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要動刀子,店家小嫂子頓時慌了神,她連忙拉扯王冷的衣角,輕聲說道:“算了算了,錢我不要了!”
王冷被她這麼一拉扯,只得暫時放棄再動手的打算。
那個被摜倒在地的小夥,趁機爬起來,收拾掉在地上的油條饅頭,拉着同伴上車走了。
臨行前,他還不忘說一句狠話:“算你狠,有種別走……”
王冷氣得發怔,真想追過去好好教訓一下對方。
店家小嫂子勸道:“帥哥算了,都怪我不該跟他們要錢的,你別生氣啊!”
聽她這麼一說,王冷更加地生氣:“不能跟他們要錢嗎?搶東西還打人,可是犯罪行爲啊!”
不想小嫂子卻苦笑道:“整個姑息縣上下,早已經沒有法律保護了!”
這話很奇怪,怎麼叫沒有法律保護呢?
縣裡的治安隊,難不成是擺設嗎?
王冷忙問緣由,等到店家小嫂子說出一番話來,卻叫他做聲不得。
原來常年以來,縣上惡勢力猖獗,有那膽大妄爲的能人拉幫結派,私設賭場專坑外來人員,當地治安隊與他們關係交錯,多有利益往來。
久而久之,地理環境惡劣的姑息縣內,以賭博爲營生、行坑蒙拐騙之能事的人越來越多,嫣然成了他們耐以生存的牟利方式。
其中規模做得最大的,就屬葉家仁開辦的私人俱樂部,即做賭場的生意,又做着放高利貸的營生,簡直就是個暗無天日的銷金窟,受害者多達萬餘人……
聽了半天,王冷疑惑不解:“既然有那麼多上當受騙,爲什麼沒有人報復維權?”
店家小嫂子搖搖頭,繼續說:“人家打手衆多,一般人去了只有死路一條。我還聽說那葉家仁不知從什麼地方,請來一位十分厲害的妖人,全身刀槍不入,最可怕的是他嘴裡能噴毒水毒火,數十米內只要沾上一點,不論人畜立即全身潰爛而死……”
王冷越聽越糊塗,插話道:“大姐,你是在開玩笑嗎?我只聽過人妖,世上哪有什麼妖人啊?”
小嫂子一臉認真地說:“我可沒開玩笑,大家都這麼說的……聽你口音不像本地人,我勸你千萬別賭博,那玩意害人不淺啊!”
王冷深以爲然,謝道:“多謝提醒,我本身就很反感賭博,這次只是來訪友的。”
“不喜歡最好,我那不爭氣的老公嗜賭成性,家裡被他搞得一貧如洗,如今因欠一屁股的賭債,人已經跑路去了外地,留下我不得不靠賣早點,爲他還債……”
說這話的時候,店家小嫂子滿臉愁容慘淡,眼中更是透射出深深地怨恨,對自己的不幸生活充滿了無奈。
王冷見狀想安慰一下,卻找不到半句該說的話,只得啞然不語,畢竟這種事,可不是他一個外人能管的!
等付過早點的費用,他出店門一看,發現外面的大霧,已經消散了不少,正是趕路的好時候。
剛剛從小嫂子的口中,打聽到公交站牌的具體位置,王冷背上雙肩包,直接找過去用時不到三分鐘。
正等着早班車,百般無聊之際,路邊的小巷子裡,突然走過來一個老大爺。
他老人家弓腰勾背,老態龍鍾的模樣,一把白鬍子下垂到胸口,單手拄着一把式樣奇古的柺杖,直勾勾地看着王冷。
“大爺,有事嗎?”
王冷被看得心裡發毛,連忙主動詢問怎麼一回事。
老大爺眼睛一翻,叫道:“此路是我修,此樹是我栽,要想從這過,留下買路財!”
王冷一愣,以爲自己聽錯了,忍不住大笑起來。
不料老大爺怒道:“小子,你笑什麼笑?別在這嬉皮笑臉,我可是來打劫的。”
“是,是。”
王冷點頭稱是,卻終究忍不住發笑。
見他不配合,老大爺再次喝道:“別笑,快把錢包拿過來,你就可以走了!”
“我錢包丟了,要不給您三個饅頭吧!”
王冷含着笑說道,順手從包裡掏出剛買的三個饅頭,這可是他準備路上吃的乾糧。
老大爺接過饅頭,嚇唬道:“小子,你可別騙我,不然我真的會打人!”
王冷兩手一攤,無比認真地說:“真的,您老要是不信,可以去問賣早點的老闆娘,我這饅頭還是向她討要的。”
“好,姑且信你一回。”
老大爺說完,兩步走到一邊,直接坐在馬路牙子上,拿起饅頭就吃。
“來,這個也給您,慢慢吃,別噎着!”
王冷拿出一瓶水,遞了老大爺就着饅頭吃喝,免得他老人家幹吃。
老大爺也不推遲,接過水就喝,倒頭便猛灌起來,剛喝兩口嗆着了,也不肯歇一會,一邊咳嗦一邊吃喝。
就這種吃相,委實讓王冷看得是有些如心不忍。
他第一眼就看出來,這老大爺絕對是餓了,估計好久沒吃東西,便索性裝做強盜,攔路打劫買路錢。
“連日兩天餓肚子,現在總算是吃了一回飽飯啊!”
大老爺吃完饅頭,發了一通感嘆。
王冷聽後,忙問:“您老吃飽了嗎?我這還有一袋餅乾……”
“不用了!”
老大爺擺擺手,再看向王冷的表情可就變了,眉開眼笑道:“年青人不錯嘛!知道趁吉避兇,將來一定大有出息,若爲了一點吃食與強盜拼鬥,而妄送了小命,那可真是划不來的喲!”
王冷忍笑不禁,點頭道:“多謝大爺您誇獎,我這小身板兒,哪敢跟您比啊!”
“嗯。”
老大爺點點頭,一副老氣橫秋的神情,又說:“我石壠一生很少夸人,但你這年青人實在是不錯,老夫就提攜提攜你,看你手無寸鐵,體內的脈力薄弱,脈術修爲一定不高是不是?”
聽他老人家這麼一說,王冷徹底傻了眼,自己確實沒有看錯,對方當真不是一般人。
自身的情況被看得底兒透,王冷啞口無言,只有點頭:“是,是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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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敢承認自己不行,確實不錯!那你知不知道脈術的最高境界,倒底是什麼個樣子?”
自稱石壠的老大爺反問道。
“不知道。”
王冷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怎麼清楚。
老大爺石壠捋了捋鬍鬚,大有深意地說:“諒你也不知,脈術的最高境界,乃是手中無兵器,但心中有兵器。你看我的柺杖丟在一邊,現在已是手無寸鐵,可若是小子你動一下,那就只有死路一條!”
手中無兵器,心中有兵器,也可以說成手中無術,但心中有術,這還真是脈術的最高境界。
話雖簡單,可意境非凡,一點都不簡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