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龍鎮白家。
新上任的白家家主白鎮遠,滿面紅光,今天是他新娶二十七房小妾的日子。
白鎮遠的修爲在煉氣一層,這在小鎮上就算是頂級武力的了,加上白家在南州城的勢力,可以說,他就是小鎮真正的話事人。
白鎮遠好色,煉氣期修士壽元一百年,身體較於常人要強壯得多,而這白鎮遠今年才四十二歲,正當壯年,對女人的需要十分強烈,加之他在鎮上是一霸,看誰家的女兒好看,說帶走就給帶走了,若是遇上三貞九烈的女子,直接就給殺了了事。
這新娶的二十七房小妾,說是娶,倒不如是搶,凡人視煉氣期的修士如同神仙,神仙要娶自己家女兒,那可是天大的福分,哪有不肯的道理?
白鎮遠也借這個機會,在白府大擺酒席,把他的朋友都請了過來,這些朋友也都是修真中人,雖然修爲各有高低,但皆是捧臭腳之輩。
高堂之上,紅燭上竄起的火苗有一尺高,照得大廳雪亮,大廳之中,賓客盈盈,還時不時有遲到的祝賀者,俱備着厚禮前來道賀。
傍晚時分,新娘的轎子還沒有來,白鎮遠便有些不耐煩了,他揮了揮手,他的一個叫白相的心腹便湊過來,白鎮遠道:“新娘子怎麼這麼慢,你去看看,讓轎子快點。”
白相得令,連忙往白府外去迎。
就在白相望眼之中,果真有一擡大花轎,正慢慢悠悠地搖着,這潛龍鎮上的風俗,花轎越慢,就代表父母越心疼女兒,越捨不得女兒走,這樣女兒在婆家就會越受尊重,地位也越高。
白相心中暗罵新娘的父母,你們還真當自己是大輩兒了,還搞這一套,讓家主大人好等。
他急步上前,催促道:“快點快點,家主大人都等不及了。”
這時候轎簾子一動,裡面的人輕輕咳嗽了一聲,似乎想說話。白相連忙湊到簾子邊上,問道:“新娘子,可是你有話說……”
話還沒說完,一隻手抓住了他的喉嚨,用力一掐,他發不出一點聲音,便斷了氣。那隻手將白相的屍體往裡轎子裡一拽,冷聲道:“走。”
四個轎伕可是苦壞了,原本只要擡一個大姑娘,現在卻換成了兩個大男人,重就不說了,這裡面還有一死人,死人也不說了,還有一殺神,若是敢反抗一下,肯定也要遭遇毒手。凡人哪敢反抗修士,他們只好擡着轎子慢慢走。
白鎮遠等了一會兒,結果白閒也沒有回來,正在煩躁之時,突然聽到有人喊,新娘子來了。
新娘子來了,白鎮遠整了整衣冠,迎出門去,雖然修士的地位比凡人高出不知道多少,但是白鎮遠卻覺得不迎出來不足心表達自己心中的喜悅,畢竟是迎娶進門的小妾,自己還是要稍稍作點姿態出來的。
轎子進了白府,停了下來,白鎮遠剛要上來挑簾,一個黑影猛地向他撲來。
白鎮遠心頭一動,連忙一拳向那黑影擊去,只聽嘭的一聲,那黑影被白鎮遠一拳打碎了,化成一團碎塊,掉落地上。等掉落地上的時候,白鎮遠才發現這是他的心腹白相。
白相也有煉體期七層的修爲,卻被人輕易給制服了,沒發出一點響動,這讓白鎮遠心頭大駭,他色厲內荏地喝道:“什麼人?”
“活人。”轎子裡一個聲音冷冷地道,似乎在講一個笑話,只不過這個笑話卻一點也不好笑。
“朋友,你爲何而來,是白某在什麼地方得罪你了嗎?”
轎子裡的人卻不回答。
“那就是了,若是白某在哪個地方得罪你了,白某向你陪罪,今天正好是我大喜的日子,不妨進來喝杯水酒,咱們一醉泯恩仇如何?”
“不如何。”轎子裡的人冷冷道,“白家主,哦,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就這麼稱呼吧,白家主,你欠我十萬元石什麼時候還?”
“十萬,元石?”白鎮遠不記得自己欠過這麼大一筆錢,於是強笑道,“朋友開玩笑了,你若是求財,我這也有,不過可沒有十萬。”
“沒有啊。”那人語氣裡似乎有一絲失望,“那就沒得談咯。”
白鎮遠在這時也發起了攻擊,他雙手各凝出一團寒氣,向着轎子轟了過去。按他的想法,這轎子一定會被寒氣給轟成碎片。
但是下一刻他卻傻眼了,因爲寒氣雖然擊中了轎子,但轎子卻還是安然無恙。
“看來你真是健忘。”轎子裡的人說道,“我給你提個醒,你和潛龍商會合夥吞了我洪家五萬塊元石的事,案子犯了,我現在給你個機會,若是奉上十萬元石來,我便饒你一命。”
“好大口氣。”白鎮遠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爲了這事,“你是洪鵬請來的幫手吧,有膽出來,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能將我白鎮遠如何。”
這時候賓客之中有幾個和白鎮遠交好的站出來道:“白家主,這種小輩,哪需要你對付,我們來吧。”
說着那幾個人往前一步,剛擺開一架勢,卻見轎子裡突然炸開,一個人躍了過來,兔起鶻落之間,這幾個還沒來得及報名的賓客,便人頭落了地。
白鎮遠大驚失色,他並不是沒有眼力見兒的人,知道來人的實力遠在自己之上,連忙撲通一聲跪倒道:“大人饒命,是我有眼無珠,是我不對。我馬上去給洪家賠禮道歉,不過請大人寬限些時日,我一定把十萬元石一塊不少地奉上。”
“哦,是嗎?”
“當然,我以白家人的信譽作保證。”白鎮遠舉手對天發誓,心裡卻暗暗想道,好漢不吃眼前虧,洪鵬不知道哪裡認識了這個朋友,但是顯然這個朋友不會一直護着洪家,只等他一走,自己再滅了洪家滿門。
“只可惜,你們白家人的信譽,一直不怎麼樣。”那人說道,“你也別再猜我到底是哪裡的高手了,實話告訴你,我叫洪武,是洪鵬的兒子。”
白鎮遠一聽到這話,嚇得面色如土,他之所以敢欺負洪家,就因爲洪家實力弱,沒後臺,現在突然出來一個這麼強的高手,自己哪還敢對付洪家。
他連忙一聲不吭,跪倒磕頭。
洪武突然笑了起來道:“光你一個人磕,多沒誠意啊,你這麼多好朋友,若是他們也替你跪下給我磕頭,我可以考慮放過你。”
白鎮遠以爲洪武畏懼白家的實力,給自己一個臺階,連忙向身後呆若木雞的賓客們道:“是我白某朋友的,都幫我求求情,日後我必有重謝。若是不肯幫我這忙的,便不是我朋友,是我仇人。”
那些賓客當中還有跟白鎮遠關係近的,聽到這話,也連忙跪倒,替白鎮遠求情。當然也有觀望的,這些人都悄悄地往邊上靠了靠。白鎮遠狠狠地盯着他們,他們也低頭不敢和白鎮遠對視。
洪武突然仰天狂笑起來:“好,很好,姓白的,想不到你還真有幾個不錯的朋友。就衝這一點,我答應放過你的家人。”
說罷,一躍到白鎮遠的面前,運掌如刀,一斬將白鎮遠的人頭斬下。其他跪下的賓客想起身逃走,但他們連煉氣期都沒有達到,又哪快得過洪武?
被洪武一掌一個,全都砍了腦袋,洪武把所有人頭都堆到一塊,對剩下戰戰兢兢的賓客道:“這就是欺負我洪家人的榜樣,若是你們還有不服的,還有想趁機去報信的,都好好看看,都給我好好聽着,今天三更之前,若是有一個人膽敢離開白府出去的,我必將屠你如屠狗。”
說罷,洪武將白鎮遠的衣服剝下,將這些人頭打了個包,背在背上,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