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應了他,代表艾德拉家族去參加巔峰對決,那老傢伙會安排霍克尾隨監視我。此行估計有很大凶險,你現在實力還太弱,就不要摻合進來了。待明日我動身之際,你找個機會偷偷溜走,去找到伊萬。”
步天只是將事情簡要的分說了一下,他不希望將洛克捲入此事當中。畢竟以他現在的實力,自身尚且難保,根本無暇顧及到洛克,因此爲今之計,只有讓洛克先行離開。
“這…好吧。”聽了步天的安排,洛克僅是稍稍猶豫了一下就同意了。
他也知曉,步天是爲了他好,而且以他這種低微的實力,實在是幫不上什麼忙。若是一根筋的執着於忠義,最後很可能反受其害,於人於己都不利。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天色大白,冬日溫和的陽光夾雜着凜冽的寒風覆蓋整片大地,些許花草植物表層的寒霜漸漸消融,分不清是寒冷中透露着一絲溫暖,還是溫暖中深藏着冰寒徹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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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天緩緩睜開雙目,一縷紫氣自眼中稍縱即逝。
他這番修煉並沒有維持太久,儘管下定決心要好好修煉體內能量,但不知爲何,每當他運轉體內能量到一百零八週時,就有一種難以爲繼之感。經脈中運轉的能量,越到後來越顯得難以調控。
就彷彿是一條小魚逆流而上,迎着洶涌大浪力爭上游,拼盡了全身氣力,最後卻依舊被一個浪花沖刷到了起點。
步天並不知曉這是什麼原因導致,而久久僵持下去,心裡難免生出一些煩躁感。
急於求快,這是修行大忌,步天心裡也很是清楚,當下也便不再勉強,將能量緩緩收斂至十處穴道中。
武者修煉體內能量,就是打通周身穴竅,開闢體內經脈,溫養能量種子的一個過程。三步相輔相成,循序漸進,步天已將此要訣熟記於心。此刻雖修行中頗有阻礙,但他也明白一口氣吃不成一個胖子的道理,因此倒也穩定了心境。
“主人。”洛克見步天已從修煉中醒來,當下上前幾步恭聲道。
“怎麼了?”從牀榻上跳下,步天活動了一下手腳,望了望洛克問道。
“剛剛有一名僕從前來通報,說是沃倫伯爵請你去書房一趟,我見你正處於修煉當中,也便知會了那僕從一聲,將他給打發走了。”將簡要的將事情說了一下,洛克也就不再多言了。
聽聞是沃倫老兒要請自己去書房一聚,步天砸吧了一下嘴巴,輕笑一聲,旋即對着洛克道:“嗯,我知道了。”
“主人打算…”洛克看着步天,有些欲言又止。
“沒事,昨晚既已達成了共識,我想沃倫老兒現在也不會動我,要動,也是等到…”說到這裡,步天冷笑了兩聲,眼中寒芒一閃即逝,旋即他看向洛克鄭重道:“我現在便動身去沃倫老兒那,趁此機會,你也偷偷離開艾德拉家族。
他們的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一時也不會顧及到你。若是有人阻攔,你就說是按照我的吩咐,要外出一趟買些東西,我相信你的能力。”步天重重的拍了拍洛克的肩膀,眼神中充滿了肯定。
洛克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見洛克答應了下來,步天當即也便不再猶豫,藍辰劍入手,最後深深看了洛克一眼,轉身離去。
北方凜冽,捲起三兩殘葉紛飛,步天的背影落在洛克眼中,似是化作風,慢慢地模糊,變得不真切。他不知道這一別,又是何時再見,因此也只能在心底默默的道聲保重。
步天所居住的院落離沃倫伯爵的書房並不遠,一路上輾轉過幾道抄手遊廊,處於竹林綠海間的書房輪廓便歷歷在目。
冬日見這片綠竹林,總會有無限風情蘊育其中。表面上看起來幽靜典雅,當是一處絕佳的靜修之所,人處其中頗有些“獨坐幽篁裡,彈琴復長嘯”的隱世之閒。
可這終究僅存於表面,經歷過昨晚一戰,步天對於此地已心存忌憚。都說越美好的東西越是危險,這危險,他已嚐到。
不說沃倫伯爵與霍克那中階4級的強橫實力,單單是隱於書房暗門內的衆多血衣護衛,就已將此地的危險係數提高了數個級別。況且,步天還不清楚,昨日那十數名血衣護衛是否佔據了隱藏勢力的全部,若並非全部,則此地之危險,堪稱龍潭虎穴。
在心底留有一絲警惕,步天表面上漫不經心地走入竹林小道。
絲絲翠竹馨香繚繞鼻翼,經風一吹,沁人心脾。昨日一戰留下的痕跡早已被人特意清理,便是那被步天一劍轟成粉碎的書房大門,也是重新換了一道嶄新的。
書房大門前筆直立着兩名魁梧護衛,許是早先便得了沃倫伯爵的授意,見步天的到來,其中一名護衛伶俐的將房門推開,躬身做請。
瞥了對方一眼,步天腳步未停,直接邁入了書房當中。
進得房內,檀香撲鼻,房中佈局依舊,找不到曾發生大戰的一絲痕跡。步天心中略感驚異,恰在此時,沃倫伯爵雄渾的聲音傳來。
“答應你的事情,我都給你辦好了。這之後該怎麼做,你是個聰明人,希望你不要自誤。而且,霍克也會按照我的吩咐,一路上尾隨監視你。”這話語傳到步天耳中,沃倫伯爵的身影也自書房的屏風後顯現而出。
步天眉頭一挑,雙目望去,正與沃倫伯爵掃來的銳利眼神交織一起,虛空似在這一剎都微微凝固。
輕笑一聲,步天好以整暇的道:“這大清早的,你找我來此,要就是說這番廢話?不過你儘管放心,即是答應了你,我可不會學某些人那般,過河拆橋。”
步天臉上隱顯譏諷,不屑之意溢於言表,特別將那“過河拆橋”四字咬得字音極重。
如此放肆之言,自是惹得沃倫伯爵臉上怒色涌現,不過他似是想到了什麼,冷笑一聲後,面色陰沉的道:“牙尖嘴利的小子,我也不與你爭論什麼。但有一事卻是要事先提醒你,免得你妄自斷送了性命,丟了我艾德拉家族的顏面。”
“哦?”步天面露異色,出言道:“是什麼事?”
沃倫伯爵雙眼凝視着步天,表情嚴肅的開口道:“我艾德拉家族雖勢力龐大,在斯巴達城也是頂尖的豪門之一,但樹大招風,往年也曾得罪過不少的強敵。
諸如一些不入流的中小勢力,還可不放在眼中。但有幾家勢力相當的豪門,卻因生意與官場上的摩擦導致關係緊張,甚至互相敵對。而我要提醒你的,也便是與這幾家勢力有關。”
沃倫伯爵說到此處語氣一頓,凝視着步天的雙眼也逐漸眯起一道寒光,繼續開口道:“我已打聽到消息,有兩家與我家族處於敵對關係的勢力,也有着各自的參賽者前往帝都參加那巔峰對決。
這兩家勢力,分別是艾克拉城的米索家族,以及奧爾蘭城的星月同盟。
此行你尤其要注意到他們,你代表着我艾德拉家族去參加巔峰對決,想必這兩家勢力已將你視爲眼中釘,欲殺你而折損我艾德拉家族的顏面。
他們在帝都發展的勢力也不小,若是背地裡做些陰損之事謀害你。你性命難保事小,我艾德拉家族大損顏面,甚至淪爲整個帝都貴族圈中的笑柄纔是最大的損失。”
步天聽到這裡翻了個白眼,冷笑連連,而沃倫伯爵卻是不管他的想法,接着繼續說:“我已傳訊給我的長子凱文,這些年他在帝都也發展了一些勢力,你到達帝都之後,他自會找到你,給你一些幫助。”
“好吧。”步天嗤笑一聲,漫不經心的回道。
見他這幅桀驁不馴的樣子,沃倫伯爵眉頭一皺,冷聲說道:“我知道你心底對我有諸多不滿,但這件事情,你必須要給我打起十二分的警惕。
若出了什麼差錯使我艾德拉家族顏面大失…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痛苦。”沃倫伯爵面容逐漸陰戾,話語中透露着森寒之意。
“你既然都派出了霍克尾隨監視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難道以霍克的實力,還無法護得我的周全不成?”對於沃倫伯爵的威脅,步天直接性的選擇了無視,反而開口質問起了對方。
“那不可能…帝都中強者甚多,單單是與霍克實力相當的存在,就不下於十數人,這還僅是明面上的。而霍克身份有些敏感,我已吩咐,若你非是到了生死存亡的那一刻,他是不會出手相救的。其中難關,唯有你自己度過。”
步天的話不過剛一出口,沃倫伯爵就毫不猶豫的駁絕了。
他說的話是三分真七分假,霍克的身份的確很敏感,不易輕現於人前。但若僅是偶爾出上一兩次手的話,以霍克堪稱無跡可尋的隱匿技巧,根本就無礙於事。
可這些話,沃倫伯爵是絕對不會告訴步天的,連對方的要求都不會予以答應。
因爲,霍克的唯一一次出手,得留着最終殺死步天的時候。
而越是提前出手,霍克被帝都強者察覺的機率就越大。屆時以其敏感的身份,一旦被有心人糾纏下來,無疑會影響到後續的安排,這是沃倫伯爵所不能容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