中山小鎮來說,卻是格外漫長,第二天天一亮,洪武所在的朱家小院便被人給擠滿了,來的這些人都是一些老弱病殘,他們是來向洪武告狀的。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洪武竟然搖身一變,成了這個小鎮的首領了,不過這正是洪武想要達到的效果。
洪武望着這些老弱病殘們,突然笑了笑道:“你們自己丟了肉,卻又爲何要來找我,我只負責把肉分給你們,你們自己食物你們都不拼死去保衛,卻想要找別人來幫忙?”
“可是他們都比我們強壯,比我們健康,比我們年輕。”昨天捱了一悶棍的老婦人,“所以我們求大人爲我們作主。”
“我可以答應你們爲你們作主,但是你們必須能給得出相應的代價,你們能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呢?”洪武看向這些老弱病殘。
“代價?”這些人面面相覷,他們從來沒想過,要別人來替自己主持公正卻是需要代價的。
“是啊,你們和我一不沾親,二不帶故,三也不是我的子民,四也不信奉我,我謖可要替你們作主?”
洪武這話卻是有目的的,便是要將這些人變成自己的子民,讓他們信仰洪武。
“大人,我願意成爲大人的子民。”那老婦卻是個聰明人,一個人在這亂世生存,除了武力之外,智慧是最重要的,像老婦這樣沒有武力的人,自然得依靠智慧。
在老婦的領頭之下,老弱病殘們紛紛向洪武表示願意信奉洪武。
洪武這才露出滿意的笑道:“既然你們都願意成爲我的子民,那麼現在我宣佈,我正式接管中山小鎮,今後中山小鎮上任何百姓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
說罷,洪武看向那老婦道:“說說你的冤情吧。”
老婦便將狗子與貓子如何將她的肉搶走,又是如何打了她一悶棍的事情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她很有講故事的天份,竟然講得十分有條理。
洪武雖然早就知道,但是還是耐着性子聽完了,對老婦人道:“現在你願意帶着大家去將他們押過來嗎?”
“願意,只不過我們這些人,綁一塊應該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沒事,你只管去,去了便說是我要拿人,若是他們還不肯來,你們便回來找我,我親自去將他們給抓過來。”
“好。”
老婦人帶了一幫人離開了。
洪武坐在椅子上耐心地等着。
這時候珠珠端了一碗肉湯出來了,洪武連忙從她手上接過肉湯,珠珠的小手燙得發紅,她只好握住自己的耳垂降溫。
“哥哥,今天又要做好事了嗎?”珠珠問道。
“今天哥哥在審壞人。”
“審壞人好,珠珠也要看審壞人。”
在小孩子非黑即白的世界觀裡,人只分兩種,好人,壞人,因此審壞人就是做好了。
老婦人帶人去抓捕狗兒和貓兒的過程還算順利,他們不知道,其實洪武一早便去警告過狗兒與貓兒了,現在要做的,便是將這審判的戲做足了。
狗兒與貓兒被帶上來,一臉沮喪的樣子。
洪武微微笑道:“你們兩位,說說,爲何要搶走老婦人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