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長老和戴如晨微微點頭,不知道天落寺要說什麼。
天落寺問道:“我衍符派制符經歷了數百年,從來都是製作成品的符咒,如今出現了大成宗這樣的廢符,是以前從來沒有過多的。”
王長老和戴如晨表示同意,確實衍符派數百年來與無數幫派做過交易,還從來沒有過這樣符咒失靈的時候,就算有,也是制符師疏忽,有一張或者兩張失靈的。但是這屬於正常情況,取回符咒的幫派也不會計較。
天落寺又問道:“這次大成宗的符咒出現了多枚失敗的符咒,都是激發之後不能觸發法術,能不能請兩位長老告訴在下,用什麼辦法能夠將符咒中的法術散去,而且不傷害符咒。”
“這……”王長老一時詞窮,不知道說什麼好。
戴如晨狡辯道:“那大成宗弟子衆多,高手如雲,未必就找不到這樣的方法。”
天落寺冷冷一笑道:“如果大成宗有這樣的人才,他們早就自己製作符咒了,何必前來找我們製作。”
王長老和戴如晨被問得啞口無言,灰溜溜的離開了。天落寺卻陷入了沉思中,他不明白這兩個人爲什麼前後的變化如此之大,一時幫着大成宗,一時又說大成宗有詭計。
天落寺想了半晌也沒有找到答案,只好放棄,繼續處理這廢符的事情。
鐵娃知道之後,來找天落寺,問清楚情況,仔細的琢磨起來。
不過鐵娃終究不是那兩人肚子中的蛔蟲,也沒有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過有個不好的消息傳來,顧晶波回大成宗去了。
這個消息讓天落寺一陣緊張,他突然離去,說明事情有變,不知道大成宗到底要搞什麼花樣。
天落寺連續派出了幾十名弟子偵探大成宗的動向,不過這些弟子出去之後,只傳回來兩次消息,就再也聯繫不上了,難道說大成宗要對衍符派動手嗎?
無奈之下,天落寺只好安排衍符派的弟子全力戒備,沒過幾日果然聽說大成宗的人浩浩蕩蕩的朝着衍符派來了。
天落寺連忙召集所有的長老和堂主,準備應對大成宗。
王長老第一個發言:“大成宗實力強勁,此次前來一定不是來和談的,恐怕要與我衍符派一決生死,我們應當早做準備,主動出擊,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否則他們一旦攻進我衍符派恐怕後果難料。”
戴如晨也說道:“大成宗一向囂張跋扈,我衍符派今日來與他們交惡,他們定然不會善罷甘休,應該小心防範,避免到時候慌亂。”
胖長老大咧咧的說道:“大成宗的人出門都是前呼後擁,也不一定就是要偷襲我衍符派,如果反應過於激烈,到時候大成宗反而認爲我們要先出手了。”
其他的堂主也各自發表意見,大家各執一詞,言辭激烈,最後也沒有統一意見。
天落寺沒有辦法,只好命令各堂弟子多加小心等待命令。
隨即來到天籮的住處,命令鐵娃和天籮立刻離開衍符派,鐵娃知道天落寺是沒有把握,否則定然不會讓自己帶着天籮離開。
天籮眼淚汪汪的看着天落寺:“父親,女兒不走,如果女兒走了,萬一大成宗真的攻擊衍符派,你怎麼辦啊!”
天落寺安慰道:“女兒乖,大成宗未必有膽量敢真的進攻衍符派,畢竟我們數百年的根基也不是那麼容易摧毀的。不過萬一到時候真的發生廝殺,你在這裡並不安全,還是離開,等有了確切的消息,在回來。”
天籮有些不捨,猶豫的看着天落寺。
天落寺的語氣變得嚴厲起來:“快些離開,否則的話,爹怎麼能夠放心。”
鐵娃也勸道:“我們還是離開吧,不是害怕大成宗,而是爲了你的安全,如果你在幫中,你父親也放心不下,只有你離開了,你父親才能放手去做。”
聽到鐵娃的勸導,雖然還是不想離開,不過天籮也只好同意了。
天落寺叮囑道:“你們離開衍符派,隨便去哪裡都行,不過不要去大成宗和張家的勢力範圍,否則的話一旦出事,我很難幫你們。”
鐵娃答應一聲,去準備了。
天落寺雖然說的含糊,不過鐵娃知道,這件事情天落寺也沒有把握。畢竟大成宗的來意不明,到底是戰是和,都是未知數。
更何況兩派最初交惡是發生在天籮身上,天籮離開,吳家父子就不能在這件事情上做文章。
只能將符咒無效的事情擺上檯面,這樣的事情就很好解決了,無非就是賠償的問題。
不過爲了防止萬一,天落寺還是讓天籮迴避了。
鐵娃帶着天籮離開衍符派,原本也不知道去哪裡,天籮一直蹙着眉頭,很不開心。
沒辦法,鐵娃不想讓天籮一直不開心,於是帶着天籮去遊山玩水,滄瀾江是距離衍符派的第一大江,這裡江水澎湃,號稱飛鳥難度。
鐵娃帶着天籮來到滄瀾江邊,看着滾滾的江水,寬闊的江面,江兩旁鬱鬱蔥蔥的樹林。
接着又來到了有名的來石峰,這裡山勢險峻,樹林茂密,最有名氣的是山頂上。
光禿禿山頂方圓百米一棵樹木都沒有,只有一塊頑石在那裡豎立着。
鐵娃爲了感受爬山的樂趣,和天籮沒有使用法力,就這麼慢慢的爬上去,數千米的山峰,陡峭難行,鐵娃一直拉着天籮,抓着小路邊的藤蔓和樹枝,向上攀爬。
“看!”天籮驚奇的叫了起來,鐵娃順着天籮的目光一看,旁邊的松樹上有一隻小松鼠,身體直立,兩隻前爪捧着一個鬆塔,正在津津有味的吃着。
這松鼠棕灰色的毛髮充斥光澤,不足一尺高的身體,三瓣嘴一動一動的正在咀嚼,一尺多長的尾巴,毛茸茸蓬鬆鬆,在身後搖來搖去。
“嘻嘻!它好可愛啊!”天籮一直憂鬱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兩個人就勢倚在旁邊的樹枝上,專心的看着那隻可愛的松鼠。
這松鼠很快將鬆塔裡的松子吃掉,小爪一抖將鬆塔丟掉,在原地東瞧西望,雖然天籮和鐵娃距離松鼠只有幾步遠,可是這小傢伙並不怕人,望了一會,才沿着松樹的樹幹往遠處去了。
這個插曲讓天籮的心情一直很好,兩個人也不再着急趕路,在山路上東觀西望,果然被他們發現了不少樂趣。
各種各樣的小鳥,站在枝頭開心的鳴叫,嘰嘰喳喳熱鬧極了。
兩個人足足用了五六個時辰才爬上山頂。
卻沒有想到,山頂上竟然有一個人在打坐。
鐵娃抓着天籮遠遠的離開這個人。能在這裡打坐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人,否則每天上下山也累死了。
這人頭上梳着髮髻,身上穿着杏黃色的道袍,臉上灰突突的,鬍鬚凌亂,顯然很久沒有打理了。
兩人躲開這個奇怪的人,站在山頂,靠着豎立起來的大石頭,往遠處看去。
這裡是羣山之中最高的山脈,遠處羣山起伏,霧氣昭昭,仿若仙境一樣。
霧氣在山風的吹動之下,翻滾涌動,變化莫測。
“我們以後能居住在這樣的地方就好了。”天籮依偎在鐵娃的身邊,喃喃說道。
鐵娃用手撫摸着天籮的長髮,沒有做聲,他心中何嘗不是這樣的希望的,可是現在衍符派的形式非常不好,他又怎能帶着天籮就這樣離開。
在陽光的照射下,天籮的臉龐散發着潔白的光輝,彷彿一座女神的雕像,聖潔而美麗。
天籮沒有聽到鐵娃的回答,在他的懷中蹭了蹭,將頭轉過來,看着鐵娃說道:“你不願意麼?在這樣的地方生活。”
鐵娃還沒有說話,地上打坐的怪人說話了:“這樣的地方沒有吃穿,誰願意在這裡生活啊?”
這人的聲音嘶啞難聽,不過話語不算突兀。
鐵娃吃了一驚,兩個人站在下風頭竊竊私語,這人在上風頭竟然能夠聽到,果然功力深厚。
沒等兩人回答,這怪人站起身來說道:“罷了,被你們一攪合,我也沒有心思打坐了,看到你們兩個小兩口恩恩愛愛的樣子,我倒是有些後悔了。”
天籮好奇的問道:“前輩你後悔什麼呀?”
鐵娃沒有想到天籮突然搭腔,想要制止已經來不及了,只好警惕的看着這個怪人。
怪人哈哈一笑:“如果我不是一心修煉,也找一個女人,現在在一起談心觀景,也是恨美妙的事情啊。”
天籮還想說話,鐵娃在她身後,輕輕拽了拽她的衣服,天籮哦了一聲,沒有繼續說話。
怪人的眼睛一翻,如同閃電一樣,山頂的光線變得一亮,他怪聲說道:“女娃很不錯,招人喜歡,你這男娃拽她幹什麼?”
鐵娃連忙答道:“我怕她說話不知輕重,打擾了前輩的興致。”
怪人搖搖頭說道:“你這娃子我不喜歡,說話口不對心,簡直一派胡言。”說完不再說話,望着山下的景色沉默不語。
天籮看看鐵娃的臉色,小心翼翼的說道:“我看這位前輩不像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