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讀書聲朗朗,孩子們在教室裡坐成一排排,老師在臺上講課。黃炎走在學堂的路上,透過教室的窗戶看去,心中盡是欣喜。沙田郡的這些孩子們,現在都能系統地上學,使黃炎感受到了他們的朝氣和希冀。
“男爵,您怎麼來了?”
“瑾懷大叔,叫我黃炎就是了,咱們不用客氣。我今天沒事,過來看看孩子們,順便過來看看您。”
“哎,男爵,這不是在學校嗎?私下咱們怎麼稱呼都行啊。”
黃炎笑了笑,說道:“大叔,今天您沒課啊?”
“現在正巧沒課。男爵,莫非您又想手談了?”
“正有此意!知我者,瑾懷大叔也!”
“哈哈哈哈,來來來,咱們去下一盤。”瑾懷哈哈一笑,拉着黃炎就直奔學校後園。
後園的樹枝上掛滿了厚厚的積雪,一團團,如棉花一般。樹下,有黃炎讓工匠打造的一個石制圍棋盤。
自從黃炎把圍棋教給瑾懷後,瑾懷簡直愛不釋手,沒事就拉着黃炎下棋。即便沒人賠他下了,他自己也經常在這裡自娛自樂。如此,他的棋力成長極快,黃炎與他下棋,漸漸地已經不能總是佔上風。
兩人猜先後便開始對弈起來。不多時,棋盤上已經錯落擺了不少黑白子。黃炎的棋風空靈飄逸,而瑾懷的棋風雄渾厚重。兩人在序盤階段落子都極快,進入中盤,漸漸開始了長考。
棋盤上,黃炎的黑棋外勢極厚,沒有多少實地,卻眼看着就要利用厚勢圍中腹大空;而瑾懷的白棋雄渾中撈了不少實地,便想着如何破了黃炎的中腹大模樣。
兩人你來我往,黑白子在中腹附近糾纏在了一起。不一會兒,因爲黃炎落子稍稍無理,瑾懷抓住機會,兩人竟然在中腹起了劫爭。此時,兩人都慎重起來。此劫之重,直接關乎勝負,兩人都看着棋盤細細盤算着有多少劫材。
經過細緻地計算,瑾懷哈哈笑道:“男爵,我的實地這麼厚實,你沒太多的劫材啊!這盤,看來你要中盤負了!要不要再來一盤啊?”
黃炎也發現了自己的劫材不夠,頭上已經滲出了汗,卻還是說道:“走着,劫沒打完,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呢!”
說着,黃炎又想了一會兒,心中已然有數,便找了一個劫材。瑾懷應了,黃炎提劫。瑾懷早就看清楚了,很快就點了黃炎必應之地,要分斷中腹大龍。黃炎補斷應劫,瑾懷提劫。兩人如此提來提去,在這個勝負劫上落了很多子。
這時,黃炎陷入了長考。
“男爵,你沒劫材了!”
“你別說話行嗎?我正思考呢!”
“這還有什麼好思考的?沒劫材你就輸了!”
“誰說沒了的!”說着,黃炎“啪”的一聲就在瑾懷所佔角地落了一子。
“咦?!竟然在這裡落子?!這是什麼棋?我這是無憂角啊!”瑾懷看後大吃一驚。
“嘿嘿,你以爲小飛守角就無憂了嗎?這招‘二四’,你得好好看看了!”
“二四?這招叫‘二四’啊!咦,好狡猾的一招,進可攻,退可逃,還要破壞我的角地逼我做活!”
“嘿嘿,看你怎麼應!”
瑾懷長考許久,這才落子靠在了那“二四”位的黑子上。瑾懷既然應劫,黃炎自然提勝負大劫。
如此,黃炎在瑾懷的角地,生生造出許多劫材來。而角地,走着走着,又形成了一個劫爭!這樣,與中腹的劫,形成一個連環劫之局。
下到後來,瑾懷再多的劫材也消耗完了,只得放棄中腹的劫,轉而去吃角地。如此,形成了轉換,瑾懷贏了角地的劫,黃炎勝了中腹劫。雖被瑾懷侵消了一些中腹,黃炎仍是圍成了一個超級大空!
盤面已經非常細了,雙方所佔實地半斤八兩。兩人又謹慎地落子收官。收官輕重緩急的道理,兩人都明白,沒人犯錯。所有的官子收盡,兩人開始數目。最後,黃炎半目險勝!
兩人又開始覆盤,瑾懷說道:“嘖嘖嘖,你這招‘二四’實在是妙,要不你就輸了。”
“哈哈,莫以爲無憂角就是鐵桶了,仍是有隙可乘呢!”
“哎,還真應了‘蒼蠅不叮無縫蛋’這句話了,這下可好,我可照實被你這隻‘蒼蠅’狠狠叮了一口!”
“誰叫你有縫呢?!”
“哈哈哈哈!你說的是,以後我可要注意了!再下一盤?”
“怎麼,再來一盤?”
兩人正準備再下一盤,這時,鐵柱興沖沖地來到了黃炎身邊:“瑾懷老師好!黃炎哥哥,你今天沒事啊?教我練武功練鬥氣吧?我都好久沒見到你了!”
“鐵柱,你放學了?”
“小鐵柱,你好!”
“嗯!黃炎哥哥,你有時間嗎?你帶我練鬥氣吧!”
“你作業寫完了嗎?”
“我們今天有自習課,我把作業都寫完了。”
黃炎無奈地看了看瑾懷,瑾懷說道:“男爵,你就帶這孩子去修煉鬥氣武功吧,咱們什麼時候下棋都行啊!”
“好吧。”黃炎轉向鐵柱,問道:“你今天想學劍技呢還是學鬥氣?”
“我都想學!”鐵柱急切地說道。
黃炎笑了笑,說道:“好,你跟我走吧。”
“好嘞!”
兩人在郡裡的街道徐徐而行,一路向西。
“黃炎哥哥,咱們去哪啊?”
“去無情沙漠。”
“啊?去沙漠?你不教我武功了?那邊現在只怕滿地都是積雪!那麼大的雪,也不好練武功啊!”
“你還去不去?”
“去!黃炎哥哥你讓我去哪我就去哪!”
“好,那咱們走快一些。”
兩人加快了行進的步伐。這邊雪深沒膝,鐵柱走起來很是吃力,但他還是努力地跟上了黃炎的步伐。終於到了滿是積雪的郡西沙漠地帶,果然,大雪把整個沙漠都覆蓋了。
“黃炎哥哥,到了!”
黃炎點點頭,問道:“鐵柱,你在這裡看見什麼了?”
“大雪啊!這裡還有什麼啊!”
“雪下是什麼?”
“沙子唄,我不用看也知道!”
“你還是看看再說。”
“好的。”鐵柱用雙手把厚厚的積雪刨開,抓着一把沙子說道:“你看,就是沙子,沒什麼了!”
“你手裡的沙子什麼形狀?”
“沙粒啊,好像都是圓的!”
“對!都是圓形的。你知道沙子以前是什麼嗎?”
“不就是沙漠嗎?還能是什麼?”
“不對,沙漠是後來形成的。沙子,最早先都是高山的一部分。”
“啊?!那怎麼會成了沙子?”
“風吹雨淋日曬,大山也會成了沙子。鐵柱,從這些沙子裡,你懂什麼道理了嗎?”
鐵柱撓了撓頭,忽而欣喜地說道:“黃炎哥哥,我知道了!你是讓我要如大山一般堅毅挺拔,不可隨隨便便成了沙子!”
黃炎心中一喜,說道:“不錯!還有什麼嗎?”
“這。。。這我就想不出來了。”
“大山,可以看作是由諸多沙子組成的!而每粒沙子都是圓的,也就是說,你要諸多方面都要力求圓滿,還要剛毅剛強,以對衆生、對自然的大愛、大慈悲、大仁德、大智慧爲紐帶,把諸多圓滿的‘沙粒’緊密聯結起來,如此,纔可能成爲大山一般的存在!”
“啊!還真是的!我明白了黃炎哥哥!”
“剛纔我和你瑾懷老師下棋,讓我明白一個道理。”
“哦,什麼道理?”
“要下好一盤棋,首先得顧好了自己的棋,這纔可能與人的對壘中獲勝。每個人的人生,也如棋局一般。棋如人生,不經營好了自己的人生,完善好自己,胡下無理棋,那麼在社會上可能就會到處碰壁。”
“明白了哥哥!”
“真明白了?那我考你一個問題。”
“哦?你說!”
“鐵柱,雪爲什麼是白的?”
“這。。。雪花本來就是白的啊!”
“雪以前是什麼你知道嗎?”
“水!”
“對!你看,水會由高到低流淌下來,甚至會遇到許多污濁,顏色都變了。可是,它遇熱遇冷,便會化爲潔白的飛雪。也就是說,無論水遇到什麼,都還在嚮往着潔白。”
“我明白了!黃炎哥哥,你是讓我的心靈也如潔白的雪花一樣?”
“不錯!紅塵多困擾、多紛亂、多誘惑,咱們善念卻不能泯。練武之人,更要注意這一點。還有,你不要總想着打白人、打仇人,若被仇恨矇蔽了心靈,只怕不會有大成就的。保持心靈的潔淨,有一定的寬容包容仁慈,纔會有真正的大勇敢,大智慧,大堅毅,才能真正的像偉岸大山一般!”
鐵柱心中欣喜,連連點頭不止。
“好了,既然你已經都明白了,咱們這就練武功吧。”
“練武功嘍,太好啦!”
說着,兩人就練起了劍技。黃炎手把手教鐵柱,把他一些不太標準的姿勢糾正,並講解每一招大致適用的情況。
還真別說,這鐵柱天資聰慧,黃炎稍加點撥,鐵蛋耍起劍勢也有模有樣。告訴他一些道理,他也能舉一反三。這一大一小,就在滿是大雪的大漠練了起來。
見鐵柱劍技已然熟練,黃炎又提醒他修煉鬥氣需要注意的事項。
“鐵柱,你脩金屬性鬥氣,需要多看看沙子和大山,自己多些感悟。沙子我已經跟你說完了,大山什麼特性?”
“堅毅挺拔!”
“不錯!還要注意,哪怕歷經風霜雨雪、炎炎曝日,大山仍是巍然不動!也就是說,要有足夠堅強的定力和敏銳準確的判斷力。這些方面,你自己要多加練習。比如,我讓你扎馬步,你每天都還練嗎?”
“我每天清早都會先扎馬步再練劍技!”
“嗯,那就好。”